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打羊

雷公子

　　打      羊

                                                                                                              

　　花峪村躲藏在大山窝窝里，象飞鸟遗落的一颗卵儿，默默无闻，村子很小，五百多口人，一幢幢民房散落在山峪里，远处看象是一朵朵蘑菇。别说圣人不到，恐怕县长、乡长也没到过呢。

　　今天，花峪村突然出了名。

　　林子大了鸟杂，穷乡僻野出刁民，花峪这几年也出了不少能人，能人有褒意的，也有贬意的。但是，不管是褒意还是贬意，要数王家二兄弟名气最大了。大哥大才，十六岁，二弟二虎，十四岁，两少年从小失去了爹娘，跟着奶奶长大的，前几年，奶奶也去世了，两少年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儿，学是不上了，没人给他们支学费呀，地也不种了，年纪小种不了啊。两兄弟整日到处游荡，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没多久就学会了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一时间，村里不是这家少了一只鸡，就是那家丢了一只羊，不是这家的桃子被人偷摘了，就是那家的玉米棒子给人掰去一片。乡亲们深受两少年之挠，但念他们从小没爹没娘，无家无业又没人疼没人爱之苦，也就没人跟他们计较，全当救济穷人了。可是，两少年随着年令的增长，破坏力也越来越大，乡亲们开始受不了了，尽管家家设防，户户小心，仍然不时被明偷暗盗。有人想到了告官，乡派出所里的民警也来抓过他们几回，但是，区区两个小小蟊贼，所窃之物无非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政府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坐牢远远不够格，罚款也不行，他们除了身上一身衣，分文没有，连片擦屁股的纸都没有。再说了，警察管的是惩前毙后，哪管得治病救人？民警罚他们在派出所里干几天活，打扫一下卫生，冲洗冲洗厕所，整理整理院子，然后，教育一下放人。这一来二回的，两少年倒是跟派出所里的民警们混熟了，再有什么鸡零狗碎的屁事，派出所也懒得管了，若有人来报案，警察们就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回去找你们村长去！


　　村长按起来是两少年的同族，是他们远房的爷爷辈。村长有个绰号叫“老阴”，一听这名字就该知道他的处世为人了。村长为公为私都有权力管教他们，但是，管教过几次之后，村长就再也不管了。村长也有些怵他们了。

　　第一次，村长将两少年叫到他们爹娘的坟前，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村长让他们跪在爹娘坟前，一一列举了他们的劣迹，并让他们起誓，往后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两少年对村长的谆谆教诲很是不屑，当耳旁之风，这只耳朵进了那只耳朵里出，没留下丁点痕迹。两少年还在心里讥笑村长，摆啥谱，谁管谁呀？你村长是黑老鸹趴在猪腚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村长皮肤是黑，油亮亮的象是非洲人，心呢，更黑。当年两少年的爹王守业给村里打井，因塌方砸死在井下，后来，村长就欺负王守业的女人大桂，大桂不从，村长就说，大桂，你还想要两个儿子吧？大桂看着村长阴阴冷冷的眼睛，一阵胆寒，大桂知道村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村长找准了大桂的七寸，大桂就象见到猎鹰的母鸡束手就擒了。后来大桂怀了村长的种，不得不到乡医院里去打胎，有一次村长大白天来睡大桂，被大才撞见了，床上两个赤条条的人只好草草收场，大桂觉着再没有脸见人了，夜里挂到村外的那棵弯柳树上去了。

　　村长教育完两少年就走了，两少年没走，两个人趴在爹娘的坟上打闷雷似地哭。村里的好心人偷偷过来劝他们，陪着他们洒一把心酸的泪蛋蛋。

　　第二天晚上，村长家里的三只大公鸡没有回家上宿，村长天不亮就起来寻找，找遍村子也没有，最后在两少年的破草房子后找到了一堆鸡毛。村长认得那鸡毛，一看就知道是自家那三只红公鸡身上的。村长一头怒火，冲进屋里掀开锅盖一看，半锅鸡肉还热着，香气扑鼻。地上一地鸡骨头，两少年还在呼呼睡大觉呢。

  　　村长喝道，你们给我起来！

　　两少年从床上爬起来，大才打着啥欠说，干什么呀，吵得人睡不着觉。

　　村长说，还睡觉？我问你们，为什么偷我家的鸡？

　　大才望着村长，说，我们没有偷鸡啊。

　　大才又故作惊讶，说，怎么，村长家的鸡丢了？
　　
　　村长指着锅里的鸡肉说，我问你，锅里的鸡肉是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大才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天上咋掉下鸡肉来呢，这是二虎昨天下午钓的。

