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傅姚迈

淡淡不如风

　　吴镇在10年前的一次人口普查中，人口达到了最高峰值——五万八千人。普通百姓占据了大多数，行业精英也多是芸芸众生，偶尔的星光璀璨也只限于镇上这一小片天空。据民间统计，吴镇建镇历史六十多年，出过一位知名中医，据说救过大干部的命；出过三位歌星，在省电视台的春晚上露过脸；出过一位龙套演员，在央视电影频道的出镜时间为三分半，台词两句；出过一对夫妻文化名人，自费出版一套诗集，省作协还为此做了一期节目……还出过一位武术家——我师傅姚迈！
　　
　　那年月，受电影《少林寺》的影响，镇上练武的人不少。但无处拜师，只能自己在家瞎琢磨，有打沙袋的，有玩飞镖的，还有一个拿黄豆练铁砂掌的，最后被黄豆里的玻璃碴子划伤了筋脉，差点儿伤残。偶尔听说本地有一个真正的练家子，姓姚，但一直无缘得见。
　　
　　师傅的出场亮相是在我们上了高中之后。那时候学校管理不正规，连个正经大门都没有，家长不重视分数，学业也就懒懒散散。又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于是活跃的青春期荷尔蒙在数百个青少年躯体内左冲右突，学生打架的事便成了家常便饭。
　　
　　冲突得最厉害的是副镇长的公子和市教育局领导的侄子，一个是“本地公子哥”，一个是“市里的贵胄”，谁也不服谁，暗自里起了几次冲突，终于演变成一场恶战。某一天自习课，他们带着各自人马，拿着刀枪剑戟就去了学校后山决斗。我们当时刚上初中，被这阵势吓得惶然无措，却又忍不住跟着去看热闹。眼看着一场流血事件在所难免，一个中年人出现了，嘴唇上修着一道漂亮的胡子，上前把两个红了眼睛要对决的高中生一拉，轻轻吐了一句，算了，都是我徒弟！
　　
　　箭在弦上，原来也可以不发的！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两伙你死我活的仇人成了师兄弟，相携着笑谈下山，不禁对留着漂亮胡子的中年人有了景仰之心。后来有人说，这就是姚迈，本地唯一的武术家。
　　
　　武术家！那是一个多么闪光的名字哟！就像灼热的火焰，燃着我们的心和肺，那段时日磨着家长去找姚师傅学武的同学不在少数，但姚师傅对学生的入门比较严苛，捏胳膊捏腿，还让扎个马步打几拳，报名者众，最终以师徒相称的不过十之一二。
　　
　　我有幸成了师傅的第三批弟子，因为年纪最长，所以是六个师弟的大师兄。
　　
　　我的师傅姚迈擅长打长拳，打起来虎虎生风，不过入门前两年一直在让我们扎马步。第三年才教了几招简单的拳法。师傅很少亮招式，但高兴时打上几拳确实颇有力道，虎虎生风。领着我们晨练时，偶尔遇到几个舞刀弄棒的，师傅也会上前交流一番，那时候我们的眼神里都冒着热气，极盼望对方和师傅过上两招，拳打脚踢，然后被师傅一声大喝，击倒在地。但这个梦想从来没有变成现实过，只有一次师傅和人推推手，也像是打太极式的胳膊画着圈，除此之外没有真正的身体接触。
　　
　　然而，我们对师傅的功夫还是深信不疑的。毕竟每年春节的一些表演活动，师傅的长拳还是能博得一片彩声。进入90年代后，我们各自工作，但在本地的师兄弟还是照常和师傅练武。此时的师傅开了武馆，生源不错，我们几个也能帮衬着训练小师弟们。也就在这时，来了一个外地的同行造访，自称武师傅，据说和师傅是老乡，两个人先是喝酒，后来说什么也要过两招。我们当时兴奋得血管发胀，可是两个人却把小辈们赶了出去，关上门窗，要“单挑”？
　　
　　没等我们扒开门缝窗缝，比武结束。对方打着酒嗝，和师傅握拳道别。师傅脸色有点白，半天没说出话，我们都有点黯然，谁知道，他咳嗽了几声，才说道，要不是他年轻几岁，刚才那一拳就能让他躺半年。
　　
　　师傅看了看我们，干脆把大家叫进来，把柜子打开，从最里层翻出一张照片来。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的师傅英气逼人，高高在上，臂弯回拢——我们认得这是“怀中抱月”——正把一个光头男人的小腿拢住，狠狠地摔向地面。
　　
　　师傅说，这是年轻时的一次比武，那个光头就是武师傅的同门，也是老家人，脚法厉害，人称“海铁脚”，在当地颇有名气，这一场比武伤了他元气，让师傅愧疚多年，自责自己的年轻气盛。——也为此，这张照片他从不示人。
　　
　　在场所有的徒弟莫不肃然起敬。
　　
　　师傅的徒弟多了起来。照说老人家的生活条件好了，身体又结实，应该能长寿，奈何六十多岁就得了癌症。师傅临终时嘱咐我们，家中没有儿子，我们就算是半个儿子，要让他落叶归根。
　　
　　我们师兄弟三个，带着师傅的骨殖回了河南老家。一切安顿妥当后，在当地逛了两天。那是一个小县城，地方不大，却是尚武之乡，民间武馆颇多，也是机缘巧合，我们意外发现了“海”字招牌。
　　
　　心中一动，上前报了家门，姚迈的徒弟来访。过了一会儿，有个自称海师傅的二徒弟的出来了，抱歉说师傅有事，不便见客。
　　
　　我再次提出恳求，说这次是护送师傅骨灰回乡，偶尔经过，记得师傅说起海师傅，特来拜访前辈。这次没过多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了，看五官依稀有照片中的模样，但满头银发却是不敢相认。
　　
　　海师傅出来唏嘘一番，原来是老姚的徒弟，唉，老姚比我才大两岁，怎么就……当年我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啊！
　　
　　海师傅领我们入馆，学员甚多，各在那扎马步练拳。武馆规模不小，远胜于师傅的小打小闹。有一个房间挂满了各种比赛的锦旗，还摆着不少海师傅的获奖证书，其中有两个国际级大奖赛的证书尤为显眼。另一个房间里挂满了比赛照片，学员的居多，也有海师傅和人过招的镜头，其中还有几位外国高大威猛拳手被打倒在地，令人赞叹。
　　
　　照片墙的左上角，挂着一张彩色照片——是彩色照片，海师傅高高在上，正用他的独步绝活“旋风脚”，踢中了另一位武者的臂弯。那个武者臂弯回拢，重重向地面摔去，那是我师傅姚迈。
　　
　　回去的火车上，四师弟终于忍不住了，那照片一看就是P的，那年月哪有彩色照片？
　　
　　五师弟点点头，肯定是P的，海师傅把照片颠倒过来，加上点颜色……
　　
　　他们两个都知道我手机里有师傅的那张黑白照片，一齐来向我要。我翻了半天，叹了口气，这破手机，早该砸了，昨天重做了系统，什么都没剩下。

