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情伤
天空淅淅沥沥的落着小雨。
柳庄村口，一棵大槐树下，几名孩童一边嘻戏一边唱着稚嫩的儿歌：“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一辆红色昌河出租车碾着潮湿的沙子路驶到了离大槐树不远的一座高墙大院的门口。
一个胖乎乎男孩跑过来，望着刚从车里走下来的柳俊山，甜甜地叫了一句：“叔叔！”
柳俊山摸着男孩湿漉漉的头发：“毛毛，真乖！”
随之下车的竹子，转身从车里拉出一个旅行包，然后一提牛仔裙裤蹲下身，用手抚摸着毛毛胖乎乎的脸蛋：“来毛毛，看看婶婶都给你买什么好吃的。”说着从旅行包里翻出几袋精致包装的塑料糖果袋来，然后塞到毛毛的怀里。
柳俊山揪了揪毛毛的鼻子：“还不谢谢婶婶。”
毛毛说：“谢花婶婶，花婶婶好。”
竹子一笑：“毛毛这回不乖了，叫婶婶，不能叫花婶婶。”
毛毛一噘嘴：“是星星叔叔告诉我的，说婶婶是最最漂亮的花婶婶呢！”
竹子佯怒：“你星星叔叔坏，别听他的。”
柳俊山暧昧的一笑：“算了，花婶婶就花婶婶，何必跟小孩子认真呢。”
竹子白了男人一眼，然后抚摸着毛毛头：“快回家吧毛毛，衣服淋湿了要感冒的。”
毛毛高兴地蹦跳着远去了。
竹子站起身，感叹一句：“这孩子，真好玩。”
柳俊山说：“既然这么喜欢毛毛，哪天跟梨花嫂子说一声，认个干儿子吧。”
竹子幽幽的说：“干儿子总归是干的，那有私的好。”
柳俊山自知有愧，不再多说，先去开了大门。
这时，传来了渐行渐近的摩托车声。竹子忍不住转过身，看到柳星骑着一辆崭新的125日地一声停在了自己面前。
“哈，想不到柳大村主任这么快就配上专车了！”竹子不无戏谑道。
柳星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右腿往后一扬下了车，冲竹子笑笑：“领导四个轮，生意人三个轮，咱这二半溜子只能是两个轮了。不过还好，这工作效率还是有的，比如今天中午在镇政府开会，下午我就要回村传达。这不刚来到这里就碰见你们两口子了。怎么样，嫂子这几天陪着山哥在南边旅游，一定吸收了不少养分吧！”
竹子一抿嘴：“还这么贫嘴，就不怕丢了你村主任的身份？”
柳星哈哈一笑：“我就是当上镇长，不是还得叫你一声嫂子么。现在看看嫂子这水灵劲，就象刚刚从海里蹦出的美人鱼，看来这几天山哥没少带你泡海水，吃海鲜，进酒吧……”
“行呀星星，真神机妙算呀你。”竹子高兴地原地扭动了一下。
柳俊山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扔给柳星，说：“家来坐坐吧，别老在外边站着淋雨了。”
柳星接过那包烟看了一眼：“是水货吧？好，我抽空一定尝尝。”说着一摆手，“你和嫂子刚回来，我就不打搅你们两口气亲热了，改天我再来找你商量点事情。”
柳星刚要发动车，柳俊山上前一步说：“就今天晚上吧，今天晚上我有空，咱们到瘸子的小酒店里边喝边聊。自你当上村主任，我还没为你好好庆贺一下呢，这回就补上这个情吧。”
柳星把头一点：“山哥也太客气了，好，就这么办。哎，嫂子晚上也一块过去啊，不去不热闹啊。”
竹子一噘嘴，哼了一声：“我才不掺合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呢。”
柳星走后，竹子随柳俊山一同走进属于自己的这座装修极具现代的四开间房子里，感慨道：“啊，终于又有了家的感觉。”
柳俊山摇摇头，自言自语：“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才这么几天就想家了，唉！”转脸又对竹子说，“老婆大人歇会，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竹子歪在软皮沙发上迷糊了一会，争开眼看到茶几上已经放好了一杯刚煮好的奶茶，心中十二分的欢喜。等到柳俊山来到近前时，突然一个雌鸟卧巢依在男人的怀里：“老公，放好水了吗？咱们一块去洗吧？”
柳俊山只是拍拍女人绯红的脸蛋，哄孩子般的说了一句：“小淘气，你先洗吧，我去放歌曲为你伴奏。”
竹子有些神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进卫生间。
竹子赤裸着躺在温水浴池里，脑海里又浮现出海滨宾馆的一幕幕……结婚半年了，自己这种无休止的等待何时才是个尽头呢？她站起身，打开了莲蓬头, 让喷洒的水雾撒满全身。此刻，对面壁镜里映出一个粉肌玉润的俏丽少妇。竹子禁不住一个寒战，这是自己吗？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彻底的审视自己了。她只记得初次和柳俊山认识的那个钓渔塘，她失足落水，把自己的风韵和性感初次展露出来，让柳俊山这么发疯般的爱上自己，于是自己终于走出穷山沟，做了柳俊山的女人……可惜现实就这么残酷，生活上的富足丝毫代替不了精神上的贫瘠……她仰起脸来，忘情地欣赏着自己，那薄薄的一层水流滑过她光洁丰满的胴体,在两腿间的丛林里汇成了源源不断的小溪……此刻，一种原始的欲望从心底油然而生。如果说旅途的颠簸带给她心理上的疲惫的话,那么此刻突然的松弛,又使她丰润的肌体唤起激情的勃发。她痛苦得揉搓着滑嫩如脂的胴体, 喉腔中发出一种低沉的呼唤，阿俊啊阿俊,你究竟何时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客厅里的混合音响正播放着一首舒缓优美的流行歌曲:
