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香缘

琴岛小丫

　　　　　　　　　　　　　　　　　　　　　　　　　　　　　　　1、
　　
　　“爹，我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您说您干吗催着我找婆家啊？您不能把我留在家里吗？留在家里我总是可以照顾您呀？”她用带着祈求、含着泪花的目光看着面容憔悴并且渐渐走向苍的他，爹啊，您才40来岁啊，您看看您老的都啥样了？她这样想着，内心之中布满了伤痛，在那非常短暂的瞬间里，她甚至飞快地想到了假若她嫁为人妻从此走出这个小屋，寂寞无助的他又该怎样来打磨这以后的时光？

　　 听了她的话，他猛地将筷子摔在桌面上，话语不再是嗔怪那么简单：“你傻呀你，你不出嫁就一辈子待在家里吗？爹老了，养不起你了。”

　　她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话，她据理力争着：“爹，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又不是您亲生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在家里守着您过一辈子？这不碍着法律，更不碍着哪一个人？爹，你为什么这样固执，你……”

　　他没有容许她再说下去，又是猛地将碗一推：“够了，你要知道，我永远都是你的亲爹，永远都是。”他这样说着，站起身来，目光不回地走出了自己家的两间小石屋。

　　她在心中无限疼痛地看着父亲慢慢消失在小庭院里。她无心收拾一盘豆芽菜、一盘腌辣椒和两个土花碗、两双旧竹筷构成的简单餐桌，而是眼含热泪瞅着门外。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才好，她知道自己离不开父亲，父亲当然也离不开她，可是为什么这道世俗的鸿沟就不可以越过？为什么？为什么呀？

　　　　　　　　　　　　　　　　　　　　　　　　　　　　　　　2、

　　锅铲从家里走出来，他不敢更加仔细更加深刻地去想女儿的心事，真的不敢去想。在他的心中，香是他一生中的全部，香，更是他一生中所有爱恨希望的总和，他希望女儿好，希望女儿不要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点是他的内心深处最最起码的底线，所有的人，包括锅铲他自己，都永远地不能越过这根底线。

　　“老锅铲子，你这样做是不是对孩子太狠了点？是不是？”他询问着自己，然后有些吃力地又来到了自己的领地，找出破平板车下面的那个似乎永远也坐不坏的破马扎，那是一个用钢筋焊制的玩意，可以拖住屁股的平面不是绳索，而是非常耐损的自行车外袋。

　　没有顾客，他坐下来，抽出一只廉价的“双丰”卷烟含在嘴里，然后用一个老式的可以灌注甲烷气体的砂轮打火机点着，一边泪兮兮地抽着，一边掏出了那个随时装在身上的软皮笔记本，他再次掀开那一个页面，读着自己写出的诗行：

　　　　　　　　　　在这个夜晚
　　　　　　　　　　你的一声啼哭
　　　　　　　　　　让我突然感到幸福来临
　　　　　　　　　　我这一生的守护
　　　　　　　　　　都将为你
　　　　　　　　　　无论苦 无论难
　　　　　　　　　　只要有我  孩子
　　　　　　　　　　你就不会遭受第二次抛弃
　　　　　　　　　　你就不会再遭受第二次磨难……

　　是的，这是他终身的誓言啊。20年前，20来岁的锅铲因一次病症竟然落下了右腿萎缩的残疾。尽管当时高中毕业的他在村里是少有的文化人，可是因为腿脚不便却渐渐被人冷落。20多岁了，竟然连一个提亲的媒婆都没有遇到，再加上他平时还文文绉绉爱写个流水短诗什么的，所以在村人的眼睛里俨然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人。

　　如果这样的家庭境况继续下去的话，他王锅铲未必就可以到了二十四五还是光蛋一个。导致这种结局的原因是他的爹和娘竟然在一年之内双方撒手归天。妨爹妨娘妨自己的不好名声就这样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东飞西，直到把内秀的锅铲流行成光杆一人。

　　一个人的日子未必难过，锅铲有点不信邪。他平时乐乐呵呵，写点小诗，哼点小歌，在自家的责任田里种植点花生、红薯、大豆之类，生活倒是艰难困苦不到哪里去。唯独的一条就是，整个老王庄，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张罗着为他找个媳妇找个伴儿，这点有些出人意料。

　　锅铲不在乎自己的境地，依旧我行我素。他在平时有个小习惯，就是喜欢在夜晚时分顶着月光到东坡上走走。东坡其实就是东山岗，当地传言神鬼经常闹事，到了夜晚往往坡静人稀。锅铲不在乎，走自己的夜晚，想自己的心事，打点自己的想象。

　　那个夜晚，云厚月稀，似乎有点迷蒙。锅铲走在坡上，内心中真的是五谷杂陈啥滋味都有，他想念故去的爹娘，想念奔走他乡的一位对自己并没有一点好感的女同学，想着想着竟然泪水满面起来。

