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莽：寂静中的火焰
雨兰
近年来常常到林莽老师的博客逛逛。在他那雅静、美好、温暖的小家里，吸引我的不仅仅是他大气清雅的诗章，更有那美轮美奂、流光溢彩的画境，让眼睛和心灵在他的诗韵墨香里小憩，作一次又一次美的愉悦的神游与冥想。
林莽的诗，舒缓自然、沉静内敛、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在他的博客里，我慢慢地读：四十多年前和今天的蘑菇都是洁白的/而我们心中的一些情感/有时 同那些蘑菇一样/容不得轻轻一碰（林莽《蘑菇》）；我安静地读：那也是两个人的车站/命运让生命波折/弯向许多个未知/我记起了那句电影中的歌词/“大自然没有坏天气/阴、晴、雨、雪都是上帝的赐予” /它告诉我认同、宿命、感恩/——幸福的人：心随所欲(林莽《也是两个人的车站》）；我低低地读：多好啊/时间你别动/我在这午后的阳光下读书/幸福得像一块山崖/一棵树 一片草场/群山怀抱里悠然自得的羊群/书中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林莽《午后的秋阳》）……我一次次地来读，我读出温度，读出力度，读出眼泪，读出颤栗；我读出性情，读出悲悯，读出慈悲，读出——境界。在他的诗歌里，有种动人的气息，美好而迷人，有种穿透岁月的光芒，那是寂静中的火焰，在温暖、明亮地燃烧。
品读著名诗人林莽老师的诗歌，常让我读出一个赤子的情怀，一个歌者的执着；品读著名诗人林莽老师的画作，则常让我读出一派天真稚拙，读出一种清新烂漫，读出朴实本色的美学趣味，读出诗意烛照的智者情怀。是的，如果说林莽的诗歌是人文精神观照下的悲悯情怀，那么，他的绘画作品则是诗意烛照下的智者境界。他对自然之美的洞悉与透视，他对生命之韵的抒写与泼洒，是那么沉静、细微，又是那么质朴、本真，是如此大气开阔，又是如此纯净清雅。
古人有“诗画一律”之说，林莽老师是一位出色的诗人，学厚识丰，写诗著文，佳胜美妙。他以丰富的学问涵养自己的书画艺术，闲来泼墨，他以诗人之眼、诗人之心去画，也许因此，他的画少了拘泥，多了情韵；少了成法，多了灵气。如他的画《红海滩印象》、《水边的丹顶鹤》等等，虽然寥寥几笔，却涂抹出一个生动盎然、意趣横生的诗情画境，涂抹出一片活泼泼的清爽、活生生的文化气质。画于1973年的《春水》，画面简洁，有西画的光色等元素，使整个画面安静中有了跳荡，用迅捷的笔墨表现薄冰初破的春水，水墨晕彰，看似粗头乱服，却自有一种动人的情韵。画题为春水，画面调子灰暗中含有曙色，寓意深远。
诗人林莽富有才情，有着与自然相通相谐的诗意情怀。他早年喜欢画油画，也画过大量的富有意味的钢笔画，近年来则尤其钟爱国画艺术，大约是如坡翁所说，“画以适吾意”，用国画的笔墨纸张印，更适于表达诗人的心境与韵致。林莽画画，经常是情之所至，兴之所驱，信手画来，因心造境，以手运心。他的写意画既具有视觉美感和浓郁的趣味，又有澄净的精神格调。如他的画《白洋淀记忆》、《有鹤的风景》等，富有浓郁的水墨意趣，笔墨之中见性灵，具有形象的生动感和笔墨的概括性。
林莽善于用色彩扣动人的心弦。林莽老师用色大胆，丰富，色调很亮，让人有惊艳之感，却不觉得俗艳。看起来很暖，很舒服。像他的《天上的云》系列就是，明丽、明朗，却又凝重厚实，不漂浮，也不滞涩，自有一种沉静美，一种 虽然是大写意的简笔，却没有粗糙感和单薄感，尤其是那些干净的色块运用得很好，构图清新、自然、和谐，一派天真稚拙，一派自然烂漫。
