[原创] 老宅

山里娃

　　俺的山乡是山多、岭多、明晃晃的水道子多。到了春夏之际，那桃花汛水像撅起腚儿撒欢的小羊羔儿一样四处乱跑。那水儿甘洌清澈，山里人或吃用或淘米洗衣，用起来很是方便。山多岭多明晃晃的水道子多，可就是四平八稳的水塘少，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就只有蛤蟆塘这块巴掌大的地方了。
   
　　蛤蟆塘是从什么时候起留存于此已不得而知，该塘汛期水不涨，严冬水不滞，碧蓝碧蓝的水面像是少女梳妆的镜子。相传在若干年之前，这塘子不叫蛤蟆塘，而是叫腾仙池，七仙女中的六妹妹就曾坐着一只凤凰来到这里梳洗打扮，沐浴佼佼婉娩的仙体。天庭浩瀚，苍穹万里，怎容仙女们足涉尘间洗浴凡水，王母娘娘闻报怒火冲天，拨出天将天兵终日看管六妹，不让她再离琼台半步。可怜那只仙鸟凤凰被生生贬为丑陋怪异的山石，只能任风吹雨淋岁月剥蚀却难予再返天庭。六妹走后，腾仙池里竟然渐渐滋生了许多相貌丑陋的癞蛤蟆。俺上小学时，听先生讲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成语时还偷偷地笑过呢！听说从此腾仙池被人淡忘了，蛤蟆塘倒是被人记清楚了。

　　蛤蟆塘纵是癞蛤蟆的天下，叽哩哇啦地四处乱爬招人嫌，可这里的环境并不坏，甚至有些怡人，尤其是塘子里边水儿浅些的地方还生长着许多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荷，也许是因仙女之体的香馨所袭，这里的莲花竟比别处的更加洁白细嫩，高婷婷的像是正然洗浴的仙女。

　　木凿子的家就安在蛤蟆塘以北的小村里。人若是站在家中的老槐树上，一伸胳膊似乎就可以把清清的蛤蟆塘揽进怀中。木凿子的祖上是这里拥有良田万顷的大户，到了木凿子他爹这辈，虽然家风日下，兵荒马乱，但依旧是牛马成群、粮囤满满。这老头心眼还可，偶有讨要之人，也能接济一点，所以名声也不是太臭。蛤蟆塘的另三面都是上好的粮田，木凿子家里一年四季都雇着长工短工帮种帮收。夏日，沃野里挥汗初禾的汉子们便到蛤蟆塘边的柳荫下打小晌，捧几捧凉丝丝的塘水抹几把黑不溜秋的脸瓜，再夹荤加素地评论上一阵子庄子里的俊俏媳妇，倒也惬意解乏。

　　一天，在大田里溜达的木凿子的爹来到了蛤蟆塘的边上，一看大伙在一起说笑的情形心里开出了一道缝，心想要是在这里建一处宅院该有多好，就让这些人吃住在此，不仅可以省时，还可以为自家看护庄稼什么的。注意打定，不几天就请来了风水先生，立刻划出了一块宅基地。有钱的人家办事容易啊，不消半月，蛤蟆塘的南侧就落成了一处青砖瓷瓦的新房，那象征着富裕与显赫的屋檐伸出了好远。结工那天，木凿子家大摆宴席，木凿子的爹满脸红光，第一次放开酒量招呼人：“老少爷们以后可以多帮忙，这里就是大伙的家。”晚上，多喝了几杯的他就住在了新房里。一个整夜，这老头做的恶梦就像山洪一样哗哗流淌。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飞来了报信的伙计，说是家里出事了。

　　木凿子的爹鞋袜没顾上穿就往家里跑。一看自己的女人赤条条地躺在了血泊之中，下身流着黑黑的污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只有墙壁上多了几只勾画地似像似不像的癞蛤蟆。这老头像是遭了五雷轰顶，瘫在了女人的身旁。

　　“哎呀，盖屋盖到了蛤蟆精的头上了，这是在显灵呢！”一时间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吓的娃子到了晚上连大门都不敢出。

