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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原创·长篇连载]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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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12 09: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作者简介】
  阿贝尔,藏族,65年生于岷山丛中。1987年开始写作。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百余万字。已出版诗集《雪亮的天使在逼近我们》、长篇小说《没有欲望的云》。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
  
[内容简介]
  乡村教师、诗人王芮在信仰沦落之时,爱上了女生马小丫,并企图与她发生关系,慰藉灵魂的痛苦。
  
  不幸失贞的小丫拒绝了他,致使他的爱情之火燃得更旺。
    
  一个偶然的机会,王芮结识了皮子、钟玄、小桑、了了等诗人,开始了他荒唐而又理性、绝望而执著的艺术生活。
   
  小丫的好朋友肖瑶出于嫉妒,当兵走之前把她的处女之贞献给了王芮。
    
  小丫怀孕,王芮为人诬陷入狱。王芮的中学同学李雯凭借法律和她母亲的权力将王芮保释出狱,并与他发生了关系。
    
  出狱后,王芮重新回到了诗歌圈里,并参与上演了一出叫《回归》的行为艺术闹剧。皮子在“回归”中不幸遇难。诗歌的筵席从此散去,钟玄出家,小桑出国,了了去了北京,其他人也都作鸟兽散。
    
  多年以后,王芮虽与马小丫重逢,但他们的爱情仍无结果。
    
  一个偶然的机会,王芮结识了酷似小丫的发廊女小荷,在她身上实施着对小丫的性爱。但他并不甘休,最终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夜晚强奸了小丫……
  ……
           
                 
                 
宣言:谁稀罕柏拉图
                           
  第一次坠入爱河而不能自拔的时候,我正在学习存在主义大师萨特。萨特和波伏娃的爱情一度被我们奉为经典,竞相效仿。我非常希望我和我的恋人也能像萨和波那样,不谈婚姻,只谈性爱。但我的恋人是个保守主义者,不以为然,一次次拒绝我的要求,最终离我而去。她的离去,让我开始了对柏拉图式的爱情的产生了怀疑。老实说,我相信永恒的爱情只有一种形式,那就是柏拉图式的。然而,在过眼烟云似的人生中,谁又敢追求那永恒的玩意儿?我们对待爱情更多是务实的态度——不求天长地久,只图一时拥有。是呀,谁愿意爱一个女人,而一生都不碰她?小说里有句话没错:一个女人如果不肯把她的身体给你,那么,也决不会把她的爱情给你。换句话说,给不给身体,是检验爱情的唯一标准。
    
  爱情注定都是悲剧。这有现实的局限,更有人性的弱点。W和M相爱,W必定要占有M,不只是肉体的占有,还有自由的占有;W占有了M,M便失去自由不再是M,成了L。可W爱的是M不是L。反之,亦然。简单地说,爱一个人,占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死了;既然爱的人都死了,爱情还能在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样看来,只有柏拉图式的爱情才不是悲剧。但我又细心琢磨,只有对于神而言,柏拉图式的爱情才不是悲剧,对于人而言,柏拉图就是阿Q。
    
  爱情的悲剧因素里还有一个不能不说的东西——性。性的困扰是超越时间和国度的,中国尤甚。这种困扰从童年开始,青春期达到颠峰,直到结婚。有的婚后依旧,伴随一生。这种困扰既是折磨,更是扼杀。我们每个人婚前或多或少都有过手淫的经历,有的甚至婚后也手淫。如果说青春期手淫是生理发泄,那么婚后手淫便是和自己梦中情人偷欢。这有传统的责任,也有教育的过错。漫漫黑夜里,谁关心过我们的性?手淫是快乐,更是噩梦,它弄脏的不只我们的胯,还有我们的心。手淫也是一个悲剧,但这个悲剧并不像爱情悲剧那样是注定的,而是可以避免的。
    
  青年王爱上了一个16岁的女孩马,爱了16年。不能说马不爱王,也不能说马爱王。都是柏拉图式的爱。王不甘心柏拉图式的爱,渴望萨和波那样的爱情,但马只能给他柏拉图式的精神之爱,决不妥协。15年后,他们再次相遇,但婚姻破裂的马仍不能给予王她的身体。于是,就有了柏拉图的暴动。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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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2 09:44 | 只看该作者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1
  不再是梦了,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我通过手头这根红色的电线触摸到了她。我的手在抖,心在颤栗。我的声带吃紧,我分明又感到那个东西在身体里乱撞,想找到突破口,曾经,它常常用很钝的部位撞得我坐立不安、昏天黑地,偶尔也用很尖锐的部位戳我,戳得我痛苦不堪,要死不活;它让我流血,让我目睹我身体里被戳开的白生生、血汪汪的肉;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有十几年吧,我以为它死了,以为它被时间销磨尽了,结果它还在,让她的气息一触,就又活了,又野了起来。
    
