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拷问人类的“野性基因”

董万军

《苦月亮》：拷问人类的“野性基因”

董万军

   《苦月亮》是一部令人震撼的家庭伦理影片，讲述的是一个虐待狂和被虐狂的故事。一对夫妇为挽救七年之痒的婚姻，坐上游轮重拾激情。在浪漫的游轮上他们戏剧性地遇见了咪咪，丈夫奈杰尔为咪咪的出现而神魂颠倒，渐渐萌生了出轨的欲望。于是，这个多情的美国男人向一对英国夫妇讲述了他和自己太太的过去，所有的故事由此铺开……

   咪咪和奥斯卡的爱情同世间所有的爱情一样溢满了浪漫色彩。公交车上两人有意或无意的邂逅，使奥斯卡认定咪咪就是他今生要找的女人。在熟悉的站牌下，奥斯卡下车后显得怅然若失，寝食难安，他发疯般地想念着那个女孩，疯狂的爱情让他开始了几年的寻找之路。命运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与不公平，世间的一切都存在着变数，当人在绝望的时候命运总是会给你一些希望。一次晚餐中奥斯卡突然看到为自己点餐的女孩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心上人。他欣喜若狂！

   两个人就这样相爱了。做舞蹈演员咪咪与奥斯卡在一起制造着所有的激情与幸福，狂野奔放的咪咪的用超乎常人意志力的另一面令奥斯卡着迷。当爱情与性以十分另类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一切故事都显得富有情趣。影片中，咪咪故意将牛奶洒在奥斯卡身上，充满了性暗示，挑逗着所有男人的神经；她竟然会用剃刀刮破奥斯卡的脸，再用嘴去舔舐他的伤口，这种动机令人惊叹；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奥斯卡竟然会让咪咪在他的脸上尿尿，并在这样非主流的行爱过程中寻觅着自己的“性快感”。这样的一对男女夜以继日的缠绵后，总是需要更新的刺激方式来延续两个人需要的那种感觉，影片中我们看到他们又开始了皮鞭、皮靴、剃刀、捆绑等SM体验。陷入性爱漩涡的奥斯卡戴上一副猪面具像老鼠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镜头之下的咪咪用冷峻的面孔和黑风衣下的虐待，带给观众空前的震撼。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爱情开始走向另一个未知的方向。这种方向或许迷茫，但是导演和演员乃至观众都情非所愿地跟随着故事情节慢慢走下去。

   在爱情中衍生出来的所有沉闷都是一种必然，由于它不可避免的缺点，在爱与性的探索中更显神秘。当性的本能被满足之后，倦怠和疲惫就会随即而来，就像激流过后，一切都趋于平静。无论在哪个国度，如漆似胶的男人和女人都会在时光飞逝中发生一些变化，奥斯卡渐渐开始讨厌咪咪，他很自然地提出了分手。任何人看来，这样的两个人就此分开，然后重新开始彼此的生活也未尝不可，这种结局就像是一种必然。可是，当残忍的男人不爱了，女人却死也不放手，这种纠结虽然显得过于传统。但是人类的爱情故事到底又能发展成为什么样子呢？咪咪宁可毫无尊严地忍受奥斯卡的冷眼和嘲讽也不愿离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可怜的男人开始了对女人从生理上和心理上进行双重摧残。如果说这就是爱与性所制造出的悲剧，那么人性与兽性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差别呢？

    奥斯卡神秘兮兮地在别人面前说咪咪就像一只小狗。当咪咪告诉奥斯卡自己有了身孕，他却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我吗？”在所有的事实面前，这句话是多么的冷酷无情，这种藐视生命的举动让人发指。可怜的咪咪失去了心爱的孩子后，奥斯卡又把她带上飞机，用极具欺骗的方式将她抛弃在飞机上，任她一个人流落他乡。影片发展到这里已然达到折磨或者是报复的顶点。就在这个桥段的尾声，我们似乎看到了人性所释放出的一种最原始的表像，竟然会是这样残忍。

    奥斯卡终于追求到了自由，一切堕落的行为渐渐展开。他竟然会去妓院过起荒淫无度的生活。戏剧和人生一样，有多真实就有多虚假。在妓院门外，奥斯卡被车撞到或许是上帝对他的惩罚，即便不是也可以算作报应，除此之外，没有另外的解释。伤情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原本只要躺上几周便可以恢复。可是，突然出现的咪咪把他从病床上狠狠地扯下来，咪咪的举动导致奥斯卡下半身终生残疾，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疯狂过的女人却自愿陪伴在他身边。纵然他们之间只剩下了报复，咪咪决定还是把奥斯卡曾经虐待她的全部奉还给了他。两个人之间的爱用如此眩迷的色彩包裹着伤害和刺痛的内核，显然已经令人看不透其中的玄机。但是细细想来，归根结底还是他们深爱的缘故。爱情是什么？咪咪和奥斯卡注定无言以对。

