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草木有意，花果有情——读《水流花开》

川媚

　　草木有意，花果有情
　　——读朱千华《水流花开——南方草木札记》

　　一直在网上关注这部岭南草木的作品。从天涯散文《青木瓜》切入我记忆的一本新书，终于经我的手揭开了美丽的面纱。中有草木，与屈原的歌吟与诗经的颂辞相契合，优美自适，悠扬清澈，使我颤动的笔流露出的节奏，也如轻音乐，如窗外的小雨点，如书中轻灵的比喻。作者充满想象力的文字，描绘的南方生活场景和形色味俱备的草木情态，充满人情美，焕发着熏风的氤氲之气，把我的心搅得天翻地覆而又熨帖安宁：仿佛一场跋涉后的回忆，吹着南方的山尖或者旷野凉爽的风，绿色的风，在宽阔的水边或者高高的山巅站定，心满意足。

　　“佳木秀而繁阴”早就有人妙笔生花地表现过，而此书为我呈现的，却更多佳木之佳果。那五味杂陈的南方鲜果谁没品尝过一二呢？那些平常或奇异的果子在作者笔下又是怎样的一番知遇呢？

　　这是一本对于文学女人充满魅惑的书。我一边读，一边感动。

　　它让心灵返璞归真。它不讲什么教义，但是它的意境和见识，让人生出超尘脱俗之感。书名“水流花开”四个字就是这种境界的标志，仿佛高山上的雪莲，让人一见清心，比高山下的花环轻盈灵动。然而它又并非不可触摸的圣境，它就在我们身边，司空见惯的情景，更让人神往了。

　　写作者意识到语言的本真意味时，很可能已经走了很长的弯路，就像我。有一天会猛然醒悟到我已经离开了生活的本原。当我在前进中疲惫不堪的时候，当情景事物变得面目不清的时候，我就开始寻找回家的路，我才明白我一直在向着家的方向走，然而总在丛林里迷失，并且自以为是。我是被什么样的藤蔓缠住了？或者被什么艳丽的花朵迷住了？一切皆有可能。我被自己的想象和语言迷住了。我已经陷入体验的迷境，我还没有进入表达的化境。但是有一天，当我在“水流花开”的路口，向人指点着前路的时候，我已经通过生活，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迷失。那真是开心一刻啊，那是神明指示给我道路的一刻——我指着我的耳环对九岁的孩子说，这个耳坠像什么，他说像水滴，我惊奇地开悟了：怪不得我一直把这个耳坠读作“泪滴”而想不起“水滴”呢，我是迷失于语言和情感的烟雾里了。我想神明也许在这个时刻就预先告诉了我：这“水流花开”是一种境界，是一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是我们在语言的山重水复之后，重新找到本真状态的自我发现。对这样澄明自然的表达，我的喜欢是由来已久，现在读着这草木之书就更加确信。

　　它让诗意充盈唇齿之间。我忍不住一次次地回顾那些题目上的诗句。那些漂亮的词句，十分传神，十分唯美，都参差地排在题目上。既有节奏，又有色彩，妙不可言。“没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如水清澈——青木瓜》，《隔河相望，你依然残忍而美丽——烟草》，《看着我，不要忽然转过脸去——龙眼》，《在倒影中萦回，在梦乡里开花——金花茶》，《我的纯净而绵长的喜悦——红豆树》，《阳光里摇晃的马车——香蕉》，《盛满时间的陶罐——东源板栗》，《你不来，我怎敢老去——三角梅》，《有一张脸，向流浪的我微笑——向日葵》，《玩的就是心跳——槟榔》，《抱着云朵回故乡——椰子》，《忘了季节的雪花——茉莉》。还有很多隽永灵秀的题目，会使你会心微笑。阳光中的南方草木佳果，是色，香，味的秘密阵营，让人流连低徊。

　　它是以草木为喻的心灵史。不知道有没有人为植物写史，即使有，生物学家的史书与文学家的史笔，也一定是大异其趣的。写向日葵的时候，作者宕开一笔写到了梵•高：“梵•高说，我越是年老丑陋，贫病交加，令人讨厌，越要用鲜艳华丽、精心设计的色彩，为自己雪耻。”这句话，引用得多好，我是第一次读到，脑子立即被自怜的感觉充满，天空被震撼与照亮：我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取用川媚这个网名了。我读出了作者笔下向日葵的妩媚与庄严，我的向日葵印象并未停驻在作者回眸中南方女子的温情而遥远的脸上，而渐渐抽象成为一种画意，一种昂扬高贵的精神象征。

