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峡谷古道烽烟泪（序、引子、第一回））

朱荣华

<br /><br />　　　　　　　　　　　说在前面
　　　　　　　　　　　　（序）
　　　　　　　　　　　　　一
　　这里也是一个老区，它虽然不是在红军长征之前的土地革命时期创立的，也不是在抗战时期为打鬼子就闹起革命的，但在解放战争中，它却为云南的解放作出了不可磨来的贡献，就这么一个差点被历史遗忘了的革命特区，它占住了一个战略上很重要的地理位置，它含跨了洱源、漾濞、云龙、剑川和兰坪的大部份山区，建立了一个小小的滇西北革命根据地，它把当时的省政府惊动了，也许还惊动了摇摇欲坠的国民政府，老蒋不是把省主席召到重庆面授机宜了吗？从那以后，卢汉就几乎倾其全力来对付这个小小的根据地了，在大理师管区搞了个剿共司令部，把从北方抗战有功的干将余建勋押在了这边的赌注上，只有二十个保安团的家底，却动用了十二个团的兵力，气势汹汹地向这边压了过来，可是历史是无情的，历史并没有帮助他们挽回一点面子， 仍然以正义战胜落后和邪恶的结局结束了这边的游戏。
　　　　　　　　　　　　　二
　　古道幽幽，情悠悠。
　　在漫漫幽长的西部商贸古道——“茶马古道”和“蜀身毒道”成十字交叉的峡谷里，曾经活跃过一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那是滇西北第一支人民武装，这支由山民组成的革命武装，多年转战滇西北地区，屡建奇功，为保卫山区人民的安宁，为云南的解放，为滇西北的剿匪斗争做出过卓越的贡献。
　　石营长就是这支队伍中成长起来的一位骁勇善战的名将。他曾指挥和率队参加过多次威震滇西北，足以让敌人闻之胆寒的战斗。可是因为历史和我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没能给我们留下更多的东西，甚至连名字都差点被遗忘了。在他的战友和同事都一个个逐日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要像抢救文物一样，把他的名字抢回到我们中间，让我们的后人也不要忘记他。
　　现在抢到的是真实的历史，但也是支离破碎的历史，因为他的战友中有的人已经作古了，有的人现已无法找寻，要得到完整的史料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要记录历史，是史学家们的事，我还没学会。
　　又因为真实的历史，不像教科书上写的那么有条理，它是纷繁复杂的，为了不引起误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借那些真实的历史为素材，不用真名实姓名和地址,写点不成文的东西，以示对他的怀念，如有不当之处，那就只好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作为挡箭牌                                                
　　　　　　　　　　　　　引子
　　罗川区人民政府的后院里，用原来的马房改成了一个关押犯人的牢房，院里有四五个民兵怀抱着枪，在懒懒地晒着太阳，有的已被暖融融的太阳抚得垂涎入睡了。十六岁的民兵小东,和往日一样，靠在牢门上，正和那犯人聊天呢。
　　牢房里关着一个面色白皙的，二十八九岁的精瘦汉子。用四五个荷枪实弹的民兵看守一个犯人，从这架式看，这一定是个重犯，他是谁呀？
　　小冬叫他石营长，他就是让保安团和汪匪都闻之胆寒，曾经威震滇西北的原边纵第七支队二大队（罗川江游击大队）的石小虎营长呀。
　　“石营长，那您接着给我讲您的故事吧。”
　　“……其实，我从小就很顽劣的，虽然父亲对我很严厉，但我老是管不住自己，在村里常跟人打架，经常惹祸，没少挨父亲的鞭子，长大一点就喜欢玩刀弄棒，游山打猎……。”
　　　　　　　　 第一回， 曙光初现小峡谷，古道渴盼扫阴霾
　　来自君山脚下的罗川江日夜不停地流淌着，也不知是经过了多少年代的艰苦努力，竟在这莽莽苍苍的大山之中，劈出一条两百多里长的罗川江峡谷，东边的“乐边山脉”和西边的“云浪峰山脉”隔江相望，并忠诚地守望着罗川江峡谷。