  她问我在哪个方位。我说了。我问她。她也说了。她说她等我。
    
  我真想去邮局把自己传真给她。
    
  深秋,天低云浓,秋雨一霎接一霎,满街的悬铃木叶湿漉漉的,总是扫不完。我的心里,我的眼里,我的感觉里都只装着她,没有注意到季节的变化,甚至对气候也没知觉。
    
  我打了的。我又激动又恐惧。恐惧给了我比激动还多的快感。我既想要司机开快些,又想要开慢些。我叫司机开快些。
    
  的时快时慢,最终在水井坊街口被堵了,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放行。我正纳闷,过来两个交警说前面砸死人了封了路。的被挟在几辆运酒的卡车中间,没了退路。
    
  我点燃一支烟,倒不那么急了。我反倒有些害怕见到她,我想有个缓和的余地,就跟潜水者时不时钻出水面吸口气一样。我们毕竟十几多年没见了,无论电话里的声音如何熟悉如故,10多年也会制造许多意想不到的陌生,那可是一段足够长的彼此无关的生活。我怕的就是这个,就是她生活的空白。这空白不亚于一张狮子嘴,很可能吞噬我们的初恋和我对初恋战战惊惊的回忆,吞噬我虚构的未来。
    
  我下了的,想换辆的。一眼望去,被堵的车已成长龙,没有的能开过来。我只好抄小巷去会我分别了十多年的恋人。
    
  走在小巷里,我突然关心起她的身体来,我开始猜想她是胖了还是瘦了。我猜想她是胖了,我想她胖,胖点儿成熟。然而10多年了,谁又敢说她没有瘦呢?我不知道她有怎样的一对乳房、怎样的一个腰身和臀部,它们对于我差不多从来都是陌生的。我喜欢她的乳房丰满结实。每次在电影电视里看见绝好的乳房,我都希望她也有。我希望她的腰身苗条而结实,把发达的臀部衬托得更加活泼、有野性。
    
  这样胡思乱想,我便有些按捺不住我狂跳的心。我的脑子里不断幻化出我和她爱抚的场面。令人回味无穷的臆想像缠绵的秋雨带给我了一种美丽、忧伤和温情。臆想一个接一个,到后来,我开始猜想她与我做爱时的情状。我想她默默无语,又怕她默默无语,想她大喊  大叫又怕她大喊大叫。我不奢望高潮,我只想温情只想美丽。倘若高潮真的要来,我也不拒绝。我希望她的肌肤光洁,没有斑痕。最后我的臆想开始变得下流,我怀疑起她的下身是否干净、吃紧,是否让人放心。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希望她洁身自好还是风流放荡。我想10多年,如果她一直洁身自好,她会有一个清洁的身子。这样,我们才会创造美好的感觉,真爱的感觉。凭心而论,我还是希望她有丰富的性经验,但不经常过性生活。然而我没一点信心,十多年了,在开放的南方,一个独身女子,你指望她什么?我倒希望她是情场老手。我甚至想到她很可能就在南方做“小姐”或发廊女,像小荷一样。
    
  当我发现我在用臆想亵渎她时,我隐蔽地煽了自己一个耳光,狠狠地教训了那个胆敢无端亵渎我梦中情人的魔鬼一顿。
    
  我的意识对她有过短暂的背叛。我他妈怎么想到了那个叫詹姆斯·乔伊斯的,他戴着眼镜,拿着放大镜正在读他自己那本叫《尤利西斯》的天书。它对他是一个谜了,它对全世界都是个谜。我记得乔伊斯说过爱尔兰不喜欢他,因此他炮制出这本天书来报复爱尔兰。结果他报复了全世界。1921年乔伊斯在苏黎世的一家咖啡馆对一位画家说,“我在这本书里设置了那么多迷津,它将迫使几个世纪的教授学者来争论我的原意,这就是确保不朽的唯一途径。”和乔伊斯相比,我就单纯多了,我从不给别人设迷津,我就指望后来的人把我看个清清楚楚。
    
  当我的意识滑至那个意大利人维柯时,我感觉他及他的《新科学》都是一团漆黑,在狱中照耀过我的光明荡然无存。这是当代人的忘却给一个古人带去的悲哀。当代人普遍忘记了感恩。对于但丁、莎士比亚和我们的孔孟老庄也是这样。
    
