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燕楼

曾经沧海

高椅村是个古村落，那些年日子苦，村民穷得有腿没裤子穿。
　　
　　有俗语：“燕子不进愁人屋”。大家都不想做“愁人”，都盼望有燕子飞进家门，筑巢做窝，繁衍后代，那才是一番爽心悦目的景象。
　　
　　燕子是否真有穷富选择，不得而知。但穷鬼杨秃家的屋梁上常年没有燕子，这是事实。他很沮丧，也很无奈。
　　
　　杨秃祖上是显赫家族，有山有地，有钱有粮，有权势有人脉。解放了却世风日下，显赫的家族彻底衰败。杨秃的爷爷作为恶霸地主被镇压，父亲被抓去陪杀场。结果被骇骇得头脑混糊，神智时懵时醒。自此不思劳作，只栽着脑壳整日在村里瞎逛。他不与任何人搭语，但时常自己和自己说碎话，大家都叫他“癫脑壳”。可以想象，这样的家庭不一贫如洗才怪呢。
　　
　　本来杨秃读书成绩还好，因那些年常是没钱缴学费交生活费，被老师罚站，直至被赶出校门，极尽受辱，严重挫伤了自尊心。此后杨秃就发誓诅咒不再进校园，不再见老师，不再读书。
　　
　　当杨秃拎着断了背带的书包回到家里时，癫脑壳就吼了一嗓子：不读书就跟着我种地！混蛋！杨家出了你这个不中用的子孙，丢脸？
　　
　　种地就种地，怕卵哩！杨秃回应了老子一句。
　　
　　啪！杨秃的脸上挨了老子一耳光。杨家素来宗尚耕读传家，不读书，不识字，在农村做一辈子牛马。造孽！
　　
　　做牛马就做牛马，怕卵呢！杨秃仍是人死嘴不死，翻着白眼接口应舌的。
　　
　　癫脑壳又扬起了耳光。
　　
　　这回杨秃不等着挨揍，闪着脚跟跑了，跑得比老鼠还快……
　　
　　大多数的癫子命不长，癫脑壳也不例外，他只活到了五十九岁就驾鹤瑶池了。
　　
　　父亲死后，没有人管束的杨秃，就变成了一只流浪猫，四处讨饭混吃维持生计。
　　
　　村里奉行“葬场无礼”，哪家死了人，谁都可以去吃饭。杨秃就蒙在吊孝的人群中混吃混喝，过几天不愁温饱的神仙日子。
　　
　　当然，杨秃也不是操着手白吃白喝，他也晓得帮孝家做做事，比如挑水、劈柴，扫地。不用孝家催，他自己寻着这些事情做，而且做得蛮认真。
　　
　　但后来杨秃受到金棒的辱骂，伤了自尊，此后不再吃那些免费的午餐，突然在高椅村消失了。
　　
　　那一次金棒的老母仙逝，要隆重厚葬，四村八疃的亲朋聚集于金棒的家中吊孝奔丧。逢白事是要人帮忙的，金棒就挨家挨户上乡邻家报信，说辛苦大家，上他家帮帮忙。却唯独没有告诉杨秃去帮忙，他晓得杨秃闷在家里，就是不愿意去敲门。
　　
　　杨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垒饱肚子的机会，他不请自到，早早地到了金棒家，帮着劈柴担水，搬弄桌椅板凳。一日三餐有饭吃，有酒喝，有烟抽，何乐而不为？。
　　
　　老母送老登山，落土为安，金棒总算平安把老母打发上路。是夜，金棒大摆宴席，招待奔丧的亲朋好友和帮忙的乡邻。大家划拳猜令，豪饮狂喝，吃得很尽兴。
　　
　　杨秃虽然是不请自到，酒仍是放浪地喝。撑不住，白眼一翻，醉了。醉了也就醉了，倒在床上蒙住脑壳睡个好觉就得了。问题是他醉得要死不活的，竟发起酒疯来。他几脚掀翻了八仙桌，桌上的碗碟杯盏，一骨脑儿摔到地面，打得粉碎，只听得一片刺耳的砰砰声。杨秃并不撒手，疯戏接着演。他竟莫名其妙地冲着金棒面前，绾衣捋袖骂开了：你金棒摆什么阔，你好生想想，你家祖先在解放前穷得臭屎，世世代代在我家做长工，还不如我家的一头狗，呸！就连你家的房子也是我家的，解放前你家穷得人一个屌一条，房无一间，地无一垅，要不是解放了，你睡的是牛圈，连吃屎都找不到茅坑……你逞什么能，你挨家挨户登门叫人来帮忙，唯独隔了我一家不肯放声屁请我帮忙。我多少也长了五寸，大小是个男人，我是头猪是头狗？你太看白人了，呸！
　　
　　原来是金棒不请杨秃帮忙杨秃有意见。
　　
　　一些人上前规劝，竟劝不住。杨秃继续撒野，惹得金棒火起，怒吼一声：哪来的疯子，轰出去！娘的，如果是文革时期，我告你个反攻倒算罪，当现行反革命抓起来坐穿牢底！你闹什么，像你这种人，活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还谈什么尊严体面，你比我裤裆里夹的卵还不值钱，以后我再不想看到你，呸！杨秃被人连拖带搡弄出了金棒的家门……
　　
