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呓语［原创］

苇风

　　在我读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宿舍里度过的。我是读文科的，高中的时候我非常喜欢到学校的图书馆阅览室去看书， 常常一坐就是一天半天。我想假如我在阅览室里有一个固定的座位且看书的时候喜欢不停地用脚摩擦地面，那么三年下来我也肯定会在阅览室的地面上磨出一个脚印，就像一位最近刚被网上投票评为“千年最伟大的思想家”的姓马的师兄一样。这位姓马的师兄的威力我是领教过的，据说他化二十八年的时间写了一本厚厚的书，造成的结果就是每一个学生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学它。我其实没有看过这本厚厚的书，但我们高中的政治老师曾扬起他手中的教材说我们正在学的就是马师兄的那部书的精髓。我们的政治老师又瘦又小，但说话铿锵有力，委实是一个男子，所以我很佩服他，也相信他所说的话——虽然我知道吃大米比吃让人的消化器官和排泄器官处理过的东西味道要好得多。我没有看过马师兄写的厚厚的书，但我看过不少政治课本，从小学一直看到大学，并且我知道它们实际上讲的东西都是相同的，虽然它们名称不同装帧各异价钱也不一样。正如大米经过消化器官和排泄器官处理后产生的东西，虽然看上去颜色各异，形状多样，但闻起来都是同一个味道。我至今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将这样闻起来一模一样的东西翻来覆去的背诵，只有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假如我不这样做的话，现在我就不可能在大学里闻这个东西了。然而在高中时，我不去考虑这些问题，也不打算把阅览室的地面磨出一个脚印。我总是一眼看中一本书就从书架上把它拿下来，就像现在我一眼看中一个女人就准备和她来一场世纪之恋一样。我拿了书，然后找一个凳子坐下来，一边看一边抄一些自己以为不错的东西，比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比如“真理像光一样，它很难谦逊，谦逊是使我寸步难行的绊脚石，它是一种真理的预防剂。”看完、抄完一本，就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回原处，然后一眼看中另一本，找另一个凳子坐下来，继续看，继续抄，不知疲倦。这样抄多了的结果就是我变得又卑鄙又骄傲，又卑鄙又骄傲的意思就是虽然我内心里很骄傲，看不起任何人包括辛辛苦苦教导我们的老师，但表面上我却装得很谦虚很上进，经常带着问题到办公室里去向老师们请教，为此还在高中的老师和同学圈子里赢得了“勤奋的小丁”的口碑，现在回去还有人这样亲热地称呼我。顺便说一句，我姓丁，叫丁逸，宫爆鸡丁的丁，骄奢淫逸的逸。得益于我的卑鄙的骄傲，我竟然考进了大学。

　　但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我感到非常疲倦。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就买了厚厚的一叠索书单（我花钱从不计划，而我女朋友也这样，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撑死就是饿死，为此打了好几次架，吵吵闹闹要分手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却总不成功，可能爱乱花钱的人都比较懒，懒得再去找第二个，何况鬼知道第二个又会如何呢）。索书单非常之厚，大约有一百五十张，现在我数了数，还有一百四十五张，一张不多。被我扔在书板上一个放杂物的鞋盒子的角落，混迹于指甲刀小剪刀剃须刀之间。那撕下的五张已经被我扔进了垃圾筒。大一的时候，当我从检书单中千辛万苦的找出五本我喜欢的书，工工整整的把它们的索书号在那五张可怜的索书单上填好后，我把索书单递给借书员。胖胖的借书员慢慢的端详了一会这几个对他来说显然很陌生的名字，然后他非常肯定的说：“这几本书借不出！”我说为什麽借不出，检书单上不是有吗？借书员同志挪动了一下臀部，使他的肥胖的腹部神奇的往里缩了一截，然后挺直了身子，用不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虽然他不满的眼神使我感到很害怕，但我还是鼓足勇气问道：“为什麽这么说呢？”“要不是你们到校长接待日去提意见。”他用更为不满的眼神盯着我道，“说要增加自习室。”他顿了一下，我连忙侧了头，使自己不直面他。虽然他不满的眼神使我感到很害怕，但我还是鼓足勇气问道：“为什麽这么说呢？”我自觉问心无愧，但被他的目光一盯，就觉得自己像是强奸犯在监狱里受人歧视一般。他继续说道：“哪里还有自习室可以增加，只有把那些书藏起来了。”我大吃一惊。这么说，原来放“那些书”的房间被充作自习室了。但我仍很不明白，是不是任何人到校长接待日提个建议，这个建议也无须听听别的同学的意见就可以变成现实的。反正对我而言是一直到今天才知道有这个建议的，并且直到它成为结果我从来没有听说。好比旧时代的包办婚姻，新娘到被揭开红盖头才惊呼：“啊，原来猪八戒就是我的新郎啊！”更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麽要缩减藏书，“那些书”就很自然的藏起来了，那些书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里，是不是像种族歧视国家的有色人种一样，稀有，但不宝贵？但我不久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我把索书单扔进鞋盒子的角落，很坦然的坐在床上看书——自己买的书。顺便说一句，我是一个有点女性化的男生，我不赌博，不抽烟，几乎不喝酒，并且好吃零食，跟我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总要消耗一个八百克的情侣装冰激凌。所以我坐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我的手边往往还有一张凳子，凳子上往往还有一袋瓜子，情况好一点的话还可能有一袋花生，当然最高的境界就是手里还抓着一根卫生筷，筷子上插着一大块菠萝。可是再大的菠萝也总是几下子就啃完了，常常啃菠萝会给我造成一定的经济压力以至于没有钱给女朋友买玫瑰，所以能达到最高境界的时候也并不太多。

