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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诗要我们刷新诗观——我读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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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9 23: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诗要我们刷新诗观——我读天狼

  刀口漫步

  我们鲁南地区有句方言,叫“坐蜡烛”,网上一查,东北人也说,叫“坐蜡”,一个意思,就是答应人家的事儿没办成或办砸了,反正挺难堪的。我现在屁股底下,就坐了两根蜡烛,一直愧对两位诗人朋友,一位是“60后”诗人天狼,一位是“80后”女诗人闫永敏。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去年10月份,“不是出版”的独立出版人周琦兄弟邀我加盟做书,让我组几位口语诗人的稿子,我欣然应允,次月就交付了自己的第一桩差事,《拒绝我——天狼的诗100首》;今年3月份,又交付了自己的第二桩差事,《在长城上吃什么——闫永敏的诗99首》,由于“不是出版”只有周琦一个人在苦苦撑持,我心说组稿工作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等周老板把它们印出来再说吧——其实早在两年前,我主编的一本诗评集《说伊沙 伊沙说》还处在“即出”状态……

  今年年初,在济南开诗会的时候,周琦兄弟又表示等过了年就大干一场(我心说没准儿这回三本书能一起出),还邀我和他一起弄个诗歌微信公众号,每天推荐现代诗,最后结集出台历,我又是欣然应允,满腔热情地准备陪他大干一场……岂料最近他突然在微信上宣布“因长期熬夜,导致身体不适。短时间内无法再做书……”,我当然理解他的难处,可也只好一并对不起朋友了(两位诗人的诗集,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编选、校对完成的,深知其分量,也完全赞同伊沙对闫永敏的评价“第一80后女诗人”,而天狼兄的100首,更是我从他寄来的近200首诗里挑出来的,坚持的是近乎严苛的标准,自作多情地要为天狼兄多年来的创作负责,编出一部牛逼的处男诗集!我经手的这三部书稿,如有出版人愿意免费出版的话,可以和我联系,微信号:daokoumanbu)……

  今天单说天狼的诗,还是率先搬出被伊沙编入《新世纪诗典》和《中国口语诗选》的9首(能不提伊沙的这两大重要选本吗?对我来说,已不能够,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除非你故意选差,而非选优,有坏人就这么干的,那我不成了拙作《丑报》里的“老编辑”了?哈哈……):

  《拒绝我》

  一写真诗的时候

  读者拒绝了我

  一说真话的时候

  朋友拒绝了我

  一动真情的时候

  情人拒绝了我

  一到追忆的时候

  童真拒绝了我

  如此多的拒绝

  都针对我的返朴归真

  可我生年有限

  假也终会罄尽

  我的肉体是真的

  死亡能不能拒绝我

  我的尸体是真的

  火化炉该不该拒绝我

  我的骨灰是真的

  大地是不是拒绝我

  我的死期是真的

  纪念还不还拒绝我

  我的忌日是真的

  历法会不会拒绝我

  拒绝我拒绝我

  拒绝我拒绝我

  所有拒绝都是真的

  还有什么会拒绝我

  《拍摄矿难》

  一具尸体从矿坑里抬出来

  又一具尸体从矿坑里抬出来

  尸体接连不断从矿坑里抬出来

  它们并排躺在空地上

  脸上沾着血污和煤粉

  当听到一声“停”

