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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那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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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08: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那年冬天,我们队里出了好多事,每一次出事,都能用上“惊天动地”这个词,要有好一阵热闹。
  
  那时我被抽到公社宣传队演节目,隔上十天半月偶尔回来一趟,每次回到队里,都能听到队里又出了一个什么惊人的事件。比如说:队里有个爱偷鸡摸狗的二流鬼宋二,有一回竟然在磷肥厂偷来了一袋碱面,恰巧又被队里人逮住了。那年月里,碱面是特别稀缺的东西,哪儿都买不到,家家户户蒸馍馍时没有碱面,只能啃死面饼子。狗日的宋二真有本事,竟把碱面弄来了,这一下可给大家办了件好事,别管是在哪儿偷的了,先给社员们分了再说。于是,各家各户都分到了一包子碱面。当天,好多人家都发面蒸馍馍。哪知,那天晚上,凡是吃了蒸馍的人家,人人肚子疼得躺在炕上打滚儿,引出了一场大乱。队里人甚是奇怪,想到问题可能是出在那碱面上。果然,第二天到磷肥厂一问,人家那是拌磷肥用的工业用碱,里边掺有少量硫酸。你看危险不危险!幸亏掺的硫酸量少,要不,差一点儿就闹出人命来。
  
  我隔几天再回到队里,又听说宋二的哥宋大和队长胡来大闹了一仗,直闹得天翻地覆。事情的起因是为了一个工分,事儿是极小,可是,那时工分就是社员的饭碗啊!队里记工分时,队长胡来要扣掉宋大一个工分,宋大当场就跳起来了,半分也不让。于是,两个人就搅在了一起,从记工分的饲养院里一路撕扯到村街上。那宋大本是个老实人,因家贫如洗,相貌也丑陋,难以找上个媳妇,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平时总是只知道干活,话也不说几句,从没惹过是非。而这一次,为了一个工分,按照队里的分值,还值不到二分钱,可宋大顽强地捍卫他的利益,寸土不让,坚决不答应。他在大街上死死抱住胡来的腿,自己坐在地上,弄得胡来一步也挪不动。队里的男男女女都围在四周看热闹,气氛是极其热烈的了。那现场就在宋大家的院门口外边。要按力量对比,胡来很轻易就能把宋大摆平,可是,宋大是贫下中农,胡来不敢造次。再说,在宋大家的院门口,宋大的兄弟宋二正两手掐腰,虎视眈眈地观望着战局的发展,背后还站着他的二老爹娘,只要胡来敢动一指头,那宋二就会猛虎下山一样冲过来,而胡来那边只有他老婆一个瘦小的女人,绝不是宋家人的对手,胡来只能被动地采取守势,任凭宋大怎么抱着他的腿,他就是不动,看你能抱到啥时候。就这样,两个人缠在一起,眼看着天色渐晚,暮色降临,仍没能分出胜负。两个人也都累了,先是胡来喊他的老婆,你给我拿个小凳子来,我坐下熬他。那边宋家的人干脆给宋大拿来了被窝,还带一个枕头,叫宋大舒舒服服躺在地上继续抱腿。得,要打持久战了,看热闹的人们一看这驾势,熬不住了快撤吧,于是纷纷四散,战场上只留下胡宋两家的人,气氛一下冷清下来……
  
  你看看,就这些奇事怪事热闹事,在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里,够不够惊天动地的?不过,那年冬天,最为轰动的大事,还是生产队的两个保管员联手在半夜里偷偷开了库房门,把库里的粮食往自己家里背,不料恰恰中了队长胡来的埋伏,被当场抓获。那件事整整闹腾了一个寒冷的冬天。
  
  生产队的库房是两把锁子,因而就有两名保管员各拿一把钥匙,开门时必须两名保管员到齐,方能开锁。我们队里的两个保管员,一个叫刘胜,一个叫喜子。刘胜三十岁上下,大个子,手大脚大力气大,在队里无人能敌。喜子二十来岁,因为还没娶媳妇,所以大家都叫他的小名,喜子是个小名。另外,在这个故事中,刘胜的媳妇也是个不可忽略的人物,因为刘胜的钥匙经常在他媳妇手里拿着,常见喜子和刘胜媳妇一前一后走着去开库房的门。刘胜的媳妇叫崔玲,比刘胜小五六岁,倒是离喜子不远,比喜子大一两岁的样子。平日里,因为常常一起开库房门,崔玲和喜子结伴走来走去,看上去颇有点像小两口。崔玲拿钥开库房门,队里人也不以为怪,因为她是刘胜的媳妇嘛,崔玲就等于是刘胜。
  