　　村长说，钓的，在哪钓的？村长听说过钓鱼，但是，没听说过有钓鸡的。

　　大才就望二虎，二虎打个哈欠，慢吞吞地说，在村外钓的。

    　　村长瞪起双眼，骂道，妈的，好啊，敢钓我家的鸡了，你们活腻歪了吗？

　　大才站起来，走到村长跟前，说，村长，你怎么知道我们锅里的鸡是你家的？

　　村长说，我一看那鸡毛就认得！

　　大才说，是吗？那咱们出去看看。

　　两少年跟着村长来到屋后，村长指着那一堆鸡毛，说，瞧，红鸡毛，不是我家的红公鸡是什么？

　　大才不屑地笑笑，看二虎，二虎说，村长，你说这鸡毛是你家鸡身上的？

　　　村长说，就是，这还有错？

　　二虎认真地说，村长，那你有什么记号没有？

　　村长说，什么记号，红鸡毛就是记号！

　　二虎笑笑，说，这算什么记号？天底下红公鸡多了，你看看这一地鸡毛哪一根是你家鸡身上的？二虎说着捏一根鸡毛给村长看，说，是这一根吗？再捏起一根让村长看，说，是这一根吗？

　　村长气白了脸，浑身哆嗦不止。
　　
　　后来，有人告诉村长，说，昨天下午看见二虎提着一根细线绳在他家附近转悠，问他在干啥？二虎说，我在钓鱼。人们还纳闷呢，问，这里一没河二没水钓啥鱼？二虎笑笑，说，愿者上钩哩。原来，二虎是在钓村长家的鸡。二虎的钓技是一绝，他手里只有一根细细的线绳，一根针，能钓得万物，鱼鳖虾蟹，鸡鸭狗猪样样钓得。二虎只用了三颗花生米，半袋烟工夫就把村长家的三只红公鸡搞定了。二虎把线穿进针眼，系在一棵小树上，针上别一颗花生米，鸡群过来，公鸡就先叼起花生米吞下去，花生米和针一下肚，公鸡就老实了，再不敢动弹，更不敢叫唤，趴在地上乖乖地束手就擒，兔子一样温顺。大才问二虎，你怎敢保证钓到公鸡？据我观察，公鸡也是怕老婆的，一旦见了好吃的，就会叼给母鸡咯咯咯地献殷勤。二虎说，你不会观察，告诉你，公鸡也和男人一样是自私的，如果他碰到一片米，他就会装模做样地叼起一粒，送到母鸡面前大献殷勤，但是，如果是发现了一粒米，他就不会那么慷慨有风度了，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去。

　　村长第二次教育两少年就在当天，村长从两少年的破草屋里离去，回到家就在喇叭里喊，民兵连长，民兵连长，民兵连长，听到广播马上到村部来，听到广播马上到村部来！民兵连长随时听从村长的召唤，很快就来到村部，一路跑得气喘吁吁。民兵连长问村长，怎么了？怎么了？村长说，大才和二虎要造反了，他们搞破坏，损害革命干部，偷了我家三只大公鸡。民兵连长出口长气，说，嗐，我还以为美国鬼子又轰炸咱大使馆了呢！村长说，安定团结是大局，他们兄弟二人破坏安定团结，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你快去把他们给我捉来！

　　民兵连长面有难色。村长说道，怎么，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你也没立场了吗？民兵连长犹豫了一下，只好喊来两个基干民兵，三个人去捉两少年，他们只用一袋烟工夫就将两少年带到村部来。这一次，村长把自己家的三只鸡与国内外形势紧密联系起来，两少年的问题就严重了。村长不但让两少年跪在地上，还频频地捉他们的耳朵，两少年的四只耳朵不一会就成了紫色的。村长要他们承认偷了他家的红公鸡，可是，两少年宁死不承认，反倒要村长拿出证据来。村长拿不出证据。后来，民兵连长附在村长耳朵上说了几句话，村长的脸就难看起来，过了一会就把两少年放了。村长气急败坏地说，我查不出来，也要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民兵连长偷偷地追上两少年，对他们说，你们别怪我，我得听村长的命令呀。

