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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彩虹
若荷
喜欢去各地作短暂的旅行，一边走，一边领略优美的风光。看过多人的游记，都说好风景在路上，这话说得是多么实在且有道理。就像今年的春天至初夏，好多年没有看到彩虹了，不料这次我去东北探亲，又一次让我一饱眼福，在一个个雨后晴天，看见了一道道天上的彩虹。而我，更是一直以为，人生能多看到一条彩虹，是一件幸运且惬意的事情。
童年时，听老人们说，彩虹就是仙女的裙带，天上的仙女，不仅有一个嫦娥，还有七仙女呢。那时我们住在一个山村里，母亲在那里教书，每当她去上课后，我就跑到山脚下的草地上去玩，那片草地上经常飞来一些红翅膀的蜻蜓，天将要下雨时，它们就在天上惊觉地飞来飞去，就像临阵的一架架战机。是把雷雨的天气当战场了吧？这可爱的生灵诱惑着我，真想用一件什么东西把它们罩住，然后仔细研究它们圆而晶莹的眼睛。
据说，蜻蜓的眼睛是一对复眼，是由成千上万只六边形的小眼睛紧密排列组合而成的，如果按体积，它的大大的眼睛，有身体的三分之一吧？因为蜻蜓的视力相当发达，所以它可以在飞行中随意捕捉小昆虫，以作为供给生命的营养食物。当它们飞行累了，沉睡一般停留在草茎上，或树叶上休息时，每当有什么物影掠过，它的目力都能敏锐地感觉到，从而进行对幼小昆虫的捕捉。
当蜻蜓在天空飞来飞去时，雨总会骤然地落下来，天气由阴云笼罩的压抑，一下子变得雷雨交加。有时也会细雨霏霏，带给盛夏丝丝清凉。然后雨就停了，天气继续晴好，太阳从云缝里闪出脸庞，天空变得一半晴空，一半荡起灿烂的彩云。令人惊喜的是，就在细雨斜阳交替之间，漫漫长空隐约现出一道弯弯的彩虹，七种颜色像画笔中的侧锋，赤橙黄绿青蓝紫地横扫在天际，简直是美丽非常。
后来就再也没看到过彩虹，有关彩虹的传说，也像在我故乡消失了一般。直到今年的初夏去哈尔滨渡假，又看到了一轮彩虹横跨楼宇……
哈尔滨的气候原来是这样的：前一会儿还是湛晴的天空，也许几刻钟后就开始下起了小雨。晴天下雨也是常有的事，让人想起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诗句：“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雨落下来，路上并看不到有多少撑伞人，一问才知，原来常淋雨惯了，知道不久就会放晴，便也索性不撑伞，任雨水淋漓，等天晴后阳光出来，被清风吹上吹，衣服不久也就干了。
雨后的空中却是常常能看到彩虹。我们住留有半个月，亲眼看到彩虹就有七八次。一开始还有人大为称奇，过不多久，目睹得多了，当再有彩虹出现在天空时，也只在唇间轻轻“呀”地一声，不再大呼小叫地告诉他人。在家乡那么难以遇上，在那里变得一点都不稀奇。其实就是没有人惊呼，我们还是习惯性地抬头去找那道彩虹的，看看到底这次的彩虹与前一次的有什么不同，因为，它实在是太不容易出现了。
雨后的彩虹，在你无所注意时凭空而来，没有轻妙的游动，不忽远忽近，也不会变幻闪烁，更不会似是而非，如海市蜃楼，而是凝止了一般，把一弧虹影从天穹照射下来，像天空与大地之间彼此的试探，与地面上的我们互相打量。它并没有因自己的美姿而纠缠不休，而是在人们的目光中缥缈如梦，以逐渐消隐而告终。如若将它比作人生，或许有些夸张，然之前的细雨，或之后的彩虹，相隔不过数小时，给人的感觉，却是那般地骤绝，着实是一首生命的铿锵“变奏曲”，是眼睛里看得见的音符，跳动着，拨弄着心灵的触须。
云端之上，她是一个活泼而青春的、色彩艳丽的女子。我站在地上，仰望天上的彩虹，像张望着很久以前，某一个时光里的，那个年轻的自己。
野花迷离
湖无名，花也无名。
跟摄协一行去西藏旅游，不时在路上看到一些无名的野花，我们几乎叫不出这些植物的名字。有一种野花低浅地贴在地上，不大的株叶间生出几枝花苞，花朵的颜色以及未开的花苞，都像极了我们常见的仙客来。它们太美丽了，真想带一丛在身边留个纪念，却又舍不得握在掌中，由温柔的手心将它蹂躏。植物美到一定的程度，也令人心生爱惜。