  一阵秋风夹着雨星从背后吹来,我连连打着寒颤。
    
  等走出巷子,我发现秋意全部沾在了我的衣裳上。
    
  在余下的时间里,我为我们的见面设计了脚本:见到她时,我要不说话,要久久地凝视她,直到眼眶渗出泪才过去牵她的手,揽她的肩。我要在大街上吻她,像外国人那样。我们的吻要轻,要柔,要有特别的意思。然后,我们搂着消失在街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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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来,我一直经受着考验。我知道,在世人眼里我并没有经受住这些考验,我又是找情人又是打手冲,时不时还寻花问柳。但我自己知道我经受住了。我除了生活在回忆中,还生活在种种与她重逢的想象中。我一次次虚构着我一生等待的重逢。
    
  我想,首先我要和她吃一顿。大吃一顿。与她共餐是我的心愿。最好在秋天,在黄昏。在一家星级饭店。够档次,够情调。我也想过随便找一家小店,豆花或肥肠,只要热,只要味道好。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在大饭店。气派。玩格。六点半。我在酒店外的草坪等她。她迟到了两分钟。没关系。我潇洒地迎上去,搂住她的腰。等了十多年,我喜欢再等两分钟。有美好结局的等待比结局本身更美好。吃什么都已备好。我记得她最爱吃味道极烈的牛肉干和用本地雅鱼做馅的饺子。其实,吃已失去意义,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吃或像是在吃,在三楼。不是那种火柴匣似的雅间,是宽敞的大厅。屏风制造着情调。 还有忧伤而美丽的钢琴曲或萨克斯,最好是德彪西的《棕发少女》。窗外是红叶。听得见秋风。我偶尔也给她挑菜,先是挑在碟子里,后来就往她嘴里喂。她不是很乐意,但接受了。酒不能少。酒要喝最好的。茅台不来。要洋酒。要正宗的法国干红。一滴就是一滴泪,一滴就是一滴血。我们都有些醉,那种感觉到飘的醉。我们没说太多的话。我和她都知道我们有说话的时候。但气氛绝不沉闷。
   
  我们都洗过澡,干干净净的,不带一点我们各自生活的气味。如果说我们还保留有什么气味的话,也只能是灵魂在肉体里本来的气味。我们应该感觉到我们都没有过去。我们的重逢是初恋的继续,但又没有当初那些禁忌和虚伪。我们抛弃了腐朽和虚假的道德。我们洗澡,不是彼此为对方准备身体,但又是在准备一种什么。一种纯洁。一种好感觉。我们对可能发生的事都有所准备。
    
  我们之间肯定有一回倾诉。不是那种被压抑的私情的发泄。不是诉苦。更不是责难和抱怨。甚至不是词典中的诉说衷肠。也不是爱的表达。在一间温暖的房子里。房子是木头的。不要那种钢筋水泥的。 如果在白天,房子就在荒野。如果房子在城市,就必须在午夜。总之,要孤独。两个人的孤独。小丫和我的孤独。绝对的孤独。开始,得有距离。慢慢地,距离被消除了。很静。人和世界都很静。彼此可以听见对方心跳。穿戴很完整,可以说都是衣冠楚楚的。到后来,气氛热 烈了,她可以脱下外套。在沙发上。我很少谈自己。我谈人,谈心,谈人肉身之外永恒的东西。一点都不高深,不理性。谈叔本华、尼采。谈海明威、邓肯、沈从文。也谈萨特和波伏娃。谈到过筋过脉处,我有些动情。我抓住她的手。我仰过来,倒在我怀里。我抱着她。她穿的是深蓝色的牛仔裤或水洗布料的休闲裤。纯棉的。我爱纯棉。我们都有一种归宿感。踏踏实实的。可以说,到这时,真正的倾诉才开始。我说了命运和缘份,说了上帝的安排和天意。她听着,静静地,忧郁的眼睛在想。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让我说下去,无限地说下去。她啥都没说,像十多年前一样。我给她带来了我的作品。自己感觉最得意的。几首诗,几篇散文,一两个小说。诗是写给她的,散文是写我自己的,小说是写我们两个的。她躺在我怀里听我给她念,她有点儿感动,但不至于流泪。她并不擅长这些,却给予了我极大的关注。她没有像李雯那样说我是天才。她听了,啥都没说,像10多年前一样。
   
  整个倾诉都是我一个人的倾诉。我是嘴。她是耳朵。我说了很久,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我忘了时间。我们在一起,时间就没了,时间被我们逐出了我们的世界。中间,我们抽了支烟。我抽,她也抽。我们抽成都产的“娇子”,有点做神仙的感觉。她是老手,显得悠然自得,还吐烟圈。
   
