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育儿手记

李八仙

育儿手记   


　　自儿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初为人父的惊喜自然不言而喻。然而抚育孩子一路成长的辛酸确是人各不同，婚后传奇式的经历令我不堪回首。
　　　　　　　　　　　　　　　　　
　　我那儿子天生一幅孬样：如纸般煞白的肤色，再加上稀稀疏疏几根可数清的软黄毛，远远地瞅着，与电影中“三毛”的瘦骨伶仃形象无异。特别是鼻梁上那根“青筋”注定他的体弱多病，典型的“三缺”[缺钙缺铁缺锌]儿童。三天两头流清涕，这里不舒服，那里不好，一个月跑一趟医院。碰巧妻子是个大老粗，什么都不躁不管。这小子。一出生没害我为他少操心。幸好自己是老师，便到处借些儿科医学书籍来应急备考，许多常见性疾病知识什么土方偏方已是了如指掌。去了医院用不着医生询问，便自告奋勇述说该小儿发热38.5度一天且拌有咳嗽小便赤黄食欲不振…………如数家珍一气呵成。弄得那儿科专家王大夫惊愕半晌才缓过神来，伸出头睁大了眼睛问我：“咦！师傅。你也是当医生的吧？”
　　　　　　　　　　　　　　　　　
　　好不容易抱儿子度过襁褓之期，原以为我该松口气了，可世事难料着一岁大的娇儿又变着法子整治为父——他怕生。除了我和妻外，谁也不给亲热的面子，一换手，便大声疾呼哭叫起来，那气势相当浩大，整幢楼的邻居都听得见。夫妻俩没办法只好竭尽全力轮流侍侯这位少爷。我上课去离家时总要哭闹许久目送依依，再归来则欣喜若狂，扑在怀里撒欢拱来拱去。……唉！怎么也想不到他和乡下老家那条白狗一模一样。我想：这大概就是古人为什么爱将自己的儿子称之为“犬子”的缘故吧。
　　　　　　　　　　　　　　　　　
　　儿子在慢慢长大，当父亲的烦恼也与日俱增。花大价钱购置的豪华模具他玩了三天便喜新厌旧了。家里柜子塞满了儿子上街哭闹所得的战利品，完全可以搞一次“军火”展览，但大都三五天后给甩了。独生子女的生活本来单调，我也犯难，可儿子大言不惭责备老爸把钱花哪儿去了。
　　　　　　　　　　　　　　　　　
　　更难堪的竟然是四岁的儿子总是埋怨我这个拥有大学文化程度的爸爸尚不知“屈莱西”是天才发明家，蓝猫淘气的威力。细细询问，原来乃动画片中的卡通人物也。可恶每晚缠着我讲那没完没了的故事，尽管我是老师，但这时候童话的神奇真让我自叹知识的贫乏。搔头挠首之际，儿子早已不耐烦，撅嘴气嘟嘟冒出一句；“你不是好爸爸喔，又不会讲故事的。”
　　　　　　　　　　　　　　　　　
　　我目瞪口呆，怔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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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中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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