还有一种花植株有五寸高，花开五个瓣，深紫色，是我喜欢的那种。同行的朋友说喜欢紫色的人，往往属于那种格调高雅的人，心头总有一丝落寞的情怀。这种花在欣赏者的眼里，就是十分的如此，看到它的心头会淡淡升起一抹忧伤。它的花瓣开放有力，很执拗很饱满地张着，像要笼起心中的惆怅，终又默默地垂下头去，像要躲避着人们怜爱的目光。
在这个季节去阿里，还能看到路边开放的橙黄花，一朵又一朵，安安静静地开。修长的花瓣簪在一起，很像家乡的山菊花。这种黄色的花儿在阿里随处可见，如能进入一片毗邻湖畔的草地，便会看到它从脚下一直铺到湖边，一面是水明如镜的湖，一面是旭光灿烂的天，它们就那么烂漫地向上怒放着，仿佛凝望蓝天高远的云端。
很久以来我们对西藏的植物知之甚少，大家甚至错误地以为西藏地势高亢，气候酷寒加上空气窘迫，可能是片不毛之地。去了阿里我才知道，这些未名的野花在很多角落都能看到，有些野花虽不十分明显，但也成簇连片繁繁复复地分布于路边、山脚、湖畔，给荒凉的高原增色不少，也为我们寂寞的路途增添了生气和热闹。
这些野花由于生长在高原，气候条件的差异使它们格外艳丽。更可贵的，是这些植物大都能够入药，很多是国内名贵的药材，藏地的居民也有很多以采集药材为生，他们从春天就来到寂寞的山上，搭起帐蓬，支起炉灶，为寻找草药作长期的打算。在藏地的药材中，我知道的就有藏红花、冬虫夏草。听当地的人说，眼前的这些花草也是味良药，它的名字叫紫菀。春天，是紫菀萌芽的时期，夏秋开花，到十月底便是紫菀的收获期，采挖前先割去茎叶，将地下的根刨出，去净上面的泥土根须，编成长长的辫状物体晒干储存。
在喧闹的城市里待得久了，不妨去作一次愉快旅行，越是险峻的地方，越有许多奇花异草令人心动。听摄影的同伴说，他们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是跟着美景在行动。美景引领着他们，脚下才无惧遥迢山水。散文与小说家，需要的是对风物的想象，而他们需要的，是镜头面前的真实。真实的影像，才是心中最美好的记录。在路上，我们遇到过几队从四川、陕西过来的人，它们自称“驴友”，和我们打着招呼。身上同样带着大包大包的旅行袋，骑着城市里常见的摩托车，在高原猎猎的风雪中轻快地驰行。
面对高原，这里没有贫富、官位之分，同样的理由是大家都出自于爱好——对山水风景的爱好，对自身体能的挑战，还有探访被佛学家们反复吟诵的主题——古佛与寺庙，体验朝拜者的虔诚之至——朝行夕止，风餐露宿，千里不遥，感受满怀至上的祝福和仁慈。同行之间不用出示各自的身份，不为博得凡世的欣赏与赞美，也没有什么摆不脱的世俗红尘，只有一片热血，以及像高山厚雪积蓄下的湖水一样清纯的心。
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逼仄的压力也没有匆匆忙忙，人们悠然地生活，享受山高水阔以及土地的美丽与丰饶，是西藏阿里的最大诱惑，对我来说无可抑制。无论是高山、湖水、雪地，还是身旁偶尔走过的藏民，手转经筒的诵经声，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情。在这里，你才知道什么是自由原始的生命，什么是以自由原始之态活着，你才能够感受无拘无束的自然之美，神圣之美。这种美与神圣无界无疆，虽行于高原，却撼动所有为之向往的心。
[ 本帖最后由 若荷 于 2011-9-19 17:4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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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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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8: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