　　它是优美明亮人生的写意。笔触所及，古今中外，文人画师（插图作者是当代名家吴楚宴），呼朋唤友，烟酒茶道……旁征博引而笼罩着美妙的意境，表现了深远的思想情韵。《青木瓜》当然不用我饶舌，天成之美让人倾倒。我一再被书里所表露的优美的人生境界深深打动，几欲拍案叫绝。写到荔枝他说：“如果一个江南女子坐在我面前，我内心一定平静而优雅，可以与之浮生六记。”写到茶花皇后《金花茶》他说：“我感到有一种明亮的，金黄色的气息在我身边围绕。让我阴郁的内心有了片刻的明朗。”在《苦丁茶》中他细腻地感悟知堂的“苦茶心境”，让人动容。顾恺之吃甘蔗，总由尾至本，自云“渐入佳境”。这些文或者史的材料在书中用得妥贴而又新鲜。

　　它是爱情理想的奏鸣。作者诗意的涉笔成趣的文字之外，不时也露出神启般的理性光芒，让人折服。“木棉花的凋谢也很奇特，不是飘落，而是……带着悲壮……掷地有声。理想。单纯。疯狂。热烈。高贵。一团令人窒息、令人目炫的烈焰，跌落在我面前。多么像爱情。……譬如绿珠。譬如杜十娘。譬如尤三姐。”接下来还有一段很有说服力的关于爱情的议论。我不禁惊奇于他对于爱情的看法居然与我这女流之辈不谋而合。写榕树之大，他说爱情的高贵在于包容。写桂花之香，他说郁达夫的《迟桂花》表明男女之间也有纯粹的滤掉了欲望的情谊。这些灼目的文字，真实地传达了作者爱的情怀，让人肃然起敬。

　　　　　　　　　　　（２００８／１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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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如浩

有着自己独特感悟的解读，读来很特别，这应该是作者刻意追求的。欣赏体会，问好！

山野闲人

见解独特，视角新奇．评文即是一篇上佳好文．
问好

叶柄

好

于文华

颇有见地的文字，学习，欣赏，问好！

李智红

阿妹也写评论哈，另有一番别样的见地呢。

杜永生

读朱千华《水流花开——南方草木札记》，作者给予了中肯的评价，那就是五点：１.它让心灵返璞归真。２.它让诗意充盈唇齿之间。３.它是以草木为喻的心灵史。４.它是优美明亮人生的写意。５.它是爱情理想的奏鸣。从作者的概述中，可以说这部文学作品因此获得了强有力的叙述推动力。抽空欣赏去。问好！

敬一兵

没有读过该作品，不敢妄评，但欣赏才女的文笔，不错。

雨夜昙花

看了此评，觉得这本书值得一看。欣赏！

高迎春

它是爱情理想的奏鸣。作者诗意的涉笔成趣的文字之外，不时也露出神启般的理性光芒，让人折服。“木棉花的凋谢也很奇特，不是飘落，而是……带着悲壮……掷地有声。理想。单纯。疯狂。热烈。高贵。一团令人窒息、令人目炫的烈焰，跌落在我面前。多么像爱情。……譬如绿珠。譬如杜十娘。譬如尤三姐。”接下来还有一段很有说服力的关于爱情的议论。我不禁惊奇于他对于爱情的看法居然与我这女流之辈不谋而合。写榕树之大，他说爱情的高贵在于包容。写桂花之香，他说郁达夫的《迟桂花》表明男女之间也有纯粹的滤掉了欲望的情谊。这些灼目的文字，真实地传达了作者爱的情怀，让人肃然起敬。
你的评论也写的如此好，钦佩！

川媚

感谢朋友们。请多批评。此文在天涯·天涯聚焦·人文频道·思想·躺着读书，受到推荐。自以为是一个不错的读后感。

向启兰

　　拜读、学习、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