  它们没有表情的脸竟然

  残忍地笑了

  身子挣扎着坐起来

  这些尸体点上烟吸着

  说如果再来一遍

  会演得更像

  《太极老太》

  玉兰树之间

  两排老太太在黑影里

  练习一种太极

  月光昏昏

  黑影憧憧

  情景十分鬼魅

  三十六式展开三十六变

  落叶被驱逐得哗哗有声

  一股子阴风

  从后脊椎

  迅速窜上我的头顶

  《苦命的人》

  我说李俊是苦命的

  当然,也包括他的老婆

  他在远离家乡

  荒无人烟的山沟

  做矿工

  每天

  井下工作十五小时

  地上

  除了睡觉的工棚

  没别的地方可去

  老婆领着孩子

  一月一次

  到十里外的镇上

  取回李俊寄来的工钱

  居家度日

  这些都不重要

  李俊说

  还不是最苦的事情

  在他看来

  最苦的事

  是矿上每年给的那几天假

  他奔走千里

  回到几度梦泣的家乡

  却总比

  老婆的月经

  晚到了一步

  《来自天堂的劈柴》

  癌,转移到骨头上

  剧痛,让母亲发出声声惨叫

  几支吗啡下去

  她平静下来

  像一张皮子

  每当她平静的时候

  两眼直直地

  盯在病房天花板上

  一动不动

  有几次我问母亲

  你看到什么了吗

  她不出一声

  只是盯在那里

  那一刻

  我想到的是天堂

  弥留中的母亲

  她沐浴着那里的光

  我感到一丝安慰

  在母亲离世前不久

  我握着她的手

  又一次问她

  你看到什么了吗

  母亲盯着上方

  面色十分祥和

  终于,她缓缓说出

  真相

  我身子一动就疼

  像楔进劈柴一样疼

  不敢看别的地方

  《回乡吟》

  目光在

  三十九年前的故宅

  翻着瓦砾

  西墙上

  淌下一行

  粉笔的泪水

  “打倒刘兰英”

  三十九年前的字

  支撑着这面老墙

  唉

  我多想破壁而过

  回到童年

  多想

  还有个任我欺负的母亲!

  《白圈儿》

  靠近沙发

  小酒柜上

  有个显眼的白圈儿

  是母亲生前

  放热水杯

  烫出来的

  许多年过去

  多少事

  湮灭在时光中

  只这个白圈儿

  留了下来

  颜色都没变淡

  母亲无意间

  留下了

  供我时时瞻仰的

  珍贵遗产

  我每天洗好

  她曾用过的杯子

  端端正正

  放在白圈儿上

  这让我觉得

  母亲还活着

  端起茶杯

  才刚刚的事儿

  《鼻炎考》

  我的鼻炎

  一年只犯两次

  当我打出一年中

  第一个喷嚏

  就知道春天来了

  然后会看见

  路边花池里

  粉红和粉白的脸儿

  勾肩抱在一起

  这说明

  我的鼻炎

  属于审美的病症

  我刚要适应

  这样的季候

  一年里

  第二个喷嚏

  又打出来了

  不用问

  秋天已经来临

  花事即将了结

  草草跟我告别

  怜美的鼻子

  又率先伤感

  《空虚的思想》

  我去楼下晾晒

  她刚洗好的衣裳

  刚在绳子上挂好

  轻薄的它们在风中

  自由自在摇起来

  我的一条休闲裤

  还像走路那样

  迈开步子

  踉踉跄跄靠近邻居

  那件白色短裙

  两个一阵耳语

  她便接受了他

  两件空衣裳

  在光天化日里

  厮磨起来

  接着休闲裤紧紧

  贴住了裙子

  一条腿顺势

  跨了上去

  想不到脱离肉体的衣裳

  照样有这样的思想

  今天重读这些脍炙人口、巍然于心的诗行,不禁想起伊沙在网上交流时说过的话,大意是山东诗人能在诗中,将一口真气贯通始终的,首推天狼。这话我是信服的,不说别人,自己就写着写着没气了,结尾像状态不佳的体操选手,几个空翻之后勉强站住,脚底是虚的——看这头老狼抓地多稳!悠长的嚎叫,在奔跑中都没有破音,末了气息控制得好像还能再跑一程……真乃真气充沛之真人也!