　　也不知睡了多久，杨秃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躺在金棒家的猪圈里，身边有好多呕吐物，还醉死了一头母狗，母狗的黄尿都醉出来，母狗的屁股正对着杨秃的嘴。
　　
　　杨秃爬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清醒了许多。突然他神经质地跳起来，朝那头母狗狠狠踢了一脚，恶恶地骂了一句：娘卖乖，欺负老子！你……你不得好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也不知杨秃是骂那头母狗还是骂金棒，反正他骂得极豪壮。
　　
　　翌天，村里人就发现杨秃失踪了。
　　
　　杨秃失踪多少年了？人们不关心这个事，他杨秃活着死了有什么两样？关别人卵事？
　　
　　近些年时局越来越好，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往广州、深圳打工去了，只在年边才携着款极风光地回家过年。留在家里的中老年人除了种好阳春，皆上山采摘爆木果、管子峰、倒钩藤、木姜子卖钱，或在自留地里种天麻种百合赚钱，日子过得活溜富庶。
　　
　　现在吃穿不是问题，就是住所成了攀比的大事。有人把住宅的“王”字格窗户改成“古锣钱”窗户。有人把“古锣钱”窗户改成。还有人想把玻璃窗户改成铝合金窗户。这回政府却出面阻止，说所有的窗户不能动，一律改成早先那种古旧窗户，如果乱改就是犯法。
　　
　　原来，高椅村地处偏僻的山村里，交通不便，信息闭塞，这里的村民世代寡穷，虽然解放几十年了，但这里很少有人造新房，也很少有人把老房子翻新，因此这里从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窨子屋还有一百余栋。除此还留存着大量的雕花镂刻的窗棂，纵横交错的石板巷，古旧楹联匾额，高高的马头墙，以及池塘、荷花、小桥，流水。被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政府要拨专款保护开发，把高椅村打造成四A景区。
　　
　　政府做了规定，老宅的外观不能更换翻修，但是老宅里面可以任其装饰。于是大多数村民修造了卫生厕所，安装了热水器，天花板重新用油光锃亮的扣板吊了顶，安装上了吊扇和彩灯。
　　
　　这样一来，又带来了新的问题，那些历年春上占据屋梁的燕子没地方做窝，无处安身，不时在村子上空打团哀鸣。
　　
　　往年大多数家庭的屋梁上都筑着燕子的巢。现在吊顶了，把屋梁封堵住了，燕子只得四处瞎飞寻找做窝的地方。主人讨厌燕子凌空撒粪污染环境，且呢喃啼叫吵扰安宁，干脆一阵恐吓把燕子赶走了。
　　
　　当年杨秃祖上有两栋四合窨子屋和一栋客房，解放初清算反霸，两栋四合窨子屋被充公分给了贫雇农人家居住，其中一栋四合窨子屋分给了黄牯和二狗两家，另一栋四合窨子屋分给山贵和金棒两家，只留下那栋客房供杨秃一家人栖息。
　　
　　当年那栋客户取名迎宾楼，专门用来会客。那时杨家人多势众，人脉繁广，家亲内戚，人来客往，迎宾楼整日人影不绝。如今时过境迁，杨家家道溃败，繁华散尽。父亲癫脑壳死后，杨秃就孤孤单单一人打发寂寞。不但不能成家立业，连老婆也讨不上，至此杨秃形影相吊，孤家寡人，杨家恐要断了香火。杨秃自感到自己不配与贫下中农为伍，干脆把那栋迎宾楼拆了，迁到村头一拐弯处重新竖起来，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自从杨秃失踪以后，迎宾楼关门闭户，房门落一把铁锁，平日里清清冷冷，野鬼都能打死人。迎宾楼年久失修，瓦片崩漏，板壁上了绿霉，房子成摇摇欲坠之势。
　　
　　村民就担忧地说，剁脑壳的杨秃，如果还不归家，房屋就要坍塌了！
　　
　　不知何日，那栋迎宾楼破天荒地热闹起来了。
　　
　　原来，那些无家可归的燕子筑巢没有去处，在村子上空飞寻了一段时间，竟相中了这栋摇摇欲坠的迎宾楼。燕子三三两两往这里飞，扑愣着争抢地盘筑巢做窝。从清晨到傍晚，叽叽喳喳声不绝入耳。于是，那屋檐上，枋片上，天花板上顶楼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筑着一盏盏燕巢，煞是壮观。
　　
