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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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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13 21: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杀  无  赦

          
      
            抛 剑

    

  初春。

  龙山之巅。

  站在悬崖边上的杀手如蚁望了一下女人,又望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剑,剑浑身泛着青光,在这春寒陡峭的上午,象残冬的风儿一样凉着女人的心。如蚁发现女人在定定地望着他。女人眼里有一种东西在活。那东西折磨着如蚁。如蚁的心发出阵阵的颤栗。那颤栗逼迫着如蚁去做一件事。如蚁知道,这件事他早该做了,他一直没有去做,不是没有机会做,因为他明白,他做了,他就不再是原来的他了。如蚁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是天意,该做了,不能再耽搁了。如蚁叹了一声,背转脸去,把那柄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利器,曾取了无数人性命的青锋剑,抛下了万丈崖渊。

  女人眼里迸出一种光,接着便流出了泪。女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女人是个尼姑。

  如蚁搀起女人,女人发现如蚁脸上都是泪,女人用衣袖替如蚁拭去了泪。如蚁笑了笑,说:“走吧!”
女人猛地扑到如蚁怀里,那一刻,如蚁感觉她是春日艳阳下的雪,已经融化了。


              进  庵

  如蚁随女人来到一处庵门前。庵外的山坡上满是桃树。此时正如火如荼的芬芳,偶尔有几块没被春日融化的风儿硬硬地扔过来,如蚁叽零零打个颤。

  庵很简朴,也很干净,简洁中透着一种脱俗。庵门上书“桃花庵”。如蚁迈上第一步台阶,回首望了一下来处。来处曲曲折折,如今遍是桃花,正绚丽着她的容姿。如蚁对红色有一种本能地感觉,也许是杀手的缘故,也许是他眼中只有那一种颜色的缘故,他感觉如今的山坡上满是流淌的鲜血。如蚁明白,走到今天,能和女人并肩站在这悬心山的庵门口,他是踩着鲜血走来的。遥处的地方还有什么?只能靠回忆了。如蚁望了一下身边的女人,十八年了。十八年了!如蚁感觉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如蚁明白,假如再让他选择,他还愿做一名杀手。

  庵内的桃花正血一样鲜活。如蚁随女人来到一座草堂前。草堂内木鱼声声,很沉稳也很有韵致,敲着如蚁的耳膜。如蚁脸上没任何表情,心里却不由地替这声音悲哀。他知道佛是一具泥胎,谁也保佑不了。在他手下丧生的僧、道、尼不计其数,有的是该死,有的是不该死,在他剑下却都死了,无一生还。说起来他们都是佛的弟子,可佛谁也没保佑。

  草堂门左右有幅对联,字苍劲飘逸,势若游龙,透着一种仙风道骨。上联是:木鱼声声声声道破尘世万般烦忧事,下联配:拂尘飘飘飘飘净涤人间千种愁恼心。横批为:普渡众生。如蚁看过就感到一种好笑。他知道,这些人太天真了,活在这个处处都是陷阱、处处充满血腥、处处都是杀机的时代里,哪儿有净土呢?

                           
          示 语

  来到庵内,如蚁望着一心念佛的老尼,他的心一阵阵地发冷,此刻他狂热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是啊,活在天真里,活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童话里,不失为一种享受呢!

  女人双膝跪下了。女人说:“师父,他把剑扔了!”

  老尼说:“立地成佛,回头是岸。”

  女人叫了声师父……

  老尼把紧闭的眼睁开了。看到跪在自己脚下的女人眼里潮潮的,并有丝丝的水气在缓缓的往外飘。老尼叹了声。

  女人说:“师父,这十八年来,我青灯伴佛,就是为了他。

  老尼唤了声:“阿弥陀佛!”

  老尼说:“你的嘴能瞒我,但你的眼瞒不了我。你的心瞒不了我。从你踏入佛门的那天起,师父就明白了。所以这十八年来,师父一直没有给你剃度。”
 
  女人叫了声师父……

  老尼说:“万般皆缘定。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了。孩子,你尘缘未了,这是天意。”老尼抬眼看了一下如蚁。他发现如蚁太像一个人。特别眼神,那是一种冰冻了几千年的眼神,老尼在心里打了个颤。

  老尼问:“孩子,你是否真的喜欢慧儿?”

  如蚁望了下女人。女人又用雾一样的眼神笼罩了他。在这种眼神里,如蚁感觉自己很湿,落汤鸡似的。如蚁就点了点头。

  老尼摇了摇头。老尼的头摇地意味深长。

  如蚁不解。望了一下慧儿。慧儿也望着,他们在各自的眼睛里都发现了自己。自己在疑惑,在紧张。

  老尼知道他俩在想什么,老尼说:“为了慧儿,你真的愿意放下剑了吗?”

  如蚁点了点头。

  老尼不相信,摇了摇头,以示如蚁说的话是诳语。老尼问:“为了慧儿,你愿意向我叩个首吗?”

  如蚁不知老尼搞的什么明堂。如蚁就望着老尼。

  老尼说:“你把剑都扔了,还怕给我磕一个头吗?”