  对写诗经年的老江湖来说,技术层面好像无需赘言,其实它是颇能反映一位诗人的生命力体征的,长篇小说的马拉松看得更加清楚,而诗歌里的那口气是藏不住的,绵长还是短促、有没有爆发力、是不是邪火乱冒,几行之内一目了然——因为我们是慎用“因为、所以、然而、但是……”等等起承转合的切割机的口语诗人嘛!(说到这里,估计会有人觉得我在装逼,对不起,哥是真鸡巴,不懂得什么叫装逼,需要做环切手术还是动用宫刑啊?就像你们装嫩卖萌、一身汗臭地叫唤“小清新”和“呀卖呆”一样吗?)——这头1965年出生的老狼,除了惊人的肺活量,还有你拒绝不了的真情:天狼兄是煤矿工人,他写矿工却没有“职业病”——写的还是人,而非我这般生手屡屡想要表现职业对人的异化,定下“课题”般的调子,他写的矿工在做演员演矿难(不知死活、没有敬畏还是顽强而乐观地看淡生死?);在为艰难的夫妻生活而悲苦,这些活生生的要命题材,没有预设什么操蛋的意义,更没有“打工诗人”们惯常的苦大仇深的情绪流露——你写的东西已经充满机械机床的铁腥气了,再口臭熏天地空喊几句愤怒的口号,是想把读者置于毒气室来解自己心头之恨吗?艺术不是这个样子滴!现代诗不是这个样子滴!——只是在“脸上沾着血污和煤粉”、演自己死亡“如果再来一遍会演得更像”、“比老婆的月经晚到了一步”地呈现那种微妙难言的残酷和残忍,《拍摄矿难》、《苦命的人》里面有大幽默、真痛心啊!如上所引,天狼兄有三首独特的悼亡之作,《白圈儿》单以母亲的水杯在柜子上烫出的白圈儿印痕追思母亲,这纯粹的抒情貌似平常——甚至有新诗迹象,但通常的睹物思人,谁会抓住“白圈儿”这个很不实在的意象呢?它甚至不是那个热水杯,而仅仅是一抹烫痕——就像我们微不足道的人生轨迹吗?其中没有什么玄机吗?我窥见了天狼兄浩瀚三观中一抹“虚无”的倒影(他还写过一首《一个潮湿的印子》),《来自天堂的劈柴》就更赤裸、更尖锐了,他直接取消了“天堂”的存在,“真相”是母亲的病体只有肉身之痛,我们这些凡人的弥留之际,真能抓住什么得到解脱吗?诗人的质疑开始冒犯不少人的信仰,而更沉重的批判却在《回乡吟》中加诸己身,39年前,我曾经在政治大潮的裹挟之下,用粉笔在墙上打倒自己的母亲——那个任我欺负的母亲!是有不少悼亡之作建立在痛悔之情之上,而天狼兄对这段私密往事的抒写,已经是在提请国人为我们在那个时代的诸多荒唐深切忏悔了(不管“效果”如何),一如严力的一些小史诗——史书语焉不详,我们还可以求诸诗;大多数人继续沉默,还有诗人在发声——也许天狼兄没想过诸如此类的担当(诗以载道,道义之道),但不由得作为读者的我这样自作多情……《拒绝我》和《太极老太》之类作品终于将嘲讽的刀口对外,开始解剖世道人心,捍卫真情——当大家对虚情假意习以为常的时候;对抗阴邪——早已走样、变味的传统国粹,此时的天狼就是一头恶狼、战狼,恶意的调笑开始了(对丑恶的物事还存什么善意?!),但方式仍然是温和的、谐趣的,甚至常常以自身的尴尬来反衬对方的虚伪与霸道(背靠着的强大体制与文化传统),比如下面三首,是颇能暴露天狼兄未被驯化的“狼性”的——那是一颗自由不羁的灵魂:

  《受礼》

  阳光明媚的早晨

  正是上班的时间

  我随在人流中

  步入单位大门

  走近漂亮女门卫时

  她严肃的脸

  突然变得和悦

  “啪”一举手

  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的脸一下红了

  脚下也有点凌乱

  尽管我知道在我身边

  领导也正进门

  《抒怀》

  过去每次来看升旗

  总莫名地担心

  那根绳子

  会不会断啊

  我的担心纯属多余

  它一次都没断过

  一次次提起的心

  一次次放下来

  今天我又看升旗

  站在层层人墙里

  所有的脸伴随管乐

  整齐缓慢地仰起

  突然“咔啪”一声

  我眼前一黑

  谢天谢地

  声音出自我的颈椎

  《天地对话》

  我们的航天员

  飞入了太空

  都要和地面

  进行天地对话

  神六航天员说

  感觉良好

  神七航天员说

  感觉良好

  神八航天员还是这句

  感觉良好

  是不是

  一旦离开地球

  人体的感受

  是一模一样

  思维也如出一辙呢

  我不清楚

  美国宇航员

  俄罗斯宇航员

  是不是同样说

  感觉良好

  我有一点私心

  也有一点公心

  我想所有中国人

  都该乘飞船

  到太空去一趟

  体验体验身体的变化

  比如失重

  比如缺氧

  感受感受灵魂的提升

  思维的统一

  我最想看到的

  是天地对话时

  挑战一下自己

  说点轻松的

  比方开个玩笑

  扮个鬼脸

  就是不说

  感觉良好

  看看能怎么着

  《鼻炎考》、《空虚的思想》和《姑娘马》、《春天怨》、《情人节器官》等作品呈现的是天狼作品中“身体性”的一面,此时他又变成了一头“色狼”,贪婪地把玩着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和不美好,寻常和不寻常——我更喜欢把“下半身”置换成“身体性”来说事儿,一首诗的“身体性”,在众多味同嚼蜡、干尸般的诗行中,恰恰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一种先锋的考量指标,这都是老话了——我现在更极端地认为,只有来自个人的身体感受、生命体验,才足以成就一首诗,书上读来的、祖上留下的、网上新生的各种素材,如果没有通达个人的独特体验和独立思索便着急加工面世,何谈原创?又何以成诗?诗之一途,窃以为:越是个人的,越是现代的。一带“公共腔”(群体意识),就容易变成公共汽车……