　　两少年怪怪地看着民兵连长，笑了笑。

　　两少年从村部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回家去，路上，二虎喊道，该出手时就出手呀，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第二天早晨，村长的女人起来放鸡，愣了，鸡窝里哪有一只鸡？村长的女人喊来男人。村长一看，低低地说道，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女人埋怨道，谁让你显能呀，要教育他们，这下好了，人没教育好，鸡倒没了！男人突然想起什么，对女人说，不好，快去看看猪！村长和女人跑到猪圈，看时，只见那只一百多斤的白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只脚早伸直了。女人哀嚎一声，吐口白沫昏了过去。

　　村长抚起女人，看着那头死猪，脸变成了紫茄子。村长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他们兄弟二人送进大牢！村长想，就凭你们兄弟俩想同我斗，劲夫还嫩了点。我能让你们的爹名正言顺地死于意外的塌方事故，能睡到你们俊美的娘床上去，会输给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老阴”还从来没有输给过谁呢。我给你们几天高兴的日子。村长一整天蹲在家里抽烟，女人说，你光抽烟有啥用？还不快去乡派出所里报案，把那两个小王八羔子抓起来！村长说，报案有个屁用，就凭那几个警察能破得了案？他们喝酒打扑克是内行，破案嘛是外行，没听人说嘛，瞧你这人笨得跟公安似的，再说了，就是破了案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女人说，那怎么办，就这样便宜他们了？村长看着女人，问，我说过要便宜他们了吗？女人不说话，望着男人。村长又说，你就耐心等着看好戏吧。

　　村里人们担心“老阴”对两少年使“阴”招，但是，多少天过去了，村里仍是风平浪静。两少年因此名声大噪，但是，也有人担心，“老阴”会这样乖乖认输？那他“老阴”就不是“老阴”了。


　　村委会连着几天开会，也没啥事，说是学习中央文件和上级会议精神，研究啥费改税的事。乡里的大小干部也频频地出现在村里，但是，唯独没有警察。干部们开完会就喝酒，下酒菜是一锅煮得烂熟的猪肉。从村委会飘出来的浓浓香气弥漫了整个村了，使选举时没能进入村委的竞选人懊恼不已，普通的村民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想，日他娘，再选举时咱也得弄他个村委干干！有人扯着不好好念书的儿子的耳翅，骂道，妈的，你长大了还想不想当村长？儿子使劲抽抽鼻子立即埋头读书。

　　村长不再管教两少年了，并且放出话说，不跟他们小孩子计较。两少年洋洋得意，从此更加自由放荡了。两少年的工夫也各有长进，大才最近一个时期对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专门搞羊。羊给两少年带来了不少的钱财。大才搞羊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二虎，对钓动物的技术也越来越迷恋。两少年开始互相不服气了。
这一天，两少年游荡到一条村道上，有一个赶集的人放下自行车坐在路边吸着旱烟袋歇息，车子上带着一个驮筐，一看就知道是卖菜的回来了。有个牧羊的老汉在路边牧羊，一群羊有十几只。两少年
看见了，大才问二虎，二虎，你能钓一头羊来吗？

　　二虎说，钓是能钓，就是没法把羊弄走。

　　大才说，我说你的钓术没用吧。

　　二虎就生气地说，那你能偷只羊来？

　　大才说，我不但能偷只羊来，而且，还要带辆自行车呢？

　　二虎说，你说给鬼听吧？

　　大才说，你不信就等着瞧！

　　大才说完就哼着小曲儿朝牧羊老汉走去。到了老汉跟前，大才甜甜地叫了声大爷，牧羊老汉笑笑，问，娃有啥事吗？

　　大才十分惊讶地说，大爷，你怎么敢在路边上放羊啊？

　　老汉莫名其妙，问，在路边放羊咋了？

　　大才说，你没听人说嘛，最近呀有人专门偷在路边上放的羊呢，就偷您这样的。

　　老汉摇摇头，说，没听说过，俺不信，当着面他怎么偷？

　　大才说，大爷，你别不相信，我演示一下你看看就信了。

　　老汉笑着说，我不信。

　　大才又来到自行车旁边，对自行车的主人说，大哥，我借你自行车用用行吗？

　　那人说，你俩说的话我全听到了，我正要见识见识呢，你用吧用吧。

　　大才把自行车推过来，自行车的主人也跟了过来。大才捉住一只羊，问老汉，大爷，你看这一只行吗？

　　老汉笑着说，哪一只都一样嘛。

　　大才说，那好，就这一只吧。大才从腰里掏出一根细绳慢慢缚着羊，说，大爷，你看好了，就是这样，先把羊绑了。

　　老汉和自行车主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才抱起羊往自行车的驮筐里放，嘴里说，然后，就这样把羊放在筐里。

