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不存在的村庄

梅若梅

不存在的村庄(上)

1、
　　党支部书记王耀祖顶着他光光的脑壳在台上就“社会主义的四次飞跃”已讲了整整两个小时。

　　偷偷地看看前排的袁月——她竟又睡着了！她总这样：只要想睡，周围的一切将在她的听觉、视觉中不复存在。

　　袁月，我称她为知己、手足：高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一双大眼睛调皮而倔强，性格大大咧咧的，整日里穿着一身牛仔装，爱和男孩子们在一起喝酒、神侃，怎看都不像一个女孩子，而对我这个朋友竟是极其细致的。

　　万般无耐地再次把目光收回到台上那盏亮如灯泡的脑壳上发呆，突然，眼睛蓦然一亮：在纸上写下几句，折好，写上袁月的名字向前传。

　　袁月十分不满地打开扰醒她美梦的纸条：“噗哧”一声，她一把用手捂住了嘴，却还是招去无数目光集体向她扫射了一把！她对前排回过头去的家伙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讯速把头转向我——我一脸幸灾乐获的得意表情还没来的及掩饰句就被她抓了个正着！正等着她也对我白眼扫射，谁知这丫头竟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弄得我一头雾水。

　　“今天的讲座就到这里，明天下午两点半准时点名，下课！”王耀祖话音未落，大家早已飞出会议室。

　　袁月飞快向我涌来一把抱住我大声念：“台上一个光头，台下一片人头，党课如此哄臭，何日方是尽头？”

　　“你干嘛？小声点！”我瞪着那个疯疯的她喊。

　　“哈哈哈，你怕什么呀？想让我埋没你的才华呀？我发现我越
来越爱你了！”然后搂住我在我脸上使劲地亲了一口。

　　“臭丫头，又发疯了！”我喃怪地嘟囔着“别闹了，中午吃什么？让青奇请客！”

　　“庞青奇怎又来了？你们能不能不在我孤家寡人面前装亲热？好了，我不当灯炮，自己吃去了！”说完白了我一眼怏怏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只好笑着摇头。

2、

　　青奇，我大学的校友。认识他时他正披一身夕阳在校园的板报栏里挥洒着他龙飞凤舞的字迹，霞光映红了他精明干炼的面庞，金边的眼镜为他凭添几许书生模样的内秀，那一刻，竟那么轻易地定格成了心中挥洒不去的心事——当他用深浓如酒的目光搜寻到我时，我把一颗心融化在他如酒的柔情里。

　　四年后的今天，青奇已从一个大四的学生成长为一位名出色的技术员，而我也在毕业后进入了市里的一所中学任教。

　　四年了，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心中还都是依如昨日的沉迷？

　　最近青奇单位的事突然忙了起来，难得今天有空过来，一起来到一家“心情快座”。把菜夹来放进他碗里：“伯父、伯母还好？这段比较忙，等闲了抽空去看他们。”

　　“挺好的，你忙你的吧，不用担心他们的。”青奇边吃边答“对了，我那助理工程师的事批下来了，这回多亏了主任帮忙，吃完饭我不能陪你了，要到他那去坐坐，表示感谢嘛。”

　　“应该的，你只管去忙你的吧，我去找袁月上街溜溜。”

　　青奇有些不高兴了：“跟你说了多少回，少跟那个袁月在一起那么多，她那人整天没个正经样，也不知你们能玩出些什么名堂来！”

　　不知为什么，青奇始终不喜欢袁月这位朋友，虽然我一直试图改变，但却收效甚微。

　　此刻，我也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朋友嘛，难道非要玩出什么名堂来才可以做朋友？！”

　　“好了好了，随你便吧！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那个朋友！”青奇硬梆梆的一脸不悦。

　　最近也许因为工作上的压力，青奇脾气总是很大，一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我独自闷闷不乐地向袁月家里走去。

3、

　　袁月见我进门先是楞了一下又乐起来：“嘿，你的青奇呢？怎舍得到我这来了？”

　　我闷闷地答着：“他有正事要办，我来这落会儿脚。”

　　里屋的音响惊天动地，不时飘来一句：“．．．．．．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地爱你？．．．．．．”

　　进屋，把音响关到耳朵适合的音量：“这种歌竟放这么大声来听，真不知你能听出些什么。”

　　“我在听心灵的呐喊。”袁月望着我轻轻说。

　　“我们的袁月恋爱了？谁呀？”我的精神来了。

　　“我恋爱？那天下人就没有不恋的了，逗你玩呢！”

