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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差阳错的未完故事
－－读唐云岗中篇小说《苹果树》
梁星钧
好久没读中篇。昨晚突然翻到《延安文学》大型双月刊2013年5期首篇唐云岗的《苹果树》，虽以前读了些，但这次是一气读完，除了文学语言的质朴清新，多是给人留下长久的思考与回味。
一、婚姻上的阴差阳错
渭北孔庄的两个女孩一个叫换换，一个叫娟娟，她们不漂亮但结实，其中的换换白，个矮，不爱说话，而娟娟黑，个高，“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她们长相性情不同，而婚姻命运更不同。
媒人给换换说婚姻，保守内向的换换要娟娟作陪，这陪倒作得好，只是男方（宏伟）却看中了娟娟，媒人见两个女子羞涩地跑开，便问宏伟：“咋向，行不行？”宏伟也没弄明白媒人到底介绍的哪位，忙说：“行，行。虽然人黑了点，长得还行，就她了。”
如此，婚事就这么歪打正着地订下来。只是令“换换心里怅怅的”。媒人为了弥补这种偷梁换柱的遗憾，就卖力地给换换找对象。换换最终找的是谁呢？恰好就是娟娟以前说过，但没看上的又黑又瘦又小的黑蛋（真是巧上加巧了）！换换本不同意，但赖不过父亲的劝说和黑蛋家人的殷勤，事情也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成了。
结婚时她俩的境况也大相径庭。娟娟结婚坐的是北京吉普，而换换坐的是手扶拖拉机。各自的住居条件和闹洞房的气氛也各不一样，同样是后者要差多了。
作者善于结构生活中的这些巧遇，倒也是常言讲的无巧不成书。这种巧遇实际就是种矛盾错位的另一种形式。我们知道小说就是写矛盾错位和冲突，该错位冲突越大，小说的价值也就好，铖的剧情也就越好看。
二、生活上的阳错阴差
常言女子是菜子命，落在沃土瘦地都一样要生根发芽。如此，两个从小要好的女子，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嫁人，开始了自己不同的生活。
换换虽少语但遇事自有主张，她认为当农民就要做好土地，可后来单靠土地不行了，她就大力发展果树种植－－种好自己的苹果园，这是她生活的希望，也是她脱贫的希望，特别是她为了面子，而举债修了自己的楼房，也要靠这些去偿还。所以她没日没夜地干活，她还还另包了娟娟在外经商而弃置的几亩土地，除了少量的种粮食，其余大都用来种苹果。那么换换种植苹果的结果是怎样呢？虽说也有过效益好的时候，但后来不行了，逼着大伙一起去找乡政府，把苹果倒在政府的门口。后虽有了一些解决的办法，但毕竟收入大幅减少了，最后，她还清房债的希望也变得十分渺茫，但她还是奋斗在这样的希望里，生活里，她一点也没想走出去，去学别人，在外面务工挣钱。从此意义上说，换换是一个传统的不离乡土的农民代表。我们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搞农业就真的没有出路吗？回答应当是明确的。作者在这里，我想他是通过该形象的塑造及其生活命运的揭示，而提出了一个严峻的有待我们这个社会公民去认真思考的问题：农业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像换换这么辛勤操劳，智勇双全的人尚且如此，其余将何以堪？同时也是警示，像这样干下去，终有出路吗？
娟娟的生活将是另一番景象。她随头脑灵活的丈夫宏伟（复员军人）去城市销售水泥，很快就见到利润，日子越来越红火，家里的楼房也修起了，惹得换换不堪受辱，才有了上面的全家举债建房的经济窘况。可乐极生悲，宏伟卖假水泥的事件遭查处，这事虽有几分无奈，他们所谓的作假水泥，不是水泥是假的不合格，而是把普通水泥学别人装进了好销的水泥口袋。最后他们跑了，他们的楼房被查封。虽说这事后来查清了原委，找人给摆平了，也完全平息了，但他们毕竟只能一切都从头开始。可他们还是不回来搞农业，认为没出路。于是又贷款，买辆农用车搞货运，还低价收购并帮助解决了闹事乡民的苹果积压，当然也从中大赚了一笔。之后又如法炮制，可是命运再次发生了逆转，－－以前同样的问题出现了，即倒换箱子的假苹果事件再一次爆发，最后娟娟一家的悲惨命运也可见一斑了。娟娟再没有先前的光鲜和辉煌，最后沦落为城市一角的清洁工。宏伟也不知所终。
三、关于农民生活出路的思考
小说就在上述的情形中平静地结束。但带给我们的思考是很多的。一对姐妹，阴差阳错的两种婚姻，两种生活，最后的指向，当是农民生活命运的出路，他们当向何去？
当前我国绝大多数农村在实行土地承包制后吃饭问题是解决了，而经济问题还没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尤其是突出的购房、上学、就医依然使他们不堪重负，甚至不少人都在终身为之打拚。固然说家里的土地要人种，要开发利用好，像换换这样的代表，那么单靠土地种植是不行的，换换也明白这点，他们就响应政府号召种果树，那么结果又如何呢，这其中的配套管理服务环节，谁又来保障？这给我们的政府决策部门提了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农村除了依靠土地搞好种养以及加工运输业之外还有什么？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出路？换换这种辛劳一生，收益甚少的现象，该怎么有效地克服和加以解决？
现在许多农民外出经商办企业，在剧烈的市场竞争面前，我们当持怎样的经营策略和基本态度？宏伟为了水泥和后面的苹果好销，在利益的驱使下倒装水泥口袋，以次充好，终遭查处，落下亏空的惨境，这又给了他们一记猛醒：经商与职业道德，作人与良心，如果一个商人终过不了这关，恐怕终有一天要遭报应，倒霉，或败得更惨。当然作者的寓意更不仅在于此，而是通过两对农民夫妇不同的生活方式，揭示他们同与不同的人生命运：不同是一个勉强有饭吃能生存一个彻底惨败，同是一样都在觅路而没有找到改变自身农民命运的根本出路。
此外小说中的换换内向但有主见，有志气，有骨气，挣面子，坚韧（盖房还账），勤劳（只要把日子过上去）。宏伟的有头脑但想靠投机取巧。或许作者就是运用这样的反差之笔，以一对镜子的形式，用通俗易懂的精准语言作生动描绘。总之小说以流畅的质朴语言，对比性揭示了这一对农村夫妇的不同婚姻及生活命运，提出了农村农民生活出路问题的重大思考。小说稍显不足是他们最后的方向都不明朗，故称一个未完的故事，当然作者未必都是解决社会问题的专家，有此深刻揭示和暴露无遗就不错了，故也留给我们读者去深入思考。（2014,2,28清江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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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1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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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3 15: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