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尺八

余阿毛

　　　　　　　　　　　关于尺八
                       
　　读日本盲音乐家宫城道雄的《音的世界》，其中的一句话：“……一年夏天的一个热天，来练习尺八合奏的学生们……”，让我觉着奇怪又有趣，尺八是一种什么样的乐器呢？乐器又何以名之为尺八？有人好读僻书，我则好听僻乐器，从此便在心里留了尺八的神。但并没作刻意的追寻探索，比如翻工具书找录音带什么的。人世大谜小谜成堆成串，那有一一破解的精力、兴致和悟性呢。况且该你破的你终会破，那怕你无意；不该你解的你终解不了，即使你有心。一切随缘最好。

　　过了一段时间，在电视上看音乐节目，是作曲家叶小钢专缉，介绍其经典名作《地平线》，在字幕上看到“尺八演奏"的字样，后面是一个日本人的名字，于是专而耐心的等。其人出现，着玄色和服，手持一管乐器，比笛箫短，但粗，知道这就是尺八了，与箫一样竖吹奏，其声短促、沙旷、苍凉、沉郁，如悲的哽咽，怨的倾诉，幽的叹息，闻之有独立秋之旷野荒原，有在月光下的古刹废庙之前徘徊之感，一种莫名的忧伤悲愁意绪萦绕心间，末历沧桑之人在那一刻也好象有了沧桑之感，这大概就是尺八的魅力了。

　　从宫城道雄到这位演奏者，让我以为尺八是一种日本的乐器了。又过了一段时间，还是在电视上，看民乐家张维良先生讲笛、箫、埙，讲箫时顺便也提到了尺八。大意是尺八原是箫类的一个分支，源自中国，在唐朝时流入日本。如今在中国已式微，但在扶桑之国却得到了发扬光大。听后心中有欣然有怅然，欣然的是我所喜欢的尺八毕竟产生于吾国吾土，怅然的是墙内萧瑟墙外开繁花。但转念一想又觉着没什么，老大中华，异物奇器，不知凡几，衰落了小小尺八有何要紧，顶多是少了一种诗意的慰藉声音，况且日本人不是还在吹么，心眼儿何必那么狭隘。但不知怎么的，还是难以彻底释然，干吗中国的好东西在本土就是难以延续呢？失落了小小尺八或许没什么，但那些无形的大东西，比如忠厚，比如仁爱，比如信义……失落了这些可如何是好？联想着眼前的世事，颇觉神伤。倘有一日，有人说这些原源于中国，后来式微，若干年后，又得靠异族来向国人鼓吹，那该怎么说呢？但愿我这是胡乱联系，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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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

安庆朋友，甘肃叶梓向你问好。
尺八的稿子，我拜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