　　出事哪天，刚满十岁的木凿子到姥姥家去了，回来后却再也见不到娘了。等办完娘的丧事，木凿子就见爹像是换了一个人，还看到爹偷偷地在一间屋子里不住地磕头，最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1948年的8月，俺这里成了解放区，10月，人民政府召开群众大会，将多年来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刘三癞执行枪决。但是这天，同样被列为管制对象的木凿子的爹却显得格外兴奋，他牵着木凿子的手到了老木匠的家里，一把压下儿子的头，父子两一起跪倒：“叔啊，木凿子就交给你了，千万叫他靠着自己的能耐吃饭呀！”说罢将一包大洋哗地甩了过去。从老木匠家出来，这老头在小南屋点了一把火：“木凿子他娘啊，咱的大仇今天报了。“言毕纵身跳进了火光之中。

　　木凿子跟了老木匠，老人见他聪明好学是个人儿，有就不管什么辈分不辈分的收下做了养子。化成分是时，人们念顾老木匠平日里的情分，也是看着木凿子可怜，就让他随着老人成了贫下中农。木凿子心灵手巧，什么样的活只要老木匠一点拨，立刻就会熟记于心。10年过后，木凿子已是这方圆几十里名声响亮的巧手木匠。

　　木凿子大了，老木匠又托人给木凿子说了一门亲事，人家闺女长得十分水灵，就是家里穷，老木匠按照闺女爹娘的要求，一次点出几十块大洋，外加三升小麦五斗红高粱。眼看着木凿子要办婚事了，可老木匠还是愁眉不展，咋地？没有房子啊！木凿子早看出来了：“爹，您大可不用犯愁，托您的面子去给村上说个情，俺家在蛤蟆塘边的那排房子就放些杈耙犁套什么的也是可惜，不如叫俺当了新房吧？”

　　“那个房子邪气，你不怕？”“不怕！”

　　就这样，年轻好胜的木凿子和他的俊俏的媳妇一起住到了蛤蟆塘边的老屋里。女人性情和善，勤快利落，都叫木凿子心满意足，只是到了晚上，木凿子才觉得身子底下的女人好像不是自己的，女人雪白的身子躺在那里由着他来，连一点反映都没有，有时还见她眼睛里流着泪水，木凿子见女人这样不理不睬，也就全没有了兴致。心里想，刚过门，怕是想家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事情恰巧就发生在木凿子结婚满月的那一天。那天木凿子工具箱一收早早回了家。女人勤快地炒了还几道菜，然后给木凿子倒好了一杯酒。此时，蛤蟆塘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层层薄薄的水雾，使空气变得湿漉漉的。女人平静地看着木凿子喝酒吃饭不说一句话，木凿子看了一下女人，竟然看见一丝亮亮的光芒。这是头一遭，那晚女人当着他的面一件一件地脱去了衣服，让他把他想看的地方都看了个清楚，然后就像白色的山岭一样倒在了他的目光里。木凿子第一次从上到下把女人亲了个遍，女人扭动着身子呻吟着：“你是好人，啊，好人，你要吧，使劲儿要吧……”木凿子觉得自己融给了女人。

　　木凿子直到次日早晨才醒来。伸手一摸，身边空了，刚要喊叫，就听大门被人敲的砰砰响：“木凿子快起来，你媳妇出事了！”待木凿子赶到现场一看，女人早已去了多时，只是她的身边还死了一个男人。

