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春天，有一朵山花凋谢了

逝者如斯

　　当黄牛第三次爬上活寡妇艳荣这个骚女人肚上的时候，欣子家的那只花鸡公刚好叫第二遍了。

　　已是阳春三月。天刚蒙蒙亮，孙家坝这个不足五十农户的小山村就已沸腾了。你听，鸡鸣狗叫声、娃儿亢奋的啼哭声、老人的咳嗽声、男人打女人的巴掌声、女人呦喝孩子的起床声、早起的学生娃的脚步声……汇集成了一首春天的交响乐。而在这首刚刚奏响的乐章里，要数黄牛媳妇的叫骂声最为响亮：
　　“艳荣，你这个活寡妇，不要脸的狐狸精，昨夜又勾引的我男人，有种的你就光着身子站出来，跟老娘比比看到底谁的奶子大——你这不怕遭报应的骚货，老娘每天骂你一顿，就连正月初一也不放过，直骂到老天爷显灵的那一天为止——”

　　黄牛媳妇的骂声村里谁都能听得见，只是不见一个人出来围观，好像整件事情与大家无关，大人小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骂声直到黄牛穿好裤子从艳荣家里走出来，将自家女人拉回屋里才算告一段落。

　　原来，孙家坝的风气实在不好，男女偷情的事儿时有发生。村里的老人们只能哀叹家门不幸，捶胸蹬足，长吁短叹；后生们则常将这些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哈哈一笑，见怪不怪。因此，在孙家坝，结了婚的男人们只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守本份，不要红杏出墙；而女人们一到夜晚，便将自家的大门关得紧紧的，搂着自家男人滚在床上，用尽各种手段叫老爷们尽兴，想以此来绑住男人的心不去外面打野食。如此一来，就连那些还在穿开档裤的娃娃们也知道大人们晚上必须要做哪些事情。不信，你随便挡住一个正在玩泥巴的小男孩问问：
       　　 “娃仔，你爹妈昨夜打架了吗？”
　　“打了！”
　　“又打了哇。你知道怎么个打法吗？”
　　“他们等我睡着了，我爹就光着膀子把我娘压下身下，用力地摇着，把床弄得震天响——”
　　“哈哈哈——鬼崽子，你不是说你睡着了吗？”
　　“才没有呢。每晚一上床我就装睡，等他们打完了架，床不摇了我才睡得着嘛。”

　　黄牛今年26岁，一年前是艳荣做的媒人，将她娘家的一个堂妹嫁给了他。黄牛的人正如他的名字，高一米七八的个儿，壮得跟头牛似的。他天生聪明，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可是能读得懂报纸。他继承父业，在村里开了一间理发店，可他本人更乐意学医。奇怪的是他从没跟哪个郎中学过，却能认识不少中草药，村里哪家的猪或牛不进食，黄牛只要围着畜生走两圈，便到山上挖几味草药煎好灌下去，第二天猪们便没事了。黄牛的媳妇跟黄牛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女孩站在大人跟前，又矮又瘦，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倒似的。结婚的当天，村里年长的男人开玩笑当着黄牛媳妇的面对黄牛说：
　　“黄牛，今晚你可要耕田了。你媳妇这块田浅着呢，你干活可要悠着点，千万别伤着她，不然，艳荣会找你算帐的。哈哈——”
　　其实村里人哪知道，在这以前，黄牛还是童男子时就和艳荣好上了。结婚之后，自家媳妇和艳荣比起来，真的是天上地下，就拿结婚的当夜来说吧，黄牛已经把动作放得很轻了，可她还是一个劲地喊痛，弄得他新婚之夜都没有尽兴，还是第二天白天偷空找艳荣补一课才得到满足。在性欲上，黄牛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看来只有艳荣这种丰满成熟的女人，才配和自己杀个旗鼓相当。

　　当然，在孙家坝，敢偷腥的男人黄牛不是第一个，更不是第二个。这两天还有人在议论，村西孙大贵五十多岁了，儿子结婚三年了，媳妇的肚子还不见动静，他趁儿子出外打工不在家，偷偷上媳妇的床呢。只是这种事，就算真发生了，村里人也只能是悄悄地议论，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不象黄牛，他不姓孙，他祖上是外地人落户在孙家坝的，而且还是小姓（注：小姓就是贱姓，村里把解放前从事理头、抬轿行业的人归于这一类），理应不受到村民们的尊重。

　　在孙家坝，黄牛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那是好得没话说的。农忙的时候，村里无论是谁只要透个风，黄牛就立马关了自家的理发店，去给人帮忙，他干活实在，力气大，从不偷懒，尤其是那些缺少青壮劳力的孤儿寡母人家，对黄牛更多的是感激和尊重。为了改变村里人对外姓人的看法，从黄牛的祖父开始，就努力在村里多干好事，尽量和村里的每个人打成一片，可大家还是不把他姓黄的当人看，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不说别的，就拿每年正月十五游龙来说吧，全孙家坝一共才48户人家，按规矩每家在年宵节的晚上要接龙，给龙披红，放鞭炮，以此祈求来年的好运气。每年黄牛家都早早地准备好了，扯的红布比别人家的大，买的鞭炮比人家的长，可游龙的队伍每年只到隔壁的孙大贵家就回头了，这事让黄牛他爸临死前仍闭不上眼睛。