潭边老桑

                                      

淡淡不如风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1-5-20 09:39

这篇我是不是发过了？我换一篇吧。

欧阳梦儿

你这伪小说，长得跟散文一模一样。

潭边老桑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1-5-20 13:39
这篇我是不是发过了？我换一篇吧。

淡淡老师写得挺勤的。估计库存还不少。

潭边老桑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1-5-20 14:49
你这伪小说，长得跟散文一模一样。

你这一乍乎，似乎有那么一点。。。

潭边老桑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1-5-20 14:49
你这伪小说，长得跟散文一模一样。

但总体来讲，没有跑偏，还在小说的路上。

潭边老桑

这个作品总体上写实多，虚构比较欠缺。对姚师傅的刻画流于蜻蜓点水与概述。淡淡的小说大多以批判现实主义为主，要求他深度虚构似乎有些勉为其难，而且淡淡可能也没精力写什么长一点的短篇。当然，能在小小说这个领域深耕细作，也无可厚非。

这篇小说写着写着就进入了批判的调子。海师傅与姚师傅这么一对比，人品高下立判。小说的意味还是有嚼头的。

淡淡不如风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1-5-20 23:17
淡淡老师写得挺勤的。估计库存还不少。

库存多，  垃圾也多。

淡淡不如风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1-5-20 23:37
这个作品总体上写实多，虚构比较欠缺。对姚师傅的刻画流于蜻蜓点水与概述。淡淡的小说大多以批判现实主义为 ...

主要是脑力不足了。
今年就写了一个六千字的短篇。
用时两个半小时——我很在乎用时，因为以前，我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小小说玩玩，发几个省刊，也算玩票了。
一个人在甲工作上投入的精力多，乙工作就必然得少。
现在，教学生的事就要我半条命。

淡淡不如风

欧阳梦儿 发表于 2021-5-20 14:49
你这伪小说，长得跟散文一模一样。

你看，你说我，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语言像散文了吗？
如果是老徐头或老唐太太，第一个反应就是，你算老几，你凭什么说我？
高下立判，虽然我没想和他们对比，因为我还算年轻。

潭边老桑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1-5-21 09:50
主要是脑力不足了。
今年就写了一个六千字的短篇。
用时两个半小时——我很在乎用时，因为以前，我只需 ...

两个半小时写六千字短篇，我是真佩服。同样是做老师的，我也挺佩服我的老乡熊荟蓉老师，一年可以写几百个微小说，而且还都能发表在报刊杂志上。

淡淡不如风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1-5-21 11:20
两个半小时写六千字短篇，我是真佩服。同样是做老师的，我也挺佩服我的老乡熊荟蓉老师，一年可以写几百个 ...

老熊太太，知道，名人。经营能力大于写作能力。
微小说报团取暖，确实成全了一些人。

潭边老桑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1-5-21 11:31
老熊太太，知道，名人。经营能力大于写作能力。
微小说报团取暖，确实成全了一些人。

                                          

潭边老桑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1-5-21 11:31
老熊太太，知道，名人。经营能力大于写作能力。
微小说报团取暖，确实成全了一些人。

客观上讲，熊老师是个进取心很强的人，也非常勤奋，她把文学当作事业来经营，这已经很值得钦佩了。她的散文写得挺好的，微小说在立意上也不错。只是写得多了，作品难免泥沙俱下，或者说难以精致与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