　　“天意啊天意，这宅子不能住人呀！“

　　木凿子明头了，感情是这么一回事，他平静地来到老木匠跟前趴倒就是三个响头：“爹，娘，您白养儿子了，儿不能在家孝顺您了。”得，一气下了关东。

　　凶宅的名声更加响亮了，连蛤蟆塘里的鱼虾都没有人敢捉了，鲜鲜的莲藕也没有人敢踩了，割草下田的姑娘媳妇们从不敢往塘边上走。多姿多彩的蛤蟆塘啊，你到底怎么了？
25年后的一天下午，蛤蟆塘边来了一个身背墨斗行头的年轻后生，他高高的个头，黑红的脸庞，既纯朴又洒脱。小伙子在塘边转了一会，这时塘里泛起一轮青色的涟漪，几朵翠莲像是圆圆的小船摇动着乡村改革的春风。小伙子看过了，就返转身形往村里走去，不一会就在村主任的陪伴下又来到了蛤蟆塘边，当小伙子轻轻推开大门上的大铁锁时，几只燕子扑愣愣从屋子里飞了出来，不仅吓了两人一大跳。

　　“侄子哪，你要是非住在这里三叔也不拦着，可是你在这里一定要好好干，现在政策这么好，再不好好干对不住你自己。”“三叔你放心！”

　　列位猜这小木匠是谁？正是木凿子的儿子。当年木凿子一撂个去了关东，凭着自己的好手艺很快闯出了头绪，还在那里娶了妻生了子。可毕竟快50岁的人了，落叶归根，心里想家啊，尤其是老木匠两口子咋样了？就打发儿子二小来家看看，嘱咐儿子要是好就在家乡混。二小来到家里，一打听老木匠两口子早已过世，先到老人的坟前磕了头，才到村里找主任。这家伙又是一个不信邪的主，早把爹的嘱咐忘在了脑后。

　　小木匠王二小就在蛤蟆塘边住了下来，还到乡供销社买了一辆新自行车，戴着墨斗箱走村串户地做起了木工活，看着这愣小子风风火火的样子，有的人不禁在心里嘀咕：这王二小不会是也中了魔吧？

　　用不了多旧，二小的生意就好了起来，原因是他的手艺比他爹还好。一传十，十传百，这活路能不多起来。看到二小生意好，人品又出众，许多闺女动了心，说亲的也来了不少，可就是成不了好事。本家的远房三婶来喊二小：“二小，来俺家住好了，婶子给你说个家口啊！”二小调皮地说：“婶，你别操心操老了叫俺三叔去找大闺女啊！”说的在场的人都笑了，三婶道：“瞧这孩子，瞧这孩子。”

　　转眼间又到了炎热的夏日，蛤蟆塘重新陷入了热闹和活泼之中。白天，无数的知了在枝头合唱，夜晚，青蛙蛤蟆们在草丛中齐鸣。在塘边的大柳树下亦有了胆子大些的乘凉人，他们大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夏天做木头活的人家少了，二小就闲在了家里，闲的无聊闲的浑身燥热，一天就是往蛤蟆塘扎上好几个猛子仍然感到难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原先大斧子大锛抡来抡去，长牙锯来回地推拉，在人家吃跑了喝足了来家一躺就进入了梦乡，。这会倒好，夜里竟然也开始做恶梦了。偏在这时，家里真的有了动静，一连几个晚上，二小总觉得与人推门，大着胆子下了地，那声音就没有了。这天晚上又有了动静，二小大着胆子猛地推开大门，用手电筒一照，你说那个气啊，原来是几只癞蛤蟆因找凉快地方在拱门。二小踢翻了那几个丑陋的家伙，心里不免塌实了一些，就睡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耳朵里老是听着有低低的女人的哭泣声。嘿，你哭就哭吧，俺不怕！
“爹娘啊，你们白疼了闺女一场，的功能俺来世再报答您  深恩吧，俺走了！”声音传了过来。

　　二小觉得挺不对劲：＂不对吧？“二小触电似的打了一个警觉：”就算是鬼俺也要管一管！”就立刻推开大门循声追了过去。“卟嗵！”一个黑长的人影跳进了蛤蟆塘。“可不……”“口已经顾不上喊了，二小纵身跳进了塘里。这个“鬼”好重，二小呛了好几口水才把“鬼”托了上来。上得岸来，二小才发现自己托住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体，那湿漉漉的薄衣紧紧地贴在她丰满柔软的身子上，两个奶子挺得好高好高。二小心中有些慌乱，可顾不上那么多了，还是救人要紧，就把她一气抱在了自己的屋里，让她趴在床上控着腹腔中的塘水。