  可刘胜不知道,他不知不觉就把媳妇推给喜子了。
  
  刘胜的媳妇崔玲是个性格爽快的女人,跟谁都能说笑几句,脸蛋不算漂亮,可也讨人喜欢。喜子也是爱嘻闹,脸上总是带着自来的笑,看上去很甜,队里人都叫他“甜喜子”。甜喜子和崔玲三天两头走在一起,说笑间有时也少不了会带上点小动作,你推她一把,她拧你一下,天长日久,一来二去就出了事。咋也没想到,这事竟在一个意外的场合里被我碰见了。
  
  嘿,说起这事,至今还让我感到脸红。这事也真是碰巧了!那天我从宣传队回来,想割一下自留地里的一片黄豆,需要借一把镰刀,我就到喜子家去借。我和喜子投缘,平时用什么东西都是去他家里拿,出入他家很随便。时间是在半下午,社员们都出工下地干活去了,村街上静悄悄不见个人影。我走到喜子家门口,院门关着,我伸手推了推,门在里边扣住了。我拍了两下,院里没有动静。我就顺着院墙绕到院子后门,从后门进。我轻车熟路进到喜子家院里,穿过院子走到屋门口,第一眼看时屋里没人,一扭头又看见有人,喜子靠着墙在炕沿上趴着呢。他的上半身趴在炕沿上,双腿在炕沿下吊着,是不是肚子疼啊?我正要开口叫他,忽见喜子的身子剧烈地动了起来,一上一下的。这时我又惊讶地看到,喜子的腿下边还吊着另外两条腿呢!哦哦!他他他……
  
  后边的事不用详细叙述了,喜子的下边压的是崔玲。那一次把我弄得十分尴尬。喜子倒还没怎么样,起来后看见是我,竟还笑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
  
  当然那件事也就过去了,风平浪静,不声不响。我定会严守这个秘密,绝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也没看见。其实那也没有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不是吗?
  
  喜子和崔玲好像儿童玩游戏,是两相情愿的事,玩过就没事了,该干嘛还干嘛。谁知我们那个队长胡来也斜着眼瞅上了崔玲,他也想玩一玩游戏。崔玲可不想跟他玩,结果是胡队长只能碰一鼻子灰,丢人打家伙。说来也怪,喜子来了真的,却没一点风吹草动;胡来一点边没沾上,却弄得满城风雨,一个队里的人都传开了,吓得胡来一看见刘胜的大拳头就止不住心惊肉跳。最后,就连胡来的老婆也听见了风声,跟他闹了个鸡飞狗跳,弄得胡来好不窝火。
  
  好了,为了不扯得太远,这事我不细说了,还是往下进展我们的故事。
  
  转眼到了冬天。田里的庄稼都收到库房里了,场光地净,人也闲了下来。不知怎么一来,我们那生产队里暗流涌动,于不知不觉间在酝酿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那件事的详细内幕,我至今也不清楚。传说似乎是刘胜和喜子半夜里偷开库房门,黑暗中碰巧有人看见了。那事不知道刘胜和喜子是怎么商量的,他们咋有那么大的胆子啊?可以想象,队长胡来得知了这一线索是何等的兴奋,是如何的摩拳擦掌,可到了他出一口恶气的时候了!
  
  于是胡来紧急召集队里的几个头头们商讨密谋,调兵遣将捉拿偷贼。胡来料定刘胜不会收手,必定还会有下一次,哼哼哼,就等着他来自投罗网吧!
  
  一张可怕的大网就在半夜里悄悄拉开了。夜幕下,库房四周都布下伏兵,房顶上也趴了两个望风的。单等着偷粮人开了库房门,从里边背出粮食来,黑夜里四处一声大吼,天上地下伏兵齐出,想想那是什么样的一个阵势!
  
  后来听说,胡队长带领着一干人马,接连埋伏了三个夜晚都不见动静。有的人已支持不住了,说这是弄的啥鸡巴事呀,快回家睡觉吧。胡来眼一瞪,大吼,我看你们谁敢走?他三夜不来,我等他十夜!都给我把眼睛睁大,守一夜给你记五天的工,守十夜给你五十天的工分。我不信他不来!结果,也没叫胡来等待十夜,就在第四天的后半夜,阴着天刮着风,正所谓月黑风高夜,刘胜和喜子稀里糊涂一头钻进了罗网。当时的场景,就由你去想象了。
  
  要说起来,在那年月里,农村的人全都是缺吃少穿,不是一个穷字能概括得了的。因而,每到秋熟季节,可以说人人都会在庄稼地里顺手偷拿一点吃的,不足为怪,谁也别说谁是小偷,都是为了肚子。可是刘胜和喜子做那事,无疑是过了界,性质变了。你是保管员呀,你手里拿着钥匙,进出库房如入无人之境,无论如何是不能直接从库房里往自己家背粮食的。
  