  如蚁跪下了。双膝着地,跪下的如蚁望着脚下的地,然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那头磕得很响,很重,重得两个女人心里都忽悠忽悠的。

  当如蚁的头重重敲响大地时,老尼发现了,如蚁脑后的脖子上有一块心形的红痣。

  老尼的心就慌了。老尼念了声:“阿弥陀佛。”因为老尼清楚地知道,扔了剑,如蚁就不是如蚁了!

  老尼沉思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天意啊!”

  老尼把眼闭了,有泪就流出来。老尼挥了手说:“罢罢罢,你们下山去吧!”

  如蚁和女人转过了身子,才要离开,就听老尼又叫声:“且慢!”


             授宝

  两人立住了。如蚁望了下女人,女人正望着他。两人缓缓转过身。女人望着师父,脸上满是不解。

  老尼问:“你们到哪儿去?”

  如蚁摇了摇头。女人也摇了下头。摇得很茫然。

  老尼说:“孩子,你们要想安安宁宁地过一辈子,就找一处世外桃源,不然,就再去铸造一把剑。”

  如蚁问:“为什么?”

  老尼说:“你是杀手。”

  如蚁说:“我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老尼说:“你手上的血可洗净,可你剑上的血永远洗不净。其实,踏入了,要退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蚁说:“师父,我决心已定。”

  老尼说:“孩子,你身在江湖,江湖不相信善良,江湖只相信强肉弱食。你的天煞剑天下独步无人能敌。我想,你腰中就该悬着一把剑。”

  如蚁摇了摇头说:“师父,我做杀手,就做一个纯粹的杀手。我要和慧儿在一起,就象常人一样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真正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愿一手拎着剑,一手拥着心爱的人。”

  老尼说:“孩子,老僧乃跳出三界之人,说实在的,我应该让你象佛家弟子一样无欲无刚,可慧儿是我最心爱的弟子,她虽蓄发,但她的心菩萨一样的,纯静似水。”

  如蚁无语。

  老尼接着说:“你手中有剑,你才是如蚁,手中没剑,你就不是如蚁了。”老尼知道自己在道破天机,就叹了声:“哎,罪过。”

  如蚁摇了摇头。如蚁说:“大师,谢谢你给我指点迷津。可我决心已定,和慧儿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这是我梦寐已求的。我只想过那种纯粹的日子。”

  老尼叹了声:“哎,你有你的活法,这个老僧不强求于你,但愿我佛慈悲。阿弥陀佛。”老尼知道该把那个东西交给如蚁了。

  老尼起身去 内堂,从里面捧出一个锦盒,交给了如蚁说:“慧儿,十八年了,你陪着师父,清心伴灯,师父很感激。这是师父的心爱之物,师父是空门之人,你们拿去吧!记住,不到万般无奈之际,千万不要打开。”

  两人双手接过,又拜了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这时,老尼在身后很响地诵了声:“阿弥陀佛……”


            寻 岸

  走出善州时,如蚁又回头望了一眼。女人知道如蚁在望什么,女人就明知故问:“看啥呢?”

  如蚁说:“也许我今后将不会再踏上这块土地了。”

  女人说:“有因就有果,万事皆循环。以后的事怎好说呢!

  如蚁看了眼女人,女人一笑,笑得很无奈,女人说:“哪儿才是咱的容身之地呢?”

  如蚁说:“有一处地方,那儿有花有鸟,很美,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女人问:“在哪儿呢?”

  如蚁望了望前方说:“快了,快要到了。”

  又走了几天,两人来到了一处山,山叫虎山。两人来到山腰处。山上林荫匝地,松涛阵阵。女人感到了一阵冷。女人就叫了声:“阿弥陀佛。”

  如蚁看了下女人,说快了快了。

  两人到了一处洞穴处,青藤把洞遮的严严实实,不注意,是很难发现的。

  如蚁说:“就是这儿了。”

  女人不解,用眼里的疑惑问如蚁。如蚁懂,只是说:“进了洞,你就会明白的。”

  女人随如蚁进了洞,洞里阴寒,有阵阵的风飕飕地凉。女人不由地拽了下如蚁的衣角。女人害怕呢!
    
  如蚁很高兴。如蚁喜欢女人害怕,喜欢女人害怕时靠着他的感觉,这个时候,如蚁才知道女人为什么要找男人,因为男人是女人的支撑啊!

  洞越来越小,只能容一人通过,再往前走,没多远前处被一巨石挡住了。女人望着如蚁。如蚁知道女人在望他,就振臂运力,猛击巨石。巨石向门一样开了。如蚁牵了女人的手,走了进去。

          
        桃 源

  里面豁然开朗。他们两人来到了一个旷野里。有红的花黄的花在缤纷,有花蝴蝶红晴蜓在飞蹈。女人不信这是真的,便紧紧捏了一下自己。女人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如蚁和女人来到了一处茅庐前。茅庐好久不住人了,有着无限的凄凉。如蚁望着茅庐说:“这是当年胡爷住过的地方。”
  
  女人知道胡爷。凡是活在尘世的人哪个人不晓得胡爷呢?胡爷一生杀人如麻,可他只杀该死之人,所以被江湖人遵为义侠杀手。
如蚁领着女人来到茅庐的后边,那儿有一堆长满青草的土堆。如蚁说:“这就是胡爷的坟。”
  
  女人望了下如蚁。如蚁知道慧儿想问啥,如蚁就望了一下的他的手说:“其实我不想杀胡爷,胡爷临死的时候说,能死在我手里,他值了。”
  
  女人知道如蚁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放眼天下,哪个是如蚁的对手呢?