昨夜的雨惊醒我沉睡中的梦
迷惑的心缠满昨日的伤痛
冷冷的风不再有往日的温柔
逝去的爱是否还能够再拥有
漫漫长夜谁能告诉我
究竟会有多少错
何处是我最终的居留
……
柳俊山喝完一杯奶茶，估计竹子洗个差不多了，就穿着裤头像个瘪脚的拳击手走进来。弥漫的水雾中,丰润如玉的女性胴体对他是一种刺激, 但却不是一种需求。
“老婆，还没洗完呀？”
竹子从水雾中走出,显得那么失魂落魄而又茫然无措。柳俊山想去拥抱她，可被竹子挡住了。男人不知道女人的泪已经掺和着水雾一起流下……
音响依然在房间里回旋飘荡:
走过了一生多少珍重的时光
与你爱的人分享
我总是选错了方向
伤心却又不能忘
放不开魂牵梦绕爱着的你
无处说凄凉
……
柳俊山草草地洗完澡，出来时，竹子已象个小猫咪躺在卧室的席梦思上进入了梦乡。
柳俊山颓然的坐在沙发里，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悠悠的吸着。烟雾缭绕，歌声依旧，在这种伤心情怀的氛围里, 柳俊山总会产生一种莫明的幻觉, 这幻觉不是梦境, 而是来源于自身, 那展示阳刚之气的萎缩使他常常陷入一种被惩罚的苦恼深渊, 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茧自缚了。而竹子那种娇酣入梦的样子, 又使他梦游一般在无边的思绪中捕捉着一幅幅凄然的画面，一个在情欲中受难的天使,一个在爱火中待补的羔羊……
“啊！放开我，快放开……”竹子突然在睡梦里大叫起来。
柳俊山慌忙跑过去，看到竹子已从床上坐起，散乱的发际，惊恐的眼神，好象刚被强暴的落难女人。他依偎过去，抚摸着竹子有些苍白的脸颊：“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竹子有些可怜的趴在男人的肩头上：“老公，你别离开我好吗？我好怕，真的好怕……”
柳俊山拍拍女人的后背笑了：“傻瓜，我们的儿子还没出世呢，怎么就把这种话说出来了。我知道你不习惯外边的生活，你的神经太过紧张了，现在回到家就好好休息吧。乖老婆，听话，晚上我出去不能陪你，可不能再做恶梦了啊。”
竹子把男人搂得更紧了：“阿俊，我一直担心……你能给我说实话吗？你不会骗我吧？”
“你……”柳俊山一愣，推开女人，“怎么老婆，我骗你什么了？我又怎么不说实话了？”
竹子小心翼翼地说：“还不是你吸白粉的事。在海边，看你那个样子，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啊！如果……你真的没有那东西了吗？真的是第一次吸吗？阿俊，你虽然不能做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我并没有强求你，我真不希望你跟那东西有牵连，万一这样，以后我们可就完了，真的阿俊，我真的希望你不会骗我，你就是一辈子这样，我也会心甘情愿的跟你到老，永远不会……”
“好了好了，你也太神经质了，想这么多只会自寻烦恼，现在开开心心才是最主要的。好了老婆，我要出去了，我跟柳星说好的，不能失约。”
竹子说：“注意自己可别喝多，你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的。”
柳俊山俯下身，吻了吻女人湿润的嘴唇：“放心老婆，我心里有数。”
晚上这顿酒，柳俊山没有白请，原来柳星把老支书柳权也叫来了。有了这三位在场，瘸子柳百安说什么也要自己做东，而且还要作陪。所以这场就喝得高兴，喝得豪爽痛快。
至于什么时候散得场，柳俊山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回家走在半道上时遇上一个打伞的女人。后来才明白是老婆竹子接自己来了。
竹子搀扶着他：“雨下大了，路滑，我怕你……嗨，现在看你是真的喝多了。”
“这雨下得好啊！”柳俊山喊了这么一句，然后靠在竹子的肩上，自言自语道，“有老婆就是好，喝醉了躺在半路上也不怕被狗吃了，真的好哇。他柳星就嫩多了，不过，有点年轻气盛，看来有希望。你知道我们都谈些什么吗？”
竹子推攘着男人往前走，不耐烦的说：“回家好好说，怎么样？”
“哈哈……”柳俊山余兴正浓，“女人么，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其实，我们是谈那四十亩河滩地承包的事。村委决定到秋里要统一规划土地，那四十亩河滩本就是个老大难，柳星聪明啊，有头脑，有超前意识，看到了开发前途，提前给我通了气，现在又把老支书柳权也拽上了。你知道柳权是谁吗？”