  说了这么多,竟无几句坏话,这可太不像话了!赶紧切换制式,天狼的诗,问题多出在“思”和“格”上。现代诗的“思”,思得独不独特,渐渐成为一位诗人“辨识度”高低的重要元素之一,比如近几年突然横空出世的“外星人”蒋涛,频频推出让人耳目一新之作,新就新在“思”之新奇——不走地球路!“思”在天狼的诗中,分量着实不轻,算上上面引用的三首,我们再来读读下面三首:

  《底线考》

  从现实发展的前景看

  人们担心的底线

  还将不断向下滑动

  而且永不停止

  人们要冲击的目标

  远比想象的深得多

  突破底线的事业

  必须一代一代传下去

  即使到了人类灭绝的那一天

  未被冲破的底线

  仍然有相当的富余

  《把真理揪出来》

  真理往往掌握在

  少数人手中

  没错

  少数就是一小撮

  就那么几个

  必须把他们揪出来

  他们喜欢戴眼镜

  也许现在摘了

  他们大都身体清瘦

  也许现在胖了

  他们满头银发

  也许提前秃了

  他们可能是老人

  老人狡猾狡猾地

  (姜是老的辣啊)

  也可能是儿童

  儿童贼精贼精地

  (比如那个戳穿

  皇帝新衣的)

  这些掌握真理的

  少数人

  总是混迹人群

  隐藏在大多数里

  我们分辨起来很不容易

  必须动员全社会去找

  先从自己身边

  一个个排查

  要清楚

  这些人很狡猾

  善于装得和我们一样蠢

  所以越是傻子

  就越可疑

  越是装憨卖呆

  越有可能是掌握

  真理的人

  我们要当面撕开

  他的伪(V)装

  必要时

  采取裸检

  因为他们喜欢说

  真理是赤裸裸的

  那就叫他们一丝不挂

  彻底暴露出

  真理的嘴脸

  还我们大多数人

  一个清白

  《不敢多想》

  谈话声虽然压低

  我还是听出殡仪馆经理

  是死者生前的朋友

  他对死者亲属说

  两千一百四

  已经是最低的价格

  这边的讨价论价

  火化间的死者已无缘过问

  若要亲自答谢

  须等到经理也过去的那一天

  这事儿真不敢多想

  到时候他们见面

  死者会不会以为

  焚化经理的价格

  要比焚化自己低得多

  而与其争吵呢

  还有

  他信不信这个当经理的朋友

  死后已经做不了主

  火化费分文没减的

  辩白呢

  它们就是直截了当的“思”之推演,批判和反讽纷至沓来,至于思得精不精彩,有没有新意,姑且不论,我质疑的是这种推演至极致的玩法,一如鲁迅爷的杂文笔触“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是否会有失诗的天然与朴实——是否会导致失真?现在我越来越信赖伊沙的提醒:写你看到的,少写想到的。构思一首诗时不妨“多思”,却不宜在诗中裸露“思”的痕迹,告诉读者:今天我们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至于为什么不可以?我想先把争议埋在这里。再说其“思”的“格”,“格”低的作品,已经在为其编诗集时统统删掉,不大好找了(哈哈,我记不住同行的败作),就引其于济宁、滕州两次诗会上朗诵的近作吧:

