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程散文印象之《墙洞》

木门长子

　刘亮程散文印象之《墙洞》

　　刘亮程的散文就像河水冲洗过的和田玉，晶莹剔透，圆润有型。他摒弃了传统散文的写法，运用自己独特且富有诗意的语言将一个个故事讲得完整、生动，蕴含着一种梦幻般的气韵。他的《墙洞》我读了两遍，每一遍的感觉自有不同。第一次读时我懵懵懂懂，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每二次却在文字中读出了一种朴素的生活轨迹。

　　《墙洞》中“我”是一位男性，自小生长在农家的院落里，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姊妹。亲人如树，生活在“我”的周围，同样也生活在“我”的心里。《墙洞》讲述了一个人的成长过程，男子从某个墙洞消失，至一处老旧的院子。长大后当他l回到父母身边时，一切已然物是人非。他与亲人之间产生了一种极度的陌生感。作者采用白描手法，刻画出人物深藏在内心的低语，又运用极致的语言将父母在“我”丢失之后的疯狂描写出来。他写道：“我的母亲在每个路口喊着我的乳名，她的嗓子叫哑了，拖着哭腔。我的父亲沿一条一条的路走向远方。”“另一次，他骑马出去找我。马车的轮子在上次外出时摔破了。”“他左脚的鞋子更加烂了。我看不见他的上身，不知他的衣服和帽子，都旧成了什么样子.......”真实地再现了一对夫妻在儿子走失之后近乎疯狂的寻找。他们神态凄楚，涕泪横流，却又百般无奈的。但生活仍要继续，时间在推着他们走向暮年。

　　人生苍凉。人与人之间需要更多的是互相扶持。“我”通过意象中的观察与心理描写，再现了亲人之间的离散，同时也给了众人一种暗示——长大是必然的过程，长大也潜在着由熟悉到陌生的变化。父母与孩子之间，兄弟与姊妹之间，人与生长生活的村庄之间。一切都在变化中。一切都在因日月更迭呈现出不同以往的模样。亲密、陌生、离散，转而成为回忆。

　　我能够从刘亮程的《墙洞》中读出一种惋惜与不舍，读出他成长中的坚强与自我更新。“我”是一位走失的孩子，虽然我丢失的地方并不遥远，却隔开了两辈人。“我”就住在爷爷奶奶曾经住过的老院子里。那里年久失修，那里曾是“我”父亲生活过的地方，留存着他生活过的气息，留存着“我”的爷爷奶奶对孩子执着的爱意。小院子里阳光暖暖的，虽不明亮却流淌着曾经的父与子之间的亲昵。父亲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从最小的一件棉夹袄到最大的一条蓝布裤，都被“我”的奶奶细心地收藏着。“我”从一堆堆旧衣服中钻过去，仿佛在穿越一条时光的隧道。

　　作品《墙洞》给人一种迷失感，而作者在将这种迷失感具象化。

　　小时候的“我”很顽皮，一次次从墙洞中钻出，又一次次从墙洞中钻回。直到有一天，长大了的“我”被卡在了墙洞中间，再也回不到父母居住的院子。而“我”的呼喊与故意制造出来的声响都没能将他们引来。在他们的印象中“我”消失了，走向了远方。而那个老院子，父亲长大之后再没有光顾过。一堵墙阻隔了我与父母，隔断了父亲与我的爷爷奶奶，也阻隔了时间。这是生活的阻隔，更是心灵和亲情的阻隔。从此，“我”彻底消失在了父母的视野里，他们永远沉睡在了“我”的梦里。多年之后，当“我”完成娶妻生子的任务，复转回那处心心念念的院子出现在父母面前时，一切已改变了模样。他们不再认识我，我也不再与他们相识、相知。产生这一切的原因，仅是老院与新院之间曾有过一个小小的“墙洞”。那墙洞我看到了，父母却从来没有看到过。

　　三代人，老、中、青。隔开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因时光渐生的陌生感。人们都说隔代亲，我不知道刘亮程是不是想借《墙洞》表达他独特的文字意象。儿时的“我”钻出去寻找父亲丢失的父母，儿时的“我”的走出去却让父母永远失去了儿子。阳光倾泻，照在隔开两处院落的土墙上，空气是一样的，呼吸也是一样的，只有亲情不在了。时光横亘，割断了人们行走的步子；时光绵长，同样也在切断着与我们休戚相关的最亲密的人际关系。