　　瓜子花生虽然简便易行，但它们不在我的“尤其爱吃”之列，何况我有非常慢的慢性鼻膜炎，吃多了这种东西就会像TITANNIC里的帅哥JACK一样痰汁乱射，不但数量多，而且浓度高。由于经验丰富，我吐痰的命中率也很高，但这并没有使我得到哪怕是沈殿霞那样的女人的垂青，相反，这使我在睡觉的时候总是辗转反侧不得安稳，因为咽喉里的液体使我艰于呼吸。我因此睡不好，但使我睡不好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楚留香般的鼻子，还因为宿舍前面小学校里同学们胡铁花般的活泼。这个小学似乎（似乎就是不一定的意思）是本大学的附属品，教学楼紧挨着我们的男生宿舍楼。小学教室和宿舍如此之近，以至于我们坐在屋里打“双抠”的时候可以看到小学女生刚开始微微隆起的第二性征，换言之，当小学生趴在窗口上学公鸡叫的时候，也可以看清楚大学男生在宿舍里挖鼻屎和换短裤甚至在厕所里挖出各种型号的鸡鸡urinate 。这里有必要说一句，小学生们可能是深入学习和贯彻了高玉宝同志反抗阶级压迫的事迹，牢牢掌握了机智勇敢地运用声带与敌人作斗争的方法，每天早晨都趴在教室宽敞明亮的窗户上学公鸡叫——注意，无论是公小学生还是母小学生，都学公鸡叫。公鸡叫，长年累月的公鸡叫，终于使同宿舍的同志们养成了早起的良好习惯，不但早起，早起之后还对着窗口吊嗓子，把国粹，诸如三字真经之类的大声背诵一通。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我乃是一个大懒虫，一直把吃饭，睡觉，拉屎作为人生最高享受——这里的吃饭，睡觉，拉屎都作广义解释。比如吃饭，不但指吃大米饭，还包括喝百事可乐，舐冰激凌，品尝串串香等一系列同化活动。又如睡觉，也不仅仅指在床上挺尸，还可以包括在教室里打盹，在公共汽车上错过目的地。拉屎的内涵就更为广泛了，从狭义上讲，它仅指从肛门里排出大粪的一种集体或个体占位活动，从广义上讲，它还可以是鼻子，耳朵，眼睛等器官的分泌活动，如果再拓展一下，还可以把放屁，呕吐，射精等活动也包括进去。因为我是一个大懒虫，所以虽然每天公鸡叫准时响起，我还是常常迟到。如前面所叙，我晚上睡不好，睡不好就要做梦，有时做好梦，有时做噩梦，有白色梦有黑色梦有桃色梦，还有五彩缤纷的彩色梦，总之，每晚要到后半夜三四点钟，才做梦做得筋疲力尽地睡去。这一睡，可谓死得其所，眠如死猪。小学生不象大学生，把迟到早退旷课逃学当作家常便饭，每天都准时到学校来上早读课，所以该死猪总是准时被一阵不全是公鸡发出的公鸡叫吵醒。同宿舍的兄弟们起来练了三字经，洗罢脸，刷完牙，刮完胡子走了，该死猪继续赖床长达一个小时之久。等到我已经迟到了，生物钟告诉我应该起床啦！于是我在五秒之内选择一种方式起床。我起床主要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是怅然大吼一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然后坐起来狠狠拍一下大腿把自己拍醒。第二种是学周星星在《龙的传人》里演绎的风格，坐起来伸个懒腰，开始唱：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没有办法，只好拎着裤子上。第三种最为干脆利落，适用于复习阶段，生物钟一响，死猪突然双目圆瞪，眼放精光，嘴角还挤出两个英文单词：GET　UP！遂二话不说，穿衣提裤，洗脸如厕，一气呵成。

