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短篇小说）

一介草民

　　

　　秀儿慢慢地睁开迷蒙的双眼，不慌不忙地从席梦思上坐起来，轻轻地掀开身上薄薄的丝被，一脸迷人的沉醉。床对面的大玻璃镜上，一位优雅的少妇，身披粉红色睡衣，一脸的幸福，微微侧着脸慵懒地坐着。秀儿不禁莞尔一笑，年轻俊美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娇羞妩媚。


　　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秀儿的睡意似乎才随着墙上“嘀嗒、嘀嗒”轻轻的钟声，一点一滴地消失了。习惯性地看看房间里，豪华大方，高雅洁净。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的。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皇宫金碧辉煌，但是如此豪华的装饰，在这座城市里，以及在秀儿见过的私人住房，或者宾馆里的住房，已经是最为华丽的。虽然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但秀儿只要走进这座房子，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四处看看。看着看着，脸上很快就会洋溢着舒心幸福的微笑。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五点，秀儿的秀眉微微蹙了蹙，不慌不忙地拉开窗帘，夕阳好像害羞的少妇，红着脸迈着细碎的步子，款款走在回家的路上。


　　得回家了。秀儿心里闪过一念，随即走到衣柜边，随手脱下微微闪着金光的粉红色睡衣，温润如玉、光滑洁净的胴体赫然显露出来，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秀儿如玉的胴体上。秀儿微微低着头在衣柜里拿衣服时，看到自己秀美的胴体，秀美的脸上立刻就微微漾出幸福的满足，也夹杂着丝丝缕缕微微的不安和内疚。


　　不需要费心选择，伸手进去，随便取出几件衣服，穿在身上，都会很合适，很优雅。秀儿虽然身材不高，但是整个一个人就像她的名字，秀美玲珑。不论啥款式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很好看大方，风姿优雅。


　　很快，秀儿就穿好衣服。临出门时，很自然地回头看了看，不知不觉轻轻一声叹息，满脸的幸福和迷人的微笑，似乎融入了刚刚消失的叹息声，在身边无形地绕了几绕，又沉入秀儿的心底，化作了轻轻的悔意和淡淡的无奈，无声地写在秀儿俊美的脸上。


　　其实，这里也是秀儿的家。


　　秀儿来自深山老林。父亲是土生土长的大山里人，有着山民的朴实执着，又有偶见世面满瓶不晃半瓶晃的精明。母亲是一位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温柔贤惠。秀儿自小就很胆小，每年医生到学校帮助学生打预防针时，秀儿一见银光闪闪的针头总是浑身颤抖，哭得梨花带雨。大概是沾染着山清水秀的灵气，以及小家碧玉的清丽，秀儿越长越好看，越大越秀美。


　　秀儿十多岁时，附近就有人开玩笑似的在他父亲面前提出结成儿女亲家。秀儿的父亲颇有些见识，眼见女儿越来越明显地出脱成一个美人胎子，若是窝在山村，似乎觉得亏了女儿。再有就是大山里能够看到的只是碟子大的天，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也只能落个温饱，追求富有的日子，估计就是端着梯子登天。所以，别人半真半假提出结亲家要求，他一概否决；甚至黑着脸，带着脏字眼把提出要求的人一顿冲走，或者骂走。


　　秀儿二十岁那年，表嫂很小心很谨慎地来到她家，在秀儿母亲面前婉转地提出帮她介绍对象。秀儿母亲眼见这些年丈夫对着来提亲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回绝此事，甚至把提亲的人骂走，惹得多年来没人敢上门提亲。眼见女儿已经二十岁，已经到了山里人所说的男婚女嫁的年龄，见到侄媳妇来做媒，不禁心中一喜；细细一问，原来男孩和秀儿同岁，在家是独生子，父亲在外工作，每月都有令山里人羡慕的收入；母亲在家做田，也是农家一把好手。家庭富有，家境甚好，而且没有额外的负担。秀儿的母亲自然一口答应，秀儿父亲得知此事，毫不沉吟，就笑咪咪地点头答应。