  如蚁杀人已入化境,黑白双道,谁不知活阎王如蚁呢!女人知道,只要如蚁手中有剑,任何人都不是对手。
   
  如蚁说:“慧儿,为了你,我才把胡爷杀了,因为我想和你在这儿渡过余生。过快快乐乐的日子。”

  慧儿的心一抖,泪差点滚出来,慧儿强迫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可自己不争气,泪还是滚下来了。慧儿就明白了,这是命啊!
                              
          追  忆
 
  两人着手修整了茅庐,又整理了栅墙,一个田间小院于是生机又现了。如蚁很高兴,他拥起了慧儿。慧儿也很高兴。脸上流淌着笑,可心里却流起了血,她知道,她又想起那个叫君宝的男人。

  君宝要杀她,君宝手中的剑落不下,这个时候,如蚁出手了。如蚁只要出了手,谁能躲得了呢?

  君宝躺在了地上,瞪着一双含恨的眼睛,眼睛瞪得很大,他好不甘心啊!

  女人呆了,那个时候,女人确实呆了。他望了一下如蚁,又望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君宝。女人就明白,君宝太亏了。太亏了。
女人哭得很有节制。女人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女人知道横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女人就去了“桃花庵”。

  这些如蚁都知道。后来如蚁才明白,君宝下不去手的。可当时,他没有选择。难道他这样做就对了?不。错了?也不是?也许是君宝错了。可君宝是无辜的,他有什么错呢?那就是慧儿。慧儿错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慧儿救人是没错的,都不错,难道就该出现这样的结局?就该让慧儿遁入空门?

  如蚁想,活着,其实什么也不要想,就如死在他手中的人,谁错了,谁对了,可都死了。就是对。如蚁一这样想。心就顺了。
如蚁就觉得欠慧儿一些东西。以前如蚁从没这种想法,可自从慧儿入了“桃花庵”,如蚁就觉得,他将欠这个女人一辈子了。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想还。可他知道,他和慧儿是两重天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去。主人明白,主人就说:你不会得到她的,如若你加入血光门的话,那样,你才会有希望。

  他不明白,就问主人为什么?主人说:人的心善良是什么也办不到的,心狠了,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主人说:“我不骗你,只要你加入血光门,你就会明白,想得到一个人就多么容易。”为了慧儿。只有这样了!

  自从他把刀架到一个该死人的颈上时,他才明白,主人真的没有骗他,是啊,取命都这么简单,何况是一个女人呢!

  可女人根本不愿见他,如蚁明白,女人心里一定在疼,在苦,在为他挣扎,不然,女人见了他就把眼闭了,就流出两行莹莹的泪。

           
           逼  招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如蚁在这种田园生活里过得格外安逸,这里没有尘嚣喧闹,没有明争暗斗,没有刀光剑影,的确是一处尘外佳景啊!他不由地佩服起胡爷,胡爷有眼光啊!

  当想到这儿时,如蚁心里一颤,他知道自己疏忽了,当初找到这个地方,是得了铁鼻子的力。如蚁明白,在杀胡爷之前就该把铁鼻子干掉的。他知道晚了。现在再去杀铁鼻子,黄花菜都凉了呢!

  真的晚了,草庐之处站了七个仇家,这几个人是“江南七仙”的后人。江南七仙都死在如蚁手下。如蚁说:“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让你们死于无辜。”

  七人中一个长着马脸的人说:“鹿死谁手现在还不知是谁呢?”

  如蚁见几个人欺他手中无剑,如蚁就看了一下手说:“我手中没剑,可我心中有剑。”

  七个人中面面相视,都想从各自的眼中找出支撑。七个人的眼里都很茫然。如蚁知道,眼里不盛满血,不迸出火光,那仇一定是报不了的。那是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的。

  如蚁说:“你们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

  马脸看了一下六个人,说:“他是在威吓我们,咱们可不是吓大的!”

  六个人就随和着说是:“我们可不是吓大的!”几个人就欺身而上。如蚁急闪一旁,从旁边拾起一枚枯枝,挥了剑花,向马脸罩去。马脸忙向一旁躲去,谁知如蚁这是虚招,而剑花却恰在马脸躲过的时候赶在他的咽喉上。如蚁眼里喷着血,用眼瞪视着马脸。

            救 死

  余下的几个人都呆了。马脸把剑一丢,双膝跪到在地。仰天长呼一声:“爹呀,儿无能啊!”说完剑就往脖子上抹去。如蚁“剑尖”一转,挑掉了马脸的剑。

  马脸说:“你为何不让我死?”

  如蚁直视着他,没有吭声。

  马脸说:“我报不了仇,我无脸活着呢!马脸瘫下了。”

  如蚁看了一眼旁边的慧儿,如蚁把剑丢了说:“你再去练吧,十年后,我还在这儿等你!”

  马脸听了,和众位弟兄一招手,几个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几个人的背影,如蚁长叹一声。

  慧儿说:“为何放了他们呢?”

