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碎碎念之：江有汜

时光安然

　　《诗经》碎碎念之：


　                                                                                               　江有汜


　　1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汜（sì），分流水。这段话的大意是说，大江自有分流水，这人就要回家去，回家不肯带我去，将来后悔来不及。


　　这是一首表达被男人遗弃之后、一个怨妇情绪的诗歌。整首诗共分三节，反复述说一件事，就是那个即将归家却又不肯带领自己归去的男人，他的薄情寡义，终是要遭到报应的。


　　想想看，在那风啸啸兮江水寒的岸边，一个男子顶着冷冷的风越走越远，背影逐渐依稀之际，全然不顾身后女人的悲戚。然而女人却又不是期期艾艾的弱者，性子又颇显刚烈，她不甘面对如此失意人生，面对滔滔江水，流露出毫不显弱的神情……


　　当年的杜十娘被负情郎李甲转手移人，不就是这样的场景么？


　　当然人生在世，各有自己的苦衷。富家公子李甲的离去也有他的身不由己，就像我们常看的连续剧，西施自从跟了范蠡后，两人就划着小船离去了；就连北宋年间的大美人李师师，不也跟着燕青不知去处么，这不能不归结是对于世俗的逃避。


　　李甲亦是如此，面对面包与牛奶的抉择很是纠结。因为他不但身负孝道，连经济都尚不能自理，何有资格来谈爱情？尘世间的许多案例告诉我们，不要一味责怪李甲们的于情不专与左右摇摆，《大宅门》里的白景琦也曾与一个叫杨九红的风尘女子爱得难分难舍，结局亦是难逃诸多口水与骨肉分离。虽然我们一再拷问：从良后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过错？答案是没有错。只是，正经人家选择儿媳的口头禅总是以“找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为根本，而杜十娘与杨九红呢？这不能不归结于为“一失足成千古恨”。


　　于是正如这首诗歌所言，杜十娘决绝惨烈的一跳，足以给予后人警醒，她提示生存于天地间的女子，自重的同时，爱别人，也要爱自己。


　　2


　　起初我们祖先是野合的，随着文明的发展，男女结合之前的必经仪式为父母之命与媒说之言。下聘完后才是迎娶。尽管如此，迎娶之日新娘还要蒙着红盖头，洞房的由来竟是防备新娘被抢走而设。可见那时婚姻的安全系数还不够顽固。加之连续的兵荒马乱，就连谁家养了女孩子竟也不敢为外人所知，直长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才由媒人牵线搭桥，吹吹打打地嫁出去了事。


　　平常百姓家为娶一房新人差不多是要负债的，直折腾到一家人筋疲力尽为止，例如行聘、通知亲友、张罗酒宴，结队迎亲……因此新郎在大婚三天之际是难得能坐下来吃一顿饭，更是难能睡一场安稳觉。


　　因为难得，所以珍惜。


　　胡兰成曾详细地记述他从订婚到迎娶发妻玉凤的整个过程，颇值一提的是婚前他也曾想尽办法地要一睹姑娘一面，遗憾的是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尽管如此，胡兰成一生所遭遇的女子，印象最深的就是慎重其事的玉凤最痛最动人，而其她女子（包括张爱玲），仿佛也只能是他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虽然发妻们不似妾们那样光彩照人，但她们的朴实无华，与糟糖之情就在那里，不容旁人质疑。妾们的来历就稍简单了些，迎娶过程也不似发妻那样的程序繁杂。因此妾们的身份颇显低微，甚至低微到不能回娘家省亲。平常人家是娶不起妾的，除非为了延续香火，或别的什么特殊原因不得已而为之。据说袁世凯就出身偏房，发迹后见多了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日有意无意地笑他发妻系着的红腰带。岂料发妻一拧身回了一句：俺可是有姥姥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莫笑俺无知，你再怎么了不起也还是小妾生的，你娘可是连个娘家都是不能回的。袁大头当时怒不怒咱姑且不论，只说妾的地位可见一斑。据说林微因之所以不嫁徐志摩，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不愿作妾，因她也是偏房生的，深有体会为妾被排挤的苦凄。虽然徐也曾为了这个心爱的女人成为民国第一例离婚人，但依然改变不了林不作填房的初衷。