　　校园里的银杏高高大大，它们的叶子细腻厚实，像是好男人的心房。银杏叶黄了又变绿，落下又长上，我也在这个校园里生活了快两年了。记得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发觉这个学校很破，现在看上去也比较顺眼了，就像假如你的女朋友是一只白垩纪灭绝已久的动物，初看时你会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但看久了也会慢慢变得漂亮起来，而你的症状也不治而愈了。莎士比亚老头说过，时间就像一把镰刀，能把平行纹刻上美人的额头，凡夫俗子，帝王将相，都躲不过它的温柔一刀（我的记忆力向来不是很好，除非为了应付考试又不愿死记硬背，所以万一万二或者万三你在本文里发现了缺胳膊少腿、张冠李戴或者指鹿为马的引用，你千万不要拿着原文来找我评理）。可见时间这把刀还是很厉害的，即使没有小李飞刀那样厉害，至少也要比我的水果刀快些。我们宿舍每一个人都有一把水果刀，但以我的为最长，并且最便宜。当年我在新鸿路一家叫“好又多”的超级市场里，决定买一把刀，先选了一个价位，然后在那个价位的篮子里东挑西拣，好一阵拔拉，终于看中了一把最大的。刀长28厘米，重176 克，乃劣质不锈钢所铸，望之熠熠生辉，使之则削苹果如泥。两年时间的大学生活，我自以为变得很成熟了，但实质上，使人成熟的不是时间，而是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正如你喜欢一个女孩，也不能是因为她的美貌，而应该是她那颗善良并且同样爱你的心。大一开学不久，大约是一个月后，几辆军用大卡车载着我们去军训。三十几个人挤在一个车厢里，满满登登的就像是罐头里的沙丁鱼（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沙丁鱼，更没有见过沙丁鱼装在罐头里的样子，但大家都这么比喻，为了通俗易懂起见，我也就用沙丁这种总是和罐头联系在一起的可怜的鱼了），每一个人都快要被挤出屎来，但每一个都异常激动。他们一首接一首的唱歌，从“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一直唱到“抱一抱呀么抱一抱”。前面的军用大卡车载着一车厢女生，尖尖的歌声隐约可闻。总之，大家都很开心，都很兴奋，甚至比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还要兴奋。这兴奋一直持续到下车，持续到走进军营，持续到发现我们的床是水泥地，持续到发现我们的午饭是一些浓妆艳抹的东西，浓的是辣椒，抹的是花椒。那顿饭使我们个个感动得鼻涕共眼泪齐飞，愁眉与苦脸一色，吃完后一个个哭爹骂娘。我是一个假模假式的人，不容易感动，但也感到很是惊讶，就放下美好的希望，开始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看砖头一样厚的盗版的《王朔文集》。这本书还没看完，我们就回来了，回来时我们很高兴，一路上都唱着歌。等我们见到分别才两个星期的学校时，我们已经象老鼠爱大米一样爱它啦。我说大学的生活使我变得成熟，不是没有根据的，至少我知道了自己——象鲁大哥说的那样，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于是我安安心心的在宿舍里吃饭、睡觉和拉屎，估计到老师今天会点名了就去上课，考试时去考场提前交个卷。上学期最严厉的刑事诉讼法老师一共点了四次名，我整学期只上了三堂课，竟然点到了两次，可见我对局势的把握还是比较有能力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补考过。除了物质生活，我的精神生活也很丰富，会唱歌——虽然我唱的时候宿舍的同学常常借故离开，会跳舞——因此踩过无数美眉的脚，会溜冰——南院旱冰场的每一块地面上都有我摸爬滚打的痕迹，会上网——但是从来没有泡到美女，会玩游戏——群殴总有机会和我们系第一高手搭档。我还会写诗，会编故事，所以常常用文字游戏来充实自己的生活。但我既没有读过中文系，也没有进修过鲁迅文学院；既没有看过许多世界名著，也没有背过许多名人格言，所以玩的文字游戏也总是食之寡味，弃之可惜。就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一个做系里刊物主编的朋友就对我说：没有特色！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特色，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特色的特色吗？还是象他选编的文稿中诸如“窗外下着小雨，我的心非常痛苦”就是特色。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上真的还有能够令我们非常痛苦的东西吗？假如那样就是特色的话，我宁愿让没有特色成为我的特色。