  如蚁说:“我说过的,不再杀人。”

  慧儿说:“那真是难为您了。”

  如蚁摇了摇头。


           心 颤

  慧儿的心一颤,接着心就抖开了。这句话说得她的心悠悠的。是的,当如蚁的剑从君宝身上拔出时,那时慧儿的心就乱了。乱得象一团糟。慧儿不知道是爱还是恨。慧儿知道,自己这是命中注定的,一个女人只能爱一个男人,心中只要有了另一个男人,女人的结局就不多美好了。

  那时她发现如蚁倒在路上时,如蚁是一个俊俏的后生。眉清目秀,她不能不喜爱。如蚁躺在路旁,奄奄一息,命若悬丝,如蚁口中在叫着水。这个旱天,哪儿有水呢?西边的黄河都断流三个月了。井里都冒烟呢!女人看了眼这个俊美的后生,心就软了。女人想,这么让人心动的后生若遭了不幸,自己如不施手去救,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那时女人触着了她的乳,那是两穗饱满的乳房。女人知道,这是儿子的口粮,可此时,她顾不上了。她解开了怀……

  当女人把如蚁搀回家去的时候,男人正翅目以待,男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儿子哭声很尖很锐。儿子的嗓子都哭哑了,男人知道女人的心善,男人就把如蚁扶过来,把孩子交给女人。女人的乳瘪瘪的。孩子哭得更响了,内里有种被欺骗的味道,有种对欺骗的不满和抗议。
                          
             出 剑

  男人不解。女人只好把经过说给了男人。男人恼了。男人恼得一甩手出了门。

  孩子在哭,孩子不停地哭。孩子哭着哭着就脱了气。任女人再怎么哄,孩子的气还是缓不过来。女人就有些痴了。那个叫君宝的男人家来了。男人进家后看到女人怀里的孩子。男人就疯了。男人就从墙上抽出剑,男人的剑抖着。男人的剑就向女人走去。
而这时如蚁醒过来了。如蚁看到喂他奶汁的女人正在被别人刺杀。如蚁想都没想,拼着自己的精力抽剑向男人刺去……

  那个叫君宝的男人躺在了血泊里,男人的眼睛是瞪着的,瞪着很圆,指着女人说:“你…你…你……”

  女人知道男人想说什么,女人的心已乱了,彻彻底底地乱了。女人知道老天爷太不公平,为什么好心总不得好报呢?

        
             消 迹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惨叫,如蚁叫声不好,纵身前去,他看到一蒙面人在他眼前一晃而逝,而“江南七仙”的后人已倒在血泊之中了。
  
  “江南七小仙”所受的伤皆是一剑穿喉。天下能在瞬间置七人于死地的人已所剩了了。看剑势,如蚁明白,这是当今武林“天如散花”中的招式“万花飘舞”,而会这种武功的只有他的主人。

  难道主人追来了,如蚁心头一颤,他知道,无论他再怎样的逃,他是逃不出血光门主人的手心的。既然命运这么安排,我何必再躲呢?

  如蚁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发现一人站在他的前面。

  那人背对着他。是主人。
                     
      
            交 待

  主人说:“你觉得你逃到这里就找不到你了吗?”

  如蚁说:“你找到了铁鼻子?”

  主人说:“铁鼻子已经死了。”

  如蚁说:“你杀了他。”

  主人说:在我去找铁鼻子时,铁鼻子就已死了。就好比我刚来到这儿,这七个人已死了一样。”

  “什么?这七个人不是你杀的?”

  主人说:“我为什么杀他?”

  如蚁说:“你是血光门的主人。”

  主人说:“血光门不做赔本的买卖。”

  如蚁说:“会这种武功的,天下只有你。”

  主人说:“还有一人。”

  如蚁说问“谁?”

  主人说:“我的师弟!说到这儿,主人仰起了脸,叹了一声。”
  
  如蚁把头低下了。如蚁说:“我欠她的。”

  主人说,欠她的,你就该还吗?如蚁说,欠她的,我就该还!

  主人摇了摇头。主人说:“你以为你能还了吗?你知道你欠了多少人的吗 ?”

  如蚁无语。如蚁知道,主人说的对。

  主人说:“你是杀手,杀手是不该动情的。”

  如蚁没有吭声。

  主人说:“你动情了,这是您的悲哀。你动情了,这也是您的结束。一个杀手的结束。”

  如蚁知道主人这话里包含的东西。主人说的是实情,先他之前的一个名字叫如雾的杀手,因为动了情,误了帖,最后惨死于主人的剑下。杀手是个机器,只有 服从,如若不听指令,那他的末日也就来临了。
                          

          还 情

   如蚁双膝跪下了。如蚁说:“没有他的乳汁,我早就成了一杯黄土。她把乳汁给了我,她的孩子却死了。”

   主人叹了声说:“鱼是活在水里的,离了水,鱼就不是鱼。”

   如蚁说:“我知道,可我是如蚁。她是我活这么大唯一喜欢的女人。她象是一尊菩萨。”

  主人叹了一口气,主人说:“菩萨,其实是一种骗局,是一种让人失去斗志,失去欲望的骗局。人是一个欲望的动物,为欲望去争杀那才是咱们的本性。归依菩萨,那是一种堕落,一种退缩。”

  如蚁说:“为什么你不能放我一马呢?”

