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狗 道 沧 桑

一丁

　　　　　　　　　　狗 道 沧 桑


　　阿黄在峪河湾这群狗里，几乎没有什么地位，没有那条狗把它当狗看，在他们眼里阿黄只是一只披了狗皮的形尸走肉而已。把它称做狗，简直有辱狗的光辉形象。阿黄不但叫声难听，吱吱呜呜有气无力，摔破罐子似的，它还有一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夹不住尿，走到那撒到那，邋里邋遢，加上毛色黄不拉叽，脏兮兮的，大老远的就能闻到股尿臊味，见到它，如同见到瘟神，峪河湾的狗们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你撕烂它的脸，明天你抓破它的皮，狠不得将它碎尸万段，狠不得它掉在粪坑里淹死！

　　有几只上了年纪的老狗，一则出于同情一则自己也是日地黄昏，风地里灯似的没有气力斗它，见了阿黄摇摇头，目光浑然叹息一声：哎，可怜的阿黄，你小的时候也蛮灵机的，怎落得这般下场，没盐没醋的有啥活头，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阿黄讨好的摆摆尾巴，挤几滴泪，可怜兮兮的说大爷大婶们，我的命太苦太苦了，别的狗都有个好主人，你看胖子，主人是个杀猪匠，天天有肉头油串吃，最坏也是猪下水，吃得肥头扎耳的，咋看都一脸福像。爱虎呢不再说了，主人开那么大的酒店，大鱼大肉吃腻，怕影响体形，现在每天只吃些龙虾，喝些虫草王八汤，精神充沛，风度翩翩，走路路大，说话话大。最不行寡妇家的小白残汤剩饭的也混个肚儿圆，现在又成油坊家的乘龙快婿，吃香喝辣日子也早小康了。那像我这般苦命，主人是条又懒又无能的光棍，十天半月的不动烟火，自己饿得皮包骨头，还哪有心思管我里？说着说着，阿黄就左一把鼻涕右一把眼泪。狗爷狗婶摇着头，撂几句冷冰的话走开了。

　　阿黄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哭着说大爷大婶，你们有所不知，偶尔村里谁家过喜事了，我和我那不争气的主人就能打打牙祭，解解馋，主人撑个圆肚皮，喝个烂醉如泥，回来就吐，肉菜满地都是，舔几口连我也晕呼呼的，他有时吐完就睡去，有时还要耍耍酒性要么拳打脚踢，要么一顿皮鞭，刚吃下去的肉菜被他打得又吐出来，我舍不得，等他睡着了再舔，阿黄已是泣不成声，狗爷狗婶们总摇摇头说：哎！可怜的阿黄，你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阿黄白天不大出门，主人在屋里睡懒觉，它也就猫在自己窝里看天上云散云聚，听山风阵阵，等到太阳落山，它就漫无边际的四处溜达，偷吃几棒子东家的玉米，抢几口西家的猪食。运气好的一天还能碰到死鸡死鸭的吃个津津有味，运气不好的时候，只能到峪河边舔几口水压压饿气，一年之中最让阿黄思念的是逢年过节，别的狗们跟着主人享清福，阿黄也会粘些喜气，路头路尾全是人们献给先人的瓜果点心，好烟好酒，阿黄走一路吃一路，吃饱了，阿黄也闻一闻酒香，‘茅台’、‘五粮液’阿黄一闻便知，兴趣来时阿黄也捡支‘三五’烟抽几口，潇洒潇洒。不过自那次舌头被‘阿诗妈’烫了个泡后，它就彻底的戒烟了。

　　阿黄三岁那年，情窦初开，本打算嫁条好狗，过衣食无愁的日子，生儿育女享天伦之乐，可峪河湾的公狗们这年头眼高着哩，几乎没有那条狗会看起，又脏、又瘦、又丑的阿黄。连它自己也恨前世投错娘胎，出身下贱，形象卑琐，是条没狗要的母狗！它主动追求过寡妇家公狗小白，起先小白还对它有点意思，一则它们同出身寒门，门当户对，二则它不敢正眼看一眼有钱人家的母狗，更别说动那念头。阿黄虽丑些，但也有优势，年轻单纯，感情专一，总比傍有钱人家掉了牙的黄脸婆强得多，一来二去，情从心生，爱从心起，眼看要花开并蒂比翼双飞，不想油坊家的母狗花花却看上了小白，它虽出身寒门但也身材魁武，眉清目秀，就对它发起猛烈攻击，三番五次，小白抵挡不住诱惑，拜倒在它石榴裙下，心甘情愿的做了油坊家的倒插门女婿。一个日朗星稀的夜晚，小白偷偷给阿黄送来一块肥油饼，说了许多安慰阿黄的话，临行还鼓励阿黄，世间有许多好公狗，也许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更适合你的！就贼头贼脑，轻手轻脚的向油坊家跑去。听着小白轻盈的脚步声，目送小白的背影，阿黄的心都碎了，咬牙切齿的骂道：天下的公狗没一个好东西！美好的初恋就如二月青草尖上晶莹的露滴，风轻轻一吹就无处寻觅，化做一团泡影，绾了一个死结。