　　好大一会儿，她才慢慢地醒了过来。“唔唔……”醒了就哭，睁开眼一看是睡在人家床上，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二小说你放心，你跳蛤蟆塘是俺把你救了上来。她一看站在跟前的这个人面目和善，就哭道：“大哥，你不该救俺的，不该！”二小心想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别说，说了也白搭。

　　二小从木箱里找出几件衣服扔给她：“换上衣服吧，省得着了凉！”二小退出来，叫人家换上了干衣服。二小又给她煮了一碗面条，送到她的面前，劝着她吃了，才开口道：“有什么事情也不要走这条路啊，你这一走可就把爹娘给坑苦了，不想自己也得想想爹娘吧”。话一出。人家又唔唔地哭了：“大哥，俺可是真的不想活了”。

　　原来 这闺女是离蛤蟆塘有十几里地的小刘庄人，名叫莲子，莲子不仅名字好听，性情也好，可就是自小得了一种皮肤病，红红紫紫的斑痕盖住了姑娘本应美丽的青春。随着年龄的增大，给莲子提亲的人多了起来，莲子觉得自己不如人，就婉转地推，推不了就只有说实话。偏有一个青年不在乎：“那有什么？又不碍着过日子。”亲事就定下了，只是没有登记。俺这里有个乡俗，就是麦收后要到婆家走走，赚身衣服喊几声爹娘。莲子也不可以不去。晚上小姑子要陪着睡，莲子不肯，就自己住。对象来了，就央求住到一起，莲子就怕，就不让。男人劲大，就把她给压到了床上。早晚还不是人家的人，莲子一横心，就由着他来，衣服脱下来了，男人也吓跑了。次日一早，就听男人的娘在骂，不是骂莲子，是骂猪狗，可就是骂着给莲子听的。男人也用女人的话比方着骂，说快滚快滚。莲子伤心极了，就哭着回了娘家，可娘一个劲地怨闺女，说等以后成了家就好了。娘又让莲子过去，莲子想不开，就钻了牛角尖跳蛤蟆塘轻生，谁知被小木匠王二小给救下了。

　　莲子想起这些又哭，二小也在心里替她难受。莲子擦了擦泪水说道：“大哥，俺想在这里住几天行吗？”“你一个闺女家，这……”“大哥，俺这个样子，不怕别人说，不怕！”

　　莲子就住了下来，这些日子也没有人找她，娘家以为她去了婆家，婆家以为她去了娘家。莲子住着二小的床铺，二小便搬到了西屋，睡在了长长的木凳上。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天，莲子的脸上不再挂着凄楚的泪痕。当然也没有提到走的意思。二小也不忍心劝她走。这些日子，只要二小做活回来，莲子就做好了可口的饭菜。二小最爱吃莲子做的面条，一瓢白面，和水揉匀，莲子就哗啦啦地卷，面皮薄薄的，像一层纸，像一层纱，然后莲子就用快刀刷刷地切，手一抖，细匀的面条就出来了。开锅下好，莲子先端到二小跟前，双手托着腮邦儿看着二小吃，等二小吃完了自己再吃。这个时候二小才发现莲子长得十分俊俏，莲子有一双弯弯的月眉，还有两个会笑的酒窝。见二小看自己，莲子笑了，笑着又低头吃饭。二小说俺今天还到东庄干活，你在家看家。莲子说你不怕俺把你的家拐走了？二小说不怕。见二小真的要走，莲子赶紧放下碗快忙着帮二小收拾东西，直到看着二小骑着自行车走了才继续坐下来吃饭。

