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在村庄的午夜看见灯火(外一首)

孙梧

●雨来临之前
  
雨来临之前，我坐在回老家的班车上
风开始吹，乡村的土路卷着灰土
飘飞的尘屑继续坠落
窗外的山谷没有宁静，河边的树
偏着河流的方向撕碎呓语
那些干燥的草坡，野花被风追赶
那些曾经欢迎过我的家雀躲进草垛
父亲还守护在庄稼地
倾听玉米拔节的声音
和玉米默默说话

在这些养活生命的植物面前，它们比我真实
这些庄稼和父亲一样
不是身体的欲望，不是山谷的树
一滴雨水一点阳光让它们长大
它们的长大让父亲重新计算着化肥的价格
计算着秋天的收成或雨的深度

而雨一直在我心里，在父亲的祈求中
屋前的石墙没有开口说话
田野一片静寂，棉花更是东摇西晃

●我在村庄的午夜看见灯火

我在村庄的午夜看见灯火
看见寂静的午夜还给山村
看见一些忧伤的句子
在多年以前的今夜
还在挤走夜晚的溫度
盘旋在小院门前的落叶
幽静地穿过老家的窗口
那些飞奔了一天的鸟群
在秋天的被窝里活着

我紧握午夜的手
握紧田埂边草丛释放的目光
像小巷的缝隙里
高过头顶的窗棂
隐去的一些碎片情节

我在村庄的午夜看见灯火
就像20年后的夜晚一样
浑浑降临。不像是我的故乡
是死去的诗句里
一点点移走珍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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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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