　　阿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突然间交了好运。

　　峪河湾的村长走马灯似的换了几茬，但个个不是贪财就是好色，村民怨声载道，告状的、写匿名信的、上访的、县城、省城、甚至北京，巴掌大的峪河集成了领导们的一块心病。这不，村长李三又出事了——把村上用于改造村学校校房舍资金，硬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揣进自己的腰包里，一场暴雨学校的教室塌了，幸好是在晚上，不然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听到消息，乡长的腿都软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李三呀，李三！你这不是踢老子的饭碗吗！连夜开乡委会，让李三下岗。

　　乡长亲自主持峪河湾村村民大会。要村民发扬主人翁精神，一定要选出一个全心全意为村民服务的好村长来。可选谁呢，大家心里没个谱，能人把峪河湾的人给害苦了，说什么，这回儿可再也不能选个“白眼狼”了，就这样一连三天，还是选不出个村长来，选谁大伙都不放心，乡长急了：要不就来个毛遂自荐。可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人举手，阿黄的主人水根实在熬不住了站起来骂骂咧咧：妈的，不就一个鸡巴村长吗，没人当我当！我就不信除了屠家还连毛吃呢！众人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水根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贪了又有何用，就半是玩笑半是戏弄异口同声选水根，乡长虽不中意，但现在是村民自制，公开选举，没办法，就宣布水根为峪河湾第一百零八任村长。

　　阿黄在一夜间身价倍增，有种苦尽甘来从奴隶到将军的感觉。先是生活好了，隔三差五的剩茶剩饭，让它从此结束了饥饿，解决温饱。村里人厚道，求村长办个事，绝不空着手来，茶叶点心，鸡鸭鱼肉的意思意思，水根也很知足。时间久了，送的东西多了，自然就有发霉变质的，就轮到阿黄，渐渐的阿黄的身子就丰满起来，旧毛一层层的换上新毛，阿黄呢再也不为裹腹而忧，日子消停了，时间也过得慢了，也就洗个桑拿，泡泡脚，美容美容，几个月下来，让峪河湾的狗们刮目相看，惊羡不已，这么多年同在一块蓝天下，竟没有发现又臭又脏的阿黄竟是个美狗坯，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声音也甜甜的润，爽爽的美。走路的姿势更加迷人，无论那里都是阿黄的T型台，每走一步都是美妙绝伦，尽态极妍的表演，看得峪河湾的公狗们垂涎三尺，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狗眼，冷落了阿黄。多少公狗们梦里都在喊阿黄的名字，没少和自己窝里的闹别扭，虽然口头上说了许多阿黄的坏话，但心里没少牵挂，没少惦记阿黄。

　　最倒霉的还是数寡妇家的公狗小白，错失良机不说，就前些天和阿黄见面打了个招呼，就被五大三粗的老婆撕了个“满脸插花”骂它不识抬举，蹬鼻子上脸，是个彻头彻尾的陈世美，本想一纸休书废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但狗爹狗婶们好言相劝，老大不小的了，还闹个啥？狗难免有犯错误的时候，改了就是条好狗，何况小白也蛮老实，对你是言听计从，从未有过什么闪失，无非就和阿黄打了个招呼，又没干什么见不得狗的事，原谅它一次，给它一次机会！这才仔细想想，让小白发了毒誓，写了保证，一场风波总算平息。

　　阿黄成了狗们心中的偶像。有多少优秀的公狗们想体阿黄鞍前马后，阿黄还看不上眼哩。独处这么多年，再也不想涉足风月，只求安安然然，平心尽气的活着。有些少壮派的狗子狗孙们在阿黄面前，嘴里虽姑长姑短的，心里却早有所图，阿黄心里亮堂着，但也不把话说破，每到尴尬时刻，它总能想出高着，一个软着陆化解危机，让许多图谋不轨的公狗们面对高贵无比的阿黄，不得不低下头，顾影自怜。阿黄心想，才不上你们的当哩！别看你们狗眉狗脸的，但十有八九一肚子的坏水，想当初，有谁能正眼瞅一眼我阿黄哩？对于当初不曾伤害过自己的狗长辈们阿黄倒是时不时的记起，时不时的给些小恩小惠，这些老狗们自然把阿黄捧上西天，逢狗便夸你看人家阿黄，多有心，多出息！我早看出阿黄是条命大的狗，老天爷不过故意让它受受苦，然后委以重任，这样阿黄才能经得起任何风雨，宠辱不惊，临危不惧，虚怀若谷，前程似锦！

