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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水（外一章.散文）
■ 文/于文华
“哗哗”、“哗哗”，春水一路歌吟，一路欢唱，一路奔腾，一路流泻——流向生机勃发的大地，流进渴待浇灌的冬麦，泽溉渴盼水份的万物，滋润生命鲜活的日月。
七九、八九过后，北方大地，冰层渐渐融化，河水慢慢化开，冬天的足迹不觉远去，春天的脚步悄然前来。激荡、流淌的春水中，有雪花玲珑剔透、淳朴可爱身影，有冰块纯洁晶莹、冰凉浪漫气息，更有向往春天璀璨靓丽、鲜活生命的渴望——流过春草泛绿的渠沿，流过春柳袅娜的河边，流过春苗绽翠的冬麦地，流过春雨潇潇溅落的田埂，流过粉嘟嘟杏花绽放的果园……流进一块块平展展地块。地都是好庄稼地。田都是优质产粮田。世界是一个有机整体。生命的成长是综合因素。水啊光啊肥料啊加上自身的孜孜努力，庄稼才茁壮茂盛，植物才多姿多彩。
父辈一根根仔细割过的麦茬，乡亲们不辞辛劳“汗滴禾下土”，早出晚归，起早贪黑地辛劳，铲了玉米根、挖了土豆、拔了油菜籽的田地，一垄沟、一垄沟不放过边边角角，仔仔细细犁了耙了。一个秋冬暖洋洋日头的暴晒，风呀雨呀雪的抚摸、呵护、滋养，时光与日月的浸润、打磨、休整，地休整的闲闲的、懒懒的——美美在春水泡一次，足足的晒几天，再扛上犁头精心耖耖，耙耙，就可种上盘算已久的小麦、玉米、土豆，和春风春水一起沐浴，和夏阳雨水一起勃长……
那些渴望长高长壮的禾苗呀，听见春水的欢唱，心中兴奋，脉管颤动，把热切眼神投向绸子样飘逸滑动的一渠流水。时光如水，总在悄然流动。光阴如梭，总在不停向前。春江水暖鸭先知。西北的四月乍暖还寒，天气虽和暖，冰消了，雪融了，但还有雨雪天袭来——上天为雪，落地为雨，和河里、湖里、渠里的春水交汇融合在一起，有清凌凌的形态，有冰凉凉的体温，有清澈荡漾的姿势，有春和景明的景象。
春水流进冬麦地，绿油油、平展展的麦子，忘情地吸吮，就像嗷嗷待哺的孩童，一头钻入母亲怀抱。漫长冬天的煎熬，冬麦没有被严寒屈服，没有被雪霜冻死——心中有梦想，灵魂有激情，庄稼才旺盛丰硕，生命才生生不息。春水流进花池，那些刚刚萌芽，准备起身上路；那些有宿根的花，将要舒展胫骨；那些土层深处发芽的花，满心欢喜，一心一意，等待盈盈春水的浇灌——过不了多久，蓓蕾挂满花枝，花朵芬芳眼帘，春花烂漫的风景，增添了世界的靓丽多彩。春水流进苗圃，春风里催枝，春阳里发芽，根须尚不大丰满、渴望新生的树枝，经神奇春水“点石成金”的抚摸滋润后，梦幻般成长，一天天发育的更壮、更高——尔后将被挖出来，移植、栽培、栽种到大地上家园中，成为郁郁葱葱的风景，惹人心动的图腾。春水流进果树园，那些迫不及待的杏呀、桃呀、梨树，大张开口，尽情吸吮。人走茶就凉。水走花会开。粉嘟嘟的杏花、云霞般的桃花，白灿灿的梨花，次第开花，芬芳靓丽，渲染出一个美丽多姿的春景。
春水有独特而忧伤的情感记忆。波澜不惊的向前，从不间断的流淌，带着秋冬的沉积，念着往日的繁华，与李后主的心境真是相应相适。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将温情脉脉春水，打上了忧愁、苦闷烙印。柔软、多情、盈盈的春水，传递出的春汛，远远超过任何一朵花、一棵树、一方小草承载的生命信息。也许，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伤痛，才格外追悔失去的一切；饱尝了人间冷暖苦涩，才倍加疼惜幸福安定的生活。又谁能挽留住春水默默向前的流动？有谁知晓李后主国破家亡后，内心的那份伤心无奈？有谁能真正体谅其伤心欲绝的那种痛切悲伤心情？滚滚江水，永向东流——冲刷、携带走无尽追悔。失去的永将失去，即或是神仙，也无法追回。要紧的，是活在当下，好好珍惜。
或许是清晨，或许是夜晚，春水追逐着时光的脚步，激荡着恣肆春情，勃发着生机与力量，爽润着这个越来越明媚灿烂的世界！
春 柳
春风里起步，春阳里勃长，春雨里恣肆，春光里飘舞——所有树木中，是春柳最早登临春天舞台，袅娜成天地最抢眼靓丽风景。
小城多树，有四季常青的松柏，有高耸挺拔的白杨，有巍峨壮观的国槐，有妩媚秀丽的桃树，但四街八巷长得更多的，最为惹人眼目的，却是柔媚多姿，纯情秀丽，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柳树。
