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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醮深情唱出自己的歌声
——读何永飞诗集《梦无边》
鸽子
记得两年前，当永飞把诗集《四叶草》送给我时，面对那些语言清新、诗意盎然，融合着青春期的朝气、自信和略带着习诗者淡淡涩味甚至还有些稚气的诗歌时，我在心底真诚地祝贺这位云南诗歌界的好兄弟，希望他在奔往诗歌的路上，用自己的诗心和慧眼去洞悉、发现那些隐藏在无数三叶草中的四叶草——诗歌最美的真谛和无穷无尽的奥秘。我忍住自己的冲动，没有为《四叶草》诗集写过任何的支言片语。我更愿意作为一个普通的阅读者、旁观者、祝福者和好诗兄，默默为他的每一点新进步、新感悟和新突破而鼓掌叫好。因为我相信：一位把大量休闲时间交给图书馆、待人接物谦虚善良的人，一位对诗歌艺术上下求索痴痴以求、并能在不断的学习与实践中自觉而有意识架构起属于自己的诗歌观念、语言风格的青年诗人，美丽迷人的缪斯女神，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展开宽广博大而芬芳四溢的诗怀，正用热情的拥抱等着永飞的到来呢！
于是，我们之间的聚会也照样进行着，谈谈有苦有乐、有泪有笑、也有挫折有成功的生活，也讲讲爱情的甜蜜亲情友情的温馨，当然，也少不了论论诗讲讲文。时间如水而逝，今年年初的一天，当永飞把厚厚的诗集《梦无边》送给我时，我很高兴、也很诧异。高兴的是：执着追求诗歌的永飞，开出这样美丽的诗花结出这样甜美的诗果，是自然的事。诧异的是：他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有了新收获和大进步。看着他年刚三十，却略带着岁月沧桑的面容，我知道：这么多年在城市里打拼的他，能阳光地生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而透过他厚厚镜片后面的燃烧着激情与光明火焰的目光，我更知道：诗梦无边，他坚持着，更是多么的不容易。可诗梦再无边，他还要继续下去。书在我手中，我感到很重，也很沉。要对一本诗歌集，特别是一本新诗集评头论足、指手画脚，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因为是朋友，所以就极尽吹捧之能事，让自己成为一个八面玲珑的“捧友”和“吹手”，非我本性。而因为诗心相通，不讲点读后感，又不是我为人处事的风格。但诗无达诂，牛头不对马嘴的解读，不仅作者不满意，而且会为读者和方家所耻笑。但绕山绕水不着边际的评点，只能扰乱和污染作者和读者的耳目和心弦，又有什么价值呢？更何况，著名诗人晓雪老师早已为永飞的诗集写了序，我能何为？
我是在这样惶惶然和矛盾中开始读这本诗集的。因为同样爱诗，我与永飞弟相识相知成为朋友，是人生之缘。但我不知道，通过这些诗歌和诗句，自己可否能准确洞悉和捕捉到永飞诗歌里的机密，自己能否找到一条通向永飞灵魂深处吟唱出的诗歌之间的那条玄之又玄的心灵通道？这样的阅读，是尝试，也是冒险。这本三百多页的诗集，分为《抒怀》《聚焦》《变奏》和《附录》，一、二辑为新诗，三辑为散文诗和诗意感悟，《附录》则为诗友们读永飞的诗歌评论。永飞是这样来看待诗歌的，“读诗要做准备工作/脱去浮躁，脱去名利/脱去仇恨，脱去杂念/最好一样都不要留/带着轻飘飘的心灵/与一种意趣/与一种境界/与一种情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读诗的过程，其实是/生命和灵魂净化过程/要问诗什么时候读完/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自己读成一句诗/不用任何修饰。”（《读诗》），读诗如此，写诗也定然如此。这本诗集里的诗歌是如何写就的呢？是永飞在忙忙碌碌打工生活里的无数个夜晚，展开诗意的翅膀，放飞灵魂，燃烧真情写就的。永飞这样《在城市写诗》：“而我，从乡村走来的/游子，却提着过时的思想（对于城市来说）/在生命的底板上，涂写/被人遗弃的诗意……不管怎么说，诗歌/在城市里拯救了我/她为了治疗孤独的伤口/她为我拂去漂泊的辛酸。”我心一暖，我的好兄弟，只有真正的爱诗者，才能真正的写诗歌。只有找到诗歌语言秘码的人，才能让诗歌里的“我”无处不在。诗歌里的真、善、美，怎么会过失呢？诗歌拯救了你，你创作出的诗歌让读到的人获得精神的救赎和心灵的沐浴，那是诗歌之福，也是俗世之福，读者之幸啊！《梦无边》就是永飞饱醮真情唱出的诗之歌！