　　主人慢慢的贪杯子，经常烂醉如泥。阿黄对主人的忠诚更是无可挑剔。每天清晨先是旺旺两声，给主人提个醒。主人若有公务，总一定连忙披上西装，抹把脸匆匆往外赶，主人会在它头上抚摸一把，夸它是条灵性的好狗，它总是亲热的给主人摆着尾巴一直送到大门外，然后蹲在路边，目送主人消失在村口。

　　晚上，主人不回家，阿黄就一直蹲在门口等，等到主人的脚步声，它亲热的叫几声，飞快的冲到主人身边，又是舔又是亲的，前拥后簇直到主人进屋‘啪’的一下关上门。若主人没喝酒清醒着，阿黄也便识趣的回到自己的窝里，或出去窜窜门、唠唠磕、摆摆龙门阵；若是主人醉了，它一准跟着主人进屋，主人往床上一躺，阿黄就体主人脱了靴，盖好被子，又把主人的夜壶从院子里叨进屋来，蹲在炕边，等主人随时调遣。那一夜主人醉得历害，吐了一地，满屋子的酒味，阿黄先舔干净主人嘴角的污物，又把地上的舔得一丝不剩，阿黄的头就有点晕，爬在炕上再也起不来。半夜里主人搂住阿黄，又是亲又是摸，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着梦话：你这死寡妇，当年把屎盆子差点扣到我的头上，咋现在象条发情的母狗……阿黄听了心里酸酸的，想不到寡妇和寡妇家的狗都一个德行，不觉得为人，狗二道沧桑而喟然长叹，喑下决心，一定要替主人和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机会来了，那天阿黄趁油坊家的母狗上街溜达的时候，胸有成竹的去找小白。三言两语，小白就有股火从心底烧起，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阿黄，直喘粗气。阿黄把握火候恰到好处，听到油坊家母狗的脚步声，这才一个媚眼，柔情似水的呻吟一声，“小白”就不顾一切的扑向阿黄，被油坊家的母狗从阿黄的背上撕了下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撕打小白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呜呜直叫。看它那股可怜像，阿黄满足的哼着流行歌曲，给油坊家的说了声拜拜，就大摇大摆的出了油坊家的院门。

　　狗们听到这个消息，愤怒不已，恨不得把小白生吞活剥，但对于阿黄，却不敢吐一句有辱狗格的话。反倒说它，有勇有谋，才高过狗，是它们心目中的巾帼英雄。从此更加对阿黄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自己是阿黄身上的一只跳蚤，被阿黄一口咬死！只要阿黄快乐，狗们都快乐，只要是阿黄的仇家，就是群狗的天敌！阿黄在峪河湾这帮子狗中间，成了至高无尚的公主，看过电视的狗们说阿黄肯定狗皇帝风流在民间的“格格”，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只恨当初阿黄落难时，没给阿黄点滴之恩，这时想得到阿黄的宠爱，比登天还难。

　　拜访主人的人越来越多，连油坊家的也拎着整桶的清油，点头哈腰的找上门来，见了阿黄还要亲切的打招呼。阿黄懒得理他——别看你有几个臭钱，成天油手油面的跟抹布似的，提起一串串，放下一堆堆。不过这样的人来拜访，主人即不过于热情，也不过于冷漠，客客套套，几句话就打发了，还说句以后常来之类的话。主人青睐的是那些含着黑袋子，坐着摩托车、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者，他一定出门相迎，好烟好酒的招呼，出了门送得好远，还说些谦意的话。当然也有不提包的，坐着小车，领着秘书来的，主人更是点头哈腰，这些人来了。主人不在家里招呼，一般都要去县城。酒饱饭足之时总要进一个灯火暗昏昏的地方，搂着一群妖艳的女人又是亲、又是摸的，它不知道主人在干什么，但觉得主人一定在干大事，陪主人的都是些有名堂的，最不起眼的那个秃顶，也是个副科，别的更不说。

　　主人最为反感的一类，就是那些穿破袄戴草帽的。愁眉苦脸，哭哭涕涕，找上门的要么为二分坡地，要么为鸡抱了秧，猪拱了菜园，鸡毛蒜皮的主人很不爱管，总得安慰这个，又哄那个，连推带搡哄出院门。每当这时生气的主人会大发脾气，在它的屁股上揣一脚，骂声没用的东西！阿黄也慢慢学精明了，看到手里拿东西穿西装别手机的便热情相迎，看到戴草帽的衣冠不整的谢绝入内，惹得主人开心，当然没少吃主人赏给它的鸡大腿！