　　“哇……哇……哇……”锅铲正自伤心落泪，冷不防从前边的草丛中飞来一阵清亮的婴儿的哭声。锅铲顾不上害怕，立即跑了过去。

　　　　　　　　　　　　　　　　　　　　　　　　　　　　　　　3、

　　“爹，你就这样把我给抱回来了？”

　　“是呀！”
　　
　　“爹，为什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啊？”

　　“别提了，我当时抱着你，你老是哭个不止，怎么也哄不住，我只好抱着你往回走，走了几步，夜色竟然突然放晴了，路边的几束山花传来浓郁的香，我抱着你走了过去，你竟然破涕为笑，所以我就给你起了这个名字，香，爹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喜欢。”三岁的香扑进爹的怀中，撒着娇说。那时候王锅铲的内心满是欣慰，千辛万苦，把香养大了，这就是功劳，这就是快乐，这就是希望，锅铲能不欣慰吗？

　　香渐渐懂事，那个时候爹已经在村口开了那个自行车修理铺，每天为过往的行人和庄邻们修理自行车及农业机械。香清楚地记得，从她上小学起，无论再忙，爹都没有耽误她的一日三餐。有时候锁了修理铺，有时候顾不上锁，就瘸着一条腿踉跄着回家办饭，从来没有耽误过。

　　香还记得，有时自己吃剩了煎饼，想扔掉，爹一把就夺过来吃了，香问爹：“爹，我吃剩下了，那么一点点，不脏吗？”
   
　　“香，你说啥呢？你吃剩下的，怎么会脏？爹从来就没有觉得脏。”

　　香想起的事情很多很多。那年参加学校的运动会，泼辣健康的她报名参加了长跑，没有承想得了第一名。虽然奖品仅仅是一个日记本和一支铅笔，可是把爹高兴的不得了。爹早早地收摊，给香做好吃的，晚上，给香焼好了洗脚水，然后倒在脸盆里像娘一样端到香的面前。嗷，香想错了，香没有娘，只有爹，爹就是娘，娘就是爹。

　　爹一条腿跪在地上为香脱着袜子，香说爹呀，我跑步跑的，脚好臭，我自己来洗好了。
爹说：“不行不行，俺的香有出息得了冠军，这个臭脚就得爹来洗。”

　　爹细心地试着水温，先是一点一点地往香的脚面上撩水，等水温适度了，这才嘿嘿笑着把香的小脚丫放在温水里边。香感到一种温暖包围着自己，她问爹：“爹，我的脚不臭吗？”

　　“不臭，俺香的脚也是香的。”爹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将香的小脚丫放在自己的鼻孔上闻了闻，逗得香嘻嘻地笑了起来。
   
　　香对爹也有不高兴的地方，这些地方很多。
   
　　香记得有一次有位行人大嫂的三轮车坏了，让爹修，车修好了，爹不让人家走，原因是人家给的一元钱不够，爹解释说，一个补丁批发就是一块，大嫂您行行好给两块吧，总要给点手工吧。大嫂说就不给，看你怎么着？爹说不给俺就不让您走。大嫂说好啊，你还赖上了，你知道我老头是谁吗？他是咱们大王庄的管理区书记你知道吗？爹说俺不知道，俺就知道修了车总得给点钱。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争执正好被放学归来的香看见，她朝着爹嚷嚷，爹你怎么这样倔，学学好人不行吗？爹立刻羞红了脸，那个女人也红着脸走了。香认为爹不通情理，爹不好。

　　还有上中学以后，香的午饭在学校里吃，爹总是不管师生的眼光非要把香的食物送到班级里。香很不高兴，看到一瘸一瘸的爹，看到爹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手，香觉得很丢人。香说你不要把饭直接送到班级，送到传达室吧，我自己能取。香第一次没有喊爹，爹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以后，香的午饭，爹送到传达室里算事。

　　香在爹的供应下，终于考上了省里的名牌大学、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香哇地一声哭了。香一是激动再就是犯愁，她亲眼看见一个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的同学为学费愁的哇哇大哭，香想想自己的爹，想想自己的家，越哭越伤心。爹知道了，说：“你个熊孩子，你哭什么呀？爹从三年前就准备了。”爹用颤巍巍的双手将2万元的存折递到香的手中，香看了看，再次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一次香哭的最伤心，邻居们来了十多位，也没有劝住她。