　　生气地望了望她：“你怎就不能恋爱了？没看王海东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王海东？．．．．．．是呀，对不起他了．．．．．．”袁月脸上的表情有些深沉，我不太能读懂。

　　“你知道人家爱你？那你为什么老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好了，能不能别跟我说这桩子事儿？！来找我有事？”不知为何，袁月竟显得有些急燥。

　　“想让你陪我一起逛街。”

　　“好，陪你干什么我都乐意！”袁月随手抓起挂在衣架上的牛仔上衣拉着我走出家门。

　　初春的凉意还很重，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冷颤，不禁把手装进口袋里。

　　袁月在一旁挎着我的肩：“怎么，冷了？来，我给暖暖。”

　　她拉出我装进衣袋里的手捧在手里大口大口哈着气。

　　我望着她笑：“袁月，其实你是个极细腻的女人，谁娶了你真是福气。”

　　“别胡说，我不结婚！”袁月生硬地应着我，而我竟看到她眼里的一丝哀伤。

　　袁月对爱情从来只字不提，我也不问：人人心里一部书，我不愿打探隐私，但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从不在意身边的机会。

　　“袁月，你让我觉得你像个赌气的孩子。”

　　“我不赌气，因为我根本就赌不起．．．．．．你别管我了！”袁月有些沉闷。

　　“我是你的朋友、姐妹，为什么不管你？”我有些生气。

　　袁月沉沉地看看我，笑了：“我谁都不让他们管，就让你这小丫头片子管着，只要你喜欢！走，姐带你买那件毛衣去！”她指了指对面橱窗里模特身上那件漂亮的白色杂花相间的毛衣。

　　袁月拉着我进店，不由分说把那件毛衣套在我身上，左右端祥：“白灵，你真漂亮！就这件了！”说完掏钱，结帐。

　　十分钟后，我莫名其妙地套着那件新毛衣出了那家店门。

　　我有些不好意思：“袁月，我给你买件什么谢你？”

　　“说什么呢？不喜欢还我好了，我用不着你谢！”袁月今天似乎有点怪怪的，不想惹她，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走。

　　她突然又开口了：“白灵，你和庞青奇什么时侯结婚？你们认识四年了吧？”

　　“是，四年了。”说到青奇依旧是满心温柔“应该快了，他们单位现在没有房子，青奇说过：不想让我那么委屈地嫁他。”

　　袁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你没那么虚荣吧？房子很重要？”

　　“不，我不在乎这个，只是青奇讲面子，我可以等没，为给他对男人的尊严。”

　　“为什么不先去登记？”

　　我笑了：“早晚不都是一样？结婚时再登也迟的呀！”

　　袁月不在说话，闷闷地跟在我身边，似乎在想心事。

４、

　　今天是青奇的生日，早已偷偷为他折好了九千九百支纸鹤。九千九百啊，这永恒的数字，韵藏着我多少祝福多少爱恋，只只全都是我对爱情永不退色的期盼！

　　而青奇这段太忙了，即便生日也去单位里加班。说好了晚上我才去为他庆祝的，可还是忍不住起了个大早，想要给青奇带去意想不到的惊喜：我要把九千九百声祝福挂进他的小屋里，让爱静静等待他的归来。。。。。。找来一只大大的纸箱，把纸鹤小心装进箱里，就让纸鹤伴他飞翔，再甜蜜留在心底。

　　到了青奇家，拿出青奇为我留下的钥匙准备开门：家里现在应该是没人的，可，我却发现门没锁。

　　青奇家住的是一套四合小院，推门进到院里，边走边问：“伯母，你在吗？”

　　没人应答，看了看堂屋里，门是锁着的！

　　搬着一箱纸鹤青奇的房间走去——房门没锁，却听得屋内一片杂乱声。

　　青奇不是加班吗？怎还没走？不禁有些纳闷，敲了敲门：“青奇，怎还没走？快开门，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没有声音回答我。推门要进去，门却是从里面拌着的！“青奇，开门！”我有些急了。

　　“好了，来了！”屋里传来青奇慌乱的声音，这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异样，禁不住从窗口向里望去——纸箱从我的手里落地，我倡惶飞奔而逃。

　　独自跑在大街上，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一定是花了眼了！可，可泪为什么这样不听话地疯涌而出？！九千九百只纸鹤还在飞，九千九百声祝愿还没说完，而此刻谁能告诉我永恒是什么？！忙呀忙，我这一个蠢女人竟为他无缘的忙碌、渐变的冷莫找着只有自己才信的理由。。。。。。。。四年呀，甜蜜得可以融化的四年、苦苦相依不离不弃的四年，为什么到了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５、

