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浩浩荡荡的历史——读苏童长篇小说《武则天》

闫文盛

浩浩荡荡的历史
——读苏童长篇小说《武则天》


　　在文学家的笔下，历史常常被奇妙地分解了。他必须这样说，而拒绝其他，然后才可以延续如尘土般久远的陈年旧事。而作为读者，我们总是陷入一个由作家制造的圈套中。譬如在《武则天》这部长篇小说中，苏童用他独有的笔法讲述一代女皇的故事。他的开局和结束都充满了与历史同源的隐语，如果我们闭上眼睛，我们会偷悄悄地漏过这隐语而直接进入到故事的核心。
      
　　“太宗时代的后宫不事修缮，一切都显得破陋而了无生气。后宫是皇帝的大花园，皇帝把美丽聪慧的女孩子随意地栽植在这里。让她们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或者让她们成为枯枝残花自生自灭，这是许多宫廷故事的起源。”
        
　　武则天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当然故事从发端到进入高潮，直至如一本大书般合上厚重的一页，是一个漫长而迷乱的过程。属于这个女子的传奇与其他许多同类是如此不同，或许唐的天空下便于生长这样的花束。苏童的笔下，关于武则天的一切都是切实可感的。就在这切实可感的同时，我们被并不陌生的历史牵扯着进入一个昨天。这个昨天浩浩荡荡着流经我们住过的故地，我们看过的山河，我们走过的城池，它始终存在着却不发一言，它不发一言却分明在昭示着一切后来被称之为记忆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这一切正如1000多年前的那个女子脸上些微绽露的心机，她骄矜遮掩，脸上没有笑容。
        
　　没有什么明显的迹象证明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也没有一切证明它不曾发生过。我们总是在浩荡而疯狂的追溯中变得恍惚曲折无所适从，即使我们无所适从却仍然知道历史之所以成为历史而后却仍具有千百年百折不挠的引力的一个原由就是它的局部写实着一个人与众不同的心灵史。“皇城的红墙把十四岁的媚娘与外面的世界隔断了，”自此开始，她被隔断的视线就被重重深宫遮蔽。她的曾经有过的纯真的少年心思被无尽的寂寞和无奈的期盼遮蔽，稍后的年月里，她才释放了自己无穷尽的欲望，但她的心灵中的灰暗被高大的历史城堡所遮蔽，留连于市井中的百姓不会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上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她仍然徘徊在自己作为女性的一个缠绵寥落的角落里度过一生。她最终的结果也只是一声沿袭千百年的喟叹，随着这声喟叹，苏童借狄仁杰之口告诉我们：这个妇人渐渐老去，但她非凡的悟性、智慧和预见力仍然不让须眉，真乃一代天骄。
        
　　在历史故事的天空下，武则天是一个不容人忽视的存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存在着太多的谜语。我们在阅读中所体验到的神秘感也大半来源于此。十五年大周的日历飘落了，“女皇已经白发如雪，枯槁的容颜显得平静而肃穆，几个月来她始终缄默不语，唯有目光依然保持着逊位前的那份锐利那份庄严”，武则天说，“又下雨里，我十四岁进宫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雨”。她的独白使我们看到了一个充满了玄机的循环，作者说，这才是历史。但历史与我们相隔了那么远，我们始终不能知道昨天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可以轻易猜破历史这个谜语，正如没有人可以猜破女皇武则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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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评论！

汪少潭

这个妇人渐渐老去，但她非凡的悟性、智慧和预见力仍然不让须眉，真乃一代天骄。

刑天丁

武则天身上的历史是一个瑰奇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