　　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仿佛水到渠成，秀儿成了亲；家里的乖乖女，成了一名温柔贤惠的小媳妇。一年后，秀儿就有了个可爱的儿子。有了孩子，为人父母，用费骤然间增加。公婆提出一切不用担心，在家里带好孩子就行。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婆婆一个人带孩子已经行了，而且公公也调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工作，吃住都在家里，公公特别喜欢孩子，整天把孩子带在身边，逗得孩子笑声不断。不几天，孩子就变得离不开爷爷奶奶，和父母反而显得生疏。秀儿暗暗欢喜，同时也萌生出一些淡淡的失落和无言的寂寞。


　　苍天似乎无情，总是喜欢给幸福的人们带来一些意外的烦恼，甚至悲伤。秀儿和丈夫沉浸在幸福里，过了几年平静安逸的日子，秀儿的母亲却忽然病倒了。到医院一检查，是乳腺癌，正处在由早期向中期过度的关键性时刻。医生强调必须抓紧治疗，否则性命难保。看着一夜间似乎就迅速衰老的父亲，两鬓里已经悄悄地生出了隐约的白发，秀儿泪水连连，心痛异常。为了母亲治病，公婆已经悄悄地送去了两万元。公婆一直过着俭朴的日子，这笔钱是他们从牙齿缝里省出来的。


　　自己得出去挣钱。想到这里，秀儿暗暗叹息。可是丈夫自幼娇生惯养，文化水平也不高，出去能做啥事呢？


　　想着母亲每周就要做一次化疗，花钱如流水一般，秀儿就再也忍不住了。丈夫也很善良，完全赞成秀儿的想法。年轻人就是这样，想到哪里，就会立刻做到哪里。自从秀儿萌生出外出打工挣钱的念头，一周以后，秀儿和丈夫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繁华热闹的上海。


　　都说大城市简直就是钱的海洋，但是一个不会水的人到了这里，仍然捞不到一分一毫。秀儿和丈夫在大上海举目无亲，不几天带来的生活费也所剩无几。面对着山穷水尽的地步，秀儿不禁彷徨迟疑。要不要回家去，回家去肯定不会受苦受累的，但是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是会被别人笑话的。更重要的是，母亲的医药费怎么办呢？刚刚决定外出时，婆婆就亲切地说，丫头，你出去挣的钱，我们一分不要你的，你就都给你妈治病吧。


　　面对着一筹莫展的境地，秀儿困惑了。丈夫似乎无所谓，整天泡在游戏厅里，离开了父母的管教，丈夫宛如鸟飞蓝天，鱼游大海。


　　一个愁云惨淡的上午，秀儿在下榻的小旅店愁得饭都吃不下，似乎在困守愁城。小旅馆的老板娘露出几天来难得笑脸，很亲切地对秀儿说，愿意帮助秀儿介绍一份工作，到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到服务员，月薪面谈。秀儿好像溺水时见到救命稻草，连忙抓住机会。简单的面试后，老总很亲切地宣布秀儿被正式录用。


　　工作后一周左右，秀儿见丈夫仍然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游戏；温言细语劝说了几次，丈夫是态度无限好，就是不改正。无可奈何之下，秀儿见老板每次见她都和蔼可亲，就大着胆子，婉转地请求老板可否让丈夫在酒店担任保安。老板是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魁梧，风度不俗。老板一听，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丈夫刚上班时，似乎非常认真，基本上都能够按照酒店的规章制度来做。不到一周，不知是手痒，还是自我约束能力差，悄悄地坐在值班室里在手机上玩起了游戏。自然，被保安部的负责人告到了老总哪里。


