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的故事

马克

　　　　　　　　　　　我的故事


　　一直都在写别人，没有时间和兴趣说自己的故事。

　　今天，我讲述的却是百分百发生在我与一颗头颅之间的故事。至于读完后怎样，信不信由你，我只负责在这里原原本本讲我想讲的事情。就这样。这里不能不提的是被老赵拎往公安部做鉴定的那颗头颅——案情曲折复杂，由于这颗被割掉的脑袋高度腐烂变质，面目全非，对于它的科学鉴定，一方面可以作为对犯罪嫌疑人量罪判刑的证据，另一方面也可以判定这具无名尸的性别是男是女，到底能否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与吴家老夫妻的血缘关系。就是这颗不幸的头颅，后来却颇使我所在单位刑警支队的领导及侦查员们为难。为什么？看了下面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相信读者也会颇有感慨。

　　最初，送这颗无名头颅的光荣任务并未落到我身上，技术大队长老赵提着那颗包裹严实的腐烂头颅，虽说依然不时有怪异气味泄露，但总的说去时没有碰到任何麻烦顺利到了公安部。无论他乘坐汽车还是火车，一路顺风。

　　东西交与物证鉴定中心的专家同志，被告之一星期后出结果。

　　老赵就先返回来了……

　　这里顺便提一下，这样的事虽然恶心，但在局里基本属于俏皮活儿，一是可以顺便逛逛京城，二也可以出去躲避几天下乡摸排或出现场的苦累，因此过去这种情况下很少能落到我这个一般法医身上，老赵基本大包大揽，没有其他人的份儿。

　　一周后，公安部来电话称结果已经出来了，通知由市公安局所提检的无名尸头颅与可疑身源的吴姓双亲亲子鉴定通过ＤＮＡ鉴定，结果：可能性为９９．９％，死者为变性人，先为男性，后为女性，这一结果令人格外振奋！因为案发后，破案期间我们提取的“可疑双亲”血型近百份，现在公安部权威部门的鉴定无疑为那对吴姓老夫妻找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这就说明，一直令人生疑的无名尸就是“８．２４”失踪案的吴梅无疑。电话中专家随后就让我们赶紧派人将那颗高度腐烂的头颅取回，它已经臭得他们没法办公了……

　　于是，一接到电话，杨支队立即决定派人去北京。

　　本来还应该是老赵的事，别人休想。可是，这次老赵直摇头，说什么也不去了，说上次叫它薰毁了，到现在还吃不下饭去，回家就恶心，老婆孩子都烦燥，太臭了，从警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臭的脑袋。没办法，后来领导研究，１０月２４日，法医马克奉命前往……

　　不料，去时容易回来难！

　　上次老赵去时，由于担心那颗高度腐烂的头颅臭味泄露，引起列车员注意弄出麻烦，出发前他里三层外三层包了八层塑料布，又外套三层小纸箱提去的。可是到我去取它回来时虽然也是照此办理——富有这类经验教训的老赵一再强调指出，要包好，不然的话你很难完成任务，然而一到北京站还是出了问题。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名刑事警察，我手里提着一颗用于鉴定的头颅出现在北京站，心里是踏实的，然而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北京一个重要窗口的北京站，严格管理也是当仁不让名正言顺的，问题就出在我试图进入候车室的那一刻。北京站远比全国任何一个城市火车站的安检都严密，当我带着公安部办好的交接手续，提着人头想进一号候车大厅时，人家的机器红灯亮了！

　　有人立即奔出来，将可疑的我截住。

　　“同志，请问您这包里带的什么？”

　　我一听完了！

　　人家奔过来询问就证明发现了破绽，而我知道随着回答的不断深入则必定是破绽百出无疑，此前我不止一次听老赵说过，哪次带头颅去北京他都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几次都让他侥幸过关，因为北京不比其他地方，进站候车检查特严，想拿着别人的脑袋顺利出入境，就要充分考虑到多种形式和可能性，手法就要讲究高妙，否则，任务很难完成。一旦事儿露了，倒不会被追究什么刑事责任，但完不成任务事大。因此，人家一问，我就知道事情掩盖不住，只得配合，赶紧一边往外掏证件和公安部有关手续，一边不自然地解释说：