　　一路踉跄着停在一道门前：这里是袁月的家！

　　失魂落魄地坐在袁月的小屋里，我只觉得好累，只想睡去。

　　我留了好多泪是吗？要不，袁月为什么问着这样的话？

　　“求你了白灵，不要再哭了！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袁月抓着我的手拼力地摇晃着，好像要把我晃回到她的面前来。

　　我似乎被她从一种状态里晃醒，搂住了袁月的脖子大声痛哭出来：“袁月，我和青奇的路走完了．．．．．．”

　　“怎回事，宝贝？告我！”

　　“他，他还有别的女人．．．．．．”

　　袁月把我紧紧拥进怀里：“不哭，宝贝，我会心疼。”她为我擦干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迎着她的目光：突然，我似乎感到了一些不安，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

　　是的，那是青奇曾经爱我的目光！

　　我的头有些晕，错了，一定是错了的！我现在的心智是不清楚的，我太难过了，我要休息！

　　我挣扎开她想要离去，而袁月却紧紧抱住了我，她的唇热烈地落在脸上，让人无处可逃，竟有了那样慌乱着的心跳！

　　猛地把她推开：“不可以！你不可以！我们都是女人！”

　　“是的，我知道，对不起！”袁月把身体靠在墙上，良久，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她口里发出：“你走吧，白灵，快走吧！．．．．．．”


６、

　　再一次从袁月家里跑出：“不要哭，不许哭泣．．．．．”提醒着自己如游魂般无助地向前行走。

　　终于到家了，爸爸正戴着老花镜坐在客厅里看报纸，见我进来问：“怎这么快就回来了？青奇呢？”

　　“他上班，我就回来了。”说完匆忙把自己关进了那间属于我的小屋子里，锁上了房门——看到妈妈的照片在书桌上正凝视着我露出笑容，把妈妈搂进怀里：“妈妈，妈妈，你在哪？我想你！”

　　泪水坚持了那么久终于又一次汹涌而下，索兴把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放声哭泣：哭吧、哭吧，就让泪水在这里无束地流淌，就让心在这里埋葬．．．．．．

　　青奇，我四年的爱情啊，竟别于这刹那的一瞬！

　　袁月，我情同手足的姐妹，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还是从今日起我也要拒于你千里？！

　　爱情啊，友情啊，竟全都在这一个浑天暗地的日子里从此永不再提！心，是不是可以少痛一些？幸福，竟是经不起针尖轻轻碰触的阳光下那斑斓的泡沫！

　　已忘记了哭泣的时间，混混沉沉醒来时已是下午，从床上爬了起来，头在嗡嗡早响，镜中是一幅失魂落魄的脸，那双红桃样的眼里还有残留的泪滴。

　　轻轻用毛巾拭去：不要再想，现在我还没有承受这一切的能力！不要想，不能再想．．．．．． 往后的日子，我需要的是坚强！

　　不能让心在痛苦里煎熬，我开始拼命地增加着停留在教室里徘徊的时间，在那里看孩子们的笑脸，听孩子们的歌声，为他们讲解只要我在那里他们就永也问不完的问题，只有在那时，我才能找回从前，只有那一刻，我才会是一个忘我的白灵。

　　青奇找过我，可他从我的眼光里读到了不能原谅，就没有了消息；发生了那次事件后，袁月和我再也没有说过话，她一直在躲着我，也许是我在躲着她，但每每走在校园里，我仍会感到身后有双凝视的眼睛，我的心就会如被揪扯了一般沉沉地疼起来。

７、
　　无论怎样，就让日子这样静静地流，就让所有的过去都在时间里慢慢老去．．．．．．．可，谁能料得到明天发生的事情？和青奇分手一个月后发现——我怀孕了。

　　我再次拨通了那个以为永世不会在记起的号码：“我是白灵。”

　　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我还会找他，愣了几秒：“白灵？你？噢，你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我怀孕了，我需要见见你。”我出奇地冷静着

　　“．．．．．．不可能吧！白灵，我们以经分开一个月了！”他急了。

　　“是分开一个月了，可我也刚知道：这是真的！”

　　“白灵，你不要急，你听我说：赶快把它拿掉！我来出钱．．．．．．”

　　几乎看到了他那张扭曲着的嘴脸：“你以为我在问你要钱吗？无耻！”