  我想我们必须做爱。和她做爱是我的初衷,也是我毕身所追求的。只要有那么一回,死不足惜。可以这么讲,和她发生关系是我全部感情的主旋律。时间最好在黎明前的黑暗尚未消失时。我们不是一下子就脱光,而是慢慢的,随着感情和欲望的发展一件件脱衣裳的。我们没有计划,没有预谋,完全是水到渠成。我的欲望先到,她继而跟上。对于我,她一直是神秘的。当她一点一点展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我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人,十几年来没有白苦,十几年来没有白等。她的神秘坦露了,但我却感觉她是一个更大的神秘。我见过肖瑶、李雯和小荷的身体,和她们做过爱,但都是肉体的。她全然不同,她在发光。在我眼里,她是个巨大而神秘的灵魂。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是我多年渴望的极境。每一次听童安格唱“拥抱到天明也不算多”想到的就是这个。我们开着灯。外面漆黑。我们尽可能光明正大的做。我吻遍了她的全身。这也是我一生所奋斗的。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做些什么?哦,对了,我们还要重温齐秦。 带子还是原来的带子,歌声还是原来的歌声: 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陪我?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
    
  我要送她一样礼物,一样能做永远的纪念的礼物。一条裙子?天蓝色或紫色的。不。一本8开的日记?足足300页,密密麻麻写着我的思念。也不。我决定送她一条镶有蓝宝石的金项链,30K。 超脱了十几年,我想俗一次。
3
  我在一块街道标志牌下发现了她。我原以为她在茫茫人海里会很出众,哪知她竟不如那块标志牌醒目。不过,是她,是她,虽然戴了眼镜,但整个人大的格调还在,那双幽亮的眼睛还在,麦麸色的额头还在。不在的是那把垂至腰际的长头发,是少女时不断向外扩张的那种青春。
    
  就在我看见她的那一刹拉,我下意识地感觉到我破灭了一下,从耳里传出一种遗漏的声音。我想我身体里一定有啥东西破碎了,但又不能确定具体是啥东西。多年以后,当我用文字总结这次重逢时,我懂得了幻灭和梦醒的含义。一句话,眼前的她不再是我十多年来深深爱着的、朝思暮想的、梦里呼唤的那个她,但残酷的是,她的的确确又是那个她。
    
  我不明白十多年前的她和我眼前的她与我苦恋的人是一种什么关系。她不在的时候,我的恋人一直在。如今,她出现了,我的恋人却不在了。我越来越捉摸不透,我不知道是我出了毛病还是她出了毛病。
    
  此时此刻,她在我面前,我只有不顾这些内心体验,努力按脚本去做,既然见到了还是要把该做的做了,这至少是我个人历史中重要的章节。
    
  寻找梦中情人的冲动转眼变成了书写自己罗曼史的打算。
    
  想法归想法,我还是很激动。我忘了设计好的脚本。我没有凝视她,而是在她肩上重重地击了一掌。她没有叫唤,她说我把她打得好疼。
    
  你说你该不该挨?
    
  咋这阵才拢?
    
  堵车了,走路来的。
    
  她没再说啥,眼眶里也没有啥特别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有好想你?
    
  我知道你恨我。
    
  我为你坐牢了。
    
  我揽住她的肩。
    
  你该恨我。
    
  我爱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不配你想。
    
  莫这么说,我不计较。
    
  我亲了一下她的脖子。她没拒绝。
    
  我搂着她在人海里走,突然失去了目的,好在我们很快就融在了人海里,跟那些勾肩搭背的情侣没啥两样,忽略了危险的初恋和苦难的爱情,忽略虚设的重逢计划,更忽略了内心几乎等同于秘密的微妙意识和感觉。在别人眼里,我们可能是通霄做爱、睡过了头的年轻  夫妻,可能是朝夕相处厌倦已久但又在人面前装模作样的中年夫妇,更可能是打老远来偷欢的狗男狗女。
    
  我想带她去一个背静的地方。十多年了,我想和她单独谈谈,我想特别地亲近她,想和她有肌肤之爱。但直到黄昏,我们还在车水马龙的岷江大桥上。我没有预定房间,我们的重逢有些突然。我们站在桥栏旁,望着渐渐来临的城市之夜多少有几分迷惘。秋风吹起她的头发,我才在十几年后又一次看清她的容颜,她脸上越来越多的雀斑让我感到亲切。
    
  这些年都好吗?
    
  还好,你呢?
    
  我能好吗?
    