　　“我是公安局的，这里面装的是颅骨。”

　　公安部出具的有关检验报告和警官证一并递了上去。

　　检查人员认真看过证件和鉴定，脸色严肃：

　　“不行，铁道部有规定：尸骨火车不让带，请您离开。”

　　“同志……”

　　“对不起，请走开。”

　　冷冰冰。根本没有通触余地。

　　我只好拎起纸箱讪讪地退回到大厅外面……

　　人潮涌动。立在站前广场，望着高大宏伟的北京火车站，一时间我竟无计可施，心情一下子到了冰点以下。来时杨支队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叮嘱，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大意，你头一次执行这样的特殊任务，北京火车站是重中之重，只要进了北京站，问题就不大了。我虽然牢记领导的话，一直不敢大意，但现在还是被堵截在了候车室外，怎么办？

　　回程火车票已经买好，快检票了，如果不让带，火车上不去，票也作废了，更重要的是完不成任务回去之后怎么跟领导交待——我冒出一脑袋汗，放下东西掏出手机给杨支队长打了个电话，请示怎么办？杨支队一听也急了，说：“你在北京！你让我怎么办？办法你自己想，无论如何颅骨你得给我拿回来，人家老百姓还等着要呢！”又说：“我一再跟你说要注意要注意，老赵去就没事，你去怎么就回不来啦？”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小跑着又去找了北京站的站长，脑袋里全是支队领导气愤的语言和表情。一套手续和程序过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再跟大门和室内的工作人员解释，总算与站长同志见上了一面。情况如实说了，规规矩矩地在一旁站着，等候发落，公安部鉴定和警官证也看了，但是回答却同样不容通融，公事公办：

　　“同志，情况我们相信，但铁道部有规定……”

　　“同志！您就帮帮忙吧，这是工作啊！”

　　“我们也是工作。你别激动，请坐，但这个忙我们实在没法帮您，请您另想办法，火车您是肯定上不去的。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需要我解释的么？”

　　没有了。没有了。出了站长办公室，我又回到了站前宽阔的广场上……

　　提一颗头颅回我所在的城市，是我们警察的工作和责任，人家不让你提着人脑袋上火车，则同样是人家的工作与责任，两种责任和制度就这样在这里不期而遇，狭路相逢。难说谁对谁不对。都对，问题在于，我下一步该朝哪迈？抬头看，巨型标准的大钟在一点点移动。

　　它无声地敲击着我的心——杨支队的态度很明确，我感到它的每一下移动，似乎都连着自己的神经与心跳。偌大的北京城，我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尤其站长的话让我最后的一点信心和勇气完全消失。眼看着我要乘坐的车次已经开始等候检票，广播一遍遍通知，我心急如焚，站在那里我又换出手机，没办法，又硬着头皮给杨支队打了个电话，并将自己的所有努力、交涉和结果都作了如实汇报。

　　沉默了几秒钟——在我的感觉中好象几个小时！

　　“杨支队！怎么办，车站开始检票了……”

　　终于传来杨支队的声音：

　　“那你就先回来吧。”

　　我如闻大赦，顾不上喘口气又急忙打车将那颗高度腐烂的头颅送回了公安部……

　　东西没有拿回来，头一次执行这种任务就泡汤了，人家受害者家属不依不饶，直让我脸上无光，心里发烧。受害者吴梅生前是个机关小公务员，为人刁钻，好事没干多少，专门放冷屁热哈哈，所以有人杀了她不算，还取下首级，足见对之恨入骨髓。自从破了案，家属天天跑到局里来要脑袋，因此我知道事关重大，也知道这个臭脑袋拿不回来，领导们面临着家属怎样的指责，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在北京时，我还试过准备乘坐长途大巴往回带，但结果更糟糕，一上车，还没等买票，那极其狭小的空间就被恶臭灌满，马上就有人大叫：“什么味儿啊？这么臭！”大家就东瞅西看，抽搐鼻子。卖票的就把眼睛往我身上瞅，不用人说，于是，我只得下车……