  《那一刻忽然生出自豪》

  在上海街头

  很多老外身边

  都跟着个屁颠屁颠的

  中国女孩

  看得出他们是情侣

  这些女孩的相貌

  无一例外的丑陋

  我对这一点

  感到非常失望

  怎么回事呢

  怎么就看不到一个

  漂亮的女孩

  上海滩会没有美女吗

  到了后来

  我的心理有了变化

  再看到同样的情景

  心底不但不失望

  反而变得开心了

  而且见到越多就越开心

  越看越开心

  最后都怕见到美女了

  《临沂的灰机》

  入住的临沂宾馆

  大概在机场附近

  每隔几分钟

  就有一架航班

  从窗外飞过去

  巨大的轰鸣声

  扑到房间里

  尽管时间很晚

  我却没点睡意

  想着这些飞机

  它们来自哪里

  飞机上的乘客

  是些什么人

  有没有美女

  来这宾馆入住

  会不会住进隔壁

  这么想着想着

  好像真的有美女

  正走下飞机

  拉着行李箱

  向着宾馆走来

  但时间过去很久

  走廊里并没有

  响起脚步声

  我感到很失落

  前面航班的人

  早已经走散了

  后面的航班

  都还没有落地

  爱美、惜美的心情可以理解,对我这个也想当当“宝二爷”的情种来说尤甚,但真的没发现它有什么好写的——关键是没写出不同的“陌生”来,窃以为此类诗就可以代表天狼部分坏诗的“低格”——那也比现在甚嚣尘上的娱乐“贱格”强出十万八千里去——有媚俗倾向,个人的俗趣未能经受住艺术的考量,一如少许性情之作止于性情(限于篇幅,不再举例)。尽管如此,我还是将下面三首既不“文明”也不“正确”的冒犯之诗编入了天狼兄的诗集——因为它们投合了我的低级趣味吗?留个迷,不解释:

  《天生尤物是非法人造物》

  玛丽莲•梦露

  萨朗•斯通

  麦当娜

  这些公认的好莱坞尤物

  都有惊世骇俗的性经历

  她们都坦言遭到过强奸

  有的还是无数次

  她们说这话时面带喜色

  一点都不痛苦

  好像被强奸的次数越多

  个人的魅力指数越高

  男人是用一根莽撞的鸡巴

  为她们加冕

  可见尤物并不是天生的

  在她们成为尤物之前

  必须先做男人的发泄物

  时刻于出其不意间迎候

  一根非法的鸡巴

  请不要把我这首诗

  理解为暗有所指

  它拒绝形而上的隐喻

  我就是说那些尤物、那些骄子

  并非得自上天

  而纯粹是被人非法操出来的

  她们天天袒露着身体

  摆好姿势躬逢其盛

  一根黑种的鸡巴来

  一根白种的鸡巴来

  一根黄种的鸡巴来

  fuck you   fuck  you

  fuck you   fuck  you

  fuck you   fuck  you

  她们放开嗓门魂飞天外地叫着

  噢!耶—— 噢!耶——

  噢!耶—— 噢!耶——

  《正义》

  这个强奸犯

  就要被正法

  为身体一小部分的快感

  付出全身的代价

  那个被他强奸的女人

  此时就在

  刑场边的人群里

  当她看到被自己

  比心灵

  更柔软的部位

  送上绝路的罪犯

  油然生出的自豪感

  使她全身

  止不住地颤抖

  光荣啊

  这个让生命之门

  成为罪犯

  葬身之地的

  妇女

  《自由》

  大群的候鸟

  向南方迁徙

  越过海峡的候鸟

  唱着塞壬之歌

  她们的栖息地

  已经变成血腥和死亡之乡

  它们的生命被疑为病毒

  你不得不相信

  自由

  有时是黑暗的

  甚至是罪恶的

9#
发表于 2015-7-29 19:55 | 只看该作者
异化是人性的表现形式,也是人性的姿态。问好!
8#
 楼主| 发表于 2015-7-29 16:44 | 只看该作者
七大姑八大姨 发表于 2015-7-21 11:37
现代派比较讲究人性的异化,这个大抵如此。

不叫人性的异化,就是人性。
7#
发表于 2015-7-21 11:37 | 只看该作者
现代派比较讲究人性的异化,这个大抵如此。
6#
发表于 2015-7-21 10:12 | 只看该作者
这天狼诗真是好!
5#
发表于 2015-7-21 09:14 | 只看该作者
读天堂的劈柴那首,说不出的难过。
4#
发表于 2015-7-20 15:32 | 只看该作者
面对真实需要勇气。诗歌往往以其独具的个性化真实,更需要你有勇气面对。
问好!
3#
发表于 2015-7-20 11:25 | 只看该作者
参阅这组文本,拓宽了视野。作者大量的脑力劳动在其中,呈现个性作品,并对其剖析、整理,值。
问好!
2#
发表于 2015-7-20 11:00 | 只看该作者
占了个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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