　　峡谷里沿河而下，转一个河弯，就抖出一串梯田；翻一个山嘴就又挤出一个小坝子……。
　　这里说的“坝子”，就是一个个小小的冲积面罢了，每个小坝子旁都会散落着一两个小山村，或几户人家，每一串梯田旁都有几户人家居住着。
若无人　两岸的乐边山和云浪峰山的山腰间，也会时不时地闪出几户人家，成了鸡犬之声相闻，隔江难相往来；对面山歌听得见，只见山歌不见人独特奇景。
　　有的坝子，是从乐边山上流淌到罗川江中的山溪水成年累月地冲积成的；有的坝子，则是对面的云浪峰山的山溪水冲积成的，更多坝子的是罗川江自己长期酿造出来的。
　　峡谷里杂居着以白族为主的汉族、纳西族、彝族和傈僳族山民。山民们用自己的双手和世代的辛勤劳作，把那一块块的小冲积面开垦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梯田，这就是坝子。
　　那些坝子大一点的有两三百亩面积，小的也只是七八十亩田。坝子里的梯田，都是黑油油的油沙土，册上的腐叶土堆填而成的，加上温润的河谷气候，那田，那地，丘丘都能种出好庄稼，块块都是丰产田，两季都能出高产。
　　这峡谷，在温北回归线温和多雨的气候的调理下，谷底四季如春，地肥物厚，两旁的乐边山和云浪峰山，山腰，万物葱隆，山顶，气候爽朗。温带、亚热带的各种动物植物都能在这里找到生存的条件，人们都能在这里找到它们的踪影族群，难怪被曾经到过这里的西方传教士称之为“动植物的百宝箱”。
　　也不知是在啥时候，这不甘寂寞的峡谷，把从天府成都到缅甸、印度的古老的商贸道拉了进来，又把那条从滇南、滇西通向滇北，还能到世界屋脊的那条茶盐马道也纳入了自己的怀中，硬是把一个本来应该是很边僻，很冷清的峡谷弄得不安宁起来。
　　峡谷中还有那个出产盐巴的几嘎小盐城，更让小峡谷日夜闹轰轰的；不光是马铃声，马蹄声，更招来了枪炮声，各路兵匪都垂涎着这块肥肉、窥视着这方重地。
　　有的是南北而过，有的是东西而来，两路马帮行商古道，就在这么一个书本上没名没姓的小峡谷里“十字”交叉地散开了去，使它成了一个马帮古道网络的交织中心。不仅仅只是马帮商贸交通的十字网散在这谷底，这峡谷，历来还是那兵家不愿放过的要隘之地呢。
　　从地理位置看，它可以制控着从中原内地、天府之国到云龙、永平、腾冲、保山，乃至邻邦膘国、身毒的东西通路。南北，它可以阻挡着进出剑川、丽江、中甸，甚至于进西藏的要道。
　　“天宝之战”的吐蕃兵马马蹄声就从这里踏过。
　　忽必烈三路大军进攻大理，“元跨革囊”之后，其中一部份就从这峡谷中偷偷南下，直抵龙尾关。
　　元朝大军占住大理之后，要西进永昌、腾冲，过的也是这条峡谷。
　　杜文秀义军要进兵永昌，铁骑也是从这峡谷中响过。
抗日战争时期，中国战场西部的那条的重要生命给养线——滇缅公路，也是经过这条峡谷……。
　　甚至候鸟迁徙的飞行航线也从这峡谷上空飞过；驼峰航线上飞行的飞机的马达声，也曾从这小小的峡谷上空轰隆隆地拉过。
　　然而，世代居住在峡谷中的各族山民，并没有因丰厚的地理资源而生活得象模象样。勤劳勇敢和善良，并没有让他们摆脱饥寒交迫的困境，三座大山的残酷压迫也并未放过他们。峡谷地理位置的重要，反而让他们不断地遭受着兵荒马乱之苦。
　　你瞧瞧，抗日战争的枪炮声才逝去不久，日本飞机轰炸腾冲、保山和昆明的防空警报还让人心有余悸。和小东洋的战事结束了，人们实在想松一口气，安心地盘上几天庄稼，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谁想到，峡谷里烽烟却更紧了。
　　听说，北边，罗瑛在永胜闹起了“民联”，喳喳呼呼地说有两三万人马呢，有个干将易少白正正领着队伍，窜向洱源，正把眼睛盯着这小峡谷。来干啥？不就是想来小盐城发点财，想来占住这块兵家必争之地，好控制整个滇西北地区。
　　西边保山冒出个“共革盟”，也从云龙向着这几嘎小盐城开来。
　　保安团从东面的洱源来，北面的沙溪来，还从南边的漾濞开来。
　　山外的那个好刀保坝子里的大恶霸六爷也把他的爪子伸了进来，不时地派人进峡谷里，到处抓人，杀人，抢夺财物还不够，还把他在东邑村的侄子强行扶植成罗川江乡的乡长，那是他在罗川江的无恶不作的帮凶，和那些土匪也差不了多少。