　　二小骑车在蛤蟆塘的岸边走，此时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一只只莲荷亭亭玉立，像是美丽的少女在等待着什么。但二小此刻已无心观赏这美丽的景色，心里老是想着莲子的事情：莲子啊莲子，你咋地得了这样的怪病？不过你放心，俺会帮帮你看好的。二小心里想着，就骑车去找一个人去了，谁呀？闻名四方的老中医于先生。于先生一听莲子的病情，连声说可以治好，见二小不明白，就点拨道：“咱这蛤蟆塘碧水满池，一半山泉一半甘露，便似阴阳所泽，一句话，水好啊，我给你开几副方子，就用蛤蟆塘的水沐浴就可以了。”二小听了，心里真是万分高兴。

　　二小在天黑时才回来，车子上驮着崭新的大铁盆，上好的香皂和碎花毛巾。当然还有一些中药。莲子迎着说你又买这么多东西干吗？二小说为你治病。莲子说能治？二小说能！就把于先生的话如实说了。莲子低下了头：“只要能治好俺的病，俺不怕麻烦！”心里感激二小为自己想的这么周到。
这以后莲子就用蛤蟆塘的水泡了中药洗身子。其实在这之前莲子也用塘水洗浴，就觉得这周身的瘙痒减轻了许多，这会泡了些先生开的中药，就更觉得舒坦了。过了一些日子，莲子发现自己的身上长出了细皮嫩肉，心里好高兴啊！

　　自从莲子来了之后，这白天的日子熬的好快，就是晚上过得慢。就隔着一道薄墙，莲子哗哗地撩水洗身子，那水儿像是撩在二小的身上似的，热燥地很。不知道咋地，二小老是想起来莲子跳蛤蟆塘被自己救起来的情景，想起来莲子温热的身子，想起来莲子高高的奶子。莲子啊，俺好想看看你洗浴的样子，你不该丑，也不会丑！莲子在那边也是不自在，自己往大铁盆里一坐并没有觉得有多么难受，反倒觉得很惬意，可与人家二小哥非亲非故，凭啥呀？你还把床铺让给了俺，自己一个人挨蚊子咬，多受罪呀。二小哥，你真是个好人，莲子今生要是能有你这样的男人，这日子就有了奔头了。想着想着，莲子的心就烫了，身子就烫了，手就不敢大声地撩水，眼就不敢看自己的身子了。

　　还没过夏呢，庄稼人就闲不住了，有的忙着做农活，有的忙着做小生意。二小自然也很忙了，这家那家的活儿干不完。莲子说你买只小羊来家喂着吧？二小一听心里埋怨自己大意，莲子一个人在家烦闷呢？就到集市上买来了两只小羊。没事，莲子就到塘边割青草喂小羊，两个小家伙撒着欢亲热人，好讨人喜欢。莲子喂的勤，小羊长得快，半大不小的个子，天天闹着玩，有一天一只还往另一只的胯上骑，跳高儿玩耍。莲子看了，脸火一样红，眼前浮现出在人家被辱的一节，就生气了，砍了两个木橛，把羊儿给分开了，两个只能喵喵地叫唤，可亲不到一块去。二小来家，一看就笑了，问起缘由来，莲子一下子红了脸，低了头：“谁叫它们往一块亲的！”二小笑得更欢了：“你呀，它们是牲畜，又不是人，分开干吗？怪可怜的。”拔了木橛，放了，两只小羊又亲热在了一起。莲子受了感染，心里边埋怨自己，便用手轻轻地梳理它们雪绒儿一样的毛毛，梳理着就抬头看了二小一下，二小也在看莲子，四目一队，呼啦啦闪出了一溜火星，就快快地分开了，莲子的心腾腾地跳，像小鼓。住在这里，莲子的心，第一次跳地这么厉害。

　　晚上，皎洁的月光升起来了，清幽清幽的月光让人产生出许多的怀想。莲子又烧了塘水洗身子。二小早躺下了，又在想着莲子。莲子恰恰就叫了：“二小哥，给俺添瓢热水行吗？”这是头一遭，二小慌张地舀了一瓢温水站在门前不敢进。

　　“二小哥，没栓门，进来吧。“声音颤颤的，二小就糊里糊涂地进去了。二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莲子，莲花一样的身子开放在圆圆的铁盆中，雪一样的身子，高挺挺的奶子，俊俏的脸上闪烁着羞涩的红晕，像是塘里荷花蕊上映出的早霞……