　　一天，大概是秀儿到宾馆工作将近十天的时候，老板亲自把秀儿就到办公室，笑嘻嘻地宣布秀儿为大堂副经理，月薪翻了一番。突然到来的惊喜，让秀儿目瞪口呆，瞬间似乎凝聚成了一具木偶。老板非常温柔地把秀儿拉过来，轻轻地搂在怀里，又微笑着递给秀儿一张银行卡，缓缓地说，我知道你母亲得了重病，这是三万元，答应了跟着我好，这就是你的。做得好，你的职位就不仅仅是一个大堂副经理！


　　瞬间，秀儿只觉得晕晕乎乎，后面的事情几乎全部忘记了。第二天，秀儿羞红了脸，自始至终都抬不起头来。心里不住地想着，这是为了母亲，不能怪自己，不是自己风流下贱。等到赚够了给母亲治病的钱，就坚决不做这样的丑事了。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看看保安室里，正在值班的丈夫忘情地盯着手机屏幕，一脸的专注，秀儿暗暗地叹了口气。


　　几天后，老板又一次找机会把秀儿叫到身边。秀儿脸上的愧意似乎微微少了一些，为了母亲，我必须这样做。母亲给了我生命，没有母亲，就不会有我；为了母亲治病，我这样做也是无法。等到偿还了老板的钱财，我就和丈夫一起回家，坚决不做这事。


　　慢慢地，秀儿觉得和老板在一起似乎是一种享受，是和丈夫在一起无法体会的感觉。老板虽然和父亲年龄仿佛，但是和老板在一起总觉得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享受。老板年龄虽大，可是很温柔、很细心；两人在一起时的花样真多，几乎是层出不穷。常常弄得秀儿香汗淋漓，全身酥软。年轻的身体和惴惴不安的心灵都会得到了无限的满足。丈夫虽然年轻力壮，但是和丈夫在一起完成夫妻功课时，几乎每次都是一种寡淡无味的滋味，宛如白开水。和老板在一起，不知道这是心灵的享受，还是肉体的享受，或许兼而有之吧。


　　不知道丈夫知不知道这事，若丈夫知道了这事，该怎么办呢？每次想到这些，秀儿都是紧锁眉头，心跳心慌不已，不住地唉声叹息。但是，丈夫一如刚进公司时一样，每天只要醒来，大多都是两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或者手机屏幕，一副如痴如醉的满足相。


　　两年后，母亲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虽然满头的长发几乎落光了，父亲的两鬓也过早地染上了秋霜。但是母亲的精气神越来越好，秀儿的心也变得越来越轻松愉快。想到母亲，秀儿总是一脸轻松满意的微笑。


　　秀儿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不知道公婆是否听到了风声，或者是对秀儿这两年过多的收入感到不正常。两年后的春节回家时，公婆突然对秀儿夫妇说，你们的孩子大了，父母直接教育孩子，比爷爷奶奶教育的效果要好得多。家里经过多方面筹措，已经决定在城里买一小套二手房，孩子在城里读书，尽量让孩子享受更好的教育。同时，在本地还可以常常照顾生病的母亲。希望你们今年不要再外出打工。


　　秀儿听了一口答应，因为在外面傍老板大款，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更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在上海的日子锦衣玉食，各方面都是很多人极其羡慕的生活；但是，出身山乡农家的秀儿一直觉得心里不安，感到惭愧，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公婆。孩子大了得知此事，也会觉得丢脸。还是平平常常地过上简简单单的日子最好。


　　谁知丈夫却极力反对，涨红了脸坚持着仍然到上海打工去，在上海大都市好挣钱。秀儿心知肚明，到了上海，丈夫就会宛如虎入深山，龙游大海。若是在家里，有公婆一刻不停地管着，想贪玩是不那样容易的。自己若是不去上海，丈夫一个人是不敢去的。整天玩游戏，怎么生活？


　　进城住进自家房子后，丈夫旧病复发，家里安装了电脑，整天沉浸在虚幻的空间，遨游在游戏的海洋。因为在本地，不少熟人慢慢地找上门来，“四方城”很快就垒了起来。从此丈夫便忙碌在打打杀杀的虚幻世界和勾心斗角的四方城里，除此之外的时间，就是昏睡在沉沉的梦乡。有几次，孩子放学后，竟忘记了去学校接孩子回家。