  就该刘胜倒霉,这回不偏不斜,正碰在老虎嘴里。这时候不管刘胜的拳头有多大多硬,也是个放了气的皮球了。
  
  惊天动地,惊天动地!不光是我们那一个生产队,整个大队的九个生产队都震动了。这么大的事件!如果胡来直接把两个贼送到狱庄子去,也够格了。
  
  胡来把两个人送到了大队。
  
  惊人的传闻长了翅膀,很快,我在宣传队也听到了。啊?喜子呀,你怎么弄出这样的事啊?是真的吗?
  
  那天晚上我摸黑回到了队里。进村路过刘胜家门口,正碰上崔玲。她看见是我,慌忙把我拉进门里,声泪俱下说,可不好了,天塌下来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哭成了个泪人。
  
  我急问,到底是咋回事啊?
  
  崔玲哭道,这一回可没活路了!你说这可咋办啊?
  
  自从上次在喜子家里碰见那个事以后,崔玲就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有啥事都不瞒我。这次一看见我,就像是见到了自家的亲人。
  
  崔铃告诉我,这次是中了胡来的套,人家都在那儿等了几天了,我们的人还傻里巴叽往里边钻。
  
  我抱怨说,你们犯的什么傻呀?就不该做那种事啊!
  
  崔玲叹口气说,唉,现在后悔也晚了,还不是想弄点粮食吃饱肚子!都怪了我啦,是我出的主意,那会儿刘胜就不愿意去,是我硬叫他去的。
  
  混头女人!我瞪着崔玲,都想上去踢她几脚。
  
  停了一会儿,崔玲又说,你是不知道,这事的根子还是在我身上,胡来那狗日的对我起了坏心,几回想下手,都挨了我的骂,他就一直恨着。这回可犯到他手里了!
  
  我说,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做错了。
  
  崔玲说,这一下可把喜子害惨了!刘胜有了老婆娃娃,丢人就丢一回吧,也没啥,可喜子就不一样了,他还没成亲,这一下子名声传出去,还到哪儿找媳妇子去啊?
  
  我也为喜子惋惜,看这事闹的,甜喜子变成苦喜子了。
  
  我问,人在哪里呢?
  
  崔玲说在大队关着。
  
  我说能去看看吗?
  
  看的啥!崔玲甩了一下头说,死死关在一间小屋里,门上吊着个大锁子,一天到晚有民兵在门口看着,我去送饭都见不上人。
  
  那一夜,我躺在自家炕上,横竖睡不着。睁开眼看看,夜色里满屋黑暗,啥也看不见。我翻来覆去,想这想那,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这场子事,不用说,刘胜和喜子是错的,他两个无话可说。但是,这样的事是怎么出来的呢?也不光是这一件事,想想这个冬天,队里出了多少事啊,大大小小的事,稀奇古怪的事,这都是为什么呢?
  
  我还是想去看看那两个人。第二天,我到大队部去了一趟。两个人被关在大队的一间空屋子里,果然是屋门上锁,有两个外队的民兵在门外游荡着。那两个民兵也认识我,知道我在公社宣传队,还算给我面子,说你隔着门缝看一眼吧,可不能说话啊,大队规定谁都不许看。
  
  我推了一下门,两扇门中间开出一道缝。我的脸贴在门缝上,看到了坐在一堆麦秸上的刘胜和喜子。屋内别无他物,地上只有一堆麦秸,上面扔着一床破烂不堪的棉被,看样子那就是两人睡觉的地方了。刘胜双手抱头靠墙坐在地上,听见屋门响动也没动一下身子,我也没能看到他的脸,想来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已被巨大的悲哀击倒了。喜子听见门响抬起头来,看见是我,脸上的神情有点吃惊,脱口问声,你咋来了?我说,来看看你。他咧嘴想对我笑一下的样子,却没能笑出来,一脸难受的表情,低声说了句,有心的!这时我身后站的民兵马上喊起来,不能说话!我说没说啥呀,你紧张什么?那民兵推开我说,好了好了,你快走吧,要是叫人看见,我们两个也得进这屋里去。
  
  想来,自从出事以后,可能只有我来这地方看了他两人一眼,别的人也不敢来的。
  
  我回到宣传队,脑海里不时浮现出刘胜和喜子在那冰冷小屋里的情景。我反复想着,这件事,难道只是两个保管员偷了队里的粮食那么简单吗?这事件的背景和起因,它的前前后后,有多少要我们思索的东西啊!
  