　　生活小康了的阿黄，再也不为衣食而忧，成天吃香的喝辣的，着实让它满足了很久。但阿黄慢慢觉得，生活中还是欠缺了些什么，有时还特别烦恼。无聊的日子，它总不知不觉的想到过去，想到初恋，那时也多么年轻，多么单纯，多么善良，但回报它的又是什么呢？指叛、抛弃、冷嘲热讽！想到那次对小白的抱负，虽然令它沾沾自喜，心满意足，但想到被那双有力的爪子抱紧腰肢，和那火热而颤栗的身子，那份快感，那份冲动心里是那么的难受、死寂，毕竟它正是条年轻的母狗，别的狗有的它一定要有，而且是完美无缺的那种拥有。

　　当主人和寡妇明铺暗盖之日，阿黄也终于眼前一亮。那天它跟着主人进了乡政府的院子，一条狼狗疯狂的向它扑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来个霸王硬上弓，阿黄看了一眼那狼狗英武魁伟的模样，脸一红知道这狗模狗样的狗来头不小，就心甘情愿的结束了自己处狗的生涯。正好这时被主人瞅见，见主人哈哈大笑，夸它有出息，它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主人红光满脸的敲开乡长的门，硬把乡长拉到院子里，高兴的说，乡长咱要做亲家了！乡长更是得意洋洋，高兴得不得了说：走水村长咱俩亲家喝一杯！

　　阿黄做狗妈妈时，峪河湾的人都来贺喜。鞭炮把峪河湾给炸红了，光撂在阿花窝里的毛毡就不下四五十条，浓烈的酒味和喜庆气氛给把阿黄熏晕了。热心的狗们又是给阿黄盖被子，又是给阿黄捶背的，阿黄幸福的笑着说：我现在咋就这么经不住，以前喝三五两都没事的，狗们就说你现在身子金贵着呢，可不能跟以前相比，坐月子的时候一定要十分小心，要落下什么病，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还有些狗们爬在饭桌子下面，为一根剩骨吹胡子瞪眼睛，阿黄笑着说：别争了，别争了，过了满月我招呼大伙，也摆个十桌八桌的热闹热闹。众狗听了，眼睛圆圆的瞪着阿黄，生怕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乡长今儿当然是上宾。村长左一声亲家右一声亲家，一个劲的敬酒，村民们更是热情异常，你敬一杯，他敬一杯，到了下午俩亲家都摇晃起来，醉得不轻。村长笑乡长说亲，亲家，你也该为外、外孙表示表示吧！乡长听了欣然答应说：走！便拿着村长的手来的狗窝边，顺手一摸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扬在狗窝里：乖孙子，姥爷看你们来了！说着伸手去抱狗崽，不想眼前一花，身子失重捕在狗窝里，压在阿黄和小狗们的身上。阿黄听见孩子们的哭声心痛得要命，呼的一下咬住乡长的耳朵用力一撕，乡长的耳朵被撕了下来。乡长酒意顿然全无，用手抹抹脸，然后大喊起来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村长吓得脸色苍白，从阿黄的嘴里抢过耳朵，扶起乡长连忙奔县城而去。院子里乱做一团，几只狼狗见状，知道阿黄闯大祸了，连忙夹着尾巴跑了。

　　主人一连好些天没有回来，听说被乡长给告了，当天进了看守所，得赔乡长好多好多的钱。阿黄自觉得无颜在再见主人，给自己的儿女喂饱奶，乘着夜色出了门，从此再未见过面。数月后有狗在山腰里的一洞里发现阿黄，除了头和尾巴尚好，余下的只剩些毛和骨头。

　　对于阿黄的死，狗们一直在猜猜。但无论那条狗都猜不出个子丑寅卯。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一丁

最初由 脂砚 发表
精华！

谢谢脂砚!

一丁

最初由 葛瑞英 发表
学习好文，问好一丁！

谢谢!

一丁

最初由 哈哈蜜 发表
拜读，学习了！

谢了!

脂砚

精华！

葛瑞英

学习好文，问好一丁！

哈哈蜜

拜读，学习了！

一丁

最初由 叶柄 发表
一丁小说和散文一样漂亮！

谢谢赞赏!

一丁

最初由 南来之风 发表
新颖的视角，深刻的题，流畅的文笔。

谢谢了问好1

又又

小说很有味道，有看头。

叶柄

最初由 南来之风 发表
新颖的视角，深刻的题，流畅的文笔。

一丁小说和散文一样漂亮！

南来之风

新颖的视角，深刻的题，流畅的文笔。

一丁

最初由 怡兰若雾___A 发表
奇妙的寓意！深刻的喻理！学习，欣赏！

谢谢 怡兰若雾,问好你!

一丁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新颖，生动。精华作品！

谢谢田老师!

一丁

最初由 萧湖听月 发表
很好的小说语言功底，很新颖的故事触角！

谢谢了,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