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40 编辑 <br /><br /> 早春的下午,约了米兰去爬我们县城里的小黄山。
这座小小的土石山,据说是因土黄得名,虽然海拔不到二百米,却因坐落于老城之中,成为小城里的天然氧吧,也成为小城人最爱的锻炼场所。我也喜欢没事的时候去小黄山上转一圈,既能看看山上的风景,又顺便锻炼了身体,一举两得的事。如果能与相知的朋友一起去,一边闲聊一边爬山,该是一举三得了。
早春的天气,还是春寒料峭,我和米兰沿着广场的台阶一路漫步而上。相谈着新春里的家事、过年的烦恼、孩子们的工作和学习、孩子青春期的问题,久未相见,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说,有好多问题都想向米兰请教。这是世俗生活里的另一份期盼,与相知的文友相见、漫谈,倾诉生活的种种,也说说关于文人和文字的困惑。这种期盼没有亲情里话不投机的顾忌,没有同事间利害的冲突,该是世间一种比较透明、单纯的情意。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幸运,有幸生活在有山的小城,更有幸在挚爱文字的路上结识了小城里这群性格各异却志趣相投的师友。幽雅知性的米兰和热情直率的黛湖兰是我最早结识的两位大姐,在与文字为伴的路上,我们其实很早之前就通过文字相识了。后来借助网络的便利我们通过文字,又成为生活中的朋友。也是借助网络的便利,同时我也遇到和结识了不少新的文友,通过热心文友的介绍又认识了更多的文友,越来越多喜欢文字的人被认识,不过更多的人也只是“认识”罢了。后来也有些人渐渐疏离,来来往往之中,一直不曾远离的,是对文字不改初衷的人。无论写与不写,我们共同的兴趣是读书,是参与世俗里的一场诗酒疯话,是同赏初春或深秋里的一片风景。
环山而行,路过五桐居,里面早已物是人非。想起五桐居之名的由来,是两位老师看到院子里的五棵大桐树,想起了五柳先生,于是定名为"五桐居”,当时为了确定是否是五棵桐树两个人还数了好几遍呢。想起那一年我们初次雅集于此,请了小城里的文化名人王红老师为大家讲为文之道,也说了些小城里的文人逸事;我们看着槐树与归云老师表演书法写大字条幅,也欣赏无嗔老师的摄影风景。想起诗人溪河子在五桐居请我们品茗,谈诗论画,评李卫老师的“摩诃山”,也说窗外那只给了诗人灵感的黑猫如何从雪地里悄无声息地走过。还想起诗人种的荷包牡丹在春天里如何夺了一院子的春光,那片荒芜了的菜园如何被我们惋惜。那些时日,五桐居在小城里声名鹊起,很多文友都在询问它的具体地址,想去参观以示敬仰之意。往日情景恍若还在眼前,可是,俱往矣!梧桐犹在,小居如旧,时过人去,情何以堪?
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离五桐居渐远。一路吹着早春里微冷的风,一路和米兰倾谈,路过山南的草地,我们席地而坐。草儿还是枯黄的,广场上放风筝的人多了,各种各样的风筝在空中自由地飞着。说自由也不是绝对的,还有那条线的牵扯呢!想起我们自身的处境,又何尝不是这样一种情景?无论身体还是思想,能够有局限地在空中放飞一下就该知足了,哪里会有绝对的自由呢?如果有,我们也早该消失于茫茫太空无处找寻自己了吧?
坐在草地上闲谈的间隙,米兰即兴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说说:黄山吹风,无言若水……无言是米兰的另一个名字,面对纷扰的世事,面对复杂的人性,我也喜欢无言。
黄山吹风,吹走冬天的沉寂,吹来春天的味道。我们无言面对的何止纷扰的世事和复杂的人性?我们无言面对的还有世事的变迁和时光的一去不复返,还有我们内心里用文字无以表达的、却时时都在决定着我们喜怒哀乐的那些感觉……
让黄山的风自由地吹吧,让风筝在空中也尽可能自由地飞,让无言的继续沉默,让期盼依旧继续。
黄山吹风,无言若水……米兰说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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