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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浪漫
柳俊山对初恋是那么的记忆犹新，感觉就象一张蕴藏在心灵深处的底片，时不时会浮出涌动的心湖，一次次冲刷洗涤，使之更加清晰和亮丽起来。
“什么事情都有它发生发展的根由，就象我认识你，如果不是领导喜欢钓鱼，如果不是钓鱼的那个鱼塘是你们家的鱼塘，如果不是你在那个雨天里打着伞给我遮风挡雨，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你那么死皮赖脸，如果不是你在小木屋里霸王硬上弓……我说老公，你是不是在给打哑谜？我让你给我讲你初恋情人的故事，你怎么说起我来了？”
柳俊山坐在沙发上，一边品着西湖龙井，一边抚摩着女人那张妩媚的脸蛋，低着头，笑着问：“真想听吗？”
竹子在男人的怀里仰起脸，拿掉男人的手：“你认真点好不好？别给我添油加醋，别给我云山雾罩。你知道，我已经很宽宏大量了，象我这样能安安静静听你讲你的初恋情人，恐怕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
“老婆是宰相肚里行开船，老婆是伟大的。”
“少来这马后炮，记住别跟我编故事就行。”
“放心，绝对正宗原版！”
回忆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柳俊山极力想把自己与玫玫的故事表达的完整些艺术些，于是去捕捉那零零星星的记忆碎片，然后在现实空间里拼凑组合，使之能调动起竹子的那份女性共有的同情心，不至于打翻她心底的醋坛子。
那应该是五年前的深秋， 柳俊山开着桑塔纳载着时任镇长的吴天德去县城开会,，可巧在中途碰上一起刚刚发生的车祸。一辆客运中巴与一辆逆向行驶的货车相撞，现场一片狼籍。当时有不少人围观, 吴天德让柳俊山绕道而行。这时, 一个满脸都是血的女孩抱着一位已经昏迷过去的老妇人拦在车前大喊救命。柳俊山没办法,下车帮助女孩将昏迷的老妇人放到了后排座位上。柳俊山再次发动起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领导的不快。没办法，既然救了人，只有救人救到底了，于是就一直将老妇人和那个女孩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吴天德开会误时，被领导当面批评，很恼火。回来时在车上教训起柳俊山来：“以后不准你多管闲事。”
柳俊山说：“当时不是太急了么，再说人命关天……”
吴天德拍拍自己光滑的大脑门：“难道我是瞎子吗？我没有你明白吗？关键是……其实我……唉，反正以后你要注意。”
柳俊山点着头，不敢再说，心里想，你不但眼瞎，心也瞎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的电视新闻及时报道了这次车祸大救援的事迹。柳俊山的车牌号被现场的有关人员看到了，于是也上了新闻，并说当时现场过路的车辆很多，惟独这辆车号为某某的停车救人……吴天德激动的在家吃着晚饭就慌忙给柳俊山打电话，当时柳俊山正好在镇大院里值班。
吴天德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小柳啊，你看到刚刚播放的晚间新闻了吗？我们，我们上……我们的车上新闻了。好事情，好事情啊！”
柳俊山从来不看本县的新闻，老感觉太乏味，提不起精神。不过此刻听吴天德颠三倒四的说了半天，只听明白最后几句，说等明天一定要到县医院去一趟，去看看那被救的母女俩，要带点礼品，不能空手……等等。柳俊山放下电话懵了一下，然后会心一笑，嘿，领导的决策，不佩服不行。
第二天一上班，吴天德随改变了当天的活动计划，喊上柳俊山，直奔县人民医院。
在医院里，柳俊山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位正躺在病床上挂吊瓶的老妇人, 那个额头上缠着纱布的女孩正满面愁容的坐在一边。女孩看到柳俊山便热泪盈眶的拉住他一再表示感谢。吴天德马上让柳俊山奉上礼品，然后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说对你们的不幸，我们很同情，你们放心，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柳俊山慌忙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吴镇长。女孩感动得涕泪交流，慌忙匍匐跪地，但房间里的人太多，没等女孩跪下就被柳俊山拉住。柳俊山说，你不要客气，身上有伤，要好好休息。吴镇长马上从身上掏出几张大钞，放到女孩手里说，个人一点心意，一定拿着，解决临时急需，再有什么困难就说声。女孩再次感动，一再推迟……
那时刚好有电视台的记者在现场跟踪采访, 于是吴天德的一切行动都进了当晚的电视新闻，还播放了他的现场感言。这下吴天德成了县里的头号新闻人物，高兴的一连几天都合不拢嘴。只要别人一提起这事，他都是点着头，救人于危难，理应如此……
