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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垛子崖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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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3-10-17 06: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梅边
  
  趁秋意将尽未尽,德席邀我们再游陶山。陶山路深,垛子崖深藏山中。我们一行人,当车子转过几个弯,就远远望见光秃秃的山顶上,一石独立,如鹰鹫,如累卵。弃车就步,来到山顶,此时阳光正好,山风习习。俯瞰山下,村舍隐没,山路逶迤。石旁我们散漫站开,吸云气,吐块磊,背手叉腰,留影作念。
  
  陶山有余韵,泉流多清响。有余韵是说在陶山深处,又新发现了垛子石——所以王德席邀请我们来赏;多清响是这次聚会,又多出来两位文友——魏伟和王秀文。魏是早闻过其名的,王是初识。他们两个,一个写诗歌,一个写散文。王德席的狐朋狗友,是越拣活越多。
  
  垛子石,传说中它是杨二郎经过这里时磕下的一抔鞋土,昌涛诗里把它想象成一滴眼泪。我认为,它或者是一种守望,沉重坚持中的守望。它重几吨,在光滑如镜的石崖上,却能仅靠三个手指大的点支撑,真是匪夷所思。我伏下身,探进头去,仔细看过,它是和身下的整个山体相连的。它也是一个生命。它所以能站立起来,不碎,不倒,是因为它没断了它的血脉,没断了它的根骨。
  
  我也有一根根须伸向这里。这就是我的这帮朋友。我伸向他们中间。这两年外出打工,无论我在北京还是烟台,我们都保持密切的联系,天涯海角,我们用也许并不高明的文字遥遥相应。我从他们中汲取力量,获得无限的精神慰藉,面对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风流也是,今年家里颇多变故,却还是没忘记热情地组织这些朋友走到一起。他把几个月来的苦痛遭遇用调侃的语言写进《我这三个月》这篇文章里,和朋友分担分享。他的积极乐观,笑对生活,笑对生命的态度,让我感动。王秀文老师一直以来一个人写作,今天他和我们走到一起,他说他感到无比的喜悦。最值得一提的是那个魏伟,天南地北的闯,这些年把他心爱的文字也丢下了,可他最终还是回到这片土地。还有武文斌兄,以前把诗歌都写到《诗刊》的大门口,认识了诗歌界很多有名望的老前辈,这些年却因为双亲的病把它们搁下。但他还是常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聚会,很少有他不到的时候。他不写了,但他还是愿意听我们说说,说说诗歌,说说哪个诗人。即使这样,我想,这个氛围的书香也能冲淡一些他天天要面对的盆盆罐罐的草药味吧?还有风流带去的那位小兄弟,他本来是搞音乐的,却从风流那里为我们的文字感染,今天愿意来,来看看我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就连陶山脚下协助王德席招呼我们的陈兄弟,虽然不懂文字,却没鄙视文字,也没因为文字鄙视我们这帮朋友,每次他参加,都愿意我们把他写进文章里……
  
  然而,好景不长了。王德席生活的张店村,这些年因附近白庄煤矿的深入开采,地面已明显出现塌陷,德席年底也要搬迁。依依别旧居,陶山的山与水,我们这帮朋友以后再来,就看得不那么方便。中间说起这些,朋友一阵唏嘘。昌涛兄诗来的快,随口吟道:“炊烟随风起,满山苹果梨。库中有清水,转眼荒故居。”诗做得好,家园却是失了。生活中许多美好的事物,在以后漫长的生命的回忆里,才更显出珍贵。德席住上楼,还要回来种地。用四面山光水色的家,换来孤零枯燥的楼居生活,德席一家唯一赖以生存的小卖部,也要痛失了。德席无奈地说:“我还有什么?”
  
  风流是我们的“主帅。”席上好吟诗,酒不沾,白开水咕咕往下咽,顺口溜却是突突往上来,吟得半句“陶山一聚——”,我打住接上:“——海嗙胡吹。要酒要菜,臭蛋一堆。”王昌涛酒兴处,点名要的是王德席家的咸鸭蛋,王德席临时从自家卖铺里上的一筐鸭蛋,偏打着“臭蛋”的标牌,正好各人跟前分得一个。
  
  王德席正是我们这一“堆”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我俩交往也多。我们每次交谈,他总羡慕我身边有那么多爱好文字的同学。每当我多愁善感的时候,他也拿我这些同学和我网上的善缘来开导我。王德席写诗,一次当我说到我最喜欢秋天这个季节的时候,他给我说他在春天情绪最低落。大概一个人性情里面最深的东西,才是这一个人一生的诗。王德席木讷寡言,最近这两年见他,他愈少说话,比如这次,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是把他推上前去,让他明白在他的陶山,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陶山归来,德席嘱要作文。我写过陶山,也有几篇。这次到的岱南书院,就只字不提。山居好风景,但要耐得寂寞。人世的繁华,红尘的引诱,我是躲不过了。披得晚霞归来,文字里的小憇,却也略可一酌!
  