  主人说:“我放你,天下所谓的正义之人不会放你。”
如蚁不相信。

  主人说:“血光门才是你的壳,只有进了血光门,你才会活的自在。走出血光门,你就是案板上的肉了。”
 
  如蚁说:“不会的。”

  主人哈哈大笑。主人望着如蚁说:“你现在活在了一种童话里。你太可怜了,如蚁!”

  主人说:“如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如蚁望着慧儿所在的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主人哈哈大笑,主人的笑声很阴冷。如蚁就觉得身上流下一种叫冷汗的液体。

  而这一切,都被慧儿听得清清楚楚。慧儿的泪流了出来,那一刻,慧儿发现,他真的被如蚁的真情感动了。

  主人说:“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不好再强求于您,但您得给血光门一个交待。”

  如蚁说:“你要什么?”

  主人说:“我不难为你,只要你的右臂。”

  如蚁说:“好吧!”

  主人扔给了他一把利刀,那是一把旷世宝刀屠龙刀。如蚁左臂挥刀,一条右臂已脱落足下。如蚁说:“你拿去吧!”

  慧儿已跑了过来。慧儿抱住如蚁问:“你这是何苦呢?”

  有斗大的汗珠已从额上滑落。如蚁望着慧儿说:“我终于了了一桩心愿。”

  主人拿起右臂。主人又看了看两眼充满敌意的女人。主人看见,这个女人眼中的仇恨之火正在燃烧。主人想,但愿她能看到如蚁的痴情。

  主人反手扔下了瓶药丸。主人说:“快敷上吧。”主人说完携臂而去。

            手  颤

  如蚁望着女人,如蚁叫着,慧儿,慧儿,声音越来越小,越微弱。接着,如蚁睡在了慧儿的怀里。如蚁昏过去了。

  望着怀里的如蚁,慧儿的心醉了。慧儿知道,如蚁的臂是为自己断的。可他断了臂,就不追究了吗?女人又想起了君宝的眼睛。君宝眼里有愤恨、有委屈、有失望、有不解、有无奈、有心痛……那双眼神,太让她难忘了。太让她心痛了!

  女人长叹一声,女人的泪就流了。女人从身上拿出了剑,那是一柄匕首样的剑,叫鱼肠剑,很小。女人看了看怀里的如蚁,又看了看鱼肠剑,女人的泪就滴到了剑上。

  女人知道,该动手了。这是天赐的良机啊!这是他苦苦等寻的机会呀!

  女人就仔细地试着鱼肠剑。试一遍剑就让自己的心硬一次。可试了几次,女人不光没让自己的心硬起来,反而使自己发觉对这个为她弃剑为她丢臂的男人下不去手了。女人扬起的剑又落下了。女人哭着叫了声:“冤家呀冤家呀!”

  而此时的树荫处,一穿皂衣的蒙脸人手扣梅花镖,只等女人的剑落下,她的镖就脱手而出。当她看到女人把剑放下又举起,举起又捂面叫冤家时,皂衣人明白,这个女人下不去手的。因为,她的凡心真的让如蚁搅动了。

  皂衣人暗暗叹了声。她明白,这个叫慧儿的女人注定要苦一辈子了。因为她是一个情种啊!

  仇呀!仇呀!皂衣人替女人在心里暗叫了几声。等了十八年的机会。可如今,仇在她心中成了绵绵不绝的情。皂衣人明白,没有比这更不幸的了!


  慧儿就给自己找理由,我不能乘人之危啊,那样,他死的不明不白。虽然我报了仇,但这仇也报得不多光彩。这背后下刀子那是多么地让人不 耻的啊!女人叹了声,重新把剑试了,又放回了身上。

  女人把主人扔下的药瓶打开,倒出几滴喂入了如蚁的口中……

  如蚁长出了一口气。慧儿俯身说:“你醒了?……”

  如蚁对女人一笑。如蚁说:“谢谢你了!……”

  女人听了,眼里滚出了泪。

  不远处的皂衣人见如蚁醒了,方才纵身而去……


           还 债

  女人说:“有一件事,我考虑很久了。”

  如蚁看着天,悠悠地说:“你说吧!”

  女人说:“我要杀了你!”

  如蚁平静地问:“是不是替君宝报仇?”

  女人说:“知道我为什么遁入空门吗?这十八年来,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如蚁说:“慧儿,我怕这一天,可也盼这一天,十八年来,我的心没一刻不在疼。”

  如蚁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剑。我欠你的,我就得还!”
如蚁说:“慧儿,你动手吧!”

  慧儿把剑从怀里掏了出来。剑闪着溢人的寒光。如蚁闭上了眼。

  慧儿说:“如蚁,你别怪我。”

  如蚁说:“慧儿,我怎会怪你呢,能死在你的剑下,我真的很高兴。”说着,如蚁眼里滚出了两粒饱满的泪珠。泪珠很圆,很大。

  慧儿的泪也流了。慧儿说:“我知道你爱我,可不这样,我心里痛啊!君宝亏啊!”

   如蚁说:“不光君宝,还有那个孩子。都是因为我的罪啊,慧儿。”

  慧儿的泪如雨下。慧儿的手哆嗦了!