　　3


　　然后再回到到《诗经》中的《江有汜》。


　　从这个标题，就可以品味出天、地、人的造化，昭示着人海茫茫，之所以相遇，应该是有缘份的。就像静静流淌的河流，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却也意味着人生无常。没有什么注定是一成不变的，昨天我看综艺节目，看到分手多年之后的肥肥问郑少秋：当初你可曾真的中意我？少秋回答说：当初我是真的中意你哟。肥肥的泪就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谁说伊人无情，当初毕竟是真心爱过一场的。


　　只不过懂得珍惜的人，会将曾经的过往视为人生中的昙花一现，美丽且充满了温暖的记忆。不甘平衡的人却视往事为毒瘤，不但满心嫌恶，还要诅咒发誓令那人不得好活。


　　因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江有汜》中的女主人公也大约如此吧，但愿她的诅咒抑或是威胁是对于男人摇摆之际的一种调侃与撒娇，因为我们总是希望避免悲剧的发生。


　　据说一代明伶翁美玲也不是真的想要殉情，临死之前几次传呼给阿汤。只可惜阿汤酒醉，也或许是赌气之际懒得理会，于是直到美人香消玉殒后，阿汤果真就成了人们印象中的“负情郎”，任由他如何望空长叹，后悔也果真是来不及。


　　好在被诗人遗弃的张幼仪最终还是挺过来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当烟花灿烂过后，一切归于沉寂，许多的余韵却依然被后人回味。比如那双曾经被丈夫嫌弃的小脚，还有被包办的婚姻。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对于时光如果能够倒流的设想：假如诗人被包办的对象是林微因，而后又遇上的是张幼仪，结果又会如何呢？——这样的八卦夹缠了太多的嘲讽，但很多的事情竟是如此地被人为颠覆，以至于后来的不可捉摸。


　　因此我们不能总是指责那个所谓的时代。珍惜婚姻的人大多懂得，除了所谓的“自由”之外，更多的是兼着的责任，与全身心的投入与经营。


　　不是么，与林微因同时期的美女作家萧红，也曾几次三番地突破所谓传统的枷锁来争取自己的自由，结果却是落得遍体鳞伤，英年早逝。与之相反，那个时期以白话文起家的适之先生也不例外地被包办婚姻，然而他却义无返顾地将一场包办婚姻进行到底，虽然人们也一度揣测说他那个小脚太太江冬秀，并不是如传说中的旧时女子那般善解人意。


　　相比之下，朱安就没江冬秀那么的好命，嫁了个个性十足且以自我感觉为要的迅翁，于是她便如残残羹剩饭地被弃在一旁，委曲求全地走完她不幸的一生。然而人们却特意要忽略这尚存于世的悲悯，而去仰视那些高于人情之上的变故，这不知要归结于是人的悲哀，还是文字的悲哀。

戈眉

说到底都是缘分，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不是徐志摩也有一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爱过，足矣！

时光安然

何义钦 发表于 2015-6-30 09:23
今天凤凰网有个消息，说06月29日，广西桂林市市区一女子带着2岁女儿爬到一酒店的13层楼的窗户外，准备跳楼 ...

这情景，咋一听感觉有当年江冬秀威胁胡适滴赶脚？

时光安然

何义钦 发表于 2015-6-30 09:23
今天凤凰网有个消息，说06月29日，广西桂林市市区一女子带着2岁女儿爬到一酒店的13层楼的窗户外，准备跳楼 ...