记得吉狄马加曾说过一句话“诗歌离什么最近？我会用肯定的语气说：第一是生命，第二是生命，第三还是生命！”我深以为然。是啊，诗歌，不仅仅是用笔写出来那么简单，不仅仅是把方块汉字排在纸上那么简单，它是用生命、用灵魂、用血液、用真情写出来的！这样的诗，才是真正的诗，也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好诗。永飞集中的诗歌，无论是写爱情、乡村、高原、荒原、师魂、山村教师、向日葵、清泉小溪的抒发情怀的诗作；或是直面现实，写滇池之叹滴下的绿眼泪、被城管追赶卖杨梅的老奶奶、地震灾区、银行门口的过夜人、讨薪未果而引火自焚的打工仔等聚焦当下、关注草底和生活的诗作；还是用散文诗写就的打工心语、风尘女子、乡村短笛、浅吟大理等诗作，透过诗作读到的都是永飞一颗亮闪闪的纯洁诗心。无论长诗、短诗，还是组诗，无一不是从心底喷薄而出。诗贵真情，这个真，是文字的真，是生活的真，更是情感的真。这个真，不是嘴巴上大声嚷嚷出的真，而是出乎性灵源于灵魂深处的真。以此为基础创作出的诗歌，就有了感染人、打动人的量。也许有人说，永飞的诗歌乍看内容，无外乎是千篇一律的爱情、颂歌、乡情、大地、底层人物……可这些古老的意象与名词，本来就是诗歌永恒的主题，是千百年来诗人反复咏唱的主题。只要饱醮的真情，把自己也写成诗句中的每一个意象写成诗歌里的每一句诗写成了诗集里的每一首诗，让诗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这些诗就是“飞翔的词语，生命绝唱”（晓雪之序标题），就是让人开卷有益的诗。不为写而写，不为发表而写，不名虚名与浮利而写，努力让诗歌充满生命感，这样的诗歌也才会有生命有活力。读着《梦无边》，我为永飞能非常自觉地在写作中践行着这点感到欣慰和高兴。
由此出发，永飞质朴无华的诗歌就有了一种透明的美、本真的美，看《栽种一棵树》：“拿着铁铲，在荒野上挖个坑/栽种一棵树/肥沃的土壤就不会流失/小鸟的歌声就会干枯/以后，给子孙讲解/绿色的涵义，也不至于/要到落满尘埃的古书里翻找//找着责任，在生活里留个空位/栽种一棵树/令人窒息的酷暑就不会有机可趁/两只眼睛就不会看到绝望的影子/阳光的味道，快乐的味道/随之，从四季的笑靥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怀着信念，在心灵深处，栽种一棵树/白天就不会在茫茫人海迷失自我/夜晚就不会被噩梦追得无处可逃/不管何时，也不管何地/都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人间即天堂，天堂即人间。”没有故弄玄虚的技巧，没有华丽迷人的意象，在反复吟咏中推进的诗意，让我们感到诗意和谐美。也许有人认为，这样的抒情和写法太传统太老套，太不深奥了，也不不符合于永飞这样的年龄段，可恰恰是永飞这种不受种种“潮”“派”“网”等山头所污所染，不受这样那样所谓时髦或超现代的语言与手法所惑，更不会去玩花样耍花招，坚持从传统诗艺里采撷属于自己的诗歌写法，从而使自己的诗歌获得了清清纯纯的自然美的魅力和淡淡雅雅的感染力，这也为永飞继续写出更多更好的诗奠定坚实的基础。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与众多同龄诗人不同，永飞的诗歌是飞翔的，但那种飞翔不是心还在地上、浮躁的文字却飞得无影无踪不知所云的飞翔，也是不玩弄才情的飞翔，它的飞翔始终贴近土地扎根生活直命现实。在他的诗歌中，我特别喜欢那些让我听到了生活的心跳声、充满人文关怀与友善爱心的诗歌。我不愿意、也不喜欢把永飞从“打工诗人”这角度来介绍，打工是生活方式，写诗是灵魂与世界对话的方式。无论打什么工，与写不写诗、诗写得好不好本身并无多大本质上的关联。我也不喜欢，某人因为写了打工和打工者内容的诗歌，或某人因为是打工者写诗，就合命名或界定为打工诗人。这样的枷锁于诗歌理论梳和探讨，可能有其价值。于作者而言，则百无一利。当过代课教师，在建筑工地拉砖拌沙提泥浆，在报刊杂志当编辑，这些人生经历和砺炼是永飞诗歌创作的宝贵财富。直面人生、关注底层，悲天悯人，永飞的诗歌“在场”，并别具特色。