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幽怨的乡村爱情牧歌

雨林儿

一曲幽怨的乡村爱情牧歌

——彭高峰小说《不应有恨》阅读随想

    从阅读高峰的短篇小说《残年》（发表于《花雨》2006年第3-4期）开始，我就知道，这位表面过于腼腆、平时不抽烟不喝酒、生活习性朴实、为人坦诚的小伙子，总会用深埋内心的文字梦想，给我们呈现他内心构筑起的一个醇厚、绵长的乡村世界。短篇小说《不应有恨》作为他2009年开年的新作，我细心读完后，谈点粗浅感受。

    其实，故事情节很简单。

    狗忘的女人菊香被人拐卖了，狗忘却以为菊香跟人私奔，经过一番强烈的内心感情激战，加之媒人的鼓吹，坏油进入了狗忘的感情世界。不久，就在他们即将结婚之际，菊香却突然回来了。当一家人都听说菊香被人贩子拐卖后遭遇了各种不幸，但她拼死出逃的决心不改，最终幸运逃脱的经历，都对她表示出了同情。小说最后的结果，菊香和坏油同时离开，狗忘会追向哪边呢？狗忘父亲的眼神，会给读者留下怎样的思考？

    能够把简单的故事讲述得令人回味，才是高明的作者。高峰显然是这样的人。他将这一故事置放在边远农民痛苦生活的大背景下，用朴实细腻的笔法，对几个人物的内心活动进行了着力刻画，情节紧凑有趣，环环相扣，平静的叙述中涌动着不平静的暗流，而这种暗流正是激起读者阅读欲望的台阶，并在故事的最后才得到有效发挥：当菊香的娘家人得知狗忘娶坏油的消息后，领着一帮人大闹狗忘家人，双方针锋相对，反目成仇，真是公有公理，婆有婆理，于是小说达到了高潮。当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人物各自回到即定的人生位置，履行作为丈夫、妻子或者人母的责任和使命，各自回顾和反思刚才梦一般经历的时候，一切似乎从未发生，一切忠于于生活本身这种无形有序的自然定律。读者才可以体会小说题目《不应有恨》所承载的内涵，可以调侃式的这样说，狗忘没忘情，菊香香不清，坏油心不坏，爱始终如一地环绕于整个故事，恨只是爱之外衍生的心灵碎片。这个小说有以下特色：

    一、语言叙述的乡土特色

    生于农村的高峰诸多的小说都是以农村题材和内容见长，他总让自己的小说语言极力恢复到生活的原生状态，乡土味醇厚绵长的语言总会给小说输入鲜活的营养原料而让小说散发出农村生活独有的地域特色。而乡土化的语言往往是刻画人物性格，推动故事情节，以及揭示人物命运的驱动器。这是小说《不应有恨》的显著特色。从人物的名字就首先能体现出来：狗忘，菊香。这样的名字在西北许多偏远的农村附耳可闻。再次从语言上可以直接体现出来：“就这，还是说到了狗忘的心坎上，说得狗忘心里扑簌扑簌地动弹，尤其最后的勤快孝顺，更说得狗忘心里乍乍地竖了起来。”、“能和墩子一样，啥辨不来，多好。”、“猪在圈里哼唧哼唧的”等融入到情节其中，让小说增色不少。

    二、情景交融的描写手法

    这也是诸多作家写作的惯用方法。作为天水80后擅长散文写作者中写景抒情的作者，高峰总会非常明智的把这种方式在小说中恰如其分地加以糅合，在这个小说中起到一种渲染气氛、过渡情节、反衬人物心理的作用。比如，当狗忘得知老婆突然失踪了，他心急如焚、忧心忡忡赶回家里，老娘冒出一句：“跟上人跑了”，而后呜呜咽咽哭起来的时候，作者有这样的描写：“天越发黑了。空气因为陡然模糊，有些发抖。广袤的黑幕当门罩落下来，如豆的灯光射进夜色，只是如钻入镜中的一缕青影。”诗意化的语言深沉凝重，恰恰表现出狗忘在这种失去亲人的情况下迷茫无助而又伤心绝望的心理。再如当失踪半年多的妻子菊香突然回来，重新打乱了一家子人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时，作者出现了这样的描写：“空气凝滞成一团疙瘩，房子里静的，似乎听得见椽檩啵啵响动，不大的屋子，光线黑暗，加上寂静，更显狭小。”在这种新欢在场，亲人重聚，大家面面相觑的特殊情况下，作者三言两语，就把当时那种尴尬紧张的局面一下子凸显出来，让读者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更加激起了阅读的欲望。