　　这次没有完成任务，杨支队倒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电话里那么着急和气愤，只安慰我说，东西不好带，老赵早就说了，他也知道北京那地方要求严，没拿回来就没拿回来吧，想想办法再说。后来，我听说市中医院在北京买了一套设备正要用汽车往回运，又去找他们帮忙把“东西”捎回来。人家问我啥东西？我说：“仪器。”中医院的人答应了——可后来到了北京人家装完设备后，一打听还是听说了我要他们帮忙“捎”回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仪器”，而是吓人的烂脑袋！于是无论电话里怎样说，人家一口回绝……事就搁下了。家属还是隔三岔五跑来跟领导要脑袋，我听着都上火。

　　过了一个月左右，公安部专家又来电话催促，正好技术大队有一个去公安部学习物检的名额，杨支队特意让我去，嘱咐我，这次回来时一定要想办法将那颗头颅带回来。他说：“无论如何，我不管你怎么拿，这回你一定得把它给我带回来。我真抗不了家属再来队里哭哭啼啼了。”我点头答应。

　　学习结束，我充分汲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在宿舍里，对着从超市买来的大小不一的纸箱、胶带和那颗恶臭扑鼻的头颅发了好一会儿呆，反复研究和试验，最后经过仔细包装又带着那颗脑袋来到了北京站。这次，我几乎用了十几层各种防护措施，相信北京站的检查再严密，机器再厉害，也万无一失。不过，进站时心里仍然没有多少底，凭运气吧。

　　结果，我遇到了与上次同样尴尬的遭遇，同样的“礼遇”。

　　纸箱一放在安检台上，我人虽过去了心却在打鼓！完全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我明明已经安全地提起箱子并走出了好几步，电梯就在眼前了，还是有人猛地追上来拦住了我。我立刻被值勤的警察叫住，从对方闪射出的那种目光是我非常之熟悉的——那是猎人发现猎物时特有的犀利与捕捉欲。对方客气地告诉我，刚才检查时，红灯亮过，“请问，你带的什么东西？”

　　我想我一瞬间是懵掉了。

　　“喂！什么东西？问你呐！”旁边的人大声呵斥。

　　手指着我手里那个已经通过安检器正要上楼的小纸箱。我狂忍住心跳，对我的同行解释说：

　　“同志，这是一颗到公安部作鉴定的人头，我是公安局的。”

　　“有证件吗？”

　　“有。”

　　本来以为人家主动提出看证件，看完以后差不多会有点希望。可是证件看完，证件客气地还给我，却被不客气地下了不容质疑的逐客令：

　　“对不起，铁道部有规定：旅客不准携带尸体上车，我们虽说同行，但无能为力，爱莫能助，请您理解和配合一下，好么？来，请您另想办法，再说你这尸体腐烂，肉什么的都在上面，味特别大……”

　　“这也不是尸体，这是……”

　　“那就更不行！请您从侧门出去。”
   
　　本来打算再协调通融一下，可一听这口气，我二话没说就退出大厅门。

　　我知道，求也没用，白费口舌。

　　身为警察，我们执行任务时同样不会置规定于不顾，而“照顾”什么人的。我理解他们。站在广场上，我就有了几乎与上次一样的感受。好在这次我提前进站，目的就是为防万一而留有足够的思考时间，寻找解决办法。我们这些成年累月战斗在基层的刑警，终日辛苦奔忙，为的是破案，土办法洋办法知道一些。现在案子破了，可为了最后破解方老四大案之谜的这颗头颅却无论如何也带不回千里之外的市里了，奈何？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我又无可奈何地笑了。你不易，火车站的同行们也不易，他们同样是在执行国家的一些法令，也是工作。唉！到底怎么才能让这颗倒霉的烂头颅连同尸体一起移交给受害者家属，让他“入土为安”呢？看看自己在北京站这付尴尬处境，我觉得只能另想办法了。在北京，我无亲无故，勉强算得上有点儿交情的只有刚刚教过我的人民公安大学的叶教授。实在不行，求他试试？我拿不定主意。怎么跟人家开这个口呀！

