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堕落与自救——中财论坛第一届擂台赛第一名获奖作品赏析》，觉得巴陵兄的点评似有些上纲上线，不过是一篇散文（算不算散文我看也值得商榷）而已，你让它担起拯救人类灵魂的重任未免过于苛刻：“与其说是通过‘我’的堕落情感来表现一种对生命的诘问，不如说是通过‘我’的堕落行为来进行生命的忏悔，并通过这种忏悔拯救灵魂。”言必谈“生命”，这固然是中国文学评论家的庄严使命，然单就这篇作品，如此升华，敢不令作者受宠若惊？
散文嘛，从小到大，我们都被塞进这样的教诲——要“形散神不散”。小时候我学了、读了过多的这样的散文，很有点消化不良像茄啡猫打饱嗝，因为当我们顶礼膜拜地学那“形散神聚”的时候，老师没有告诉我们那个出产荔枝蜜的地方，那时连饭都吃不饱－－也许连老师也并不知情。而今我的女儿还在被这样要求，读小学的她，被要求学会怎样提高意境，提炼主题，要有好的思想意义，等等。于是我顿悟为什么中文系毕业的科班生难有大家。
的确，散文这个东西，有很多年让我这个文学少年（忝称）、文学青年以至现在的文学中年（按后村别调《优越感》中的划分我们已步入中年，呜呼）觉得很精妙，很玄奥。散文，有语言问题结构问题意识问题甚至精神问题。但最大的问题是，我辈是凡人，难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独特的经历和遭遇重大变故的巧合，而且，即使有，一般也蛮难拔高出什么比较像样的“神”来。我一个挣工资的人，很遵守机关纪律，平时“形”是不大敢散的，“神”嘛，因为在自己脑袋瓜子里，倒是经常偷偷地散开去。所以，翻开一本本发黄的散文，往往很恍惚，觉得自己很难体会到其中的奥妙，总怀疑自己这许多年书是不是白读了。
后来我看到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能否写出好散文，关键是看有没有一种良好的散文思维。觉得有道理。像这篇同题“作文”，非作者信手拈来,更非作者不吐不快,当归应命文学之列,如何脱颖而出，我看作者首先在谋篇布局上动了不少心思，可能有那么几会儿连上厕所的工夫都走了神；扎起了这么一副架子，就该添肉了。作者营造了一种旧上海缓慢而暧昧、温暖而模糊、陈旧而腐化的气息，以其特有的叙事手法，简洁而不乏睿智、幽默的文字完成了作品。
第一遍粗略看了一遍，竟没读懂，再读,读到后来把脚也翘起来了，因为作者的叙述像菜场里的虾儿，老是要跳到盆儿外面，到后来才发现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些散文，让我在眼睛累的同时，思想也累，我读着，觉得不把领带打好、风纪扣扣好就对不起作者。读完这篇，不觉莞尔一笑，解开领口，拿下脚，再喝口茶，呵呵。
偷窥——得手——失望——索然无味，宁愿雾里看花，宁愿不解神秘！这不是什么重大的人生命题，也不是什么独门发现，由一个规定的命题作文，写成这样，嗯，还不错！这就是我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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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7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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