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庙飞来了鹭鸶鸟[原创]

戴荣里

孔庙飞来了鹭鸶鸟
戴荣里
（二〇〇四年五月四日星期二15：59——17：03）
　　我不喜欢曲阜是因为这个城市和我童年的想象十分遥远。在那个经常批斗人的年代里，公社组织人到曲阜参观，掌握批孔的资料是最平常的事。有个时家三姐参观三孔回来，描述三孔就如天堂一般，倒是孔子被大家轻蔑地称为孔老二，批判的效果不大，朦胧的美倒是扎进脑海里了；就有一本带有《论语》译注的批判资料被我翻烂了，那些语言我都似懂非懂，只是觉得批评人家孔子的倒像一个不讲理的泼妇。孔子的温良恭俭让算是渗透在我的心里，后来在妻子面前连呼上当，说找了你个曲阜媳妇其实是上了孔子的当，妻子大笑不止：死读书的还不如不读书的。
　　娶曲阜媳妇的好处在于可以悠然地骑着自行车在小城游逛，古城墙和三孔的气息让古城有些别样的气味，只要是到曲阜我就会享受到这样的幸福。三孔自然是去了很多次，能做煎包的诗人海滨是我的朋友，我在他孔庙旁边的店里总要喝个东倒西歪。乜斜着眼去看孔庙和孔府就可以想象孔林的模样，有一种鸟，直而尖的嘴、长颈、长腿，一到春天就飞来了，把个寂寥了一冬的孔庙喊醒了。问当地人叫什么鸟，人家白你一眼“连哇子都不知道！” 还有的说叫老鱼鹳，有一次我拿了一块石子去打它，旁边的人劝我说，那是神鸟，万万打不得！说也奇怪，这鸟为什么就看中了孔庙而无视不远处的孔林等大片的树林哪？有人看见这鸟飞翔着衔着鱼喂自己的孩子，懂行的人说：它们是从微山湖抓来的鱼。这鸟一天到晚吃的都是活物，飞翔在孔庙上空如滑翔的飞机。飘逸、轻盈的感觉让观察者也想变一只鸟，有懂得曲阜历史的人说，曾有一段时间这鸟不来了，现在它们每年都来，是吉祥之兆。我认为他们是牵强附会。南面几十里之外的孟庙，我去的时候也见过这东东，不过从泰安岱庙我没有见过，想必曲阜是最好的安乐地。有人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时候，对三孔大加保护，野兽涌上眼泪也让人称颂。这鸟肯定有记性，虽说他们没有什么历史典籍可以传载，鸟语平安与祸乱也在一辈辈的南来北往中传承下来。苍松翠柏的院子有那么多可以栖息的高枝，悠然湖面后可以不着一丝痕迹到庙里来分赃，少鱼的湖无法责怪这种刁钻的鸟儿。
　　有一年，我带着几个不花钱的游客到三孔去游玩，他们当然很惬意。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可以和树上的那种鸟儿一样生活。过着干什么都不要掏自家腰包的惬意生活。到孔庙的时候，鸟儿们在树上盘桓，他们在树下聒噪。鸟儿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让他们赞美完了，从羽毛到飞翔的姿势，还有颀长的腿，长嘴，有人还从它的鸣叫里分析出一种古乐音，我在旁边被动地附和着他们。迈着八字步的他们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犹如走着多少年的日月。就有一个先生一仰脸的功夫，一粒鸟屎落入口中，别人都在嬉笑他，我则需要四处找水，最后买了矿泉水，那人干咳着，要把心肺呕出来的模样。
　　五一的时候很多白色的小车鸟儿一样滑翔着停在路边，让我想象飞翔在孔庙的那种鸟，这鸟儿的确不是为了祭祀孔子而来，它根本不知道孔子是什么东东，只感觉这里安逸、舒适，有住高枝、烹小鲜的自由。好歹这鸟儿厌恶寒冷，每年的十月都要飞回南方，还孔庙一个冬天的清净！
　　后来问真正的行家，原来这鸟有个好听的学名叫鹭鸶，在很多赞美它的诗文里我们可以领略到国人温柔的信息，其实鹭鸶一点也不温柔，有时它十分自私、贪婪。
    以后就不喜欢这种鸟了，孔庙我也少去了；这几年，我是喜欢在少人的冬天去拜谒三孔的。聒噪中的三孔如变了味的食品让人难以下咽。在曲阜的大街上骑车行走，我就想平静无忧地慢行，哇子总是在树上吆喝，我只好皱着眉头仓皇逃离，远远离开据说能给人带来吉祥的所谓圣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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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荣里

刑天丁兄弟夸奖哥哥高兴啊！

刑天丁

很老道的随笔哦。
喜欢。

袁和鲁

老戴,注意一下排版形式.
读过,说来你对象还是俺老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