林莽的画又是不讲究里有大讲究，不拘成法里又暗合画道。是看似信手，却又富含深意的大境界。诚如宋人包恢所说：“若其意味风韵含蓄蕴藉，隐然潜寓于里，而其表淡然若无外饰者，深也。”比如他的《秋》，则是一幅精美、精细、精心之作，完全脱离天真稚拙的简笔画法，展示了诗人画家精到的笔墨功夫。精到的 S形构图，特别有新意，两只白白的水鸟，相偎而立，是这幅画中的眼睛，整幅画意境优美、安静、恬淡、祥和，又富有情趣，虚实相生，动静谐和，色调讲究，色彩层次丰富，染、写、点、皴、擦等技法并用，笔触也是沉静安然有序，丝丝入扣，来不得半点含糊的。
林莽画画，并不拘泥于传统国画材料，他还尝试着用丙烯等材料表达心中的画意诗情，画出心中那寂静的火焰。他的丙烯画《绿色的海》，明暗对比，点线面结合得好，整幅画和谐有序，趣味盎然。
艺术之美、自然之美，最适于用心灵去会、用眼睛去倾听。品读林莽的画作，常让人会心一笑，回味良久，而心会处，又觉得这妙处实在是难以言说。想当年，著名词人张孝祥面对浩茫美妙的洞庭湖，尚有“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的慨叹。我等笔拙之人，写下这些阐释性的文字，也真真有些“文字障”的感觉。
“内心的布衣荆钗，生命的朗月清风，它的确在我们的心中，我们的生命中都有一片小小的净土，不是理性，不是知识，不是宗教，是生命之火的源头，它总在纯净地闪烁。
面对这个庞杂的世界，面对许许多多因欲望而变得面目全非的事物，我总想拂去那些轻微的伤痕，轻轻摘去那些微微发黄的叶子，让美好的事物更加纯粹。我寻求那些寂静中的火焰，也许只有寂静是最诱人的，最具东方精神的。那是我们向往的境界。”
这是林莽为老友富原画册撰写的序言中的一段话。这也未尝不是他在自说自画。作为诗人、画家，究竟想要对世界说什么？这也未尝不是他在自问自答。
林莽老师的博客上有诗，有画，有随笔美文，还有，他的一些照片，个人的，参加活动的集体照，照片里的林莽，是蔼然又淡然、沉静又恬静的长者风姿，我默默地看着，它们，也都是寂静中的火焰，在时光里明亮又温暖地，燃烧。
关于林莽老师，诗人王夫刚动情地写到：作为“白洋淀诗歌群落”的主要成员，林莽先生的艺术风格历经光阴磨砺而愈见浑然，平淡安静中蕴藏着含蓄的情感和不动声色的智慧，对于与时代同频的喧闹和大起大落有着形式主义理解不了的本能抵触——在《林莽诗选》的序文中他曾写道：“我只需要一张纸，一支笔，在方寸之间释放生命内在的情感，甚至连一张桌子也不需要，便可以完成心中的某些愿望。”就我本人而言，我认为这是一个严肃的诗人在一个严肃的问题上给出了一个严肃的答案——熟悉林莽先生的朋友，你以为然否？（王夫刚《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关于林莽老师，诗人蓝野曾在一封约稿信中如此阐释：“林莽先生是我们的老师、兄长和朋友，为人宽厚，深具长者风范，诗坛常见美誉，在此不再赘述”……
这些，是朋友、学生、同事心中笔下的林莽老师，我想，这，仍然是寂静中的火焰。
是的，关于林莽老师，在此，我也不再赘述。让那些寂静中的火焰，去说。
[ 本帖最后由 雨兰 于 2010-6-25 15:47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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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5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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