　　老汉和自行车主人互相看一眼，点点头，又一次表示明白。

     大才又迈上自行车，两脚支地，对二人说，你们二人看好了，是这样把羊偷走的。

　　老汉和自行车主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迈上自行车的王大才，神情一脸的专注。

　　大才蹬起自行车，嘴里喊着，看好了，就是这样，走了——
大才骑着自行车跑出五十米了，而且越来越快，老汉和自行车主人还末醒过神来，只到大才的影子也看不见了，二人才同时反应过来，老汉猛拍自己的大腿，说，老天爷，我的羊啊！

　　自行车主人叫道，哎哟，俺娘哎，俺的自行车啊！

　　躲在旁边树林里的二虎给大哥鼓起掌来。

　　回到家里，大才问二虎，怎么样，服了吧？

    二虎说，服了服了。

　　大才说，那你明天去把这只羊卖了怎么样？

　　二虎说，没问题！

　　第二天，二虎骑着自行车到了百里外的一个集市上卖羊，可是，一整天也没把羊卖出去。天黑后，二虎焉焉地回到家里，大才问他，怎么没卖呀？

　　二虎说，大哥，你弄的什么鸟羊，瘦得只剩一张皮，人家不要！

　　大才说，肥羊瘦羊不一样卖嘛，怪你不会卖啊。
二虎说，那你明天去卖卖看看，鬼才信呢，肥的瘦的能一样卖？
大才说，那等明天你看我怎样卖羊吧。

　　晚上，二虎已经窝在床上了，大才爬起来，推了二虎一把，说，起来起来！

　　二虎说，要睡觉了起来干什么？

　　大才说，你把羊的嘴巴用布系住。

　　羊就在他们的床腿上拴着，二虎嘴里嘟噜着，真是的，深更半夜的系羊嘴干啥呀。虽然不明白干什么，但是，二虎还是给羊系住了嘴巴。大才见羊嘴巴系住了，又看看缚羊的绳子，也很牢实，就脱下鞋，发狠地用鞋底打起羊来。

　　二虎吃惊地问，大哥，你这是干啥？
　
　　大才说，你说这是干什么？打羊啊！

　　二虎还是不明白，问，打羊干什么？

　　大才一边继续打羊，一边说，明天你就会明白。

　　大才用鞋底打羊，用死力把羊的全身打个遍，最后打累了，坐下来歇息一会，一看，还有羊卵没打呢。大才又把羊夹在两腿间，专门打羊卵，只几下，就把羊卵打肿了。

　　第二天，二虎起来一看，一头瘦瘦的羊，一夜之间竟变肥了，象穿上了厚厚的棉袄，两只卵也茄子似的又大又亮。羊被打得浑身肿胀呢。二虎笑着对大哥说，打羊原来是这样啊。大才说，明白了？二虎说，明白了。大才说，还有你不明白的呢。二虎问，还有啥学问？大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针管，装上针头，从一只盆子里吸满水，让二虎捉牢了羊，给羊注起水来。一盆水不一会就全注进了羊的身体。两少年带着羊来到集上，几个买羊的一眼就瞧上了这只羊。其中一个买羊的过来细细地看了一会，又抓抓羊身，抓抓羊腿，再看看羊卵，笑笑。大才问，怎么样，很肥吧。

　　那人点点头，就说，这羊我买了。然后，两人讲好价钱，就成交了。


　　两少年卖了羊，怀揣着二百元钱进了饭馆，海吃二喝一顿，然后，在集市上看了一场两元一场的低劣的脱衣舞表演，几个姑娘疯了一样轮番上场，披一件透明的轻纱，使得三点式若隐若现，。姑娘们跳着跳着，轻纱揭去了，象撕下的一片白云，狼狈不堪地飘落在舞台上，三点式隆重登陆，又跳，乳罩摘掉了，黑灰黑灰的乳房象兔子一样跳跳跃跃。人们怀疑天下所有的浴池倒闭了，江河干涸了，但是，人们的热情潮水一样高涨起来，台下呼声震天动地，轻佻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姑娘们受了鼓舞，再跳，双腿频频叉开，两手褪下仅有的一场遮羞布，姑娘们的胴体象一页书全部掀开了，阴毛顿现，内裤褪下的时间短暂地象打闪，一晃而过，一晃而过，内裤又提起来了。这是一个过程，一褪一提，一隐一现，牵动着台下男人们的神经，优雅的观众们随着音乐潮水一般起伏不定，惊呼不断。就在这时音乐骤停，姑娘们的表演结束了，观众们意犹未尽若有所失，好久，摸摸钱袋，后悔不及，妈呀，什么也没看清，什么也没得到，可是，两元钱没了！