竹子说：“我怎么不知道，他不就是咱们的邻居柳果的二叔么。”
柳俊山笑笑：“知其一，不知其二。柳权有能耐啊，当了十几年的书记了，谁也赶不下来他，其实他的后台硬着呢，他把女儿柳慧慧弄到县广播电视局里做播音员，其实是……”
“你少说一句好不好。”
竹子抢过话茬不让柳俊山再说，直拉扯着男人一摇三晃地进了家门。
其实柳俊山半醒半醉，一喝酒，话就稠。现在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竹子刚泡好的西湖龙井茶，咂吧着两片子嘴皮子说：“下一步我要在土地里掏金子，你说怎么样？”
竹子开了电视，坐在男人的身边说：“我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自个儿看好的事情自个儿做主，别跟我说。”
柳俊山哈哈笑起来：“你是我的女人么，不跟你说跟谁说？”
竹子也哈哈笑起来：“不错，我是你的女人，可我是有名无实啊！”
柳俊山一下子被女人的话刺激得来了情欲，于是把脸埋在女人的怀中，象个找不着北的野猪在女人胸前酥软的土壤里乱拱乱撞。
竹子被男人弄地旌旗飘摇，搂着男人的头颅说：“先去洗洗吧，我闻着这身酒气就头晕。”
柳俊山从女人的怀里抬起头来，猛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就象经常在武侠电视剧里看到的什么寻宝图似的。柳俊山伸手抓过来问道：“老婆，这不会是你从山里带来的镇山之宝的联络图吧？”
竹子慌忙说：“你小心点好不好，千万别弄坏了。这可是刚才梨花嫂子送给咱们的，别胡说八道啊。”
“是什么，这么神秘。”
“你别问了，一问就不灵了。”
“哈，你呀，想不到还这么老脑筋。”
“唉，其实有些事情不信是不行的。梨花嫂子可是个热心的人，我们几天没在家，她就在一位算卦的先生那里求了一道符，她说我们宅子属阴，所以……”
“所以什么？”
“你呀，一到关键时刻就装腔作势。唉，算了，说了也没用。”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咱们这宅基阴盛阳衰。所以，你那里瘪瘪的，梨花嫂子就沉不住气了。哈，她可真是个好嫂子，可她却不知道罪魁祸首却是我柳俊山啊。”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那里不下种, 我这里连棵草也长不出来, 白白浪费了……唉，不说了，免得你伤心。”
其实柳俊山已经泄劲了。每每针对这种毫无收获的话题，他的身心都会在情感的沼泽地里徘徊着。面对激情有加的女人,他给予的是什么呢？半年时间了，从冬到春再到夏，难道到了秋季还会一无所获吗？面对那四十亩荒凉的河滩地，他也许能有许多的决策，他可以甩掉方向盘，凭着一个农民得本色，在黄土地里任意挥洒他得杰作。可面对自己的女人，他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动摇了在女人那里唯一展示自己的霸主地位。此刻他展示的不仅是懦弱，更象是一个接受审判的囚徒。
竹子理解自己男人的心情，于是用纤细的十指在男人身上施展她应有的化解功能，湿润的双唇抖落出袅袅的香糖气息：“老公，快去洗个澡吧，我在床上等着你。”说着，慢慢为男人除去上衣……
“哎，这东西早没见你戴了，今天怎么突然又戴上它了？”竹子抚摩着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水晶小饰物，惊奇的瞪大了双眼，“这个挺好玩的，让我看看好吗？”
柳俊山从脖子上取下来说：“看完后扔了它吧。”
竹子微愣：“为什么？”
柳俊山漫不经心的一笑：“不值钱的一个小玻璃球，没多大意思。”
竹子更加好奇了：“那你为什么还带这它？”
“你……”柳俊山突然显示出莫名的反感，“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给我吧，我把它给扔了。”
竹子一扭身，慌忙赔笑：“好吧，我不问了，暂时保留在我这里，让它延长一点寿命吧。”
柳俊山无奈的摇着头，然后脱光了衣服，蹋拉着塑料拖鞋走进了卫生间。其实这个小水晶饰物与柳俊山有着莫大的关联，如果不是在海滨浴场蓦然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是绝对不会想起这个已经被自己丢弃了半年之久的崂山一滴水的。望着这一滴水，自然就联想到往日的初恋时光，那另他伤心感怀的绵绵岁月……
竹子仰躺在沙发上，耳畔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哗哗水响，手中把玩着一点水，心里一时空荡荡的。竹子把一滴水举在半空看了又看，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阿俊，真是个有心之人啊。结婚前第一次跟他在鱼塘小木屋里巫山云雨的时候，就发现他脖子上的这个水晶物，记得当时问他时，他说是一个朋友送的，后来就一直没再见他戴。可现在……怎么又突然戴上了呢？还让我把它给扔了，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不扔？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扔？真是莫名其妙，怪哉怪哉。