　　此前我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求他。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个任务写成，就这样东想西想，望着广场上的人群出神。突然，我叫住了身边走过的一个北京站“小红帽”。

　　“哎同志同志！帮帮忙……”

　　“什么事？”小红帽站住，回头瞅着我，又下意识地打量一眼我手中的小纸箱。再望望我的皮夹克和老板裤，最后盯住我的眼睛。

　　“我给你５０块钱，想请你把这点东西帮我送上车。”

　　小红帽没说话，目光一下变得警惕而疑惑，也许对方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违禁物品。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这点东西出五十块钱会找到人帮忙的。因为他们有出入站内的特殊途径和条件，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而已。

　　一见这神态，我赶紧说：

　　“你放心，这一不是毒品，二不是……我跟你说实话，我是公安局的，这是人的头颅，我拿不上去，火车不让带……你帮帮忙吧！”

　　谁知话未落地，小红帽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不行！”

　　跑了。

　　没辙了。还能怎么办？我只好给杨支队打电话：

　　“喂！杨支队啊，确实不行啦，啊，人家就是不让带，能想的办法我都想遍了，想了，是，想了——我还找了个小红帽，不，也想了！就是不行啊，怎么办？”

　　当时，家里那边有人说干脆算了，案子咱也破了，尸体也交给他们火化了，脑袋咱也想办法给他往回拿了，可车站不让拿，怎么办？干脆就把头颅扔在北京处理得了，别想办法往回拿了……说心里话，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为了这颗臭脑袋，已经把我折腾得六神无主，快崩溃了，如果说车站检查时遭到拒绝我还可以承受，那么小红帽的表现则彻底打碎了我所有的自信和希望，真盼着领导一句话：放弃。可杨支队深思了片刻，仍然不同意！

　　他在电话中说：“案子虽然咱们破了，但头颅也必须想办法拿回来交给受害者家属——否则，光有尸体没有脑袋，咱们公安局就不能说案子破了，也对不起人家老百姓。你再想想办法，背也得给我背回来！”

　　一个“背”字，突然让走投无路的我眼前一亮！难道从北京回去只能坐火车吗？走公路打出租也行呀！

　　“实在不行，”我说，“那我就打出租吧，到前边小站也许能松点儿？”

　　杨大队一听，立即同意：“行！那你就打出租！”

　　于是，我赶紧打电话与公安大学的叶教授联系，请他过来帮忙……

　　最后，在北京开往我所在城市的直快列车开车前一小时，叶教授匆匆赶到了。我也终于找好一辆出租车，并以６００元的价格谈妥。经过简短商量，我们决定由叶教授在北京站检票上车，我则坐出租车赶到前面的第一个停车点丰润站，在那上车，然后叶教授再乘我打的出租车返回北京……

　　此举果然顺利！

　　叶教授是个文致彬彬的人，作为颇有刑事侦查经验的特殊人才，他很好地协助我登记了所在车厢的铺位，分手时饶有风趣地轻声说：“一路顺风！”但是我在丰润站一上车，刚走进卧铺车厢把东西放在座底下，身后马上就跟来一个列车员：“哎哎哎！你拿的什么呀？怎么一股味儿……”

　　我心里紧张，脸上却不敢露，无论如何我都要挺住，能够上来车已经万分不易，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我抬头看着女列车员笑着说：

　　“有味？啊大姐，我在北京买了点六必居虾酱，有味儿是吧？”

　　列车员疑惑地紧紧鼻子，口气不那么警惕了：

　　“嗯，我说怎么咸了嘎叽臭哄哄的……有点味儿……”