说起柳俊山认识玫玫，首先要感谢吴天德，因为吴天德想把新闻做大，于是让柳俊山多次去医院看望她们，于是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向着好的方面发展。柳俊山知道了这个女孩叫张玫，是县一中的高中毕业生，正经历着高考落榜的痛苦，这次是陪着母亲去舅舅家看亲的，没想到半道上就发生了车祸。
柳俊山每次去医院都带着礼品和一些书籍。玫玫很感动，于是把他当成了可以倾吐心声的知音。柳俊山再次去医院的时候, 玫玫的母亲已能从床上坐起来说话了。
玫玫的母亲说:“小玫,有空就陪你俊哥出去走走, 别老是呆在这病房里, 这药味也怪难闻的。”
其实经过几天的接触，柳俊山对玫玫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来源于玫玫心底的那份单纯，还有玫玫那一身淡雅的气质，所以他巴不得能有与玫玫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向玫玫投去探询的目光。玫玫低下头，说：“妈，我担心你……”
“不用怕，我的身体好多了，这可多亏了小柳多次的关心照顾啊。这小伙子，人长的好，心眼也好。你们放心出去吧，有事我就叫护士。”
他们出了医院并没有走远，只在大街对过的一个小型三角花园里散步聊天。这里休闲的大多是老年人，他们打牌下棋，舞剑练太极，还有清嗓子唱戏的。依依垂柳下充满了温馨和谐的氛围。
本来有些拘谨的玫玫在这种融洽的环境里逐渐舒展开了笑脸，她望着柳俊山说：“俊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可是你下车救的我们, 怎么后来到做了幕后英雄了呢？”
柳俊山摇了摇头：“算了，已经过去了，再说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上了新闻登了报纸，又能有什么用呢？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当然不了解一些现实，其实你也不需要了解，上学才是你的唯一。”
玫玫笑笑：“其实现在最辛苦的就是学生了。唉，算了，我看你好象比我也成熟不到哪里去。我看咱们不如做个游戏吧，你喜欢做游戏吗？我们在学校里常做的。”
“早没做了，不过小时候做过很多游戏。”
“这个游戏很轻松，也很简单，就是我问你答，你问我答，不过都要说实话，怎么样，喜欢吗？”
“那，试试吧，谁先问？”
“当然我先问，俊哥多大了？”
“我，21了。”
“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实话？”
“实话，不骗你。”
“参加工作几年了？”
“刚一年。算了玫玫，别问了，这太正式了，象搞年审似的，我有点紧张。”
“那你问我吧。”
“好，你……多大了？”
“17，差三个月就18了。”
“有男朋友了吗？”
玫玫扑哧一声笑起来：“你考虑好再问行不行，我才刚下学呢，怎么会谈男朋友。”
柳俊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对不起，多有不恭，不过现在在学校里谈恋爱也多的是。”
“你……”
“好好，我继续问，你今年没考上，明年继续考是不是？”
玫玫愣了一下，垂下眼帘：“对不起俊哥，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柳俊山疑惑：“怎么了？是你说要说实话的么。”
玫玫扬手折了根柳条，随手掐了几片柳叶，蹲在地上摆弄了一会说：“俊哥要是能猜出这个字的含义，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柳俊山哈哈一笑：“你可真鬼，先破坏了自己定的规矩，现在又出题难我，好，我看看。”
其实地上摆的是个心字，几片柳叶组成了外沿，而心中的一点却是一粒石籽组成。柳俊山看了一会，弯腰拣起那个石籽，换上一片柳叶说：“这样就不难理解了。”
玫玫望着他微微一笑：“你太聪明了，看来以后……”
柳俊山接口说：“以后当然还要继续你的学业，十多年的寒窗苦读，不能一有挫折就废了。你不考学，那以后的出路在那里呢？你就甘心这样在农村里呆一辈子？”
玫玫叹道：“我有何尝不想继续考学，可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家太穷，我还有个傻子哥哥在家里，跟你一样大了，什么不知道干。听母亲说，哥哥小时候发过一此高烧，因为看的不及时，高烧过后就落下了半傻。家里一心供我上学，可我又不争气，这次我就是陪母亲去舅舅家借钱的，没想到……唉，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母亲为我操心劳累了。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车祸多亏遇上你才逢凶化吉。我担心母亲会从此下不了床，到那时我只有陪在母亲身边照顾她了……”
“好了玫玫，别把事情想的这么遭，吉人自有天相么。走，回去吧。”
那个下午，柳俊山为了鼓励玫玫继续考学，专门跑了新华书店选购了一些高考复习资料。他高高兴兴得来到医院，没想到刚把书籍往玫玫面前一放，就被气鼓鼓地玫玫一下子推到了地上。