　　从这个时候起，香真正理解了爹，理解了爹为了一元钱与人家争执不休的原因，理解了爹这些年的辛辛苦苦都是为了啥？

　　　　　　　　　　　　　　　　　　　　　　　　　　　　　　　　4、
　　香在大学里，最担心的就是爹。她几乎在每天都想给爹要

　　一个电话。爹说香你别打了，电话费太高了。香立刻嘤嘤地哭了起来。香说俺想爹吗？干吗不让我打，我就非要打不可。
   
　　 王锅铲却一下子笑了出来，说：“好好好，香你打就是，

　　想爹了就打，不就是几块钱的电话费吗？咱出的起。”爹立刻给香寄钱，让香买了手机，香想家了就打。
锅铲对新时代的生活方式熟悉的不多，可是撑不住他一次次地往移动公司跑，再加上他的那点老高中生的老底，给女儿冲个话费应该不成问题。

　　香有一次跟他说，学校里开了机课，系里和辅导员都特别重视，同学们都纷纷买了电脑，自己有一台就好了。锅铲听出香的意思，立即从银行给香存了7000元去。锅铲想，不就是区区7000元吗？自己早出来点晚回去点不就有了？再说啦，挣钱为什么？不给孩子花给谁花啊？

　　随着香的大四临近，锅铲希望女儿尽量考研，在复习考研的同时尽量物色一个比较好的男生将自己嫁了出去。香说爹你想什么呢？我还小呢？再说我毕业之后一定回到家乡去，我若在这里找了对象算是那回啊？锅铲说早晚都要找啊，这是必须地，你不能因为自己嫁不出去叫爹犯愁吃饭不香睡觉不甜啊？香说不听不听，我的心中早有人了。锅铲拿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这才自觉地减少了嘱咐女儿的次数。

　　香大学毕业之后，果然回到了明水县。爹笑着问她：“也不去考研，还真的回来了？”香撅着小嘴故作很不高兴：“干吗也这是？来家乡不好吗？您不也是在家乡吗？”锅铲的心里也知道，女儿来家乡找工作纯粹是为了自己，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出劝慰女儿的理由，真的想不出。

　　香参加事业编考试，很快别被离家很近的第四中学录取，并且承继父亲的爱好担任了班级中文老师。香代课谐趣得当、理性分明，而且巧妙融入自身感受，所以很受学生赞誉，老师们更是称赞连连。

　　但是连过三年，香除了年年被评为全县先进工作者之外再也没有在父亲跟前提过自己的婚事，这让锅铲很不放心，女大当嫁男大当婚，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怎么想的，千万千万别沉默寡言成一个学校剩女，到时候如意少年纷纷成了别人孩子的老爸才好。

　　锅铲知道自己是瞎操心，可是这事不由人，你说面对20好几的闺女，当爹的谁能不挂心？
香来家吃饭，当父亲的小声地问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如果有了，爹托人和你搭桥牵线。香说爹你是怎么了？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守在家中，守着您，过一辈子。

　　香欲言又止，她实在不好意思再严重地表达。但是父亲能听不出来吗？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千千万万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什么时候，俺都是你爹啊？

　　香心里也明白：爹，我嫁了，你怎么办？你能修一辈子的自行车，你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你也是识文解字的文化人啊，这一辈子太委屈您了。而且您把被人抛弃的女儿养大，女儿不报答真的是枉为人了啊。

　　看到自己的女儿好像不认识似地始终盯着自己，锅铲推推自己的碗筷站起了身形：“香，好孩子听话，找个人家嫁了爹才安心。”

　　“那我要是不嫁呢？”

　　“你敢。”锅铲凶狠地瞪了香一眼，瘸着腿走了。

　　“难道我真的想错了不成？难道就没有别的途径可以报答父亲的深爱吗？”香这样想着，立刻起身前往媒婆花大姐家串门。

　　“啊呀这是什么风呀，俺侄女香老师来了。”花大姐一见美丽端庄、气质不俗的香亲自登门，还以为是她托自己给找个婆家，所以双眼立刻笑成无缝的摆设。

　　香直来直去，说求求婶您帮俺找个娘吧，我爹他这一辈子太苦了。花大姐端量着香和香眼里打滚的泪水，不由得点了点头。

　　可是花大姐一连给锅铲介绍了六个女人，锅铲都没有相中，是的，一个他都没有看中。

　　香问他：“爹，为啥啊？你给我找个娘，我也好安心找婆家啊。“

　　锅铲不敢看女儿的目光，他低着头，声音小的不能再小：“香，原谅爹，这些人爹看来看去，长的和你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都不称当你的娘。”

　　　　　　　　　　　　　　　　　　　　　　　　　　　　　     5、

　　几条路都走了。锅铲的心似铁，他让花大姐这个小媒婆想捞一笔的心彻底地死了。

　　香也收藏了对父亲的爱。她嫁给了本校一直对她无比倾慕的化学老师余东。香开出的条件是，自己出嫁后要和残疾老爹一起生活，余老师未加思索地立刻答应了。
　
　　香的小家成立以后，真的把父亲锅铲接了过去。可是这个时候锅铲的心里却是万分的失落。自己虽然识几个苍蝇爪子，可是面对着女儿女婿都上班的家，只是一个没有熟人无人说话没有活计可干的宅院，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不适合于他。而且最最重要的还是受不了精神方便的尴尬，他清楚地记得女亲家也就是女儿的婆婆几次当着他的面说他：“兄弟啊，你的手修车修习惯了是吗？怎么那些纹路里的黑始终洗不去啊？”锅铲像做了贼一样立刻将自己的双手藏在身后，可是他无法藏掉女亲家带着鄙夷和不满的目光。