事后呢？是否再以妨害公共安全罪以予拘留？

时光安然

何义钦 发表于 2015-6-30 09:23
今天凤凰网有个消息，说06月29日，广西桂林市市区一女子带着2岁女儿爬到一酒店的13层楼的窗户外，准备跳楼 ...

事后呢？是否再以妨害公共安全罪以予拘留？

时光安然

夏冰 发表于 2015-6-29 17:57
他姑姨总叫人出乎意料，又不得不服。

要不怎么会叫七姑呢。

何义钦

今天凤凰网有个消息，说06月29日，广西桂林市市区一女子带着2岁女儿爬到一酒店的13层楼的窗户外，准备跳楼。
随后，救援人员立即赶到。女子带着2岁的女儿站在13层路的窗户外，炙热的阳光下，和救援人员对峙。女子时而激动地拉着女儿悬在半空中，引得围观市民一阵担心。
在谈判过程中，救援人员得知女子是因为与丈夫闹矛盾才欲跳楼。随后，救援人员立即找来女子丈夫。女子哭喊着诉说，丈夫好赌，且对其实施家暴，她不堪忍受，才作出不理智行为。女子与其丈夫现场谈判离婚，虽然其丈夫口头答应女子离婚，但女子依然带着女儿站在窗外。
为了让女子放心，救援人员找来民政局工作人员，现场协助女子与其丈夫签署离婚协议书后，女子这才带着女儿爬进房间，结束了3个多小小时的紧张对峙。
——现场办公离婚。有图有真相。

夏冰

七大姑八大姨 发表于 2015-6-26 14:43
李甲这名字熟，为了美的追究，放弃了万恶的百宝箱，叫杜十娘这个守财奴追悔莫及、、、

他姑姨总叫人出乎意料，又不得不服。

夏冰

水如空 发表于 2015-6-26 21:09
江有汜，在安然的笔下，便如一朵浪花，顺流而下，便在海上掀起滔天大浪……
关于杜十娘要说两句：把她和那 ...

同感。

七大姑八大姨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5-6-28 17:12
就是嘛。骂来骂去也就是个过度滴棋子，笨着呢。

这活总得有人干不是吗、、、
再说了这鲁迅在文学史上可算是一座高峰，现代派到了他这里，才算是真正有了点意思。

时光安然

七大姑八大姨 发表于 2015-6-28 17:03
迅翁要是有这个手段，也不会一天到晚骂人了、、、

就是嘛。骂来骂去也就是个过度滴棋子，笨着呢。

七大姑八大姨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5-6-28 16:27
不一定偏要在结婚时，迅翁也是在很久之后才被捧为标杆的。
而朱安作为物件，什么时候都是能处理的，我以 ...

迅翁要是有这个手段，也不会一天到晚骂人了、、、

时光安然

水如空 发表于 2015-6-28 16:16
似乎把时间弄混了吧？鲁迅与朱安结婚时是在清朝，林、宋等人留学是在民国。
清朝时怎么可能有女人留学呢 ...

不一定偏要在结婚时，迅翁也是在很久之后才被捧为标杆的。
而朱安作为物件，什么时候都是能处理的，我以为碍眼时被送去国外最合适。

水如空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5-6-28 15:58
那个时期留学的女子应该有的，林微因，宋美玲等，再晚一些就是领袖夫人子珍女士了吧。

似乎把时间弄混了吧？鲁迅与朱安结婚时是在清朝，林、宋等人留学是在民国。
清朝时怎么可能有女人留学呢？

时光安然

水如空 发表于 2015-6-27 20:09
十娘嫁孙富，这是最好的选择啊。“老大嫁作商人妇”，古人有现成的例子。因为商人的国民地位低，但是却有 ...

那个时期留学的女子应该有的，林微因，宋美玲等，再晚一些就是领袖夫人子珍女士了吧。

时光安然

lvhq018 发表于 2015-6-27 19:58
我属于趁着夜黑悄悄给舔伤的男人递棉球的那种。

慈悲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