  不知道他俩要在那地方蹲到什么时候?
  
  冬天了,天气一天天冷起来。那时上边提出要变冬闲为冬忙,一声令下,所有农村生产队都闻风而动,全大队的劳动力都集中在一起深翻土地,名曰“大兵团作战”。公社宣传队也随之解散了,我们都回到各自的生产队里参加劳动,战天斗地其乐无穷。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冬天啊!一个大队里数百名男女劳动力在一片荒滩上摆开战场,顶风冒雪斗严寒,要把那坚硬的荒滩掘地三尺,改造成大寨田。战场上架起广播喇叭,一天到晚呜里哇啦响彻云霄。大队干部手里拿着一面小旗,在工地上跑来跑去,手里的小旗不停地摇动着,看见哪里革命斗志不高,马上给你点颜色看。每天早晨,各队的人马天色不亮就要在滩上聚齐,迟到的人都被挡在路口不许挪动一步,排着队站在那儿亮相,大喇叭里一一点名,迟到一次扣罚三天的工分。一天又一天,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社员们弄得似惊弓之鸟,半夜里睡得正香,忽听见院里公鸡一叫鸣,就赶紧一骨碌翻起,摸黑穿上衣服,脸不洗,头不梳,有些人甚至眼睛也没睁开,抓起铁锨就往村外跑,只怕迟了被大队干部挡在路口上。
  
  在那深翻土地的战场上,我远远看到了刘胜和喜子。是啊,大家都在风雪寒天里战天斗地,哪能叫他们蹲在屋子里享清闲?只是,不能让他俩跟众人在一起,而是把两个人单独隔离在百步之外的一块荒地上,这就等于是置身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示众,让全大队的人都看看,这就是那两个半夜里偷粮的贼!我扭转身子望着那边,只见两人弯着腰默默地挖着脚下的冻土,有气无力的一下一下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我说不清洗里是什么滋味。
  
  岁月飞渡,很多年过去了。作为一名下乡知青,我也早已离开了那片土地。现在回过头来写这个故事,我已回忆不起来当年那个事件后来是怎样收场的。但在我的眼前,却总是映现出那个风雪呼啸的冬天,那一幕纷乱的场景久久不散。
  
  
1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2 09:15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林晓妮 于 2013-9-11 21:29 发表
各种好~
开篇开门见山,情节多而不乱,语言凝练有张力,结尾收得好。

呵呵,晓妮过奖了,谢谢雅评!
13#
发表于 2013-9-11 21:29 | 只看该作者
各种好~
开篇开门见山,情节多而不乱,语言凝练有张力,结尾收得好。
12#
 楼主| 发表于 2013-9-10 14:4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3-9-8 21:02 发表
过去的故事,过去的真情,现在的讲述,有滋有味的。

谢谢阅评!
11#
 楼主| 发表于 2013-9-10 14:4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昨夜秋风 于 2013-9-7 21:33 发表
以纯熟的笔触,把故事讲得风生水起,姜还是老的辣。喜欢!

谢谢秋风版主鼓励!
10#
 楼主| 发表于 2013-9-10 14:4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夏冰 于 2013-9-6 21:16 发表
曾经的年代,曾经的岁月,距离我们,并不遥远。
笔法纯熟,情境真切,读来得味。

谢谢夏冰朋友对拙作的厚爱!
9#
 楼主| 发表于 2013-9-9 09:00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3-9-6 19:54 发表
纪实的笔法描述那个年代冬天的往事,文字极富感染力。支持田老师!

是在一件真事的基础上写成的.
8#
发表于 2013-9-8 21:02 | 只看该作者
过去的故事,过去的真情,现在的讲述,有滋有味的。
7#
发表于 2013-9-7 21:33 | 只看该作者
以纯熟的笔触,把故事讲得风生水起,姜还是老的辣。喜欢!
6#
 楼主| 发表于 2013-9-7 10:36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淡淡不如风 于 2013-9-6 19:41 发表
特殊年代的故事,读来妙趣横生。

谢谢阅评!
5#
发表于 2013-9-6 21:16 | 只看该作者
曾经的年代,曾经的岁月,距离我们,并不遥远。
笔法纯熟,情境真切,读来得味。
4#
发表于 2013-9-6 19:54 | 只看该作者
纪实的笔法描述那个年代冬天的往事,文字极富感染力。支持田老师!
3#
发表于 2013-9-6 19:41 | 只看该作者
特殊年代的故事,读来妙趣横生。
2#
发表于 2013-9-6 19:39 | 只看该作者
两相情愿,应为两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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