　　秀儿更加忙碌，有熟人开玩笑说秀儿照顾着大小两个孩子。小家庭的吃喝拉撒睡，都是秀儿一双纤细的小手在操劳着。秀儿窄小柔嫩的肩膀担起了一个家庭的生活。


　　秀儿先是在一家小饭店做服务员，店小事情多也很杂，洗碗洗碟洗筷子，端菜端饭端汤水。说是服务员，就是勤杂工，啥事都要干，啥事都得干。一个月下来，工资仅够维持一家最低的生活费用。虽说很累，但凭自己的勤劳吃苦挣钱，秀儿心里很满足。半年后，小饭店倒闭，维持家庭最低生活的保障也随之烟消云散。虽说公婆常常铺贴费用，但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自己不挣钱，一味地指望、甚至依赖长辈，啃老，父母也有年老的时候，到时候咋办？这还成事实吗？秀儿在心底里鄙视这事。


　　看来，还得另想法子，否则日子是无法过的。办法其实早就有了，城里也有几所豪华的酒店，凭着在上海所学到的酒店管理经验，在这里运用肯定是游刃有余的，也许就像书上说的庖丁解牛一样吧。只是，一直很担心再次遇到不怀好意的老板。这次可不能再傍老板傍大款，上海远在千里之外，所作所为，家乡人是不知道的。这里就是家门口，一有风吹草动，马上人人皆知，千万不能再做丑事。


　　在一所豪华酒店的面试毫无悬念，秀儿凭着几年前在上海大都市学到的丰富的酒店管理经验，以及几年里操练出来的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口才，俊秀的容貌，赢得了老板的连连赞许；老板亲自宣布先试用三个月。


　　从在大酒店正式上班那天起，秀儿心里就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面试那天，老板宣布使用的时候，秀儿就从老板异样的眼神里读懂了丝丝缕缕难以明言的信息。但是，秀儿试图安慰自己，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这位老板也许和上海的那位老板不一样呢。况且，看样子，这位老板虽然身体健壮、颇有风度，但已经将近六旬，已经是爷爷级的人物。


　　果然，一连三个月，除了上班时间偶尔见到老板外，老板一次都没有单独召见秀儿。每次偶尔相遇，秀儿都会微微低着头，面带笑容，莺声燕语地说声老板好。老板每次听到，都是一脸得意的微笑，亲切地说，好好工作，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让秀儿感到舒心的是，试用期间，工资就月月增加，基本上缓解了家庭生活的困难。


　　试用期结束的那天，老板直接宣布秀儿担任大堂经理，负责酒店的日常工作。员工们虽然羡慕嫉妒恨各不一样，但是人人喜笑颜开，连声祝贺。


　　好运的突然到来总是使人不知所措，或者目瞪口呆，或者欣喜若狂。秀儿的感觉是不知所措，以至于在老板亲自安排的晚宴上，秀儿还是有些昏昏然的感觉。在真真假假的欢声笑语里，一惯矜持的秀儿醉了，但是她还是极力克制着，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但是，已经流进肠胃的酒精却不愿意乖乖地听从主人的安排，在谄媚的笑脸里，在恭维奉承的话语孕育下，慢慢地控制了秀儿的全身。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是秀儿晕晕乎乎已经寸步难行。当老板提出开车送秀儿回家时，秀儿无奈地微微点了点头。


　　坐在小车里，摇下车窗玻璃，清凉的晚风一阵阵吹来，秀儿似乎清醒了一些，看着灯火闪烁的城市，似乎穿越了时空隧道，秀儿似乎回到了过去在上海的日子，一脸幸福的满足立刻洋溢在秀美的脸上。


