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老友对侃

刘铁钢

　　　　　　　　老友对侃
　　　　　　　　　　　一
　　我一老友，期货股票高手，富商，好评古论今。夏日，携妻旅游途径上海约见，神侃闲聊。他说，你们“做文章吃饭的，不能时时发泄，否则就失去了积聚。你必须学会沉默，有酝酿中沉默，就象孕妇不肯把不足月的胎儿娩出示人一样。我们商人就不一样了，有话就说，不说就同女人闭经，不是孕妇就是不孕患者，没有其他。”我听不懂朋友的话，只知道“催产”思想，“发泄”情感，说出来舒坦，便写下巴掌大小的几段文字，一是拍拍自己屁股看能否抗住棍子打，再也看看这巴掌能不能给不留神看这文字的人挠痒痒了。
　　　　　　　　　　　　 二

　　天天看电视新闻，看久了，就找搞电视新闻的朋友聊天。我说，电视的镜头是最势力的，谁有权，有钱，有地位，谁就能进镜头，上电视，至于那些布衣百姓上新闻，镜头没有一个是“精心捣持”的。比如，官场上的部分新闻，谁该上，谁不该上，谁先露脸，谁后露脸，谁近谁远，谁特写谁侧面，谁有声没声，谁“淡出”谁“化入”等等，都有讲究。朋友驳斥，反唇相讥，摄象机在摄象记者手里，可是摄象记者的手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一琢磨，对。该抽鞭子的不是给倾听沉默的人，而是抽给感觉沉默是绝望者最后尊严的人，哪怕是轻蔑。所以，名声的真伪虽不好说什么界限，但名声实在是虚假的赤裸裸，一眼可以看穿。这样，都不会得意就忘形，什么都不是靠“装”出伟大品行和辉煌业绩的。
　　　　　　　　　　　　三

　　人的魅力让人长久倾心，靠的绝不是使人倾倒一时的性。那文章和做文章的人，靠什么？

　　当年《刘老根》二部的拍摄现场，山是郁郁葱葱的，搭建山庄传染了什么病毒，山林开始“闹病”。人在树下走，不小心便撞上到处都有的黏腻的虫子。有一根若有若无的黏黏的细丝，在树上，悬吊着那虫，编剧何庆魁叫它“吊死鬼儿”。为创造好拍摄条件，当地政府动用了所有力量，甚至让见到毛毛虫都发抖的小学生，“开进大山”为剧组捉“吊死鬼儿”。最后用上农药，可那“吊死鬼儿”嗅的药味，纷纷掉地，喷药的人一走，“吊死鬼儿”就伸展腰肢爬上树，修炼出“躲避”药性的本领。

　　做文章的人呢，有些也学会了“吊死鬼儿”的能耐，看风向，嗅味道，混个名熟和名气，不仅仅为生存，还想当什么“功在禹上”的大虫，但最后，还只能是“虫”，一条和“吊死鬼儿”一样的虫。
　　　　　　　　　　　　 四

　　曾在庄子寓言找做官的自由境界，没有。老师指点迷津：在逸士庄子看来，那是没有自由可谈的。庄子一面形貌丑恶，在泥水中做打滚的乌龟，现出无可无不可的“无赖”样，一面又是选择行为方式颇严格的“有为”消极表象。在中国文人的心灵史上，臻于完美的时候是永远不会存在的。那么，读文章和写文章的人，何必祈求“气霸山河，持久有力”呢！

　　唉，口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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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也

做文章的人呢，有些也学会了“吊死鬼儿”的能耐，看风向，嗅味道，混个名熟和名气，不仅仅为生存，还想当什么“功在禹上”的大虫，但最后，还只能是“虫”，一条和“吊死鬼儿”一样的虫。
写得很自然，思路蛮独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