竹子抚摩着一滴水好一会，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莫非这上面还有字吗？竹子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橱柜上的台灯，把一滴水拿到强烈的灯光下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此刻，她已经非常清晰的看到一滴水的玻璃晶体上刻有两个字, 那字虽小,可篆刻有力, 显然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玫——玫——”竹子不自住的叫了一声。心想，这怎么象……难道……竹子顿时如梦初醒，大彻大悟。这两个字显然代表了一个人的名字，而这样的名字只能被漂亮的女孩拥有,而这个漂亮的女孩不但拥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而且也拥有了这么纯净的一滴水,而这纯净的一滴水此刻却在自己的老公身上……这里边显然是大有文章了。竹子有些伤心和懊恼, 这么长时间了, 老公居然在外边还拥有着另外一个女孩的信物, 这感情显然已超过了一般的朋友。
那么,这个叫玫玫的女孩此刻又在那里呢？她究竟和老公是什么关系呢？
竹子的眼前一片水雾朦胧……此刻她又想到了柳俊山在海滨浴场说过的那句话：人不风流枉少年。难道老公真的是意有所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岂不也成了他柳俊山风流路的冤魂野鬼了……阿俊啊阿俊，你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怎么突然间看不清你的真面目了呢？
柳俊山穿着宽松的浴衣走进客厅，看到竹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便戏谑道：“老婆，怎么不床上的干活？”
竹子便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抬手掠了一下额前的秀发：“阿俊，还记得我们在小木屋里的那一次浪漫吗？”
柳俊山点燃了一支香烟，在客厅里踱着步：“当然，记忆犹新啊！”
“那里可没有床。”
“非常时期，没有讲究。”
“可我们却非常愉快。”
“对，愉快。初次探险，很刺激，很愉快。”
“你能记着就好，相信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能这么记着，牢牢地记着，不会忘记。”
“你，怎么了？怎么说起这些？”
“因为我突然想起那次小木屋里的探险，是你我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
柳俊山忍不住笑起来：“老婆，玩起艺术来了，好好，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可你……”
竹子却淡淡一笑：“其实我现在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谁？”
“是山里老家最好的一个姐妹，她叫梅子。”
“梅子？！”
“对。梅子现在在一个大城市里打工，并做了一个酒店老板的情妇……”
“你给我讲故事吗？”
“其实我以前跟着梅子干过，也在大酒店里做过打工妹。”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现在就想告诉你，你想听吗？”
“算了，太晚了，以后有时间再听你的故事吧。”
柳俊山径直走进卧室里去，开了壁灯，仰在床头上看着朦胧的石膏雕花顶棚。竹子随跟着进来，然后宽衣侧身睡在男人的身边，一只手搭在男人起伏的胸脯上：“阿俊，那一滴水我没有扔，我想留着作个纪念。”
柳俊山偏过脸，伸过胳膊揽过女人的脖颈，微微一笑：“那好吧，你就留着吧。”
竹子把身体往男人身边靠了又靠：“那你……”女人想说你能象爱一滴水那样的爱我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俊山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竹子勾下头，不敢仰脸，因为她的两眼里有了泪水。竹子幽幽的说：“没什么，咱们睡觉吧。”
于是柳俊山抬手关了壁灯。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发表于 2004-10-11 02:53
收藏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