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 在纸上游走

李金英

　　……说起最初对文学产生兴趣，时间也算不短了，可以说，从学生时代起，我的命运就一直与文学紧密牵连，文学既给了我无限欢乐，也曾带来不少烦恼。比如，由于迷恋写诗，曾一度荒废了学业；由于发表言论，也曾一度被视为叛逆。在成长的途中，文学制造了一场场隐秘的灾难，让我蜕掉了浮躁和矫情，找到了一个观照自身、打量世界的缺口。

　　近十年来，我在公办学校讲过课，也在私立学校教过书，在政府机关帮过闲，也在私营企业打过工，也曾有一段时间失去了职业，还差一点去“走异路”、“逃异地”。这样的经历表面上充满了变数，实际上却平淡无奇，回头看去，我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经历的人，尤其是现在，不过是端着看似对口的饭碗，彷徨四顾而已。一直以来，为了离文学更近一些，离真实更近一些，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好像只是在向内心深处撤退，只是在诉求一种别样的生活。既然无法阅世更深，我所能选择的自觉方式只能是阅读。

　　近十年来，我在读书上花费的精力该是最多了。尤其是一九九四年完成学业之后，我开始静下心来深入阅读文学以及文学之外的经典著作，回过头去看曾经读过的书，有时我也会感到惊讶不已，像《鲁迅全集》，《卡夫卡全集》，钱钟书、李泽厚、尼采的一系列作品，三联、商务出版的许多西方学术著作，一些较有实力的当代作家的作品，还有若干先秦典籍等等……竟一本一本啃了过来，虽然有时也是一知半解，却也逐渐养成了良好的读书理念，鉴赏能力也一步步提高。我庆幸练就了这种坐冷板凳的功夫，只要与书相伴，就可以不断拓展思维的空间，为灵魂寻找诗意的栖居地。正因有了书，本来单薄孱弱的人生才变得沉稳厚重，眼界也大气开阔起来。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倾向于把自己界定为一名“读者”。有时我就想，这一辈子也许我的身份会不断变化，只有作为“读者”的身份会持续一生。一个读者能做什么？他能做到的无非是翻动书页，阅读，思考，把文字筛漏到自己的沙盘里而已。我喜欢做读书笔记，这个习惯保持至今得有二十多年了吧，后来进行评论创作似乎也顺理成章。像是对诗歌的热爱一样，我最初写作文学评论也纯属兴趣使然，不过是有感而发，一吐为快罢了。要不是惋惜胡河清，我不会写“胡河清论”；要不是喜爱余华，我也不会写“余华论”。写评论只是我的读书活动的一部分，所以我把它们和读书笔记一样叫做“书余”，仅供自娱自乐。因此我写下的所谓评论大都率意而成，既不讲章法也没有套路，记下的倒是心灵起伏和波动。直到近年来，得益于一些师友的提携鼓励，我才把评论写作纳入理性的规划中，创作了一批更贴近文学本质的评论作品。比如近期，我就把目光投注到山东青年作家身上，陆续写出了有关张继、凌可新、卢金地、刘照如等青年作家的系列评论。这个计划还会继续，但愿通过我粗浅的评析，能为山东文学的新生力量呐喊、助阵。

　　说到这儿，应该说我与文学还有另一层关系——就是小说写作。诗是文学的内核，小说则是我最为倾心的文学样式。与文学评论比起来，写小说的念头产生得要早，从一开始，我就把小说当成了一种具有挑战意味的冒险行动，我不愿意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总试图经营出一种个性鲜明的独特文本来。从内容上看，我的小说以虚构居多，想象占据了主导地位，而且故事情节常常有悖于“现实”和“常态”，显得荒诞、夸张、变形、陌生、反常。在形式上，我也尽量避免模式化或者自我雷同，有意尝试使用不同的笔法，写出各具特色的小说文本。也许对我来说，写小说在某种程度上是诗歌和评论的延续，可以极大限度地实现艺术性和思想性的有机融合，我的要求近乎苛刻，老是和自己过不去，有时候就越写越不自信了。
　
　　所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的小说都像秘不示人的私人信件，只写给自己看。虽然近来陆续发表了《追念一九□九》、《你见过我父亲吗》等一部分中、短篇小说，我也明白，它们只能作为边缘文本存在，很难被更多的人接受。好在我还有耐性，守得住寂寞，愿意把文学当成生命中的一条不可或缺的血脉，当成面对自己、解读生活、书写自由的最佳载体。我知道，无论读书还是写作，都不过是在纸上游走，但我相信，只要保持独立的精神，只要葆有对人类的爱，就一定能穿越时空，写出无愧于心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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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

我有兴看到过本文作者的一些文章。真的很不错。

本文的记述平实，颇见功力。

yushu369

平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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