　　这种奇观首先是惊动村民，一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皆叹为观止。尔后是吸引了游客的眼球，燕窝可以说大多数人看见过，但是在一栋房子里筑造几百个燕巢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有游客感慨地说，这栋房子就叫百燕楼吧！于是，有关部门把迎宾楼进行了维修，在这栋房子的门头上挂了一块门牌，上书三个魏体字：“百燕楼”，作为一个奇特的景点对外开放，安排了专人卖票参观。
　　
　　日后，参观“百燕楼”的人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某日，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来到“百燕楼”门前，也不问价，也不买票，径直往里走。在“百燕楼”蹲点卖票的是一位姑娘，姑娘见一位不买票的老头往里走，就伸手把老人拦住，很有礼貌地说，老人家，来这里旅游参观是要买门票的，请买好票再进来。
　　
　　老人止步，抬头看看“百燕楼”，打了个尿颤。说，燕子都要寻找一个做窝的地方，人总得有个家吧！姑娘，告诉你，我叫杨秃，这栋“百燕楼”是我的家。
　　
　　不假，来人正是杨秃，只是比起先前的杨秃更加苍老，更加猥琐邋遢。
　　
　　姑娘看着杨秃，末了摇摇头，就给村长金棒打电话。
　　
　　一会儿金棒来了，对姑娘说，不错，这“百燕楼”是这位老人的住家，放他进屋吧。金棒打个怔，又说，这样吧，想必你的肚子也饿了，我先带你去面馆里吃一碗面再进屋吧。
　　
　　杨秃就跟金棒走了。
　　
　　吃过面条，金棒把杨秃安排住进了一家农家乐，说今晚我要来找你，你就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别乱走动。
　　
　　晚上金棒来了，对杨秃说，现在“百燕楼”不是一栋简单的住家屋，它是一处难得的独特的旅游景点，虽然房子是你的，但是你不能住进去，万一惊扰了燕子，燕子全都飞走了怎么办？游客没看的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杨秃沉吟了片刻，说，那我这个孤老头有家不能回？仍然去外面流浪？我深知流浪没有家的痛苦，就像这些燕子一样，没有自己的窝没有自己的巢，该有多难呀！杨秃从荷包里掏出一包烟，递给金棒一支烟。金棒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抽，杨秃就把那支烟噙在自己嘴里。
　　
　　金棒笑笑，兀自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弹出一支叼上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撒手不管，我们早就为你想好了解决的办法。首先是村里把你这栋房子给买下来，村里给你钱，封顶价是十四万到十六万之间。其次是安置问题，你别担心，村里不会让你流离失所。你已经六十多岁，又无妻无室，无嗣无后，符合进敬老院的条件，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你送到敬老院，到那里衣食无忧，可以安享晚年。
　　
　　杨秃嗞嗞嗞地抽着劣质香烟，一时语塞。少顷，他说，大道理我不会说，我就说五个字：我想要个家！如果把房子卖了，你就是给我一个封顶价，钱再多也不能买一个家呀。
　　
　　金棒怔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村里人骂杨秃是傻瓜、瞎卵，一栋破房子卖十六块钱，够他安度晚年了，但他死咬着不卖。让他进敬老院，横说竖说都不动心，真是少有的怪人。杨秃既不卖房子，也不进敬老院，打死放赖要住进自己的家“百燕楼”。现在是以人为本，民意不可违，村里也就只好让他住进了“百燕楼”。
　　
　　每天清晨，呢喃燕语就把杨秃吵醒了。于是杨秃就穿衣起床，顾不得洗脸，拿过扫把打扫起卫生来。地上有燕子撒下的粪便，还有从燕巢中掉下来的死昆虫，很碍眼。他知道早饭过后就会有游客来参观浏览，地上不卫生有碍观瞻。
　　
　　现在是杨秃在“百燕楼”把门卖票，卖票的钱他一一上交，他只每月从村里领取四百块钱的生活费。他有冠心病，要经常吃药，他说他简朴惯了，开销不大，除去一百块买药的钱，余下的三百块钱作生活费足够了。
　　
　　平日里他看到有燕巢破了，会找些泥土搅拌成浆糊状，很有耐心地把燕巢修补好。还忘不了在燕巢下面垫上一块木板，木板下面钉上几颗长钉。木板稳稳地把燕巢托住。没有游客的时候，他会去田埂、溪畔捉昆虫蚂蚱给燕子吃。