玫玫的母亲数落起玫玫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快把书拾起来。”
玫玫很倔强，撇下尴尬的柳俊山哼了一声走出门去。玫玫的母亲叹了口气说：“小柳，你别生气，小玫刚才跟我闹意见，脾气又上来了。唉，这孩子，一点不懂当老的心，我们千方百计的不就是为了她上出学来有出息吗，可她，老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唉！”
柳俊山在走廊上找到玫玫，气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大娘，她的身体可是刚刚恢复，你这样对她心里就没有愧吗？你不想上学了，好啊！你可以安安稳稳地陪着母亲过日子，可你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吗？你就能这么安心看着她老人家为你失望痛苦，为你唉声叹气吗？”
“行了行了，别说了好不好！”玫玫一推柳俊山，嚷嚷着，“我的事，不要你来管。”
“我……”柳俊山心底一凉，没想到玫玫还真有点六亲不认，苦笑着点点头，“好好，我不管，我也管不着啊！也怪我自作聪明。我走行吧。”
柳俊山转身走了没几步，就被跑过来的玫玫拦住：“怎么，你还真走？”
“我为什么不真走？”柳俊山说着一抬头，看到玫玫的两眼里已盈满了泪花，心里一下子就虚了，“玫玫，你，你这是怎么了？”
玫玫突然趴在柳俊山的身上，哇得一声哭起来。柳俊山吓了一跳，慌忙推她，没想到玫玫到象个粘糕粘住不放，而且执拗的说：“怎么了，我趴在这里哭一会就不行吗？”
柳俊山说：“你哭行，可别这么大声啊，这可是病房区。”
玫玫慢慢止住哭，揉了揉眼睛说：“不好意思，我一哭，心情就舒畅多了，你不会笑话我吧？”
柳俊山心想，刚才你一句话没差点把我噎死。现在到好，跟没事人似的。哼，真是……
玫玫冲柳俊山突然笑道：“你不说话，我知道你在心里说我什么了，一定是说我刁蛮任性对不对？”
柳俊山点点头：“不错，是刁蛮任性，还有点神经质。”
玫玫一嘟嘴：“你才神经质呢，你要不神经质怎么会买那么多些无用的书？你既然想帮我，就要先问问我需要不需要，你自作主张，你把我当成什么你什么人了？是不是……”
柳俊山慌连连摆手：“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是我多此一举还不行吗。”
玫玫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唉，俊哥，我理解你，你每次到医院来，不是买这就是买那，我跟母亲都过意不去。你知不知道，你越这么客气，我的压力就越大，我担心以后无法来还你这个人情，你让我背着一辈子的感情债，心里不安啊！”
柳俊山想笑，但没笑出来，只是一点头说：“这好办，等你考上学，参加了工作，就置办一桌酒席请请我。”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这个想法太远。我想……”
“你想什么？”
“先说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干么？不会今天晚上就请我吧？”
“对，是请你，请你去看一场电影。”
“哈，这个主意不错，比置办一桌酒席轻松多了，也便宜多了。”
“你是不是嫌我太小气？放心，看完电影我们还要……暂时不告诉你，保密。”
“我晚上是有空，但不知大小姐晚上是不是能离开病房，大娘可没有人照顾啊！”
“放心，我舅舅已经在这里了，你刚才没注意。还有我姑姑和我表姐，她们马上也要过来陪我母亲了。看来从现在开始，我可以自由活动一下了。哎，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没两分钟，玫玫拎着刚才柳俊山给她买的那一摞书过来了。柳俊山问：“你这是干吗？”
玫玫嘻嘻一笑说：“退回去，要么换换别的书也可以。”
柳俊山心里一凉：“看来我真是出力不讨好了。如果你真用不着我就当垃圾扔了它，反正退是没法退的。”
玫玫一仰脸：“你到挺大方的。走，我陪你去，保证能退。”
其实玫玫没说假，她说能退就真的能退。进了新华书店，玫玫只打了一个电话，没费多少口舌就把卖书的钱又要了回来。柳俊山问她时，她说书店的经理是一个同学的哥哥，以前经常到这里来卖折价书。
柳俊山说：“早知有这个关系，我又何必走这趟弯路，还害得你大哭一场。唉，真是罪过。”
玫玫笑道：“这是你自作聪明的缘故，不过动机是良好的，不然我怎么会那么感动得流泪呢。
晚上的电影没看成。是柳俊山坚持不看的，其实玫玫一开始并不知道现在电影院为了追求效益，基本上都是播放一些情色片来吸引观众。他们开车来到影院门口，柳俊山隔着车窗看着那些花里胡哨露筋露骨的电影海报，问玫玫：“还看吗？”
玫玫坦然一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别人能容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容。”
柳俊山摇摇头：“算了，我给你找个发挥你特长的好地方吧。”