  2013-10-09十里坡
  
  
20#
发表于 2013-10-18 22:05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梅边 于 2013-10-18 12:08 发表
想木门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想木门老师120岁了。原来木门老师也吹春风,也是三月的人间烟火人家。朋友说,快给木门老师写回复;木门老师是个好人。
木门是个闲字,木门长子什么意思呢?等我走啊走啊,有一天揭开三 ...


你这回帖有点意思,托梅灵狐的福,我5000岁了,120算啥!呵呵。
19#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8 12:08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8# 木门长子 的帖子

想木门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想木门老师120岁了。原来木门老师也吹春风,也是三月的人间烟火人家。朋友说,快给木门老师写回复;木门老师是个好人。
木门是个闲字,木门长子什么意思呢?等我走啊走啊,有一天揭开三月的春帏,扣开桃花的门扉,——啊,原来木门老师在这里……
——木门老师保管遇上的是一只泰山的灵狐!
18#
发表于 2013-10-18 11:03 | 只看该作者
好友一聚,小酎一杯,悠哉游哉,喜悦之情跳跃纸上。泰山之友,好风情!
17#
发表于 2013-10-18 08:26 | 只看该作者
语言圆熟流畅,情景俱佳。
拜读。
16#
发表于 2013-10-18 03:3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梅边 于 2013-10-17 19:01 发表
老师说得是。来中财不长时间,已闻过您的文名。以后会慢慢拜读其作品。问好老师!
三十年《山东散文选》德州卷里,有我两篇散文。谢谢老乡问候!
15#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7 20:46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4# 夏冰 的帖子

哈哈,夏冰老师,为你抱不平过一次,写的帖子,审核给卡住了!问好。
14#
发表于 2013-10-17 20:21 | 只看该作者
运笔很是圆熟练达。欣赏学习。
13#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7 19:32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4# 李兴文 的帖子

谢谢李老师百忙中来读留评,文章不好,浪费你的时间了。梅边乃山东泰山人氏,有一班兄弟,自诩“岱汶诸子”。这次有个杨哥未能来聚;杨哥善古体,事后有赠诗: 七律·读“陶山诗会”有感  垛子崖前秋气醺,八方才子萃芸芸。  邀欢不必分宾主,下酒何曾论素荤。  当宴斟来千种韵,余香成就百篇文。  今宵有梦循风去,挽住陶山一段云。  此诗正是老师评意。谢谢李老师!
12#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7 19:18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7# 静默的百合 的帖子

静默的百合只给个背影,却也一梦其艳,一嗅其香。问好美美的百合!
11#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7 19:13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6# 房子 的帖子

向老师学习。老师的文章层次才高。
10#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7 19:11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5# 十年兜兰 的帖子

十年兜兰,很有诗意和韵味的名字。很有故事,很美。因了这名字,读过你几篇文章了。谢谢兜兰!
9#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7 19:05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3# 清风盈袖 的帖子

读此评,读出你的心在飞动;我的文字反而失色了。老师过夸。谢谢!
8#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7 19:01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2# 高迎春 的帖子

老师说得是。来中财不长时间,已闻过您的文名。以后会慢慢拜读其作品。问好老师!
7#
发表于 2013-10-17 16:06 | 只看该作者
我认为,它或者是一种守望,沉重坚持中的守望。它重几吨,在光滑如镜的石崖上,却能仅靠三个手指大的点支撑,真是匪夷所思。我伏下身,探进头去,仔细看过,它是和身下的整个山体相连的。它也是一个生命。它所以能站立起来,不碎,不倒,是因为它没断了它的血脉,没断了它的根骨。

垛子崖这段和作者与朋友相遇相惜的情意是文本中最打动人的地方,人生于世,记得根本,重视情义,总是美好的。欣赏学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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