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文秋 于 2016-1-13 19:47 编辑
我还能说出
但必须有一茎草,草是风吹伏地的草
让我看到挣扎拱起的脊背,努力抬起的目光
但必须有一棵树,树是正在肢解的树
让我听到声音抱团,越来越冷,呻吟从伤口处一丝丝倒回体内
但必须有一堵墙,墙是低矮的土墙
土墙上山羊角斗,狸猫慢走,花狗攀爬
墙根下晒太阳的人,一个接一个去了更暖的地方?
充当我的亲人。一缕风,一滴雨,一粒鸟鸣
鸭舌大的春天,青藤细的夏天,巴掌大的秋天
而牛舌状的冬天不停地反刍,化不开一片雪的冰冷
沿着我身体的裂缝爬出的词语
翻动舌根,弹醒舌尖 囚禁日久的哭声,闪动着惊悸的眼睛
我张开空洞的嘴巴
却跑出来我隐藏于心底的故乡
这些遗落的麦粒
我必须收养、喂活它们
血伴着骨粉。我必须把自己掏空
填充麦穰的猫皮挂在灰暗的南墙上
等待岁月的收购
背着阳光走
阳光钻进脊椎,疼痛的暖
驱赶里面啄食的寒
而寒绕道伫立我的前面
一大块厚重的挡风玻璃
我撞上去,我是我见过的
最糟糕的鸟
没有风寒的脊椎
阳光的暖开始繁殖蚁群
背着阳光走
看到这个世界,还有
如我般大的阴影
我要是消失呢
阴影是否还能成为
世界一个无形的窟窿
我的暖小如指甲
难以覆盖父母渐弯渐冷的脊背
我能背起他们大如土地的暖
他们已是熟落的种子
我却不能接住他们
一个人的国度
一滴雨,一片
很大的水域
一粒尘,一块
很大的土地
四季很简单
一轮日,一片月
热了脱衣,寒了添衣
把夕阳的火
引到头上
左胸口是添柴的炉膛
映红的脸
不敢挑到雪地里
怕被一只鸟误以为
春天来了
父母说要来
一滴水里再加进几颗泪水
我必须要打造十万条船只
迎接
一粒尘里再加进一点剋下的骨粉
我必须安排十万匹快马
传递喜讯
哦,春天的气息

推荐语:遗落在故乡的词语,其实就是作者留在心里的对故乡的一往深情,只有那里,才是一个人内心最神圣的国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