　　放下电话——不会再有泪了，只是觉得好脏，自己被玷污了的脏！

　　对爸爸说了出差，又对学校说了住院，独自去了医院，这里，可以洗掉我身上的一些肮脏吗？

　　浓烈的来苏味道、穿着白色大褂穿梭着的护士、阵阵的绞痛、虚脱的冷汗中似乎听到有人在急急说着“快输血！”

８、

　　漆黑的夜里，似乎有什么在身后拼命地追赶着我，前后左右都没有路，只有让人窒息的恐惧．．．．．．．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的墙、还是白的墙，面前好像有个人影在慢慢清晰——是袁月。

　　她定定地看着我，只是定定地看，然后淡淡道：“只知道你请了病假，就找来了。”

　　把头扭到一边，这会我不想见人，我恨！包括她！

　　“白灵！你不要这个样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值得吗？！” 她对着我大喊，然后颓丧地坐在床边的椅子里。

　　我慢慢转向她：她用手支着头，泪静静地从眼角滑出。扯出一张面巾纸递过去，她接住，然后把我拥进怀里。

　　“好吧，让我们一起相依为命。”我从口里吐出轻轻却坚定的一句。

　　．．．．．．．

　　之后的日子竟是那样快乐而让我感动着的：经常的时侯，我们什么都不说，只是相视无语地把一抹淡淡的笑容印入对方的眼底。有时袁月会带了我到郊外游耍，采下最美的花朵为我编成花环戴在我的头上为冠，她总幸福地望着我笑，叫我“我的宝贝。”

　　袁月总说：“我的宝贝，讲个故事给我听，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有一片蔚蓝蔚蓝的海，在海的最深处有一座极其华丽的宫殿，那里住着海王和他的七个女儿．．．．．．”淡淡的声音在云雾里飘荡，袁月俯在我的膝头静静咛听，宛如我幼小的孩子。

　　“白灵，你怕吗？”

　　“不怕。”

　　“我怕，怕我们会被分开的。”

　　“不会，谁也分不开我们。”

　　“白灵，我们到一个没有人烟的村庄去好不好？那里有青山绿水，有江南的雨笛，有泛舟的你我，那里，没人再能把我们分开，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们一起看青山绿水、听江南雨笛、泛舟江上。”抚弄着她的短发好似歌唱，对她说着也是我心中的向往。

　　爱情呀，你原来竟是没有性别界线的，这一份爱怜和感动是哪一个男人可以给于？这一份相惜的情义又岂是世人能懂？

９、
　　很快，我和袁月的事在这座小小的城里被传做了奇闻，谁人能够容得下一对同性的爱情呢？谁人能够理解我们生生相惜的柔情？我们已看惯了鄙视的白眼，我们已变得无畏：只在一片奋力打拼出的天空下相互依偎着挡风取暖。

　　爸爸的脸越来越让人害怕起来，我知道：那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一个日子终于携风雨雷电滚滚而来！

　　那日，我于袁月在家门口道别后，一脚迈进屋里，就看见爸爸铁青着的面孔站在门口：“白灵，我告诉你！你找个劳改犯我都能够接受，但从今天起我不许你再和那个半男半女的人鬼混！我跟你丢不起这个人！除非你就先杀了我！我也好有脸到阴朝地府去见你妈！”

　　“不，爸爸，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还敢顶嘴？真是不知羞耻！”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脸上：我是不知羞耻的，更不懂得疼的滋味。

　　“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海南的机票，明天你就给我到海南你夏伯伯那去！工作也安排好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闺女！如果你不走，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我呆住了：“爸爸，不，我不走！”

　　爸爸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我知道了：我要走的，我不能让受了一辈子苦、年迈的爸爸为我抬不起昂了一世的头！可海南是哪里？在那个天涯海角的地方！我的心又一次碎成了片，这一次是为了我与袁月不能分隔的生离别！

　　明天！明天！我匆忙夺门而出．．．．．．

　　小屋里，袁月轻抚着我的长发，眼里是层层的雾：“我的宝贝，走吧，别忘了我，起风的时侯是我在说想你．．．．．．”

　　“袁月，你要等我，我们还要到那个没有人烟的村庄一起看青山绿水，听江南雨笛、泛舟江上．．．．．．”

１０、
　　海南，这里的天那么干净，干净得只剩下袁月的倒影；海南，这里台风总在呼啸，刮来的全是袁月的声音。天涯海角啊，你隔断了我们的音信吗？摇曳的椰林啊，你阻挡了我们的思念吗？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我在遥远的南方里等待着我们一起泛舟江上的那一天！