　　不一会儿，蛤蟆塘便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之后两个人就紧紧地搂在一起说悄悄话儿。莲子问：“不是说这里闹鬼吗？你咋地就不怕？“你也信啊，压根就没有什么鬼，你想旧社会兵荒马乱，谁住这里也会出事。”“那咱的头一个娘该咋说？”“这事怨咱好心的木凿子爷爷，他几乎是用钱给咱爹买来了咱的头一个娘，人家有心上人，就出事了。”莲子将头埋在二小的胳肢窝里，说俺信。二小说现在就好了，不仅不闹鬼，还从天上掉仙女呢？说地莲子不好意思。二小又问：“井也有河也有，你为啥来跳蛤蟆塘啊？”莲子调皮地说：“不是说这里有仙气吗，再说了，不往这里跳，还能跳到你的木头床上？”“那现在还跳吧？”“跳，咱两个一块跳！”两个人就又嘻嘻哈哈地滚到了一起，莲子颤着声儿说：“二小哥，使大劲儿搂俺，使大劲儿啊。”

　　第二天，二小就带着莲子去乡里照了相，领了大红的结婚证。莲子原来的婆家听说了，就想来闹，可又没有脸。只好后悔当初气走了天仙女一般的莲子。莲子的爹娘也来了，一看闺女白净地像是换了个人，女婿又是王二小，只能认了亲事。

　　次年秋天，莲子生了女儿甜甜，当了妈妈的莲子好自豪好幸福，脸盘儿就更美了。二小只要来家一看娇俏的媳妇，一天的劳累似乎就不存在了。

　　再后来，莲子开了一家缝纫铺，来家的姑娘媳妇渐渐多了起来，整天唧唧喳喳的，好热闹。二小莲子还成了县里的致富标兵呢？

　　老宅依旧，却从那时起再也没有闹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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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娃

最初由 张光茫 发表
娃子哥的故事很有意思，总觉得文笔再简练一些似乎会有更好的效果，呵呵，兄弟又关公门前甩大刀了，哥哥千万别笑话：））

哈哈,光茫尽管多多批评指正,谢谢了!!

张光茫

最初由 山里娃 发表
谢谢光茫鼓励!!

哥哥千万别客气，我是一直在向你学习啊。

山里娃

最初由 江南行 发表
俺也是只有羡慕的份，山乡的故事就是多呀

哈哈,生于斯长于斯,故事还多的是呀?以后俺会继续生产\记录的!!

山里娃

最初由 张光茫 发表
娃子哥的出手比偶快，中午再抽时间细看，先向娃子哥祝贺了，问好：））

谢谢光茫鼓励!!

张光茫

娃子哥的故事很有意思，总觉得文笔再简练一些似乎会有更好的效果，呵呵，兄弟又关公门前甩大刀了，哥哥千万别笑话：））

江南行

俺也是只有羡慕的份，山乡的故事就是多呀

张光茫

娃子哥的出手比偶快，中午再抽时间细看，先向娃子哥祝贺了，问好：））

山里娃

最初由 轩轩 发表
呵呵，闹不闹鬼，真是人心的问题啊。：）））

一点不错,纯粹是人的问题.谢谢支持!!

轩轩

呵呵，闹不闹鬼，真是人心的问题啊。：）））

山里娃

非常衷心地谢谢心语\一楠\小亲\尚文和若荷朋友的鼓励,关心和支持!!

若荷

最初由 尚文 发表
　　山里娃的小说好细腻哦　　学习。

通俗好看。

尚文

　　山里娃的小说好细腻哦　　学习。

小亲疙蛋

次年秋天，莲子生了女儿甜甜，当了妈妈的莲子好自豪好幸福，脸盘儿就更美了。二小只要来家一看娇俏的媳妇，一天的劳累似乎就不存在了。

　　

一楠

乡情浓浓，乡音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