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年猪

荦春

                         杀年猪
                                  荦春
    爸，我不想上学了。杨雄放学回到家里把书包往书桌上一摔，看见杨屠夫正坐在桌边清帐，气鼓鼓地哭喊道。


    怎么不读书了？你们老师不是说你成绩很好吗！谁惹怒你了？杨屠夫拨动着算盘疑惑地问道。


    上课时，刘老师叫我站在教室后面，用一块纸板写着“杀猪，赚钱。”挂在我脖子上，让我不停地念，不停地读，惹得同学们一阵哄笑，弄得我……杨雄委屈地哭诉着低下了头。


    哪个刘老师？我只上了三年识字班，感受到没有文化的苦处，希望老师把你教好。只要你们老师要肉不管怎样紧张都要满足，我还对不起他们吗？他点燃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在弥漫的烟雾中懊恼地搔了搔脑壳嚷道。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走过去气冲冲拉着儿子往学校走去。


    他们来到办公室。杨雄站在门边那里哭丧着脸默不着声。老师看见杨屠夫客气地让座，倒水，递烟。杨屠夫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微笑着和老师们攀谈起来。


    有位老师微笑着问道，杨师傅，你不去买猪来杀，我们明天又吃不上肉了。


    吃肉是小事。杨屠夫微笑着答道，脸上渐渐变得有些生气起来问道，是哪位老师给我过不去？我杨某人对不起谁呢？                        


    是我。你要怎样？办公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傲慢地答应道。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原来是刘二娃。他家和杨屠夫一个大队的。当公社书记的叔叔刚弄他到学校来代课。


    二娃，我们土生土长的，你这样不应该吧！你小时候，姊妹多，母亲死得早，家里很穷，想吃肉没有。我实在是看着可怜，常常把不好卖的脖子肉、大肠给你们。杨屠夫站起来生气地怒吼道，你忘了呀！那时你也是十一二岁了。你家养了头百来斤的猪，看着要过年了，拉到食品站来杀，可是人家不给你们杀，后来还是我到站长那里说了不少好话，才同意了。你难道忘记了吗？


   是啊！你是对得起。我应该感谢你！刘二娃更加气愤道，我五岁那一年，全家人高高兴兴喊你来杀猪。你杀后，猪尽然起来跑了一圈才倒了。大家都知道这样杀年猪，来年主人家一定有灾难，我们一家也更不好找你撒气（这是当地的习俗）。果不然第二年我母亲出车祸死了。我听爹说是你有意在报复当年我爹发现你炸麻花卖，押进学习班，挨批斗……

   你胡说，简直是胡说。胡屠夫气得脸色铁青，脖子涨得和头一样大小，一条条青筋像蚯蚓一样蠕动，怒吼道，那时我刚学会杀猪，为了挣钱，每杀一头猪比别人少收五角钱，邻居们纷纷来喊，杀你家的那头猪，真不是有意。我母亲得了眼病，当年我没有手艺，家里穷，没钱看病。老婆到娘家要了几斤麦面，自己炸来拿去卖，没想到身为大队长的你爸带着一帮人没收了，将我弄来批斗，还指使人用鞋底板打我，给我戴上走资派帽子，害得我母亲眼睛瞎了，说实话，当时我是恨过，后来都平反了，早就不计较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还说不是呢？！刘二娃更加嘲讽道，现在你知道滋味了。


    你无缘无故体罚学生，还说我知道滋味！杨屠夫心中的怒火直往上涌，高声咆哮着走了过去，“啪啪”两声，狠狠地扇了刘二娃两耳刮子，脸上马上红肿起来。


    大家惊呆了，刘二娃醒来，像饿狼一样向他扑去，扭打起来。大家纷纷围了上来无法拉开。


    怎么啦？大家像中了邪一样僵在那里，好像一座座石雕，原来是校长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吼。


    刘二娃醒了过来，跑到校长面前哭丧着，指着那红肿的脸庞吼道，你看看，杨屠夫跑到学校来打人啦！


    突然两名治安民警走了进来，把杨屠夫和刘二娃带走了。不知是谁报了警。


    后来，杨屠夫赔了刘二娃的医药费，告到教育局，刘二娃被辞退了。


    不久，刘二娃又在他叔叔的帮助下，进入公社当了一名八大员。杨雄高中毕业后，参加了两次高考，分数都上了，就是上不了大学，后来杨屠夫打听到刘二娃的表姐夫在招考办。


    杨屠夫为了孩子的前途只好忍辱负重，亲自找刘二娃道了歉，说了情，可是刘二娃就是不买帐。

      在家左想右想，杨屠夫都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只好找到杨雄的班主任老师，恰好招办主任是班主任老师的同学。在老师的引荐下，招办主任帮了他的忙。录取通知书来了，杨屠夫带着杨雄到招办主任家感谢，正好遇上了刘二娃也在，酒桌上，杨屠夫主动提起他们两家的事，在招办主任的多次调解，劝说下，他们同归于好了。杨屠夫更加感谢招办主任，主动把杨雄报给他当干儿子。他看在杨雄很不错，就答应了。他们来往就更加平凡了。渐渐地，刘二娃和杨屠夫的关系也亲密起来，按辈分来，杨雄应该叫他叔叔呢！

