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回家看看

若水

常回家看看

若水／文

    张明哥们四个。大哥张阳是小车司机，在市财政局为局长开车；二哥张光大学毕业后分到市城建局工作；弟弟张亮也是大学毕业，在市检察院上班。只有张明是纺织厂的工人，且最近由于厂子不景气还下了岗。下了岗的张明由于无事可做，不是在家睡觉便是到小区公园里下棋打扑克，为此媳妇翠花没少和他怄气。眼看着张明一家日子不好过，在纺织厂退休的父亲张师傅终于发了言，在他的号召下，一家人凑钱为张明买了辆“羚羊”，从此张明便起早贪黑地在外面跑起了出租。


    张师傅看着自己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特别是每每听到邻里邻外人们的称赞，张师傅便似喝了蜜一般，走起路来也觉得轻飘飘的，浑然不象是快奔七十的老人。按说张师傅该知足常乐安度自己的晚年了，可老伴最近却精神恍惚起来，且常常是自言自语地念叨自己的几个儿子，说什么原来一大家人有说有笑、有哭有闹的，日子过得多充实，可现在从早到晚竟是对着电视说话，孩子们不在跟前就象是少了点什么似的。时间一长，张师傅便劝老伴说：“孩子们都忙，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让咱操心，咱想吃啥做啥，闷的慌了就出去走走，这不是挺好吗？”可老伴就是传不过弯来，说“以前孩子们小时天天在身边转过来转过去的，虽说有时让人生气，但心里踏实，可现在孩子们大了，一个个像小鸟一样飞离了母亲的怀抱，且都好长时间也不回来一趟，光打电话有什么用，我那几个孙子、孙女长多高了，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张师傅接着说：“要不咱以后给他们定个规矩，每逢周末让他们都回来看看你，顺便一家人吃顿团圆饭？”老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于是张师傅赶紧找出电话本，戴上老花镜并按照本上的电话号码，一一给四个儿子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与老伴定下的规矩。


    定下规矩后，星期天说到就到了。一大早张师傅就陪老伴去采购，然后回家准备。上午九点刚过，孩子们便遵从规矩从各自的小家中赶过来。猛然间家里多了十几口人，张师傅这三室一厅的房子还显得有点拥挤。大儿子张阳说：“爸，妈，不是儿子不挂着您们，实在是我这工作性质不容分身，我得时刻伺候着领导，说不定领导什么时候招呼我，咱吃人家的饭就得听人家的管不是。”二儿子张光也说：“爸，妈，您们供我上大学不容易，这我知道，可现在经济发展这么快，我们的城市变化简直一天一个样，且局里安排我负责新城的规划与承建，我是真恨自己不能向孙悟空那样分身有术啊，如果那样我就会既能为国家尽忠，又能为您二老尽孝了。”老三张明接着二哥的话头说：“自从我干出租以来，虽说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但您们帮我买车的钱总得还吧，我得抓紧一切时间挣钱，否则我连睡觉都不踏实，因此呢往二老这里跑的就少了，请爸和妈多多体谅我的苦衷。”老四看三个哥哥都发了言，也不甘落后地说：“由于最近出了几件案子，可能您们也都听说了，院里让我负责进行调查，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什么线索，忙得我连星期天都没有，且还常常吃住在外面，难得回家一次，就连您们的孙子都抱怨我，说我答应领着他到儿童乐园去玩，都两三个月了也没有兑现，官身不自由吗，是吧爸，妈。”听着爷儿几个说话，几个儿媳纷纷插嘴说：“平日里忙不错，可依着忙也没完，要不是老爸一声令下，我们一家人还真难得一聚……”


    看着儿子、儿媳及孙子、孙女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张师傅张了好几次嘴没有插上话，老伴在旁边也是只顾高兴，但却有话说不出，最后干脆到厨房去做饭去了。几个儿媳一看忙跟过去帮忙，却都被婆婆推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饭菜端上了桌，张师傅高兴地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女儿红”，由老四打开并给每人都斟上一杯。正当大家举杯要喝时，老大张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阳掏出手机一看是局长的电话，态度很是虔诚地赶紧接听电话，接完电话后他说：“刚才我说得没错吧，这不，局长大人又招呼了，爸，妈，我得先走了，局长让我接他去开会。”张师傅说，快去吧，别误了人家局长的大事。老大走后，一家人接着喝酒，刚喝了一杯，老二张光的手机响了，老二接听完电话说：“对不起爸，妈，新城规划施工出了问题，说是设计有毛病，我得赶紧去看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老二急匆匆地开门离去。刚要喝第二杯，这时老四张亮的手机猛然间爆响起来，张妈妈脸上灿烂的笑容此时好像凝滞住了，她对着自己的儿子说：“莫不是有案子，电视里经常出现这样的镜头，你也走吧，妈看见你们回来已是很高兴了。”老四答应着，又叹息着，然后也匆忙离去。眼看着一桌子菜还没动四个儿子就走了仨，刚才热闹的气氛有所降温，张师傅急忙招呼着孙子孙女吃饭，几个儿媳也赶紧打着圆场。这时老三张明说话了，他说：“爸，妈，他哥儿仨官身不自由，可我是自己说了算，今天我宁可一个活不揽，也要陪你们好好地过一个周末。”说完，张明和父亲干了第二杯。第三杯刚倒上，张明的手机也响了，父亲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眼光看着老三，张明没有接电话。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张明不得不接听了。接完电话，张明的脸色红红的，他说：“爸，妈，有一个经常包我车的大主，且经常是跑长途，我现在基本上是依靠他来养家，现在干出租不如以前了，刚才他说让我跟他跑一趟北京，马上就走，您们看……”张师傅打断儿子的话说：“你也走吧，你们都走吧，早知这样还不如我们清清静静地过日子，白让你妈忙活了半天，我们这不是自找累吗？”


    张明偷眼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母亲，母亲的神情让张明真不知是走好还是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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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瞳

这就是现实生活呵，写出了人间冷暖，可生活有时又很无奈。

石眉

感动而又无奈。

蒙正和

游子不能忘家。我们都要常回家看看。问好文友！

若水

谢谢各位老师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