　　那个六爷，养着四五百的民团壮丁，横行整个好刀保坝子还不够，把黑手也伸向龙门，伸向巡检，县政府他都带着民团、壮丁和乡保丁围了起，逼勒县长要放人就放人，抓人就抓人，谁还敢惹他？
　　还有东边的乐边山上，西边的云浪峰山里，常有大股的土匪，小股的强盗出没；他们乘乱打劫，啸聚山林，占山为王。想着，就会窜进峡谷的村村寨寨，杀人越货，烧杀掳抢，捆人绑票，勒索钱财。绑了你的人，交不出银元大洋，被绑去的家人就只有命丧深山，暴尸荒野。
　　那些没人性的恶匪，刨挖活人心肝炒吃；把活人的肠子从肛门剜出来，弯下高处的树枝挂在枝头，树枝一放，活人的肠子就被一溜子扯出去……，真是惨绝人寰！
　　兵来了，匪逃了，兵还是杀掳奸抢，还要抓夫派粮。
　　男人们只好整天躲在深山里不敢回家。
　　还有陈乡长的那伙狗民团团丁，土匪来了，不见他们的人，也不见他们的鬼。土匪走了，他们又威风起来了，到处抓丁派款，横行乡里。
　　有时候，是兵？是匪？都有让人难以分辩清楚，兵就是匪，匪就是兵。
　　那共革盟，说是打着：“中国共产党”、“中国国民党中央革命委员会”、“中国民主同盟”那么大的旗号，从保山、腾冲那边一路队伍浩浩荡荡过来，有轻机枪、重机枪，有小炮、八二炮，够威风的。说他们是匪，他们却喊着革命的口号，说他们是兵，却一路抢掳过来呀。
　　它大老远的跑来干啥，是想来捞点肥水，是想揩揩盐城里的盐场署、资本家的油，没想到那里有个硬钉子。
　　这“几嘎小盐城”，是这峡谷里出盐巴的地方，比那“喇鸡井”、“沙溪井”、“石门井”出的盐还多，盐又好；四到八处来的马帮每年都要从这里驮出去很多很多的盐巴，有的还驮到藏区、驮到境外。
　　那七大井八十三灶的灶主们可就够忙乎的了，可大量的油水还是被盐场总署给刮去了，特别是场署总长家里那白花花的银元，那花花绿绿的票子数都数不清。他们养着几百号人枪的“税警队”；加上小镇上有“镇警队”，又拼凑起一个“保井队，五六百人枪就保那么一个小小的盐城。
　　那“税警队”管的是收盐税，保的是灶主资本家。听说盐税是性陈的，直属中央财政部掌管，省主席的三公子直接掌控，花点银子武装武装税警队，也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拨子人，枪好人多，比造的、德国造的机枪就好几挺。大帮的土匪，小股的强盗没少打过这盐城的主意，可都没能得逞，连那名震滇西的“张结巴”、“罗搞财”也不得不怯之三分。
　　共革盟听听，就没敢到盐场揩油水，不死心，地皮也要刮一层，一路“龙卷风”， 所到之处，掳掠劫杀，鸡犬不宁，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保安团来了，保安团是省主席派来的，说是要和共革盟干的，是要保地方平安的，其实是担心盐城被共革盟抄了，心疼肥水落到别人手里，是来保盐城的。
　　那些吃怪了地方官，吓唬怪了老百姓的“保安团”，不仅不保地方平安，反而沿路侵官扰民，弄得鸡飞狗跳。
　　听说小盐城的税警队加了兵，还新加了枪，是不是专门为对付共革盟？
　　“这日子咋个过呀！”老人们叹着气说：又要像“红白旗”时候了！
　　“要比那时候还要糟糕呢！”有人说。
　　都什么时候了？
　　解放战争已经进入到第三个年头，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已经从战略防御转向战略进攻。在东北，在内地，在中原，在长江以北，到处是共产党领导的根据地。根据地里已经在打土豪，分田地，闹起了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那才是老百姓的天下，老百姓抬起了头，人民当了家，作了主人。可在紧挨着西南边陲的横断山深处的这个罗川江峡谷里，兵灾匪乱却还日深月重，暗无天日。人们只好过着三天贼抢，两天兵乱的悲惨日子。
　　共产党来了就好——水深火热中的山民们终于听到了仿佛是天外传来的福音。
　　这峡谷里没有人知道共产党是啥子，只是听那些出过远门的人回来悄悄说的；只是听那些过路的马帮、客商偶尔说的：“共产党来了就好！”
　　共产党来没来？没人见过。不见人，不见枪，只是听人说的：“来了”。