　　两少年玩耍够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往回转。走到路上，远远地看见村长赶着一群羊往回走。大才数了数，共有七只羊。大才对二虎说，我们又要发财了。二虎点点头，说，是发羊财。大才说，回去后你要盯上，千万要弄准他把羊关在哪里。二虎说，哥你就放心吧，我要是当侦察兵肯定最棒！

　　夜里，大约两点钟，两少年悄悄潜到村长家院子外，二虎白天已经踩好了点，二人轻车熟路摸到了羊栏的后墙，也就是村长家的院墙，很快就无声无息地在羊栏后墙上挖开一个洞。大才说，二虎你进去，拖出一只我就打死一只，然后，咱们一块拉走。二人早已准备好一辆排车，要把死羊拉到没人的山里连夜扒好，明天到集市上卖羊茬子。

　　二虎山猫一样敏捷地钻进羊栏里去了。二虎开始往外拖羊，拖过一只羊把羊头伸出洞来，大才捉过羊头，扬起手里的铁锤猛敲一锤，羊不声不响地就毙命了。大才把死羊拉出洞来，放在一边，再接着打第二只羊，连着打死几只，手艺就熟了，再打时根本不用用手去捉了，只要羊头一伸出洞来，大才手里的铁锤就猛敲下去，象流水作业熟练得很。已经打到第六只，再有一只就大功告成了。第七只羊的羊头伸出来了，大才咬咬牙，猛一铁锤打下去，羊闷声不响地死了。大才伸手去拉，象抓到了一块烧红的铁，急忙缩回手来，大吃一惊，妈呀，怎么不是羊啊？怎么是二虎啊？大才心惊胆战地再去摸，摸到的的确是二虎的头，完了，二虎的头已经碎成粘乎乎的一团了。大才抱住二虎的头哭道，二虎啊，哥打的是羊，怎么是你啊！怎么是你啊、、、、、、

　　两少年哪里知道，村长回到家里杀掉了一只羊呢？

　　村长正跟民兵连长和几个基干民兵，饱吃了一顿羊肉后，扑鼠的猫一样静伏在院子里等候两少年的光临呢，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打贼的木棒和缚贼的绳子。村长把一条大黑狗拴在院子中间，只要大黑狗一叫，伏兵就立即出击，捉拿贼人。猛地听到哭声，村长一伙人惊慌地冲出院子，拿手电筒一照，大才正抱着死去的二虎痛哭，他的身边是六只死掉的羊。

　　村长大惊。村长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兄弟二人会掘墙而来。村长想，看来，我还是输给他们了。村长想的是当场捉住他们，六只羊的价值，足以送他们进大牢了。尽管二虎死了，可是，他死得出乎预料，看来只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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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佳

最初由 雷公子 发表
　　打      羊

                                                                                                              

　　花峪村躲藏在大山窝窝里，象飞鸟遗落的一颗卵儿，默默无闻，村子很小...

又是一篇关于农村生活的小说，小说以两个孩子为背景，诉说了一段带些悲剧的故事。语言生动，有地方特色，喜欢。

蓝色的小木屋

　　雷公子真是有不少的好东西，偷羊的那一段非常精彩，老汉眼睁睁地把羊送给他，还赔上了一辆自行车，结尾更残忍，打死的不是羊，是二虎，读后真让心酸不止。中国的农村太穷了，一个很好的小说题材，但是雷公子还是没有挖掘好，主要是过多的把笔用在了两个孤儿身上了，其实还有一个人物，村长，在他身上可以大做文章，这两上孤儿不要做为主要的，那样，可能信息量会更大些。对与错，雷公子定。

雷公子

谢羽佳与木屋。
木屋之言不无道理，嗯，村长，村长？这个村长啊！我会好好描一描他老人家的脸谱的，等着吧。

若荷

最初由 雷公子 发表
谢羽佳与木屋。
木屋之言不无道理，嗯，村长，村长？这个村长啊！我会好好描一描他老人家的脸谱的，等着吧。

呵，在磨拳擦掌了，那就等着。

葛瑞英

写了农村里很现实的问题，读后让人思索，蛮好，学习，问好

嫁于东风

故事好看，人物生动！也暗含着几分天意！学习

南岸

精彩的东西，问雷公子好！农村生活活灵活现。

雷公子

问候列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