　　
　　他把昆虫、蚂蚱置于干净的地上，即偏着脑壳朝燕子说，快来吃快来吃，吃完了我再去捉。但燕子不睬，依然飞出飞进很忙碌。他突然想起“燕子不吃落地食”的俗语，才想起人采的食物，燕子是不会吃的。于是就呆望着燕子穿梭于云空觅食，脸上是一种怡然的神情。
　　
　　有一天，一只花猫袭击了燕子，把一只小燕子叼走了。杨秃持一根棍子穷追猛打，意欲把花猫置于死地。花猫可不是那么容易逮住的，跑起来像飞一样。杨秃穷追不舍，花猫眼看无路可逃，竟掉头爬上了一棵梨树。
　　
　　杨秃无法上树，只得在树下又吼又骂。花猫不睬，硬是活活地把那只小燕给吃了。杨秃不放手，料定花猫饥渴了总会下树来，就端个蒲墩坐在梨树下，眼睛一直鼓鼓地仰望着树上，关注着花猫的一举一动，望得两眼生痛。
　　
　　花猫极有耐心，呆在几个钟头不下来，弄得杨秃身心很疲惫。不知什么时候，杨秃支撑不住，竟打起盹来。
　　
　　不知睡了多久，杨秃感觉下起雨来。猛地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那花猫仍在梨树上，正用两只前足捧住脸做“猫洗脸”。天气晴和，没有下雨的迹象，杨秃伸手抹了一下头发，手上就湿漉漉的。把手伸到鼻底下闻闻，有股浓烈的尿骚味，原来是花猫在头顶上撒了一泡尿。这样一来就惹得杨秃火起，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就要往梨树上掷。猫比人机灵，石头还没出手，花猫纵身一跳，嗖地射过杨秃的头顶，跳到地面落荒而逃。
　　
　　后来杨秃买来铁夹，铁夹上放着小鱼，花猫被夹住。杨秃持根树枝，一边打一边教训花猫。花猫凄厉地哭叫，似在苦苦求饶。杨秃心软了，这才松手，把花猫放走了。花猫安了记性，此后再没来惊扰燕子。
　　
　　来“百燕楼”观看燕子的游客越来越多，杨秃就格外地繁忙，村里担心杨秃忙不过来受累，考虑再加一个人手，帮着杨秃管理“百燕楼”，或者考虑给他加工资。但杨秃却不同意加人和加工资，说自己忙得过来，钱也够用了。钱多钱少是一回事，关键是人过得好，心情愉快就是最好的。
　　
　　杨秃的身体越来越差，村里准备送他去县城医院住院治疗。可是村里还没付诸于行动，杨秃却因心脏病突发猝死在床上。
　　
　　在清理杨秃的遗物时，发现有一封遗书还有一张二十万钱的存折。
　　
　　遗书写道：那次我在金棒家里受辱，以后离家出走，决心混出个人样来，甚至还想到过光宗耀祖。我先是在城里拾破烂，后是摆地摊，我早出晚归，最终也只能混一张嘴。后来我在怀化开了一家小吃店，除去一年的吃喝开支，还有几万块钱的进帐。我好不容易攒了二十万块钱，我虽然没能光宗耀祖，但是我希望我百年归世后能风光大葬，这样也就为先祖挽回一点颜面。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杨秃留下二十万块钱，足可以把丧事办得体面风光，于是村里遵嘱给杨秃设了灵堂，请了道人“开路”，请了歌郎唱葬歌，请了乐队凑热闹。当然村民每家还安排一个人帮忙，尽量把丧事办得热闹气派，了却杨秃生前的夙愿。
　　
　　晚上，“百燕楼”里灯火通明，敲锣打鼓，人声嘈杂，炮竹轰鸣，很是热闹。燕子受到惊扰，皆亡命地飞向天空，呢喃声不绝入耳。燕子骤然齐飞，聒噪不安，飞进苍茫的夜空，不知所踪。
　　
　　一村的人聚在“百燕楼”大吃大喝三天，然后把杨秃送上金鸡岭杨家的祖坟地。老年人感叹，杨秃的丧事，就热闹气派而言，还胜过杨秃当年曾祖父开葬的场面。
　　
　　出殡那天，一帮汉子分成八个人一组，轮流抬着杨秃，嗐哟嗐哟往山上走。白天在灵堂里吃饭的人络绎不绝，而磕头拜路的一个人也没有。也难怪，杨秃孤船独桨没有亲人，谁又会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人烧香拜路呢？
　　
　　杨秃走了，有关杨秃的故事没有再延续下去。
　　
　　此后，人们发现“百燕楼”的燕子全都飞走了，倒是春天莅临之际，在杨秃的坟头上，聚满黑压压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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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

