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日尧月 于 2017-10-4 12:56 编辑
时值丁酉国庆长假之日,恰逢中秋镶嵌其中。我长假8日,高三儿子假日四天,爱妻酷乐秦腔,乘我长假在家,足以看家照看儿子,便乘机而溜,坐高铁,飞到书香四溢梯田层层的通渭吼秦腔去了。成日除了一日三餐外,抽时间看望了我数月未看望的七旬老母,算是尽了半点小儿的孝心,又走访了照看幼年儿子之再生“父母”后,我和儿子如同两只鸟儿,成日就蜗居鸟笼。我读闲书玩手机,儿子读正书谋名望。一对父子,均在文字的串联中,与时间滴答着、慢耗着。
一连数天的秋之淅沥绵雨,致使陇右气温突聚下降,从出游的好友微信所知,河西一带八月落雪了!让人顿感,秋已深,天已凉。雨雾弥漫,天地相接,秋阳沉睡,何赏中秋之皎月?
今日,长假至中央,又逢花好月圆的中秋。天公作美,秋雨逃遁,秋阳半遮琵琶半遮面,总算从阴雨缠绵的幽境中走出了。月,不怕没赏的了。心情居然如荒野间怒放的野菊花似的开心。吃完早餐,续翻闲书,巧遇张岱的《西湖七月半》,甚喜。源于三字——“西湖”、“半”。西湖,一座极具神话传奇与人文底蕴深厚凝聚而成的文化之湖;半,恰与中秋合拍,七月半再过一月,即八月半(老家至今把中秋叫八月十五)。也源于旧文复读,有着爱意浓浓的邂逅旧友之感。更源于,文中之数类人看月的实相,世相。看月,即看风景。看风景,即现社会的人文观、价值观、生存观、社会观等等。
西湖七月半,名家张岱看来,无啥所看,无啥所看之时,便看人。故而,其在七月半的西湖上所遇之人,便是这样的风景:一是“名为看月而实不见月”的达官贵人;二是“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的名门闺秀;三是“亦在月下、亦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的名妓闲僧;四是“月亦看、看月者亦看、不看月者亦看而实无一看”的市井之徒;五是“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亦不作意看月”的文人雅士。
张岱眼中的风景,难道不是当时社会走向的全貌囊括?贾平凹也曾写过一篇《看人》,其不同的是贾平凹在马路上看人,相同的还不是当前社会的人心走向?
再过八个小时,便是丁酉中秋之月煜煜生辉,喷洒清辉,升腾而出的时刻了。人之中年的我,该选择张岱《西湖七月半》中的哪一类人,走出鸟笼,举头赏丁酉年的中秋之月呢?
在不断地抉择中,我想起前段时间,对学校新任教导主任的一段谈话:“文人,也是人,凡夫俗子,生活在滚滚红尘中,哪里没有贪欲?写文章时,是将自己桌前的一杯茶水,渐次看做一杯水,最后看做一只空杯,直至消失无物,一篇文章就完成了······我也很虚伪,因为我仅是喜欢文字的半个文人,也许更不值得说自己是半个文人,故而,红尘中的诸多贪欲时常在折磨着我,我也时常在红尘与佛境中寻觅属于自己的那点清纯。教育即奉献,是人初始心的回归;教育是良心活······”
我非达观贵人,出贫门农家,非妓非僧,读了半点闲书,写了点豆腐块,何谈文人雅士,张岱的五类中,我看只有“井市之徒”这类了。张潮曾言:“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我恰值中年,庭,我是没有的,毕竟我已背叛乡村老家的土院子二十余年了。身居小城某一鸟笼,望月,只能在窄小封闭的小阳台上看了,要么就干脆走到东山腰看看,瞅瞅,再望望后,看能否达到“赏”的意境。
一个小城市的半个小文人,还能怎样赏月呢?在人之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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