  你完全有理由恨我。
    
  血债要用血来还。
    
  我把她揽在怀里。
    
  但这么多年了,你该忘记过去了。
    
  她侧过身来贴着我。
    
  忘不了,我只有过去。
    
  我叹了口气。
    
  我不 信世上还有这号人。
    
  她不相信我,我便不再说啥。天黑了,街灯下我们各自有了一个影子。风比刚才大了许多,夹着刺鼻的腥味。我问她冷不冷。她说明天她肯定要发烧。我脱下外衣要她穿,她不穿。我说那让我暖暖你,我就去抱她。她默许了。我坐在地下,把她抱在怀 里。汽车从我们面前开过,行人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都不去注意它。她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很乖很乖的,像个小女孩。我问她现在还冷不冷,她说还有点儿冷,我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觉得我们的重逢太平淡,就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裳。她拿掉我的手说,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知道她说的回去是啥意思,我们的家并不在这个城市。我吻着她的脖子说,我们去写间旅馆吧。她说,你一个人去写吧,我要走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感到我又要失去她,一下子就绝望起来。我说小丫,你今晚上必须和我过。我紧紧抱住她不放。她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我说,为了今天能见你,我差不多死了一回。她说,我说了我对不起你。我说,我不能没有你。我一边说一边又把手伸进了她的衣裳。这一次,她没有理我。我开始抚摸她,但隔着胸罩,我没敢把手伸进胸罩里面去。我边摸边说着情话。那些低低的、缠绵的情话缓解了我多年的压抑,也带来了一种恋爱的气氛。就在我感觉裤裆湿漉漉的时候,街灯息了。我正想乘机有更大的作为,她突然推开我说,好了,到此为止。其实,刚才我可以再大胆一些,可以让手去到她更实质的处所,然而我却是个臆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错过了时机。我站起来,再次抱住她说,外面真冷,我们去写间旅馆。她说,旅馆就算了,你要是不想一个人,你可以跟我去。我问她去哪儿,她说去了就知道了。
 
        
4
  在没有她的那些日子里,我总想到我就是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的弗洛蒂诺·阿里萨,她就是那个费尔米娜·达萨。我相信我最终会得到她。哪怕那时她已是一个老太太,我也会依然爱她、搂她、亲她,我会像阿里萨和达萨那样与她租一条船,荡进大海,永不靠岸。我会与她在甲板上、在船仓里做爱。我要把我一生积蓄的爱挥霍干净。我要掰开她全身的每一条皱纹来吻,来爱,连腋窝也不放过。我要让她的肉体像船帆那样舒展。要是她已经嫁人,我会等她,等她的男人老,等她的男人死。最好,我们的船漂荡在印度洋上,春夏之交的印度洋美不胜收,碧蓝的海就像我们保存完好的爱情,阳光明媚、热烈,但不会灼伤皮肤,我和她躺在甲板上,一丝不挂,桅杆上旗帜招展,心形的旗帜上写着“丫”,我腹部下坠的脂肪不时与她干瘪下垂的乳房接触着,我们的眼眶盛着泪,内心激荡着狂涛巨浪般的情欲。啊,惊涛骇浪的爱情。我们老了,才得到一生所求。我们的动作缓慢,轻柔,爱欲深深地贯穿着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和每一根神经。
    
  想到这些,我就更加勤奋地阅读和写作,仿佛我的写作有了依托、有了具体的目标,仿佛我是在为她写。就绝对意义而言,我的写作并不是为了她,更不是为了李雯,无论是她还是李雯,她们仅仅是我写作的载体,充其量是一种灵感的来源。我的表达绝不只是为了一两个女人,我的写作是为了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生命,而她,李雯,乃至我王芮自己都只是一个隐喻,一种象征。
   
  有时候,我感觉她太久遥远、太抽象,李雯便成了近水楼台。我一边写作一边回忆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些夜晚。对李雯的回忆时常和对她的思念搅在一起,难以分辨。有几次,我干脆停止写作,呆坐,痴痴地想,任凭回忆将我拉回过去的时光。我的眼前被回忆塞满幻觉,我真以为我回到了过去,我真希望我成为爱因斯坦相对论的第一个实验者,第一个超越光的速度重返过去。我时常被回忆激发得心碎心疼,时常被回忆弄得眼睛潮湿,我用回忆和想象填补着与她之间因时间久远而出现的荒芜和空白。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一个文物修复家,我着了迷,就把石膏、木片、瓷块、塑料和红漆当成文物本身。
    