　　小车三拐两弯，平静熟练地驶入一个豪华小区。秀儿一脸的惊讶，老板已经下车，和蔼地邀请着秀儿，顺便从这里经过，你自己去选一件礼物做个纪念。


　　电梯在十三楼停下，出了电梯，老板熟练地打开左边的房门，做出请的姿势，秀儿略略迟疑了一下，走进两室两厅的屋子。


　　眼前的情景让秀儿吃惊不小，曾经在上海住过的房间也不过如此吧。仔细看看，顿时觉得这里甚至超过了在上海住过的地方。


　　就在秀儿吃惊的时候，老板和蔼地笑了，带有磁性的男中音诱人地说：“答应了我的要求，这座房子就是你的，房产证上的名字明天就改成你的。”


　　不知是酒精作用使秀儿的脑子迷糊了，还是骤然间见到如此华美的居室，在心灵里激起了巨大震荡的冲击，秀儿面红耳赤，一脸娇羞地低下头。著名诗人徐志摩都说过“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老板再也忍不住了，尽管他已经年将六旬，还是很轻松地一把抱起秀儿，好像搂着一尊至宝似的；接着一步步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把秀儿放在床上。见秀儿在酒精作用下反应迟钝，毫无反抗的动作；老板一件件脱完秀儿的衣服，又迅速地扒掉自己的衣服，喷着酒精味儿的大嘴，凑上秀儿的胴体就热切地亲吻起来。


　　秀儿先是不安，特别是瞥见对面镜子上的画面使她脸热心跳，但是无力反抗；只得很羞涩地捂着脸，但是慢慢地不动了，最后微微闭着眼睛，一脸迷醉的享受。长期以来，丈夫成天沉湎于游戏萌生的冷落，身心的寂寞，此时竟然得到了意外的补偿。老板说话算话，两周之内，就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秀儿的名字。秀儿似乎又找回了在上海时的感觉。


　　又一次亲热后，秀儿微微蹙眉，不住地叹息。老板很是不解，在老板一再催问下，秀儿道出了心事，希望老板帮丈夫找件事做做，免得他成天在家玩游戏，打麻将。不知老板是否因此心生愧意，沉吟片刻，老板爽快地说，我出钱让他学开车。学成之日，我买辆出租车送给你们。秀儿一听，红着脸歪倒在老板温暖的怀里。


　　日子一天天地在平静中流逝，三年时间白驹过隙似的转眼过去。秀儿继续担任着酒店大堂经理，遇到老板温情相约，两人就偷偷地在他俩秘密的小窝里销魂一回，浪漫一次。有了第一次后，秀儿就很担心和老板的私情暴露有失脸面，影响家庭。但是，老板似乎一直都很小心。不知道从何时起，不知是陷入其中已经麻木，还是习惯成自然，秀儿竟然越来越痴迷沉醉，觉得和老板缠绵在一起是一种幸福的享受。秀儿挣得钱多，家庭生活开始转好。对于丈夫，秀儿心中有数，时常开车出去，和同伴们在一起打牌赌钱；有时甚至开会出租车挣些钱，然后停下车子，躲进游戏厅继续打游戏。


　　想到这里，秀儿轻轻一声叹息，满脸的无奈，一脸的苦笑。丈夫若是在家回家，也许又是一如既往地端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中午缠绵后，老板情意绵绵地说最近有闲空，春宵一刻值千金，晚上再聚。但是，秀儿念着家里，念着孩子，含笑婉转地回绝了老板的奢求。


　　秀儿已经收拾好了房间，其实这里只是两人隔三差五在一起亲热缠绵一番，完全不需要收拾的。


　　调整好心里，平平静静地回到家时，已经暮色苍茫，搽了浓浓的胭脂似的夕阳已经融入了越来越浓的夜色。进门的那一刻，秀儿的心凉了脚底。儿子泪眼婆娑地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正在啃着方便面，丈夫聚精会神地在玩着电脑游戏。秀儿无声地走到旁边，蓬头垢面的丈夫猛一抬头，大吃一惊，满脸都是尴尬，显得十分猥琐，嗫喏着不知所云。秀儿耐着性子轻轻地说，买些菜回来吧，我准备做饭。