　　走了。
   
　　开车后，锁好车门的列车员又过来了，打量我附近的东西，正好跟我坐在一起的有个人带着一包骨灰，挂在衣帽勾上，引起了女列车员的注意。她上前捏了捏那个塑料袋：“这什么呀，谁的？”
   
　　马上有人站起来制止并应承：
   
　　“哎哎哎！你别瞎捏巴呀！那是骨灰——”

　　“什么？骨灰！哎妈呀！”

　　女列车员一惊，急忙退步收手，脸色大变：
   
　　“谁让你把这玩意带上车的？啊！你怎么把骨灰也带上了车？”
   
　　“同志同志！你听我说行不？我父亲在北京病故了……”

　　“谁的也不行呀——来！你的车票呢我看看？”看完票，列车员教训道：“火车上不让带你知不知道？罚款吧——５００！”我在旁边一边看着听着，一边忍不住心里七上八下，如果列车员的注意力不放在金钱上，而是把列车长和乘警长都喊过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这个带骨灰的人跑不了，我这拿人脑袋的警察下站也得下车处理。

　　那人知道厉害关系，二话没说，开始掏钱。

　　坐在他边上的我暗暗松了口气。好在列车员意外罚到了钱，挺高兴，也解除了警觉，拿上钱就转身擦地去了，从此再也没说我们这地方有味儿，我又暗暗有点得意，扭脸看着窗外一闪急逝的景物……

　　就这样，那颗高度腐烂、奇臭无比的头颅终于安全回到了我所在城市。

　　一下车，我笑呵呵地扬了扬手里的小纸箱问车门口的列车员：

　　“大姐，知道这是什么不？”

　　“什么？不是虾酱吗？”

　　“告诉你实话吧——这里面是一颗人脑袋。”

　　“妈呀！真的假的？”

　　列车员大惊！

　　呵呵，真的假的也到家了，心里快乐无比，如释重负。开车来接我的几个同事接过那个箱子，不明白我在跟列车员说什么，我也不解释，只回头跟她拜拜，脸上那个美丽，甭提了。这个脑袋，生前一直屁扯扯的，在机关利用女人色相和其他卑鄙手段没少害人，没想到的是，最后却让人割下了脑袋，老赵拎着她的脑袋进京没费什么事，我想把她拎回来却费了这样三波四折，如今一颗折腾了我们半年之久的吴性头颅，一个臭不可闻腐烂变质的人脑袋终于顺利跟我一起到达终点，可以向局里和她的亲属有个完满的交待了……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赵晓梅

拜阅好文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紫烟雨朦 发表
心，跟着提起来，又，放下。真的让人担心“马克”滞留在京城回不来呢。

　　久不见，特问好。

马克

最初由 赵晓梅 发表
太恐怖了
今晚我会做恶梦的
好小说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晚亭 发表
读马克先生好文.

　　晚亭好。

马克

最初由 春江花月夜 发表
　拿着一颗人头，切割，解剖，玩味，痛快并且解气。只是一般人哪有这种机会？可以想象这是某个坏家伙的头，生前做恶，面对面瞅着，我们把他没办法。现在拿着他的头，可以任意妄为。马克的笔触到一切领域，提升我们的...

　　呵呵，问好。

紫烟雨朦

心，跟着提起来，又，放下。真的让人担心“马克”滞留在京城回不来呢。

马克

最初由 李舍 发表
：）深夜再读，不敢细看，怕做恶梦，问个好赶紧逃：）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王纪金 发表
好小说!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春江花月夜 发表
　精彩，提心吊胆，一波三折，仿佛亲历，普通人无法经历的故事。

　　春江好。

马克

最初由 lqm407 发表
喜欢读这样的作品。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一了 发表
好文章,人人读.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许也 发表
刑侦系列。提。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春暖花开 发表
悬着一颗心看完，终于落了地，长吁一口气

　　问好。

马克

最初由 雷公子 发表
精彩、真实、传奇！马克先生的作品很独特，象磁铁一样吸住人的目光，你不能不为之喝彩叫绝！

　　公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