像写云南人心头永远的伤，被污染得痛心的滇池的《绿眼泪》“五百里滇池，五百里疼痛/是谁策划和导演了这一场悲剧/天地无言，唯有寒鸦的翅膀/掠夺皱纹横生的水面/击起一道道拉得很远很远的叹息”诗人用淋漓尽致的诗意带着我们追忆岁月史策里满脸笑容的滇池，又来到“大观楼长联病倒在回家路上/过路人爱莫能助，谁也扶不起来”的现实，继而又夹入叙事手法，写了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女孩想小手轻轻抚摸一下滇池而被妈妈一把拉回来“被狠狠狠骂了几句，还接到一个死命令/——以后不能再靠近脏兮兮的滇池一步”的情景，这样的痛这样的疼，是云南人所有的痛所有的疼，诗人在结尾写到的“睡梦中，我看见一滴巨大的绿眼泪/从天际砸落下来，吞噬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幸免。”再不爱护环境保护地球，人类被毁灭不是在梦中，是现实了！先天下之忧而忧，有着敏感诗心的诗人，一个人发出的声音，是人类共同的心声。看到《城管追赶的卖杨梅的老奶奶》中“突然，一场人工地震爆发/凶残的大头皮鞋把竹箩踩得全身骨折/杨梅滚落一地，伤口里流出红红的血/老奶奶把秤茂在怀抱里想逃离/可被一个八字胡的强壮大汉，一个箭步/抓了回来，把秤一把抢了过来……”多么生动，多么形象，这样的场景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屡见不鲜。很多年前面盘剥穷苦老百姓的地主老财，我们喊出的是“住手！放下你的鞭子！”现在，我们会情不自禁随着诗人的诗歌在心里愤怒的喊着“住手！放下施向人们的老拳”这诗歌力量，有良知的人怎能拒绝？这样的诗歌有很多很多，我无法一一例举。
我常爱说：妙手不一定著华章，良心一定可以担道义。永飞在诗歌中毫不回避现实中烧烤摊上的众生像、死于宝马车下的民工夫妇、被老板诱上床后跳楼而死的农村少女、一个城里模样的妇女用《狗日的》骂农村模样男子……其中一首《医疗城市》叫人叫绝叫好，诗人让李时珍从《本草纲目》中复活望闻问切为患病出现了“症状一：空气污染引起肺部臃肿/病状二：兴奋过度引起神经错乱/症状三：噪音疯狂引起耳朵失聪/病状四：水质变黑引起皮扶瘙痒/荒淫无度引起阳萎肾亏/症状五：人情冷漠引起血液凝固……”等十种症状，开出药方既幽默又耐人寻味“处方：绿化三两/静心五两/道德八两/热情七两/清淡六两/华实四两/虔诚五两/善良七两……”这里的“两”用“钱”可能更适于中药，也需是重症需下重药吧，我们生活的城市已病入膏肓，不治能行吗？这些被永飞雪亮的眼睛一一捕捉并化之为诗。正是这些诗，使永飞的诗跳出了小抒情，从小我跃出大我。我想，也会是这样的诗歌，为永飞诗歌之梦插上了茁壮的翅膀，他将飞得更高更远飞得更美丽。
此外，永飞的诗歌意象精致、架构完美、想象丰富，从诗歌的形式到内容上都追求唯美，都是永飞诗歌的优点。还是就此打住吧，我一开口，方家们就会发笑。我的喋喋不休，让我也无法容忍自己了。毫无疑问，诗梦无边，诗路迢迢，永飞的诗，在思想深度和艺术技巧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些诗歌，应当注重节制，方可增加诗歌的内在张力。有些诗歌，追求朴实时流于表面的直白，影响了诗意和余味。有些诗歌，过多使用报刊语言，显得流俗。许多诗歌，构架略显单调而雷同。还有，永飞的阅读视野应当更广泛一些开阔一些，特别是要跳出喜欢网络诗和阅读期刊杂志诗的习惯，把目光投向无数的经典文学作品，汲取取之不尽的营养化为己用，诗歌才能更丰富更大气。以上种种，怪我求全责备了。诗坛上的争名夺利的喧哗吵闹太多了，诗界里大师们粉墨登场表演太多了，诗歌里游戏做作太多。在追求诗梦的路上，我希望永飞在诗歌精神之光的照耀下，能生活得安静些、平常些、淡泊些，能创作得干净些、自然些、透明些，牢牢站在生活的中间，稳稳走在诗歌创作的路途中，走出自己的路子、发出自己的声音、写出自己的诗歌！
2011/6/25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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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7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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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7 09: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