　　这个时候锅铲想回去继续开自己的修车铺，但是因为乡镇搞开发，连自己的那处老屋都不见了光景，更到什么地方去寻自己的那爿小小的修车铺？

　　6个月之后，就在女儿香行将分娩在家待产的时候，觉得在家很不方便的锅铲一个人瘸着腿孑孑孓孓地行走在新开发的小区住宅面前，他似乎在寻找自己中一生所行走所爱并且所恨的痕迹，这时，一辆无牌的沙土车突然对着他扑面而来。在将锅铲的百姓草命轻易夺走之后，车辆又旁若无人地开向了轰轰烈烈的建筑工地……

　　“爹……爹……爹……”被急送进产房的香被剧烈的阵痛猛烈袭来，那一刻，她真的不知道是生是死。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香才好像看到了自己，而且她所看到的还有一个当年在山草丛中不停痛哭的自己。

　　其实，香是我在大学时的学姐。就在我写这篇小东西的时候，香姐告诉我，她父亲的墓地选在家乡的歇步山上，因为这里到现在还是农村，所以墓地宽阔，父亲可以很好地看山，看庄稼，看那条车来人往的马路，也可以好好滴看着她们。

　　香姐还告诉我，她要让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多到姥爷的坟前走走，让这个亲情的缘，永远的延续下去。

琴岛小丫

嘻嘻，那大哥您告诉俺什么是大说好啦！

高骏森

嘻嘻，新鲜，大哥怎么来太虚了？请大哥有空的时候写点小说吧！
琴岛小丫 发表于 2014-10-14 18:48

    俺笨的不能再笨，不会写小说。我是写大说的人，大说，你会写吗？

琴岛小丫

非常感人，高大的身影站在读者面前，那份浓浓深情的爱感染着我们。
   小丫厉害！我从江山一跳，就跳进了梦 ...
高骏森 发表于 2014-10-14 14:54

嘻嘻，新鲜，大哥怎么来太虚了？请大哥有空的时候写点小说吧！

高骏森

非常感人，高大的身影站在读者面前，那份浓浓深情的爱感染着我们。
   小丫厉害！我从江山一跳，就跳进了梦游。

琴岛小丫

一直想真诚地谢谢邱版主邱老师，可是心里想，提新帖子吧，这样方便大家阅读，在这里请老师原谅！

邱天

好的老师，挨批评才能进步快！
琴岛小丫 发表于 2014-10-1 09:41

    :handshake

琴岛小丫

爱是永恒的，父爱如山。读此文，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忘了叫什么名字了，也是表现父爱的……
一点儿不懂： ...
水如空 发表于 2014-9-30 18:48

谢谢老师的鼓励和支持。您说的电影可能是殷桃演的那个疯娘的故事，当时看的时候大家都哭了。关于孑孑孓孓，带点我们的地方方言，意思是看着浑身乱动，挪的地方距离很短，香的父亲锅铲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腿有残疾，走路很慢。谢谢老师指出，这个词语俺用的也可能不很恰当，以后注意！

琴岛小丫

我就是为批评人而活着的。
邱天 发表于 2014-9-30 22:10

好的老师，挨批评才能进步快！

邱天

谢谢您才是，您是俺的老师，多多批评俺俺才能进步！
琴岛小丫 发表于 2014-9-30 10:38

    我就是为批评人而活着的。

水如空

爱是永恒的，父爱如山。读此文，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忘了叫什么名字了，也是表现父爱的……
一点儿不懂：孑孑孓孓是什么意思啊？

琴岛小丫

谢谢杨老师鼓励，祝老师节日快乐！

杨进修

一个残疾人捡了一个弃婴，故事很感人，点点滴滴，都是爱；甜酸苦辣，大融合，大杂烩。文笔流畅婉约，美丽激昂！问好！

琴岛小丫

血浓于水！虽无血缘之亲，却远远超过血缘亲情。感人至深，催人泪下。作品厚实，有丰厚的生活容量，这正是小 ...
田瞳 发表于 2014-9-30 08:56

好的田老师，俺努力加油。您的评语叫人看到您朴实、敦厚的您，看到了认真、严肃、对人和蔼可亲的您，谢谢！

琴岛小丫

谢谢！
邱天 发表于 2014-9-30 07:20

谢谢您才是，您是俺的老师，多多批评俺俺才能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