    三、迂回曲折的创作模式

    这一特色就会牵扯到作者写作的技巧，点面贯穿一根线，处处留情且动人。小说一开始并没直接写菊香跟人走了，而是直接以狗忘相中了寡妇坏油这一“点”开始衍生成“面”。接着才着墨详述两个人各自不幸的生活和命运。当他们按照乡村特有的方式说亲、提亲，进而再完婚时，谜一样失踪的狗忘之妻菊香才带着经历了一场不幸痛苦的噩梦迟迟入场，当大家获知她是为了做生意养家糊口而遭遇被人拐卖欺骗的往事后，一切迷雾才被慢慢澄清，朴实善良的人性才得到真正的谅解和复位，读者才彻底释然。然而，当坏油简单朴实的愿望终归破灭，她一心想着成全菊香，无奈地离开狗忘家的同时，菊香又出走了，给读者留下思考，留下回味，留下泪水。正如作者在小说最后以狗忘父亲的心理活动作为结束语写到：“老汉皱起眉头，看了看院内，除老伴来回走动，没有别人，又把目光挪到院外大路口，眼前，只有坏油走时留下的一串空洞。风吹动草叶刷拉拉作响。一只麻雀，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几个老母鸡，围住一只公鸡在格斗。”整个故事犹如一曲唱自黄土高原的情歌，带着幽怨，带着遗憾，发人深醒，让人顿悟。

    小说是作者对于生活的精心提炼和艺术加工，也是作者对生活的审视和判断。高峰的小说《不应有恨》艺术特色鲜明，情中孕理，理中带情，情理之中闪动着一种含泪的微笑，从小人物特别是菊香被骗的事实下寄予了作者呼唤和谐正义良知的精神厚望，而这一切正是作家们所极力展示和广泛关注的。当然，小说情节老套单薄，缺乏新形势给农村生活带来的新变化和新亮色也是小说的缺陷使然。作为甘肃天水80后新一代作家，相信高峰会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给我们呈现更耐读的小说，这对于所有关注他创作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一场虚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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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雨林儿 于 2009-4-18 00:55 编辑 ]

琴若雨

　　问好朋友，你此篇对小说的解读文字很不错，有个性的剖析，也让我认识了一位优秀的小说作者，鉴于此文是小说评论文章，方便小说爱好者的赏评，我给你转到《梦游太虚》小说版，欢迎你来散文版交流，期待你的精彩文字！

芳香碧丝草

错了？那我帮你顶起

雨林儿

原帖由 琴若雨 于 2009-4-17 19:51 发表
　　问好朋友，你此篇对小说的解读文字很不错，有个性的剖析，也让我认识了一位优秀的小说作者，鉴于此文是小说评论文章，方便小说爱好者的赏评，我给你转到《梦游太虚》小说版，欢迎你来散文版交流，期待你的精彩文 ...

谢谢版主！

杨友泉

欢迎小说评论文章！欢迎作者！这会给太虚注入新的活力。
请作者注意两点：一是要首发。二是原小说如果在太虚上发过，会更好。利于大家共同学习。
期待你的精彩文章！

邱天

文章不错，欣赏！如果能先读原小说，再读评论，这样会更好！

一了

好的小说人人爱读，读作品赏析，本身也是对我们小说写作的梳理思考。问好！

雨林儿

原帖由 芳香碧丝草 于 2009-4-17 20:42 发表
错了？那我帮你顶起

谢谢！问好！

一楠

精致的书评，学习！

叶柄

原帖由 杨友泉 于 2009-4-18 17:06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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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你的精彩文章！

欢迎新朋友，赞同友泉意见。

雨林儿

原帖由 杨友泉 于 2009-4-18 17:06 发表
欢迎小说评论文章！欢迎作者！这会给太虚注入新的活力。
请作者注意两点：一是要首发。二是原小说如果在太虚上发过，会更好。利于大家共同学习。
期待你的精彩文章！

作者已经把小说贴上，请斑竹们斧正！

雨林儿

原帖由 一楠 于 2009-4-19 21:27 发表
精致的书评，学习！

版主多批评！

蒙正和

这篇评论写得很精彩！我一直认为创作与评论要双管齐下，文学艺术才能显现活力。问好作者！

雨林儿

原帖由 蒙正和 于 2009-4-23 15:04 发表
这篇评论写得很精彩！我一直认为创作与评论要双管齐下，文学艺术才能显现活力。问好作者！

谢谢您读过！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