  我又一次梦见我和她相遇在一座藤桥上。这种桥已很少见。桥下是一条干枯的小河。这种干枯的小河随处可见。寒风乍起,我们眼前飘过许多花骨朵。她又瘦又黑,像个非洲少女。我一边抚摸她的脸一边诅咒南方的太阳。她任凭我抚摸。我能感觉到她的成熟与变化。我们像是在一座城市的边缘。具体是哪一座城市,我无从知道。因为是在梦中,我们可以是在成都也可以是在巴黎,甚至可以是在并不存在的天堂。桥很软,在北风中颤抖。我们也颤抖。我们的身体在颤抖中接触着。梦境不停变换,她伫立桥边,长久地沉默不语,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唯一的变化,就是她允许我抚摸她的身体。她像是穿了件质地很好的皮衣,又像是件风衣。我不能肯定她究竟穿的什么。我倒希望她啥都没穿,一丝不挂。怎么可能呢?她只是穿得少些,显得单薄。我发现她的胸脯不是很丰满,不像李雯和小荷两个奶子拱着,很突出,就把手从她衣领伸了进去。我希望那不过是假像,希望她有比李雯和小荷更丰硕的乳房。我失望了。我心头拈量着假如她同意给我我是否要她。北风狂野起来。我们眼里都进了沙,我看不见她,她肯定也看不见我,我似乎听见她在唱“风吹落的沙落在悲伤的眼里”。
    
  
  她突然说她摆脱了她的先生,永远地摆脱了。她说她先生是一种在任何地方都适宜生长的细菌。看得出,她不是在享受我的抚摸,而是在宽容我的抚摸。我感觉她仍然在忽略我。
    
  十几年了,我等的就是这个,盼的就是这个。而今,当她说出这个时,我却惊诧不已、惶恐不安。虽然她没有明说她就是我的了,但从她焦燥的嘴唇看得出来。
    
  桥上的事就这些。
   
  我不知道她先生的具体情况。既然她和他已没事了,我也就没有必要知道。在去宾馆的路上,我还是禁不住对那个占有她多年、被她叫着细菌的男人做出了种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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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4-10-12 10:4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看了简介,能出自阿贝尔朋友之手的小说,一定情韵十足!支持并问好!

4#
发表于 2004-10-12 12:2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大家之作!学习并问候!

5#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2 13:29 | 只看该作者

回一楠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感谢点评。

6#
发表于 2004-10-12 13:3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欢迎这位藏族老哥,你的作品我抽时间好好看,上班时间静不下心来。现在不点评。呵。

7#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2 14:0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3
  我在一块街道标志牌下发现了她。我原以为她在茫茫人海里会很出众,哪知她竟不如那块标志牌醒目。不过,是她,是她,虽然戴了眼镜,但整个人大的格调还在,那双幽亮的眼睛还在,麦麸色的额头还在。不在的是那把垂至腰际的长头发,是少女时不断向外扩张的那种青春。
    
  就在我看见她的那一刹拉,我下意识地感觉到我破灭了一下,从耳里传出一种遗漏的声音。我想我身体里一定有啥东西破碎了,但又不能确定具体是啥东西。多年以后,当我用文字总结这次重逢时,我懂得了幻灭和梦醒的含义。一句话,眼前的她不再是我十多年来深深爱着的、朝思暮想的、梦里呼唤的那个她,但残酷的是,她的的确确又是那个她。
    
  我不明白十多年前的她和我眼前的她与我苦恋的人是一种什么关系。她不在的时候,我的恋人一直在。如今,她出现了,我的恋人却不在了。我越来越捉摸不透,我不知道是我出了毛病还是她出了毛病。
    
  此时此刻,她在我面前,我只有不顾这些内心体验,努力按脚本去做,既然见到了还是要把该做的做了,这至少是我个人历史中重要的章节。
    
  寻找梦中情人的冲动转眼变成了书写自己罗曼史的打算。
    
  想法归想法,我还是很激动。我忘了设计好的脚本。我没有凝视她,而是在她肩上重重地击了一掌。她没有叫唤,她说我把她打得好疼。
    
  你说你该不该挨?
    
  咋这阵才拢?
    
  堵车了,走路来的。
    
  她没再说啥,眼眶里也没有啥特别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有好想你?
    
  我知道你恨我。
    
  我为你坐牢了。
    
  我揽住她的肩。
    
  你该恨我。
    
  我爱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不配你想。
    
  莫这么说,我不计较。
    
  我亲了一下她的脖子。她没拒绝。
    
  我搂着她在人海里走,突然失去了目的,好在我们很快就融在了人海里,跟那些勾肩搭背的情侣没啥两样,忽略了危险的初恋和苦难的爱情,忽略虚设的重逢计划,更忽略了内心几乎等同于秘密的微妙意识和感觉。在别人眼里,我们可能是通霄做爱、睡过了头的年轻  夫妻,可能是朝夕相处厌倦已久但又在人面前装模作样的中年夫妇,更可能是打老远来偷欢的狗男狗女。
    
  我想带她去一个背静的地方。十多年了,我想和她单独谈谈,我想特别地亲近她,想和她有肌肤之爱。但直到黄昏,我们还在车水马龙的岷江大桥上。我没有预定房间,我们的重逢有些突然。我们站在桥栏旁,望着渐渐来临的城市之夜多少有几分迷惘。秋风吹起她的头发,我才在十几年后又一次看清她的容颜,她脸上越来越多的雀斑让我感到亲切。
    
  这些年都好吗?
    