　　电话是唯一可以感觉到我们彼此还在存在在这茫茫世间的工具，而每次却都是她的哭泣：“我想你，想你，想你．．．．．．．”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

　　今天走在海口的街上，心莫名地燥乱着，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此刻的心情，手机刺耳响起，慌忙接听时，竟扯断了皮包的带子！

　　“白灵？”是家乡的号，却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

　　“是，你是．．．．．．”

　　“白灵，我是王海东，我在袁月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号。”

　　“王海东？袁月呢？！”

　　“白灵，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袁月受伤了，你尽量回来一趟吧！”

　　“袁月受伤了？怎回事？怎么伤的？快说王海东！” 突然一股巨大的恐惧一下把心塞满。

　　“你回来吧，我说不清，快回来！”对方收了线。

　　我把电话一回回拨过去，结果都是一样：没人接听。

１１、

　　机上，我一遍遍默念：“袁月，你要等我，我们还要一起看青山绿水，听江南雨笛泛舟江上．．．．．．”

　　我又回到了这个魂牵梦莹里的故乡，打上的，直接奔向袁月的家。

　　进门——客厅茶几上的袁月正笑迎春风．．．．．．．

　　包从手里滑落：“袁月！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袁月喝多了酒死于车祸，找到她时，是从衣服才认出的她来的。

　　墓地里，我手捧怒放的玫瑰：“袁月，我来了，穿着你最爱的那件白色杂花毛衣，你喜欢吗？” 这一个世上唯一真正爱过我的人！我来了，就在你的面前，可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你的气息？站在这一片青草凄凄里，终于哭倒在那堆黄土之上．．．．．．

袁月，也许你我本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这若大的一个世界呀，为何竟没有我们容身的地点？！那一片青山绿水环饶着的村庄，那江南的雨笛、那双双泛舟的声影，原本就是你我梦里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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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梅

最初由 梦心雨 发表
姐姐写这么长啊，先支持！

谢谢支持，问好心雨 ：）

梅若梅

最初由 山里娃 发表
美好的爱情,却以悲剧结束,令人感动!!

谢山斑，问好了 ：）

梅若梅

最初由 裙裾飘飘 发表
不命题吧
自由发挥
写小说.好吗?

哈，限期到了，等你呢宝贝，快来呀~~~~ ：）））

袁和鲁

最初由 山里娃 发表
美好的爱情,却以悲剧结束,令人感动!!

同感。
梅老师也真能写。问好。

山里娃

美好的爱情,却以悲剧结束,令人感动!!

裙裾飘飘

不命题吧
自由发挥
写小说.好吗?

梅若梅

最初由 裙裾飘飘 发表
姐姐,咱们是惺惺相惜啊
呵呵
互相喜欢
不过
咱们比赛吧
过三天
都拿出一篇新小说来
如何??

哈。飘飘，怎么我正踩着你的园子就就跑这里来了？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
比赛？行呀，只是不知这么久没写会写成什么鬼样子
要不要还来命题作文？ ：））

裙裾飘飘

最初由 梅若梅 发表
飘飘，JJ更喜欢你的《尤三姐的网恋故事》，活脱脱的，?..

姐姐,咱们是惺惺相惜啊
呵呵
互相喜欢
不过
咱们比赛吧
过三天
都拿出一篇新小说来
如何??

梅若梅

最初由 逝者如斯 发表
很勤奋啊
夏天写东西好辛苦

敬佩中!

不好意思中
是篇旧帖子，翻出来晒晒太阳 ：））

梅若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哇，这么长，若梅真能写啊！先支持！：）

回一楠斑斑：是篇旧帖，现在懒了，写得少了呢
祝好~~~~~ ：））

梅若梅

最初由 裙裾飘飘 发表
哎,为什么美丽的爱情总是有这样的结局呢??
一声叹息
不过
真是喜欢姐姐的小说啊)
支持一下:))

飘飘，JJ更喜欢你的《尤三姐的网恋故事》，活脱脱的，写得真好
但有宝贝的支持心里就美滋滋的~~~~抱抱~~~ ：））

逝者如斯

很勤奋啊
夏天写东西好辛苦

敬佩中!

梅若梅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我明天看吧。问好。

问好和鲁斑斑~~~欢迎多提意见 ：））

一楠

哇，这么长，若梅真能写啊！先支持！：）

裙裾飘飘

哎,为什么美丽的爱情总是有这样的结局呢??
一声叹息
不过
真是喜欢姐姐的小说啊)
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