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然野 于 2021-7-26 11:29 编辑
一经挨近水边,水自沁清凉,一经挨近苇丛,翠叶荡清爽。那种天然的凉气儿自水里打苇丛中向外散发,缕缕淡淡的湖腥,苇丛深处的鸟叫,池塘边儿嬉闹的蝌蚪,荷叶下传出的蛙鸣,似乎这些都氤氲着丝丝凉意轻掠肌肤沁入心脾。远离喧嚣融入泽国心静自然凉。
岸线弧美苇蒲丛丛,湖光倒影幻像重重,湖心微风鳞波闪闪,荷花初绽荷伞顶顶。近期多雨湖岸泥泞,蒸腾的热气更让草香花香四处弥漫,吸纳间倍觉顺畅。小荷尖尖叶半卷,已有蜻蜓落上头,荷面水珠亮闪闪,集群水黾荡悠悠。湖水在这里辟出了一汪碧水,在那里揽怀了一片水塘。那形状湾湾圆圆的,条条块块的,宽宽窄窄的,凹凹凸凸的,像大地的眼睛,似湖泊的睫毛,有地方像极梳理的刘海和坠挂的流苏。
打骨子里喜欢湖边的野性,自然而然地步入偏僻的幽径。
粗壮扎苒有些中空的成排岸柳已经老了,它们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或更早栽种的。斗转星移河流漂移宽窄挪动,岸柳已经离河道远了。但它们还在守望着,其间有倒伏的躯干变成了朽木,有的则倒地重生又长出了新的枝杈,还有的带着雷击烧蚀的炭黑在创伤部长出了一片片柳蘑菇。自然的法则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就,无心插柳柳成荫”,岸柳,堤柳,似乎成了柳树的代名词。
地上的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掉落的干树枝与落叶一起在渐渐腐殖,踩在上面萱乎乎的。该去的去了该来的来了,但见这些树叶枝杈间长出了极茂盛的草芥,茎秆粗壮叶片黝黑发亮。或许是经年的草长得太茂盛,即使时下,干爽的形状依然挺立着。认出其中一种叫‘曼陀罗’的草,其形硕大如一棵小树,会开出类似喇叭花的白色花朵,其果实密匝且大像蓖麻籽果实的毛球模样。旁侧还有枯荣同在的‘苘麻’,这也是一种高杆植物,形态俊美果实的籽粒像芝麻。
腐殖与再生,岁月与轮回,眼前的情形令人肃然和震撼。
步入繁盛的苇丛。上有柳树遮阴下有潮湿的土地,苇子长的修长黄绿很是青春的色彩。一片苇丛、一片蒲草、一串串黄色呆萌的蒲棒,一棵杨树、一棵榆树、一声声翠鸟尖厉委高亢地鸣唱。最阻步的是看不见的蜘蛛网,水边的蜘蛛个儿大,拉出的丝网挺有弹性缠在身上很麻烦。什么蜜蜂蝴蝶、蜻蜓马蜂、认不出的虫虫牛牛都被网罗,看来蜘蛛盛夏的饕餮大餐很过瘾。
拨丛前行很快就到了水边。水流拉长水底水草的身姿,摇晃着扭曲着像速游的水蛇。水面有点点逐流起伏的浮萍,廻水湾处旋出好看的旋涡,一片片树叶在漩涡里转呀转呀,猛然间跃出涡流跳跃而下。
水面习来凉爽的风,苇蒲摇曳伴舞,拂在身上比空调滋润多了。隔岸的河滩地里种植着紫苜蓿,呜呜泱泱的紫色连天接地。退耕以前那里是浩瀚的玉米田,如今是大湿地的范畴,记得去秋,看见满地都是打成捆的草,要知道苜蓿草可是上等的优质饲草。
顺着林荫七拐八扭来到一处开阔地。说是绿茵场有些小家子气,说是草原有些夸张,姑且称之为草场吧。展眼看去,生如夏花一词从脑子里蹦出来,五彩缤纷真得不足以形容繁花的色彩。什么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叫不出名的小野花参差其间怎一个美字了得!再看看草场之上蝶飞蜂舞,嗡嗡声翩翩姿各展优雅,大小不一的黄色、白色、黑色、灰色、花色蝴蝶翩然花间草上。多年未见的牛虻,还有细腰马蜂,裹成团儿的蠓虫也来凑热闹轰都轰不走。小燕子速度极快地从低空从草尖上掠过,成群的麻雀这群飞,那群落,你吃我哄,置换着位置驱赶草丛中的昆虫,或许这就是适者生存之道。
这一处的高杆植物葱绿挺拔。认识的有蒿草、艾蒿、扫帚苗,就连灰灰菜、沙蓬和刺芽草都长到一米多高令人刮目相看。曲麻菜已经长老了。簇簇片片的黄花是它的标志。不由得想起了“苦菜花开遍地黄”这首电影《苦菜花》中的插曲。草间共生着不少藤蔓植物,看似稚嫩的须蔓紧紧地缠绕在邻居身上,这还不满足,长长的条蔓看似柔弱的伸向天空,其实是在寻觅新的缠绕目标。这是什么东东又勾裤腿又勾肉感觉火辣奇痒,哎,光顾着看了,讨人嫌的拉拉秧可不是好惹的,撸起裤腿一看,起了一溜红疙瘩。
一棵开着细碎小白花的植物上爬着绿紫发亮的甲壳虫;一丛黄色的小花茎秆上有蚂蚁在攀爬;一棵碧绿粗壮的茎叶上腻满了一层黑黑的蠕动的小虫;却原来草丛里亦不平静,上演着各取所需的小闹剧。
惊异。看到心仪已久的‘豆娘’了,不多,十几只,在草丛中的一处小水洼旁。但见飞飞停停起起落落,黑色的翅膀,纤细的腰身,秀妙的翔姿,大自然中的尤物。细观,原地侧面看是一片黑翅,上面看是展开地两只薄翅,飞起来看是四片扇动的黑翅。赶紧追着抓拍,还好,留下了这些小精灵的靓影。
喜欢野性的湿地,寻觅朴真的回归,更喜欢镶着绿边的砂石小径。青白色的沙石,碧绿的青草,就这样相互交织着延伸着,连起纯朴通向深幽。
走出原味的小径来到广阔的湖边,浩瀚的湖水与远方的青山一色,耸立的风电塔与蓝天白云相融,岸边的芦苇蒲草在湖风中婀娜,看哪,分明从苇尖儿上徐来清爽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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