  如蚁很明白,慧儿下不去手,要下手,慧儿早下了,早等不到现在了。刚才的一切,如蚁清清楚楚。因为他是佯死。他明白女人是真爱她。知道这一点,如蚁心里才好受一点,因为这十八年来,他对这个叫慧儿的女人一点底也没有。如今,他知道了,就觉得为这个女人丢剑弃臂值。因为他是真爱这个女人。

  如蚁还知道,女人心里还有一个君宝。虽然这个男人死了十八年了,但这十八年来,这个男人一直活着,活在慧儿的心里。如蚁觉得这是一个危机。他不能让这个男人长在女人的心里,那样,他所有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他就要输。

  他不能输。一输,他就什么也没了,他输不起。

  他睁开了眼,女人在呆呆地望着鱼肠剑。他对女人说:“这是一把好剑啊!”

  女人就望着剑,的确是好剑。如蚁没说错。而此时,如蚁猛地弹身向剑刺去!

  女人呆了。剑扎在了如蚁的胸上。

  女人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如蚁说:“我不想让你有一点儿的遗憾。”

  女人说:“你为什么这样傻呢?”

  如蚁说:“慧儿啊,慧儿,我的慧儿,我真的好爱你呀……”

  女人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女人就觉得心在不停地流血。那血流得她好痛啊!

  此时,如蚁真的昏过去了。

  女人知道,现在只有去找“他”了。


          买  卖

  “他”是如蚁的主人。

  主人见到了女人。主人说:“我已按你的要求给你做完了,你还要求我做什么?”

  女人说:“我要你救他!”

  主人摇了摇头。

  女人说:“你还想要什么?”

  主人回转身子,目光如电般地射向女人身后说:“我就要你身后背着的锦盒!”

  女人用手捂紧了盒子,可她又看了一下如蚁,女人就解下了锦盒 ,她想起师父的话,不要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开此盒。
女人先解下了锦盒 外面的绫缎,才想去开启盒子时,就听门外传来了一声唤:“阿弥陀佛!”

  是老尼!女人叫了声师父。

  主人见是老尼,说了声:“你终于来了!”

  “是啊,有因就有果。”老尼说:“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无情呢?难道因为他是你师弟的孩子吗?”

  主人说:“对,师弟,还因为是你的孩子。 ”

  老尼叫了声罪过罪过。

  主人说:“你是出家之人,你为什么要问红尘中事呢?”

  老尼说:“因为我还是女人,还是母亲。”

  主人说:“连尼姑都开杀戒了,你说这个世界会太平吗?”

  老尼说:“我只杀该杀之人。”

  主人说:“铁鼻子该死吗?‘江南小七仙’该死吗?”

  老尼唤了声罪过啊罪过。

  主人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是在为如蚁除掉知道他踪和迹底细的人。可你是空门中人,你不该动凡心的。”

  老尼说:“看在咱们多年夫妻的份上,救救他吧,师兄!”

  主人说:“师弟,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做无本的买卖。”

  老尼又看了眼锦盒 。老尼说:“锦盒可以给你,但你一定得把蚁儿的命救活。”

  主人说:“难道你也怀疑我圣手扁鹊吗?”

  老尼说:“我一点也不怀疑,但我明白你会一手医病,又一手再植病。”

  主人大笑了两声:“想不到我圣手扁鹊在你眼里这么不地道。”

  老尼说:“因为你还在怀疑我锦盒里的东西。”

  主人知道老尼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他的脸红了一下,说:“送上门的东西,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前 因

  圣手扁鹊查看了一下如蚁的伤势说:“鱼肠剑是巨毒剑,虽小,却毒力无比,虽然如蚁内功罩身在剑刺入体内时已封闭了经穴,但鱼肠毒力劲强,毒已行遍全身,再加来时耽误时间,看来,要治如蚁命的毒,只有再另找人了!”

  老尼说:“我不信。”

  圣手扁鹊指着如蚁渐已泛上的黑说:“鱼肠毒现正扩散,到全身黑紫时,已无药可救了!”

  “这种毒难道你真治不了?”老尼问。

  圣手扁鹊点了点头。

  老尼说:“你还记恨从前的恩怨?”

  圣手扁鹊说:“心里只要有了伤,它就永远是疤,是痛!”

  老尼说:“当初你很清楚我和追风的感情。”

  圣手扁鹊说:“我知道。你喜欢师弟,可我更是喜欢你!”

  老尼说:“罪过啊!你不该对我暗中施毒,让我失身于你。”

  圣手扁鹊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按对的去做,我根本得不到你!”

  老尼说:“你想过追风吗?”

  圣手扁鹊说:“当时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自身都不顾了呢!”

 老尼说:“追风想到了你。追风知道你的痛。追风就对我说,让我对你好。他说,为了师兄,他愿退出!”

  圣手扁鹊说:“所以你才愿意嫁给我。所以我只娶了你的人,没有娶到你的心!”

  老尼说:“在嫁给你的时候,我就把心给了追风!”

  圣手扁鹊说:“所以你进门半年就生下了如蚁?!你太残酷了!”

  老尼说:“你不该对追风下毒手。你不该把他从断天崖上推下去!”

  圣手扁鹊说:“这就是你遁入空门的原因?”

  老尼说:“我爱着的人都没了,红尘之中我已没有留恋的东西啦!”