　　关于军训，还有一些话值得补充。我们班的同学不象理科班的同学大部分土生土长，而是像毛主席多年以前希望的那样，来自祖国各地——所谓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急。比如我们宿舍，从鸡脖子到鸡的那个地方——辽宁，北京，天津，浙江，广东，象某个唱歌的胖哥说的那样，你有我有全都有。但在四川吃菜，没有辣与不辣的选择，只有辣多一点还是辣少一点的选择。而到了军营里，这种选择又变成了特别辣和非常辣的选择，也就是说除了饭还是不辣的，其余的菜根本就没得选择，唯一的选择——对于那些呼吸系统比较健康的同学而言——就是选择多流一些眼泪还是多流一些鼻涕。但说来也奇怪，刚来四川军训前的一个月，在学校里因为吃不惯辣的，常常一天能有两三次机会享受狂泻的乐趣。我还因此学会了一首打油诗：脚踏黄河两岸，手捧秘密文件，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可在军营看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以后，我猛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由一天几拉变成了几天一拉了。我问问别人，情况也是如此。怪哉，这屎是怎么回事？我本来就爱胡思乱想，到军营后，精神生活匮乏，这个毛病就更加严重了，遇到什么问题都要分析一下。我思前想后，觉得这种现象可以归结为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天天吃辣，已经把我们的消化系统朝适应辣的方向进行了改造，不但朝辣的方向改造，还附带的使我们适应了麻。所谓麻辣一体，我记忆尤其深刻的是初到军营的第一餐被一个可恶的花椒麻得几乎吃不下饭，但几天后我已经能泰然的捡起一个花椒丢进嘴里细细品味那种舌头失去感觉的感觉了。第二个原因可以“归功”于军事训练，尤其是每顿饭后必修的“站军姿”——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木头一样在那里立正。一吃罢饭，我们就到操场上去“站军姿”，一个个表情严肃的站在日光下，保持挺胸收腹，膝盖上提，肛门紧缩的姿态。久而久之，直肠里的东西都被榨得又干又实，几天后拼着肛裂把它拉出来，它就直撅撅黑不溜秋象警察叔叔的电棍。要不是后来看到“一天不大便相当于抽三包烟”的广告，我还真得感谢这一伟大的转变，因为军营里的厕所实在是臭不可闻——也有个好处，就是让人在拉屎时也保持军人的速度。因为吃喝拉撒的诸多惨痛经历，所以从军营回来后我们对将要度过四年的破大学有了彻底的改观，打饭时不再埋怨沙子里有太多饭粒，对二系楼的厕所也可以容忍了。二系楼的厕所在Ｅ大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具备如下特点：一、年代久远；二、设施陈旧；三、风味独特。在二系楼的厕所大便时，抬头仰望你看不见令人的心胸登时高尚起来的星空，却可以看见锈迹斑斑的水管，水管已经破裂了。请注意，该水管是下水管而不是自来水管，所以从裂缝里渗出来的液体是金黄而不是透明的。军训之前我对这个漏黄汤的厕所深恶痛绝——因为我们班上课经常在二系楼，而我到四川后又常常拉肚子。但军训回来就认为它好了许多，虽然年代更加久远，设施也更为陈旧，味道闻起来仍旧臭可盈鼻，但急用时尚可忍耐，虽然有时水箱会坏掉，冲不走拉下的秽物，但毕竟还是有个下水系统。至于最令人头痛的下水管漏水问题，只要因地制宜的保持一种奇形怪状的大便姿势，基本上可以躲过屎滴的袭击。