  还好,你呢?
    
  我能好吗?
    
  你完全有理由恨我。
    
  血债要用血来还。
    
  我把她揽在怀里。
    
  但这么多年了,你该忘记过去了。
    
  她侧过身来贴着我。
    
  忘不了,我只有过去。
    
  我叹了口气。
    
  我不 信世上还有这号人。
    
  她不相信我,我便不再说啥。天黑了,街灯下我们各自有了一个影子。风比刚才大了许多,夹着刺鼻的腥味。我问她冷不冷。她说明天她肯定要发烧。我脱下外衣要她穿,她不穿。我说那让我暖暖你,我就去抱她。她默许了。我坐在地下,把她抱在怀 里。汽车从我们面前开过,行人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都不去注意它。她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很乖很乖的,像个小女孩。我问她现在还冷不冷,她说还有点儿冷,我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觉得我们的重逢太平淡,就将手伸进了她的衣裳。她拿掉我的手说,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知道她说的回去是啥意思,我们的家并不在这个城市。我吻着她的脖子说,我们去写间旅馆吧。她说,你一个人去写吧,我要走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感到我又要失去她,一下子就绝望起来。我说小丫,你今晚上必须和我过。我紧紧抱住她不放。她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我说,为了今天能见你,我差不多死了一回。她说,我说了我对不起你。我说,我不能没有你。我一边说一边又把手伸进了她的衣裳。这一次,她没有理我。我开始抚摸她,但隔着胸罩,我没敢把手伸进胸罩里面去。我边摸边说着情话。那些低低的、缠绵的情话缓解了我多年的压抑,也带来了一种恋爱的气氛。就在我感觉裤裆湿漉漉的时候,街灯息了。我正想乘机有更大的作为,她突然推开我说,好了,到此为止。其实,刚才我可以再大胆一些,可以让手去到她更实质的处所,然而我却是个臆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错过了时机。我站起来,再次抱住她说,外面真冷,我们去写间旅馆。她说,旅馆就算了,你要是不想一个人,你可以跟我去。我问她去哪儿,她说去了就知道了。
 
        
4
  在没有她的那些日子里,我总想到我就是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的弗洛蒂诺·阿里萨,她就是那个费尔米娜·达萨。我相信我最终会得到她。哪怕那时她已是一个老太太,我也会依然爱她、搂她、亲她,我会像阿里萨和达萨那样与她租一条船,荡进大海,永不靠岸。我会与她在甲板上、在船仓里做爱。我要把我一生积蓄的爱挥霍干净。我要掰开她全身的每一条皱纹来吻,来爱,连腋窝也不放过。我要让她的肉体像船帆那样舒展。要是她已经嫁人,我会等她,等她的男人老,等她的男人死。最好,我们的船漂荡在印度洋上,春夏之交的印度洋美不胜收,碧蓝的海就像我们保存完好的爱情,阳光明媚、热烈,但不会灼伤皮肤,我和她躺在甲板上,一丝不挂,桅杆上旗帜招展,心形的旗帜上写着“丫”,我腹部下坠的脂肪不时与她干瘪下垂的乳房接触着,我们的眼眶盛着泪,内心激荡着狂涛巨浪般的情欲。啊,惊涛骇浪的爱情。我们老了,才得到一生所求。我们的动作缓慢,轻柔,爱欲深深地贯穿着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和每一根神经。
    
  想到这些,我就更加勤奋地阅读和写作,仿佛我的写作有了依托、有了具体的目标,仿佛我是在为她写。就绝对意义而言,我的写作并不是为了她,更不是为了李雯,无论是她还是李雯,她们仅仅是我写作的载体,充其量是一种灵感的来源。我的表达绝不只是为了一两个女人,我的写作是为了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生命,而她,李雯,乃至我王芮自己都只是一个隐喻,一种象征。
   