  圣手扁鹊说:“当看到追风象风筝一样在断天崖上飘落时,那一刻我才明白要想成功,就得心狠手辣,就得不择手段!”

  老尼说:“所以你违背师训,创建血光门,专以杀人为生?”

  圣手扁鹊说:“是的,世上的人都有敌人,人人都想干掉敌人。我只不过接他们的钱财,把他们的愿望实现罢了!”

  圣手扁鹊又看了一眼脚下的如蚁。慧儿的泪如珍珠一样滴湿了如蚁的脸。

  圣手扁鹊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滴丸药,放入如蚁嘴中。

  圣手扁鹊说 :“这粒药丸只能控制药毒不再扩散,但不能清除鱼肠毒!要想救如蚁,现在只有一人!”

  “谁?”慧儿和老尼同声问。

  “再世华佗。因为能医治这种天下奇毒的,只有他了!”
慧儿问:“就是善州知府再世华佗吴天良?”

  圣手扁鹊点了点头。

  慧儿问:“怎样去求他?”

  圣手扁鹊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而此时老尼也已听到屋外有人。

                  
          真 相


  圣手扁鹊对着门外说:“贵客早就来了,何不进门一见呢?”

  门口落进了一黑衣人。是善州知府吴大人!

  吴大人面对着圣手扁鹊一拱手说:“百草堂的黄掌柜,别来无恙?”

  圣手扁鹊也还了一礼,说:“吴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吴大人说:“黄掌柜,其实你的真名叫追雨。你的真实身份是血光门的主人!“

  圣手扁鹊就定定地望着吴大人。吴大人太象一个人,特别眼神,他说:“你是……”

  圣手扁鹊和老尼同时想起了一个人。

  是追风?!不可能!!!

  吴大人说:“我发誓,不找到你,我永不揭下我的面具,今天,我终于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

  吴大人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真的是追风!

  吴大人说:“当初你邀我去望天崖给师父寻找灵药,没想到你把我推下崖去,多亏我在山腰上被株松柏拦了一下,坠到谷底时又落葛藤上。恰巧让路过的东台御史吴大人救了。
  
  师兄,近年来江湖上大案迭起,一看手段和技法,便知与你有关,我早就在暗中对你展开调查,今天,我在门外听了你和师妹的谈话,已全明白。现在我就来带你归案!”

  老尼听到这儿,唤了一声:“阿弥陀佛。”泪如断线的珠儿滑落了下来。

  吴大人望着老尼说:“师妹,我现在才明白,我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说着吴大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交给了老尼说:“这是解药,快给蚁儿喂下吧!”
         

           赢 输

  吴大人说:“师兄,随我走吧!”

  圣手扁鹊哈哈大笑几声说:“要想让我跟你走,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吴大人说:“你说吧!”

  圣手扁鹊说:“你要赢了我的屠龙刀,我就跟你走!否则,你将无功而返了!”

  圣手扁鹊从墙上摘下了他的屠龙刀。圣手扁鹊说:“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真委屈了这把刀!”因为他知道能降这把屠龙刀的只有风鸣剑。风鸣剑已在很久之前就被师父带入了墓里。

  吴大人说:“你的刀虽是绝世的宝刀,但他沾满了邪恶,邪不压正,我心中只有天理和正道!”

  圣手扁鹊说:“什么是天理正道,谁赢了谁就是正道。胜者王侯败者寇!。”

  圣手扁鹊欺身而进,吴大人挥剑去迎,两人斗在了一起。虽然吴大人把剑使得乱花渐欲迷人眼,怎奈屠龙刀太犀利,吴大人手中的剑已被屠龙刀削地只剩下一个剑柄!

  圣手扁鹊眼里渐露凶光。他把刀使得风水不漏,并像车轮一样轧向吴大人。就在这时,圣手扁鹊使了一招声东击西,屠龙刀避实就虚直向吴大人刺来。

  就见老尼从慧儿手中拿过锦盒迎了上去,当地一声,锦盒碎了。一把剑已被老尼攥在手中,挡住了圣手扁鹊的屠龙刀!
是风鸣剑!

  圣手扁鹊呆了,吴大人也呆了!

  老尼说:“我一生中办错了两件事,一是欺骗了父亲只给他陪葬了风鸣剑鞘,另一件事就是嫁错了人。”

  老尼把剑交给了吴大人说:“我不能再错了,师兄,你把这把剑拿去吧!”

  吴大人接过风鸣剑,看着剑,他的泪落了下来。

  吴大人说:“师兄,归案吧!”

  圣手扁鹊眼里满是仇恨,他说:“我早就知道墓里没有剑,没想到,剑在你的手里。”圣手扁鹊回身望着追风说,看来今天将有一场恶战了!

  吴大人手舞风鸣剑,剑发出风鸣的声响,那声音委婉凄凉。
圣手扁鹊明显地处于劣势,屠龙刀已渐渐从原先的亢奋转为疲惫,圣手扁鹊就有些急燥,招式中就多了些险招,招招都奔着吴大人的要害部位,吴大人还手拆招,以静制动。趁圣手扁鹊攻出时,故意露一破绽,诱使着他的屠龙刀进入了自己的空档。

  圣手扁鹊果真挥刀而进,吴大人剑随风驰,剑尖直抵圣手扁鹊的前胸。

  圣手扁鹊呆了,这时,一个人扑了上去,迎住了吴大人的剑。

  是老尼!