于是柳俊山带着玫玫去了南河沿的一个咖啡屋。他们两人吃了几杯茶点，然后就上到三楼的一间包房里练歌。柳俊山唱了几首老歌，象《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有《梦驼铃》。玫玫最拿手的歌就是《星语心愿》，说她以前在学校里经常唱，所以这次唱得尤其低回而缠绵：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漠不关心你
不愿想不起你
怪自己没有勇气
心痛得无法呼吸
……
不过这次玫玫唱着唱着哭了，声音变得更加凄然而哀婉……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
……
柳俊山也被感动了，为了人，也为了这首动情的歌。于是随拿了一束玫瑰花送过去，特别恭敬的举到玫玫面前颔首致意。玫玫接过鲜花，继续唱道：“就向流星许个心愿，让你知道我爱你……”突然抱住柳俊山，泪流涟涟。
柳俊山拍拍玫玫的肩头：“是不是触景生情了？”
玫玫唏嘘了一阵：“对不起俊哥，我，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柳俊山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劝道：“吃点水果，开心一下吧，别想这么多。”
玫玫的两眼里仍有泪光闪现，她说：“不想这么多是假话，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和我原本素不相识，只是萍水相逢, 可现在……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为你而感动，这么多天来，你受了这么多的累和苦，俊哥，你不觉得你同我们一样是个受害者吗？”
柳俊山摇摇头:“正相反，我到是感激上天给了自己一次难得的机会，认识了你这么一个爱笑爱哭爱胡思乱想的女孩。”
“俊哥是这么认为的吗？”
“那当然。”
“那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当妹妹一样喜欢。”
“你真是个好大哥，可我不是一个好妹妹。”
“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爱上你了。我曾在心底努力说服自己不去爱你，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一向太感情用事，也一向我行我素，所以我现在……”
柳俊山一愣，慌忙起身说：“玫玫，你别开玩笑了，你现在还是学生，还要学习，还要……”
“还要考大学是不是？”玫玫凄然一笑，“放心俊哥，女人不是老虎，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还记得我上次我给你排列的那个心字吗？我只所以在心字中心以一粒石籽代替，那是表示我对高考已失去信心，象石籽一样坚硬冰冷，石也暗示一个死字吧。想不到你却拿掉了石籽换上了柳叶。其实柳叶又代表什么呢？我想起以前学过的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个时侯虽然是秋天，但此时此刻我不能不想起家，想这个给予我一切的家，于是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要好好学习，争取以良好的成绩来报答这个家……”
柳俊山十分激动，想不到玫玫的心如此细腻，她的想象远比自己要高远的多。
玫玫继续说：“其实柳叶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代表了你，因为你姓柳，所以……你当时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这一点吧？”
柳俊山点点头：“不错。不过当时也是逗你开心，别无它意。”
玫玫微微一笑：“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影子了。如果说少女的心是一张纯净的白纸的话，那么现在这张白纸上已经写下了一个柳字。”
柳俊山没有喝酒，却有了醉意。他摇了摇头，努力镇静了一下：“好了玫玫，咱们回去吧。”
玫玫点头，不过要求柳俊山一定要搂着自己的腰下楼。柳俊山迟疑了一下，心想，反正这里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搂一下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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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18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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