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难忘

张小刚

难忘乡愁

       每年回老家过年是必修课，携妻带子，满脸的憧憬。但是每次期望值都要打一个或多或少折扣，与其说是或多或少，不如说是说是逐年递减。路平了，串门的却少了；车多了，当街的人却少了；路灯亮了，却少些闲聊的人。

       车子在当街的水泥道缓缓前行，两侧的危旧破房已不见踪影，但是一些光鲜亮丽的门楼却是铁将军把门，有的甚至通过门缝窥见萋萋野草挤满了整个庭院。胡同口空地上几株老榆树伛偻身子虚度着残年，满地的枯枝残叶再也没有人会将他们当做宝贝，迫不及待的抱到家里当做柴禾，只能静静等着腐神的降临。

     村里二十啷当岁的新星们根本不认识，他们用一种冷漠的眼光目送你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让人感受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凄凉。即使遇见儿时的玩伴几句寒暄过后终究归于沉默，最后匆匆离开。记忆中那些年轻小伙已尽暮年，而那些坐在墙根晒太阳的老者如今大都化尘而去，只剩下那些动人的故事，但再也找不到听众。

       屯、安、龙、秃、德，这些在童年做梦都不散帮的玩伴，即使过年也不一定聚齐。这些居住在城里或京
城大都二十六、七才会回到老家，陪父母吃上几顿饭，走上几家亲戚，便会在“往外走三六九”匆匆离开这个给了无数回忆的村子，尽管眼中还有些许不舍抑或留恋。大年初一，挨家挨户拜年的长龙早已不见，南墙根的锣鼓点也没有了耳闻，就连那传承了几百年的跑秧歌也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了，年味如瓠索然无味。

     大年初一当鞭炮声散了场，饺子入了肠，男女老少都投入到新型毒品的怀抱——手机、电脑、电视。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怪物，比当年的大烟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们或坐，或躺，或立，或仰，人人手捧一机沉浸其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挺好的。还有些“牌迷”们四个一团，五个一伙打扑克，垒长城挣得面红耳赤，却受用的狠。

         当街的水泥凳上，三三两两拉着家常理短，出门在外的回家过年的也喜欢在当街和庄乡们谈谈社会百态和秋收冬藏，证明自己还是这个村子的一员。几袋烟的功夫，当街就没有了动静。

       我和发小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寻找童年的感觉，甩开双腿去丈量村子的每一寸土地。向西登上漳卫新河堤，沿着高大宽厚的河堤向北溜达，这个冬天不是很冷，也就是老人们说的“暖冬”，一个冬天没有降雪，远远望去，河水碧波荡漾没有一点冰的痕迹。漳卫新河古称鬲津河，也是黄河故道，两岸文化积淀深厚村镇众多，古树、古建筑多有留存，那可是先人留下的宝贵财富，只可惜现在的人们都为生活奔波，无暇去顾及这些了。我们村和谷白村的交界处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引水渠，现在不是灌溉时节，故沟渠没有水，只有满目的枯草连绵不断。沟渠两岸零零星星栽种一些速生杨，叶落枝秃，隐隐有些凄凉的气息。依稀记得沟渠北侧原是成片的果园，果园外侧为了防盗还挖了两米深的沟壕，还在沟壕里侧栽种了刺槐和柘树，柘树是一种带刺的小型灌木，也有能长成参天大树的，其木质坚韧，有“南檀北柘”之说。‌柘树的果实可以食用或酿酒‌，茎皮是很好的造纸原料，木材可用于制作家具和工艺品，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此外，柘树的根皮和木材还可以入药，具有止咳化痰、祛风利湿、散淤止痛的功效。棘刺也没能震慑住那些馋嘴的顽童，谁家还没有几个青涩的苹果？


     蹚着过膝的枯草，我俩边走边聊，什么下河摸鱼抓蛤，什么上树掏鸟摘枣。以及那些神操作的“英雄事迹”一股脑抖了出来，笑声中，儿时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往东止于两村柏油路，北大片、聋子坟、四十亩，蚕湾、张家湾，这些流传着上千年的老地名想必00后生们没有几个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兜兜转转又回到当街，对，还是那个缺了些活力的当街。村是，街是，房子是，人却非，非的有些猝不及防，非的有些不忍直视，非的感觉自己都不认识她了。

       少顷，袅袅炊烟冉冉升起，诱人的香味浸染整个村庄，偶尔几声噼啪的鞭炮声，将栖息在大槐树上的几只小鸟吓得四散而逃，就连那只卧在墙根下晒太阳的笨狗，都麻溜的往家的方向奔去。当街又静了起来，她就像一幅水墨画，清秀，淡雅多了些艺镜，缺少了些灵动和活力……




   

高迎春

乡村里的人，大多去了县城买楼房，一是冬季供暖有保障，二是为了孩子结婚用。假如没有在县城买楼房，在村里似乎就矮人一头了。如此以来，乡村必然失去了活力。平时人少，就连过年也不如过去热闹了。经济发展，加速了城市化进程，再过十年二十年，或许村落大多就成了无人村落了，所谓的乡愁，越来越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