　　丈夫很不情愿地停下游戏，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似的恋恋不舍。


　　饭做好后，丈夫仍然没回来。菜市场就在楼下拐弯的地方，十分钟就可以来回，这是怎么了？拨打了丈夫的手机，一会儿，一个温柔但是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秀儿顿时浑身无力，似乎要立刻软瘫下去。但是，秀儿心里很清楚，不能倒下去。赶快安排孩子吃晚饭吧，孩子晚饭后还有很多作业，明天还要上学。


　　秀儿在冰箱里拿出一些冰冷的榨菜和满是冰霜的熟食，刚要放进锅里热一下，孩子却一把抢过去，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秀儿看得心酸不已，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忽然，手机发出十分熟悉的铃声；秀儿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会儿，铃声无奈地停下来。秀儿刚想喘口气，熟悉的铃声迫不及待地再次响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焦急和深情的等待，大有一种若是不接听，就无休无止地响下去的执着。


　　去，还是不去？看着窗外阑珊的夜色，灯火辉煌的城市，似乎充满了无限的温情和诱惑。看看冷冷清清的家里，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儿子，秀儿无力地坐了下去。

高山流水121212

拜读精品，为女主人点赞

九月盛菊

秀儿是个典型的同类女人的代表，确实是这样，为了家庭，为了母亲，不得不屈服于金钱之下。丈夫的无所事事，给秀儿造成的悲剧。值得一读！

苏北藤缠树

好文。祝贺加精。

一介草民

欣欣向荣 发表于 2016-7-15 16:16
生活所迫，对于那样的丈夫，作为妻子又有什么对与不对呢？一声叹息！

事实的确如此，面对着事实，作为一名弱女子，该怎么办呢？

一介草民

海淼 发表于 2016-7-15 15:45
好文笔。拜读，学习了！

谢谢雅赏，欢迎常来！

欣欣向荣

生活所迫，对于那样的丈夫，作为妻子又有什么对与不对呢？一声叹息！

海淼

好文笔。拜读，学习了！

一介草民

梦秋 发表于 2016-7-14 15:02
好文章，故事情节很美。赞

谢谢老师的赞赏，欢迎常来！

梦秋

好文章，故事情节很美。赞

一介草民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6-7-13 18:13
加精理由：
文章描绘了一位来自农村奋力和命运抗争的女孩，嫁给一个低能儿的丈夫，生活所逼和母亲患病的刚 ...

谢谢戏笑九宫老师精彩细致的点评和热情的关心，祝老师夏日愉快！欢迎老师常来指导！

戏笑九宫

加精理由：
文章描绘了一位来自农村奋力和命运抗争的女孩，嫁给一个低能儿的丈夫，生活所逼和母亲患病的刚性需求，秀儿不得不作了那种非常无奈的选择，很多时候，意志是抗不住现实的，不向生活妥协，就没有活路。从此在金钱、物资诱惑下的一次次沦落，让秀儿内心道义的红线一次次决堤，主人公刻画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犹如我们生活中一个被世俗伦理道德所唾弃的女孩。文章主题直指现实的骨干，意在揭示底层民众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达到了生活艺术化的升华，最后看到家里和儿子，饥饿脏乱的现状，犹豫不决在“去还是不去”的纠结中，非常震撼又韵味无限，这种作品应该会引发读者对当前社会的思考。另外，作者交流互动环节踊跃积极，作品加精！

一介草民

朱国前 发表于 2016-7-12 19:18
赏读！

谢谢雅赏，欢迎常来！

朱国前

赏读！

一介草民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6-7-12 18:59
道义底线的决堤，是人的本性。

谢谢朋友的雅评，欢迎常来！

九月盛菊

道义底线的决堤，是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