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农耕文化 秦小猫（上） 第54章 开春的苜蓿

湛社琴

湛之晴长篇小说——

秦小猫（上）

  第54章 开春的苜蓿

　　 开春时节，成片的苜蓿长得矮矮胖胖的、色泽翠绿可人，几个要好的同学，提着满满一鋬笼掐好的苜蓿回来了。
　　
　　刚刚掐回来的苜蓿，稍微煮一下，捞出来，拌些碘盐、辣椒面，再倒一点儿醋，就可以吃了。初春的苜蓿，没有一点儿丝，口感特别好。
　　
　　过去的苜蓿是一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植被，它存活在不利于农作物生长的陡洼上，一年之中最能体现价值的时刻，就是春天了。而现在的苜蓿在宴席上，也是可以见到了。
　　
　　在沙村人眼里，只有初春的苜蓿是最值得怜惜的，随着春天的深入，苜蓿会悠缓地远离人们的胃部，出现在家畜的石槽里，或者秋后被焚烧后，当作草木灰撒在地里，当肥料。
　　
　　苜蓿作为豆科植物，是一味药材，有清热利尿，通便排毒的功效，含大量的铁元素，可以治疗贫血的；苜蓿还有止血作用的维生素K，也可以治疗胃病和痔疮出血。沙村的人对初春的苜蓿很有感情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初春的苜蓿填补了初春缺粮的青黄不接之处困顿。
　　
　　随着天气的渐热，只几天工夫，大片的苜蓿开始疯长，尤其一场春雨过后，苜蓿就长得很高了。掐的时候，只能轻轻地掐个头，否则那些硬硬的杆子就被掐了回来，捡起来很麻烦。
　　
　　掐完苜蓿，又扯一些猪草，娃娃伙在太阳下待久了，回家的时候，苜蓿就会被太阳晒焉。这时候，把苜蓿鋬笼提到河边，在河水里浪一浪，拎回家后苜蓿由于吸足了水分，又会变得硬硬的，精精神神。如果将苜蓿放到阴凉处，一天洗上几次，不沾上油的话，苜蓿还会生长。
　　
　　很快秦嫘就小学毕业了，她和班里的几个同学一起升初中到唔萨附中。姜瓷也考到了唔萨附中，她和秦嫘住进了同一个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很大，床位是上下两层的大通铺，中间放着课桌，课桌里可以放零碎东西，比如饭盒和筷子等，可以做作业。而那二排通铺是双层的，每排差不多有二十个学生，共有八十多人。学生的被褥都是自带的。秦嫘平时是住在女生宿舍里的，但吃饭是在父亲秦可义的教职工宿舍，和弟妹一起吃的。

       秦嫘上初中后，秦可义就打算开火啦。每天做饭吃，这样可以省钱省粮票。做饭，面临的第一个问题首先就是学会生煤炉子。烧煤不比以前烧柴，在沙村用柴禾做饭的时候，松毛毛到处都是，或很容易点着。在唔萨镇就没有那么方便了，要给给父亲、妹妹秦珠和弟弟秦俊做饭，学会生用煤炉子是必须的。

        开学典礼举行完毕，就开始打扫卫生了。打扫完卫生， 上了两天课就到周末了。周末秦可义对娃娃伙说：“你们三待在宿舍，好好学习，我去参加你姨爷的葬礼。”

        秦嫘听父亲说姨爷爷过世了，就问：“爸爸，是不是过世的就是白家岭上的那个姨爷爷，会讲许多故事的那个。尤其白蛇和法海，还有宋江故事的那个姨爷？”。


         “是的，就是白家岭的那个你姨爷爷。你喜欢听他的故事。”秦可义说。

       “爸爸，那我也要去看看姨爷爷，他是阴阳先生，一直给大家算命，我记得我奶奶的墓地就是他看的。他现在走了，我要去看看。”秦嫘看着父亲，不好意思地说。

       “小猫，你能走得动吗？那里不通班车，要翻两座山头，而且一天就要到，你能行吗？”秦可义带着疑问的眼神，说道。

       “爸爸，我能。在家打猪草的时候，我背着背篓都翻两座座山，去秦家寨子，和姜瓷一起玩呢。”秦嫘信心满满地说。

         来到白家岭，姨奶奶家的院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好像不是在办葬事，像是办理喜事一样热闹。大家笑吟吟地，唱戏的、喝酒的，说书的都有。

       姨奶奶对秦可义说：“你姨父他可能知道自己的时日到了，上周天气好，他硬要让我淘200斤麦子，磨面，我不同意，他非让不可。我就磨好面，问他有啥用，他说准备压面、蒸馍馍。我还纳闷呢？蒸那么多馍馍干啥！昨儿早上，我一觉一醒来，看见炕上没有他的影子，就找他。结果来到客厅，就看见他自己躺在棺盖上，还把老衣、老鞋都穿好了，还给自己化了妆。昨儿是你姨父的99岁生日。” 姨奶奶说这些的时候，有点落泪。

       秦嫘听得真切，觉得姨爷爷真了不起，虽然微微有点驼背，但怀里揣着个罗盘，给人看风水，跑遍了白家岭附近的村镇，也能挣一点小钱，养活自己，也养家。虽然他看风水有点迷信色彩，还经常讲各种怪异的故事，但终究没有被带上“帽子”遭批斗。虽然有些穷，白朗总归和玉兰过的不错。想想姨爷爷讲的那些故事，就有点崇拜他的见多识广了。

      看见小珍姐姐，秦嫘就拉着姐姐的手，缠着她让她到客厅，看姨爷爷自己布置的灵堂。只见三张白蔓布组成了一个大大的房间，房间里停放着姨爷爷的棺材，姨爷爷在那上面躺着，戴个瓜皮帽，脸上含有一张白纸盖着。棺材前，两盏清油灯之间摆放着各种贡品，看起来都很好。而每个白蔓布上都剪着符咒，秦嫘用手摸摸，原来这是用很柔软的纸剪成的各种符箓，每一面纸墙的符似乎都不同。也许是丝绸剪成的，秦嫘分不清，但看到一阵阵风儿从门里刮进来，这些镂空的符箓也不破。秦嫘就很好奇，但由于那个时候没有见过丝绸，她分辨不出来是宣纸还是丝绸。

      秦嫘奇怪于这大块的柔软纸张，如此结实。接着，小珍、秦嫘和许多女娃娃一样，就跟着妇女们做纸花了。各种纸花，大大小小都有，而且还有水粉可以给做好的花儿上颜色，比如花蕊和花瓣的颜色。白家岭的女子，手真巧，小珍、傻姑姑的那对女儿和秦嫘都学着大人做纸花，半天时间，已经学会了好几种纸花的做法。

      守完灵，下葬的时候，有人抬棺材，还有人专门举着那些布蔓到墓地，接着放鞭炮，直到整个葬礼结束，都有锁啦吹着曲子，但绝对不全是哀乐，中间也有欢快的曲子，似乎就像唱完大戏一样，谢幕了。

       秦嫘很想知道姨爷怀里常常揣着的那个罗盘给了谁？她觉得那个罗盘给了谁，那谁就一定会讲各种故事。可是她问姨婆，姨婆却说：“小猫，你姨爷没有说，他的那个罗盘给谁谁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秦嫘就想起了，前年开春的时候，来姨婆家，在门前那块地里掐苜蓿的时候，姨爷爷所讲的那个故事。

碣石清风

苜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吃上一口了。孩子们长大了都念中学了。

湛社琴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9-9-12 11:04
苜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吃上一口了。孩子们长大了都念中学了。

预祝 斑竹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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