   影片没有结束，一切都在进行。奥斯卡的故事没令奈杰尔退缩，他却变本加厉地爱上了咪咪这个多情的女人。在疯狂的新年舞会上，奈杰尔凝视着咪咪双眸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就在这时，妻子的出现让一切陷入尴尬的境地。聪明的妻子已经明白了丈夫的心思，一反常态地抛开淑女做派，竟然与咪咪跳起了缠绵的舞蹈，继而又狂热拥吻并发生关系。妻子这样的举动让奈杰尔的男人尊严扫地。奈杰尔有种上当的感觉，谁都不会错过这样的一个镜头，此时的奥斯卡正笑看妻子施行报复的一切。瞧，多好的戏剧与现实啊！

   在影片就要结束的时候，奥斯卡跟杰奈尔说：“你就是个伪君子，你不配知道我所有故事的结局！因为我们都太贪婪了！”说把这段话，他开枪将自己和咪咪的故事和生命一起结束。此时此刻，曾经浪漫的游轮仍然在浩瀚大海中航行，使人看不见目标，就像是行驶在人类内心不知方向。

   诚然，在所有的爱情故事里，贪婪是人类的天性。一个多情的女人对男人的贪婪便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永远追随自己，使尽一切招数，让任何人无法占有；而男人的贪婪，就显得过于霸道，男人有了属于自己东西，但还想着其他的东西，他们要征服、要释放、甚至要统帅更多。然而，贪婪总会葬送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戏弄爱情的男人，最终都遭受了爱情的戏弄，这是无可非议的事实。这就是波兰斯基的喜爱所在，他将人类深入骨髓的原始“野性基因”链条通过影片放大再放大，冷酷残忍地撕开人类的肉体，把人性最深处的欲望赤裸裸地暴露出来，使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苦月亮》洒落在观众思想原野上的一丝冷光，使人们的心碎了一地。这样的镜像把美好的爱情一点点撕裂，然后再一点点撕碎。最后只剩下一副血肉模糊的残骸，让人不敢轻易再靠近。纵然爱情很美好、很浪漫，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单单说“男人不是东西”，那也未免也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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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董万军 于 2011-7-10 11:23 编辑 ]

董万军

原帖由 万里山水 于 2011-7-9 09:58 发表
没有看过此片，认真地阅读拷问一文，可以了解影片的大致内容。s，m，性的取向和个体的标本，成为作者依据影片进行人性内心切片的素材。通过个体的性与情感，来揭示群体的共性的东西，包括爱情、人性、欲望等方面进行 ...

感谢万版对拙作的细心阅读，透过爱与性的表象去揭示人性最深层次的一些“东西”——是我在构思《苦月亮》这篇评论时最想表达的。但是往往是力不从心，导致了在我发文的时候深感不足，其实您在这里所提到的，才是我的创作初衷。“一语点醒梦中人”，相信在三位版主的关注之下，我会慢慢进步。
:handshake :handshake

董万军

原帖由 敬一兵 于 2011-7-9 08:54 发表
文章的画面感比较强，叙述的条理和层面也比较完整。虽然配合电影情节的叙述应该表现出来抑扬顿挫和别有风度的元素还没有充分调动起来，但曲里拐弯的爱的描述之中，作者对人性的黑暗与卑琐的认识与呈现还是很到位的， ...

       敬老师的一番话给了我很大启发，最初接触影视评论是在"天籁之声”三位版主默默无闻的关注、鼓励、支持之下才迈开了第一步，刚刚仔细回顾了这一路的写作历程，真是感慨万千。三位版主所给予我最多的就是无声的鼓励，看着自己的每一点进步，心中只剩下难以表达的感动。有时候深知自己的文字尚存在不足，但是在这里，三位版主都没有刻意地来打消我的创作积极性，以至于在天籁我能有幸得到大家的关注。然而，从最初对影评的陌生，到现在逐渐走近她，这些勇气都将一路陪伴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走得更远。

万里山水

没有看过此片，认真地阅读拷问一文，可以了解影片的大致内容。s，m，性的取向和个体的标本，成为作者依据影片进行人性内心切片的素材。通过个体的性与情感，来揭示群体的共性的东西，包括爱情、人性、欲望等方面进行道德判断和分析，不能说没有其中的道理。如果说对美好情感的盼望和追寻是人们的普遍愿望，而对于负面行为的谴责，同样是对于人性的一种维护和皈依。

敬一兵

文章的画面感比较强，叙述的条理和层面也比较完整。虽然配合电影情节的叙述应该表现出来抑扬顿挫和别有风度的元素还没有充分调动起来，但曲里拐弯的爱的描述之中，作者对人性的黑暗与卑琐的认识与呈现还是很到位的，成了文章的看点所在。认真地说，我很欣赏作者在文章里表达的智慧，就此而论，作者完全可以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我衷心祝他好运。

董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