有味，有味，读来有味
天下为公 发表于 2014-11-17 20:20

    谢谢老版主关注。

天下为公

有味，有味，读来有味

邱天

呵呵，恐怕是不行滴，永远不了滴。

曾经沧海

人是老了，但版主没了。
邱天 发表于 2014-11-17 09:10

您永远是我的老前辈老版主。

邱天

谢谢老版主关注。
曾经沧海 发表于 2014-11-17 08:53

人是老了，但版主没了。

曾经沧海

语言干净利落，拷问现实也拷问世事，令人感喟。
木门长子 发表于 2014-11-16 08:12

    谢谢木门关注支持。

曾经沧海

很厚重的小说。百燕楼的变化，见证了历史的变迁，杨秃的一生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小说很接地气，朴实中见生动 ...
暴雨迎风 发表于 2014-11-15 18:15

    谢谢鼓励支持。

曾经沧海

故事新颖，语言生动。好小说！
邱天 发表于 2014-11-15 15:57

    谢谢老版主关注。

曾经沧海

时间跨度大，一个人的潦倒一生让人深思，小说反映了时代变迁和社会的发展，彰显了沧桑感，结尾使这个人物更 ...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4-11-13 17:06

    谢谢版主点评支持。

曾经沧海

小说语言生动，叙事风格娓娓道来，很有看点！老师辛苦了！
琴岛小丫 发表于 2014-11-13 14:12

    谢谢阅读关注。

木门长子

语言干净利落，拷问现实也拷问世事，令人感喟。

曾经沧海

欢迎沧海老师。读了你发在《短篇小说》上的《沉香》比发在本版的要细腻而精美。赞一个！
暴雨迎风 发表于 2014-11-13 17:19

    谢谢暴雨迎风老师关注我的作品，太感谢了。

暴雨迎风

很厚重的小说。百燕楼的变化，见证了历史的变迁，杨秃的一生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小说很接地气，朴实中见生动，生活的真实和艺术的生活相得益彰，很见功力的小说，学习，欣赏杨老师佳作！

邱天

故事新颖，语言生动。好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