县城一条主干大道，相当于门面和门口的道路旁，有一年，花大价钱移栽了从外地调来的名贵树种，为保证成活率，根部绑扎带来好多的原土，想成为一道靓丽好看的风景。树和人一样，有精气神支撑才能存活。人与物，存活在一定的环境与条件下。离开了特定的环境与水土，连生存都困难，不要说有一个好的发展。刚栽好后，好看是好看，招摇是招摇，可好景不长，一年多后，就干枯的干枯，凋零的凋零，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像烧火棍一样，戳在那里，看了让人心里不大舒服。不得已，为不妨观碍，只好全部挖光。后来，载种了县域南山的松树，想外地的树不服水土，相距几十里之地，差不多一样的光照滋润，雨水浇灌，应该活的有模有样，有棱有角的吧。谁的愿望都是好的。谁不想心想事成，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随人意。树活到是活了，可长的松松垮垮，不大旺盛。你想啊，要是搁在其他地方，这树就这么半死不活的长。兴许，过上若干年，缓过劲、泄过气来，会照样焕发勃勃生机的。可偏偏这树长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谁都一天到晚的瞅，谁都评头论足地说。本地人议论纷纷，外地人指指点点，强大舆论的推波助澜下，那里能等到这树接地气儿……只得再次连根挖了，栽种了易活的国槐与柳树——这两种树也可真争气，真应了那句诗“无心插柳柳成荫”，不到两年，就枝条舒展，郁郁葱葱，浓荫遮天蔽日，堵住了人们的口舌，成为居民茶余饭后、散步消遣的好去处。
不好高骛远的柳，不自轻自贱的柳，自自然然地生，风风雨雨地活，本本分分地长，就像那些泼皮、顽强的乡下孩子，无论多么贫瘠之地，多么偏僻之壤，只要随随便便挖个坑，随意栽一个枝干，当年就摧枝绽叶，来年就根深叶茂，一年年春风里吐芽，春雨里摆舞，其形态秀丽而袅娜，其品质平凡而质朴。商铺门前有两棵柳，一棵枝条繁茂，另一棵稀稀拉拉，谁都以为长势不佳的那一棵，会枯萎衰败，渐渐死去的。谁料想，过了一个冬春，被人看好的，却迟迟不见发芽——原来枝干上有虫咬过的深洞，导致树根腐朽，被植树工人连根挖走。而原本纤弱、看似奄奄一息的那一棵，虽则弱不禁风，但依旧吐出嫩芽，环保工人锯去树头后，一天天婀娜荡漾起柔嫩枝条。生命法则里虽讲究适者生存。但一切还须自身的努力。就像平凡质朴的柳树，不避风霜雨雪，不躲严寒酷暑，不怕狂风雷电，孜孜不懈的坚持，矢志不懈的磨练，才有了生命的璀璨亮丽。
二月里，北方大地还乍暖还寒，生命的迹象还未显露，一切还沉浸在水瘦山寒的冬日氛围里。可是啊，你摸一摸柳树的枝条，看似干枯，实则柔嫩。握在手中，硬折，折不断。轻轻戳断了发现，枝条的脉管里，嫩绿嫩绿的，好似有汁液在涌动——原来，即或在寒冬腊月天，即或在料峭的日子，柳树一直没有停歇前行的脚步，一直不肯放弃生命的向往与追寻。
渐渐地，小巷小道旁、人行道边、单位小区门口，一棵棵柳树的枝头，爬满疙疙瘩瘩的芽孢，积攒着能量与水分。那即将绽放舒展的蓓蕾，安静而恬淡，迎接着天地万物的苏醒与更新。慢慢，枝丫泛绿，就像一个高明的画家，先染一抹鹅黄，再渲染翠绿欲滴的嫩绿，最后才涂抹出清新自然的妩媚画面，点缀着北国小城少了些单调与枯寂，多了些靓丽与多彩。小鸟的身影活跃起来，声音活泼悦耳极了。从早到晚蹲在柳枝上，追逐在树枝间，翔飞在树林中。热烈激越，欢快鸣叫——有的一声接一声引吭高歌，有的此起彼伏呼朋引伴，有的你一言我一语欢歌笑语，有的你追我赶谈情说爱……交织成有一幅有声有色的美妙图景！
坠满嫩绿的细长柳枝，在阳光下舒展，在微风里荡漾鸟雀的欢声笑语——小草的清新碧绿，花朵的芬芳靓丽，蝴蝶的飞翔歌舞，庄稼的摧枝绽叶……一切无不显露出生命姹紫嫣红图景。
[ 本帖最后由 于文华 于 2012-4-26 09:55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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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0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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