  有时候,我感觉她太久遥远、太抽象,李雯便成了近水楼台。我一边写作一边回忆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些夜晚。对李雯的回忆时常和对她的思念搅在一起,难以分辨。有几次,我干脆停止写作,呆坐,痴痴地想,任凭回忆将我拉回过去的时光。我的眼前被回忆塞满幻觉,我真以为我回到了过去,我真希望我成为爱因斯坦相对论的第一个实验者,第一个超越光的速度重返过去。我时常被回忆激发得心碎心疼,时常被回忆弄得眼睛潮湿,我用回忆和想象填补着与她之间因时间久远而出现的荒芜和空白。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一个文物修复家,我着了迷,就把石膏、木片、瓷块、塑料和红漆当成文物本身。
    
  我又一次梦见我和她相遇在一座藤桥上。这种桥已很少见。桥下是一条干枯的小河。这种干枯的小河随处可见。寒风乍起,我们眼前飘过许多花骨朵。她又瘦又黑,像个非洲少女。我一边抚摸她的脸一边诅咒南方的太阳。她任凭我抚摸。我能感觉到她的成熟与变化。我们像是在一座城市的边缘。具体是哪一座城市,我无从知道。因为是在梦中,我们可以是在成都也可以是在巴黎,甚至可以是在并不存在的天堂。桥很软,在北风中颤抖。我们也颤抖。我们的身体在颤抖中接触着。梦境不停变换,她伫立桥边,长久地沉默不语,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唯一的变化,就是她允许我抚摸她的身体。她像是穿了件质地很好的皮衣,又像是件风衣。我不能肯定她究竟穿的什么。我倒希望她啥都没穿,一丝不挂。怎么可能呢?她只是穿得少些,显得单薄。我发现她的胸脯不是很丰满,不像李雯和小荷两个奶子拱着,很突出,就把手从她衣领伸了进去。我希望那不过是假像,希望她有比李雯和小荷更丰硕的乳房。我失望了。我心头拈量着假如她同意给我我是否要她。北风狂野起来。我们眼里都进了沙,我看不见她,她肯定也看不见我,我似乎听见她在唱“风吹落的沙落在悲伤的眼里”。
    
  
  她突然说她摆脱了她的先生,永远地摆脱了。她说她先生是一种在任何地方都适宜生长的细菌。看得出,她不是在享受我的抚摸,而是在宽容我的抚摸。我感觉她仍然在忽略我。
    
  十几年了,我等的就是这个,盼的就是这个。而今,当她说出这个时,我却惊诧不已、惶恐不安。虽然她没有明说她就是我的了,但从她焦燥的嘴唇看得出来。
    
  桥上的事就这些。
   
  我不知道她先生的具体情况。既然她和他已没事了,我也就没有必要知道。在去宾馆的路上,我还是禁不住对那个占有她多年、被她叫着细菌的男人做出了种种猜测。

8#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2 14:06 | 只看该作者

回和鲁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耽搁你宝贵的时间,真是不安呀。

9#
发表于 2004-10-12 14:0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这个帖子在中财论坛很少见的~~~··
总感觉长篇应该有一些另外的计酬或者管理办法的~~··
期待阿兄你继续贴出来~~··

10#
发表于 2004-10-12 14:1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阿诗兄,明月清风我最近写了首夏河:我遇见活佛,请点评。

11#
发表于 2004-10-12 18:4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哈,终于静心细看了一下楼主朋友的作品。
客观地说,楼主以他丰富的社会阅历,在创作中对人性,性爱进行了剖析。小说的人物心态是复杂多变的,正是从小说人物的塑造,来反映作者的个人观点。我想,这是一个创作者最基本的初衷。
从语言驾驭上看,足见作者的语言张力。
顺便告知,朋友今天的一个东东在我们这里一报刊采用。祝贺。

12#
发表于 2004-10-12 19:58 | 只看该作者
高手!重量级的作品,喜欢!!!
13#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2 20:11 | 只看该作者
真诚地感谢和鲁、忧伤以所有关心我的朋友。
14#
发表于 2004-10-12 20:32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哈,终于静心细看了一下楼主朋友的作品。

客观地说,楼主以他丰富的社会阅历,在创作中对人性,性爱进行了剖析。小说的人物心态是复杂多变的,正是从小说人物的塑造,来反映作者的个人观点。我想,这是一个创作者...


  大哥评得极是,大家的作品,不打伞作细拜读了,有许多感概,但愿这位作家能带领我们走出中财,成为真正的作家。

  学习,并问好。
15#
发表于 2004-10-12 22:31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长篇连载]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最初由 阿贝尔 发表
作者简介】

  阿贝尔,藏族,65年生于岷山丛中。1987年开始写作。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百余万字。已出版诗集《雪亮的天使在逼近我们》、长篇小说《没有欲望的云》。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
  
[内容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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