    没过多久，刘二娃被召为乡镇干部。杨雄毕业后分配到县委工作。两家更亲密了。再后来刘二娃因挪用公款被判刑了。刑满后跟着杨屠夫学习杀猪。


   杨屠夫家要杀年猪，已经是县土地房管局局长的杨雄正在清理土地，走不开，但拗不过他父亲软说硬泡，带着一家三口回家。杨屠夫让爱徒刘二娃主刀，自己和儿子一起把猪按在杀凳上。他用力杀了进去，搅动了一下，再把刀抽了出来，可是猪挣扎起来跑了两三步远才倒了。


    刘二娃惊呆了，一会儿，愧疚道，杀了三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呢。

    二娃，是我们没有按好，没事的。杨屠夫安慰道。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你看吧，他家杨雄不知要出啥事呢。杨屠户听了议论心里也整日提心吊胆的，后来连年猪都不敢杀了。

    今年杨屠户都七十多岁了，可一家人一直什么灾难都没有发生，杨雄却做官做到省里去了，大家等着盼着，似乎等得心里空落落的。




[ 本帖最后由 荦春 于 2013-1-22 15:33 编辑 ]

荦春

原帖由 西北明月 于 2013-1-22 21:54 发表
暴风老师读的很细，

谢谢明月的阅读和鼓励。问好！

[ 本帖最后由 荦春 于 2013-1-23 18:06 编辑 ]

荦春

原帖由 文佳 于 2013-1-22 21:05 发表
老师对学生也得尊重。学习，问好！

谢谢文佳版主留评和鼓励！ :handshake

[ 本帖最后由 荦春 于 2013-1-23 18:06 编辑 ]

西北明月

暴风老师读的很细，

文佳

老师对学生也得尊重。学习，问好！

荦春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3-1-22 08:44 发表
修改后意蕴强多了。支持！！

感谢迎风版主的鼓励！谢谢！

暴雨迎风

修改后意蕴强多了。支持！！

荦春

原帖由 西夏楼兰 于 2013-1-21 14:45 发表
杀猪的民风民俗写得有趣。情节曲折，两家人的关系通过杀猪来表现，人为的痕迹过了。

感谢楼兰版主的鼓励和指导!谢谢!

荦春

原帖由 若水 于 2013-1-20 22:39 发表
以杀年猪为线索，勾勒出两户人家的恩恩怨怨和民风民俗，讽刺了世俗偏见和贪婪的灵魂。问好！

感谢若水的鼓励!谢谢!

荦春

原帖由 敬一兵 于 2013-1-20 09:21 发表
感性的文笔，生动的描述。欣赏并问好。

谢谢敬版主的留评鼓励!谢谢!

荦春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3-1-19 20:52 发表
小说很有生活气息。

感谢沧海老师的支持和鼓励!问好!

西夏楼兰

杀猪的民风民俗写得有趣。情节曲折，两家人的关系通过杀猪来表现，人为的痕迹过了。

若水

以杀年猪为线索，勾勒出两户人家的恩恩怨怨和民风民俗，讽刺了世俗偏见和贪婪的灵魂。问好！

荦春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3-1-20 14:53 发表
后来杨屠夫打听道，刘二娃的表姐夫在招考办----中间不要标点，“道”错了。

刘二娃更加气氛道----气愤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微笑着和老师们攀谈起来---这里的他应该改为杨屠户明确些。

刘二娃被斥退了--辞退。  ...

感谢迎风版主的再次指导。谢谢！ :handshake

暴雨迎风

后来杨屠夫打听道，刘二娃的表姐夫在招考办----中间不要标点，“道”错了。

刘二娃更加气氛道----气愤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微笑着和老师们攀谈起来---这里的他应该改为杨屠户明确些。

刘二娃被斥退了--辞退。
不知是谁报了警--后面应加个标点
狠狠地扇了刘二娃两耳瓜子----耳刮子

建议：结尾为何一定要走到宿命上去，不如写杨屠户提心吊胆了很多年，可他一家子屁事没有更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