　　再说艳荣，当然并不是个生来就下贱的女人，村里人背后叫她活寡妇，其实她的男人二棍子没有死，只是三年前在一次砍柴时不幸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弄得半身不遂，听说连男人的命根子也从此像霜打了的茄子竖不起来了。可在村里老老少少的女人中，偏偏就她艳荣身材好，皮肤好，都三十七岁的女人了，脸上还是红是红白是白的，那胸前的一对大奶子就算藏在厚厚的粗布褂里，仍然胀鼓鼓的，让那些结了婚的男人看了不得不直流口水。艳荣的男人成了废人之后，家中里里外外的事都要艳荣一个人操心，真的不容易。幸亏唯一的女儿欣子很听话，不但人长得乖巧，读书成绩也好，今年才14岁就在村里中学读高一了。艳荣唯一觉得对不住女儿的，就是上个月的一个周末自己和黄牛上床时被欣子撞见，从此她便寄住在学校不肯回家。

　　欣子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她当然不明白做母亲的心，更不明白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每天晚上的那种心灵上的孤独和肉体上对男人身体的强烈渴望。自从二棍子残废以后，每到农忙的时候，家里的重活就只好找黄牛帮忙。黄牛人年轻，力大，心肠好，常常是累了一整天连晚饭也不肯吃就走了。艳荣觉得欠黄牛太多，她想要尽一切办法来报答他。可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除了能教会还未成家的黄牛早点认识女人，熟悉女人身体的每个部位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黄牛的床上功夫会那么好，每次总要连续干三四回直到自己觉得欲死欲仙才放过她。以前二棍子总是前后不过五六分钟就完事了，倒下来就像头猪似的死睡，叫了半天也不醒，她身体里刚升上来的火苗儿烧得正旺，男人就软了，她只好用自己的一双手包住厚厚的被子来继续安慰自己，直到筋疲力尽。虽然女儿都长大了，可艳荣从未从男人二棍子身上真正领会到什么才是性生活的满足。如果没有遇到黄牛，那真是白活了一辈子，到死都没尝到做一个真正女人的滋味。

　　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黄牛与艳荣的关系黄牛媳妇很快就知道了，可当她明白自己男人和艳荣的这种关系是在自己未嫁之前就开始了时，她除了拿出女人的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外，就是怨恨自己天生没有长一副贱骨头，更恨自己对性事的冷淡。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只要黄牛一上自己的身，她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更多的时候，她几乎是哀求黄牛放过自己，不要再在她的身上折腾了。而二棍子呢，为了维持这个家，为了送女儿欣子读书，他只好对艳荣养汉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敢怒而不敢言了。他只是担心女儿欣子，因为学校离孙家坝很近，所有的风言风语传起来很快，尤其是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是被好事者津津乐道，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

　　二棍子的担心是正确的。欣子自从知道了母亲和黄牛叔之间的关系后，她只要远远地看见黄牛，便绕道走开。因为她还小，她不理解母亲艳荣的做法，而又因为是自己的亲娘，她又不好数落母亲的不是。就这样，欣子思想上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更气人的是，学校里那些流里流气的男孩子纷纷缠着要和她交朋友，说出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欣子的床上功夫一定好得不得了”这样的下流话来。

　　一年之季在于春。春天，是农忙的季节。孙家坝中学后的南山上开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山花儿，一朵一朵的，跟比赛似的，从远处看就象是一团团火在燃烧。
　　这天，艳荣在黄牛的帮忙下，正在田间种秧苗。靠近艳荣秧田隔壁的孙大贵正在和黄牛开着玩笑：
　　“黄牛，你每天晚上要耕两份田，辛苦不辛苦哇？”
　　“孙大哥，你以为我是你呀，你没看我结实着呢，别说两份，再多的田我也能耕——”
　　艳荣在一旁听了，偷偷直笑。

　　整个孙家坝的人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傍晚，正是周末，欣子在学校背后的南山上出事了。
　　原来，学校里的四位平时喜欢打架斗殴的男同学在要求和欣子交朋友遭拒绝后怀恨在心，他们胆大包天，趁天黑四周无人，在放学途中将欣子拦在南山的山坡上，扒光了欣子的衣服，轮流强奸了她。欣子觉得自己没有面目回家见父亲，便将书包放在了地上，转身一头跳进了山下的池塘里。

　　埋葬了欣子，黄牛悄悄地离家出走了。
　　艳荣疯了。她一年四季在南山附近，左手抱着欣子的书包，右手拿着一根树枝，只要看见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就去追她们，口里不停地喊着：
        　　 “欣子，是妈不好，妈不该偷男人，是妈害了你，妈向你认错，妈给你磕头，只求你跟妈回家吧！欣子，我的宝贝女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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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厚积博发，厉害！

山里娃

语言功夫不错。只是 你好象对乡村生活并不了解，将乡村写的那么丑陋不堪、像是一个脏地方，一些两性描写有硬加的感觉，比你上期加精的那个要差多了，恕我直言。

逝者如斯

龙侠可要稳住阵角
不要先自己乱了啊

多多指教！

龙侠

哈哈，乱了，这世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