　　长大、离别。这种情况在生活中很常见，尤其是乡村，婚嫁的女儿，娶妻的儿子，因升学或者其他原因离开老屋的人。他们最初的离开或许只是出于一种好奇。但岁月是冷漠的。一切都会因某一次不经意的逃离变得不能复返。回不去的时光，回不去的亲情，只能成为躲在记忆里的一个不再苏醒的梦。

　　作品最后，“我”又回到了那个墙洞前。在那里“我”看到了老去的母亲。她坐在一根木头上，父亲不在了，妹妹出嫁了，家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我看不见她手中的碗，看不见她拿筷子的手和一双不知在看着什么的眼睛。"我"只闻到了饭的味道，像在很多年前的中午。”于是，文字营造的悲伤由此而生，满载着永远的离别和生活中的不可归。

　　《诗经·小雅·蓼莪》曾这样叙述：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仿佛正印证了刘亮程在散文《墙洞》中的描述。我可怜的父母啊，他们将我抚养大，他们太劳累了。汲水瓶儿空了底，没有父母的我将会很孤独。没有亲爹的依靠，失去母亲的凭仗，我是出门亦悲，行走亦悲啊。

　　《墙洞》中，刘亮程虽然没有运用诗经中那般哀婉的语言，却用清亮如珠玉的文字表达出了同样的思想。父母生养下一代不容易，孝敬、呵护是小一辈应该做的事，也是必须要做好的事。生活无常，且行且珍惜吧。刘亮程的散文如喜马拉雅山上流下的雪水，清澈见底。他又是一位好雕工，能将最朴素的生活雕琢得清楚、明白，让普通焕发出别样的风采。北方的风吹拂着他。这位生长在大西北的汉子，文气之中包含了太多的苍凉与孤单，如戈壁滩上扬起的沙粒，既能击痛人又能感动人，读他的文章总能让人回味无穷。

     

问雨……

抢个沙发，慢慢品读佳作，问候老师早安吉祥！

刘彦林

感谢柳老师发帖支持。问好！

木门长子

刘彦林 发表于 2023-3-15 10:47
感谢柳老师发帖支持。问好！

谢老师，老师辛苦，应该支持！

木门长子

问雨…… 发表于 2023-3-15 10:46
抢个沙发，慢慢品读佳作，问候老师早安吉祥！

谢朋友支持，问好噢。

云馨

刘亮程是新疆本土作家，他的散文写得的确不错。老师此篇将刘亮程的《墙洞》解析得详尽。赏读学习了。

刘彦林

对刘亮程的散文，我也是情有独钟的。木门长子的这篇读后感，对刘亮程的散文《墙洞》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着重从其散文的总体特点入手，条分缕析地从不同角度进行论述；论点鲜明，评价客观，是一篇有见地的文评。也认同：“刘亮程的散文就像河水冲洗过的和田玉，晶莹剔透，圆润有型。他摒弃了传统散文的写法，运用自己独特且富有诗意的语言将一个个故事讲得完整、生动，蕴含着一种梦幻般的气韵。”的观点。欣赏。祝好。

木门长子

云馨 发表于 2023-3-15 14:28
刘亮程是新疆本土作家，他的散文写得的确不错。老师此篇将刘亮程的《墙洞》解析得详尽。赏读学习了。:victo ...

喜欢这个新疆人，好文笔，好风情！

木门长子

刘彦林 发表于 2023-3-17 09:15
对刘亮程的散文，我也是情有独钟的。木门长子的这篇读后感，对刘亮程的散文《墙洞》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着重 ...

谢老师点评 ，最近读了几本刘的文字，的确好！

童心是

欣赏学习朋友佳作，问好朋友

剑鸿

刘亮程的散文我真的没有看过，但我喜欢木门长子的散文。这篇写得透彻，欣赏中有评论，评论中有体会。

木门长子

童心是 发表于 2023-3-20 10:49
欣赏学习朋友佳作，问好朋友

谢谢老师来访，问好噢。

木门长子

剑鸿 发表于 2023-3-23 17:00
刘亮程的散文我真的没有看过，但我喜欢木门长子的散文。这篇写得透彻，欣赏中有评论，评论中有体会。

我感觉不是你说的这样啊

童心是

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