  老尼倒下了,被慧儿一把托住了。

  两人都呆了。

  吴大人抱过老尼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老尼说:“我想了,他毕竟是我的丈夫!”

  圣手扁鹊把屠龙刀一丢,先出手点住了老尼的穴位止血,又从身上掏出药瓶,将药丸悉数倒入了老尼的口中!

  老尼说:“谢谢你了!”

  圣手扁鹊说:“我输了!我输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圣手扁鹊眼里流出了泪。

                归 案 

  吴大人说:“走,咱们回衙门吧!”

  圣手扁鹊哈哈大笑两声:“反问吴大人,你想,我能跟你回去吗?”

  圣手扁鹊两眼温情地望了一下老尼,又仰头看了一下天空,自言自语道:“我该走了。我该走了!”接着就听到圣手扁鹊身上传来裂帛之声。

  吴大人大叫不好,忙施手去救,无奈圣手扁鹊已振断全身经脉。
 
  圣手扁鹊用残存的一口气对吴大人说:“我不会让你把我带走……你带走我的想法……不会得逞……我没死在……你手上……你要痛苦……一辈子……你也没有……蠃……你……没……有……蠃……”说完这句话圣手扁鹊绝气而亡。

  老尼替圣手扁鹊合上了圆睁的双眼。

  吴大人望着老尼说:“我要带如蚁归案!”

  慧儿听吴大人这么说,忙双手抱住了如蚁,唯恐别人会抢走似的。

  老尼说:“蚁儿如今已是独臂之人了,你放了他吧!”

  吴大人摇了摇头。

  老尼扑腾跪倒了说:“我求你了!”

  吴大人说:“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善州了!”

  吴大人望着如蚁老泪稠稠地流了出来。吴大人说,蚁儿也是我的孩子。可我是善州的父母官啊!“
 
  吴大人望着如蚁说:“走吧,蚁儿!“

  如蚁长出了一口气,笑了。笑得好苦,如蚁说:“好,我走!“

  慧儿抓紧了如蚁。如蚁用手拭去慧儿眼角的泪。如蚁说:“我欠的,我就该还!“

  吴大人望着老尼说:“人不能走一步错路,错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吴大人说:“我发誓了,在善州,我要做一个问心无愧的父母官!”

  老尼的心乱了。老尼慌慌地念了声:“阿弥陀佛!”

 
  如蚁跟着吴大人走了,是吴大人搀着走的。望着两人的背影,老尼又看了痴了一样的慧儿说:“走吧,这里不是咱们呆的地方!”

  慧儿就跟着老尼走了。每走两步,慧儿便回头望一眼如蚁的方向。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是望。她望的地方,一片空茫,只有风在滚动。


  后来,桃花庵里又响起了诵经声。那是两上尼姑在诵经。为今生,为来世!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           (共15000)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15#
发表于 2004-10-14 21:54 | 只看该作者
支持!学习!
14#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4 21:51 | 只看该作者

多谢各位的捧场

《杀无赦》是我已以由西安电影制片厂改变成电影《死帖》的续篇,刚写出,我还没改编呢。
  兄张继已于前年调到济南文联。前段时间给赵本山又合作了一个50集的农村轻喜剧《欢乐的田野》,近期我因写电视剧,没给他联系。
13#
发表于 2004-10-14 18:45 | 只看该作者
杀 无 赦

          
      
            抛 剑

    

出将入相的气势!
      
          
12#
发表于 2004-10-14 17:45 | 只看该作者
好家伙,意境比古龙的还幽远呢!好文!问好!
11#
发表于 2004-10-14 17:16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吴建中 发表
呵呵,中财很少看到这类小说,写得不错!

恩,赞同!祝贺!
10#
发表于 2004-10-14 16:46 | 只看该作者
呵呵,中财很少看到这类小说,写得不错!
9#
发表于 2004-10-14 15:00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马克 发表
故事扣人心弦,文笔也非一般!
精华小说!
8#
发表于 2004-10-14 09:29 | 只看该作者
故事扣人心弦,文笔也非一般!
7#
发表于 2004-10-14 00:45 | 只看该作者
帮你重新排了一次,很好的侠情侠义故事!问好!
6#
发表于 2004-10-13 22:27 | 只看该作者
问好!
5#
发表于 2004-10-13 21:57 | 只看该作者
凡利的作品又多又好,是个老手,张继最近情况如何?知道吗?
4#
发表于 2004-10-13 21:54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闵凡利鞠躬

最初由 闵凡利 发表
不懂这里的规矩,望老乡多指教!
闵兄,没看我的悄悄话吗?
3#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3 21:45 | 只看该作者

闵凡利鞠躬

不懂这里的规矩,望老乡多指教!
2#
发表于 2004-10-13 21:41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 杀无赦

最初由 闵凡利 发表
  小说                    
                 
   《    杀  无  赦   》

*     
            闵 凡 利


      
            抛 剑

    

    ?..


老乡,好快的手啊。每次发一个就行。不要发多了。你先看看这里的规矩。每周两次计酬。
写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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