　　以吃饭和拉屎为代表，我对这个破学校有了改观，逐渐把它想象成一所著名的重点大学。假期回家的时候开始向老同学夸耀，我们大学食堂饭菜里的沙子如何如何少，我们大学厕所里的气味多么多么香，唯一不敢谈的是电话问题。人家一听到“电子科技”四个字，就以高山仰止的神情道：“虽然贵校的大名我没有听说过，但我知道贵校的电脑和电话必然是一流的！”我当下作谦虚状，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宿舍里电脑多一点，学校里机房多一点，研究室经费多一点，加上由于是西南网络中心，所以上网速度快一些罢了，可以简称为‘三点一些’，实在是不值一哂，不值一哂啊！”该老同学听了大为敬佩，又自怨自艾道：“我们学校这些方面就比不上你们了，连宿舍电话也是这个学期才安上的。”“……你们安了宿舍电话？……恩……今天天气真不错，你看，太阳笑眯眯小鸟树上叫真是个好天气啊！”我一边赞美阴沉沉的天气，一边在心里把母校所有的公用电话加了三次，加来加去还是只有十七台，一台也没有多出来。公用电话说出来已经低人一等了，何况只有这么几台，要知道我是对老同学号称“Ｅ大Ｅ大，学生过万的”。在男生十宿舍楼前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平时鲜有芳香的动物涉足，但偶然也会有个把女同志到那里回个传呼之类的，这时，便会有一群男生趴在窗户上大呼小叫，或吹口哨焉，或打手势焉，或喊口号焉，激情澎湃，令人怀念同样热血沸腾的高中时代。高中时的我很不羁，该上课的时候看小说，该作业的时候画美女，整天和几个狐朋狗友谈文学，谈女人，晚上则跑去看SEXY VIDEO，看到美眉必狂吹口哨，对女生的真情却不知道珍惜。到大学里，渐渐发觉自己对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与美眉擦肩而过不再觉得荣幸，看见酷酷的MM也不想气流在唇间做急速流动，内心里甚至考虑一生只爱一个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对于我深爱过的文学，也不再那么执迷了，买书也懂得讨价还价了，看书也想到保护眼睛和胃了，写文章也象连载一样了，不再有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之快。日子走在大学校园里，忽然变得很平凡了。（完）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孙香汗

偶然又从读了一遍,小说精彩,
跟贴唱和也精彩!

苇风

葡萄美酒郁金香
醉里文采亦飞扬

陈萍

你也算个高才啦：）

一片丹心，两位高才，三绝“韦编”，四行巧对，五致苇风；
六缺无妨，七言小绝，八面玲珑，九转丹炉，十分好货。

tulipfly

一片字码，两位高才。三问三答，四行歪诗，五致苇风，六何以缺？七言小绝，八仙姿色，九转丹炉，十分好货。

边锡明

　　 　　五致苇风先生

　（二○○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一阵苇风过，
　
　　　　　江上生清波；

　　　　　寒月挂当空，

　　　　　芦花飘与我？

边锡明

　　　　　 　四致苇风先生

　　　（二○○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十五年前意欲飘，
　
　　　　　　志凌云霄似英豪；

　　　　　　及今网上论诗文，

　　　　　　又见苇风胆气高。

苇风

　　中财三对，但见边先生佳句绣璋，层见叠出，洵是天才；晚生才疏学浅，辞穷句拙，甘拜下风。

苇风

三致边锡明先生

（二00二年十二月三十日）

黑白分明即为妙，

糊涂适时便是高；

今日与君谈诗文，

他年何处寻翁媪？

边锡明

　　　 　　三致苇风先生

　　（二○○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莫道还天骄，

　　　　　　天妒全与巧；

　　　　　　知白当守黑，

　　　　　　回头须及早。

苇风

再致边锡明先生

（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入冬风雪少，

静养莫心焦；

待到佳期至，

踏春还天骄！

边锡明

　　　　　再致苇风先生

　　（二○○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字大字小莫计较，

　　　　　身罹重症亦兴高；

　　　　　吾心吾思故吾在，

　　　　　敬天畏地勿忘掉。
　

苇风

致边锡明先生

             （二00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字用一号何霸道，

                       亦文亦武真英豪；

                       倒转乾坤不足奇，

                       幽然心会便称妙。

边锡明

　　　　　　　致苇风先生

　　（二○○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质秀材好，
　　
　　　　　　　本薄气傲；
　　
　　　　　　　长江逐浪，

　　　　　　　后浪更高。
　

冷天

过着同样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