　　气候也是有点不同，人们只觉得，羊街和附近的梨树村、叶子村、邑村、岛邑、黑虎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已不同寻常地活跃起来，整天妖妖地学跟着那几个教书先生学扭“秧歌”；还唱着《金凤子》。
　　金凤子（那个）开红花，一开开到穷人家，穷人家，要翻身，世太黑暗/今天望（那个）明天望，望着东方出太阳，太阳一出照四方，大家暖洋洋。
　　是的，共产党就是太阳，共产党并没有忘记这灾难深重的峡谷，没有忘记这里的老百姓。
　　共产党深切了解，长期在兵荒马乱中的山民们的痛苦。他们正等着，盼着早日见太阳。
　　共产党，在云南，到滇西开展地下工作的的忠实儿女们，一个个也非等闲之辈，他们并未忽略掉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可以制控三江并流的滇西北地区的十字路口的战略要地。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要占住这个要隘之地，要让共产党在这个峡谷里的山民中站住脚，还要向四周扩大、发展。
　　他也知道，山民所具有的纯朴的民风，热情好客的传统，勤劳勇敢天性，正是开展党的地下工作的理想群众基础。
　　共产党是来了，来到羊街，可谁也不知道。
　　羊街离几嘎小盐城也只有三四十里地路，四十多户人家的小山村，只有五六户汉族，其余都是白族，是这罗川江峡谷中一个小有名气的丰肥之地。
　　村子依东山而居，背靠着遍山满箐的是核桃树和青冈林的虎头山，虎头山连着长长的“乐边山脉”；村子前面是一个不大的“羊街小坝子”。
　　这小小的羊街坝子，也实在不大，整个坝子也只有百多亩的水田，扇子一样地散在村子前面。小坝子的西边就是护着坝子流过的罗川江，夏天，孩子们在江里洗澡、捉鱼摸虾，母亲站在自家门口，放开嗓子地吆喝几声，儿子就会听出是妈妈喊吃午饭喽，光着脚丫子亮着小屁股蛋，抱着衣裤就得赶紧往回跑……。
　　罗川江上有一座藤桥，那座藤桥是挂在江面狭窄的两岸悬崖之间的，全是野山藤编织，像个大网兜，更像一个悬在江面上的大吊床，在这个“大吊床”的底部铺了头尾相接的木板，供人们踏着木板过桥。那“大吊床”悬挂在高高的岩壁上，就是顺河风吹来，它都会晃悠起来，人走上去，更像是荡秋千似的，甩得你头晕目眩，不敢迈步。可是羊街人和对面云浪峰山的山民却没把过桥当回事，他们能背上百儿八十斤的东西，走在桥上也如履平地；抱上只六七十斤的大活羊，扛只大活猪过桥，连眉也不皱一下。
　　在这羊街小坝子里，赵、石两家有点脸面的白族人家，占了坝子的一半田地，每家也只是三二十亩，算是富裕大户了，有四五家人有几亩薄田，兼做点小生意，也算过得去。有几家佃农，租种赵、石两家的田地，艰难度日。其余人家，一年种出的粮食，三百六十五天都能吃个饱肚，还能节省出点小余粮，就近在当街卖了，添补点家用。
　　每逢羊街赶集的日子，人们从罗川江东面顺江而来；江西面的过桥而来，把羊街沸沸扬扬地热闹上一整天，到了夜晚，一切又重归平静；依然还是山村远近相闻的狗吠声，夜猫子的啼叫声。
　　叫“羊街”，是因为这里每逢丑、未二日赶集，隔五赶六，附近的山民都来这里集市交易，山里人称之为“赶街”。十二生肖中的“未”就是“羊”，“丑”是“牛”，叫“牛羊街”就会生出歧义，引起误会。羊又是白族人喜欢的吉祥动物之一，还称它作“万里羊”呢，所以叫“羊街”。
　　说是街子，也只是依着村子中间走过的那条古马道赶的，那古马道，中间一路的青石板，两边用鹅卵石铺成，路边开着三五家低矮的店铺。街天，四处来赶街的山民，挤在古马道边人家的屋檐下，双手护着自己身前的箩筐，等着别人来买自己家里背来的山货和特产。
　　山里人卖东西也实在，货物摆下去，就那么实实地等着，也不吆喝，也不叫卖；就是买主来到旁边看货了，也不说说道道，夸夸摆摆，也不讨价还价：
　　“多少钱？”要买的人问。
　　“你看着给。”卖主说。
　　“街南头**是啥价呢，”
　　“那就照别人的吧！”
　　就这样成交了，你说这样的买卖爽快不爽快。
　　这些年，兵匪连连，过往的马帮，来往的商客也越来越少，赶集的日子，人也只稀稀落落的没几个；男人们就怕半路遇匪，就怕街上遇到抓夫、抓丁，跑不脱，躲不掉，更不敢来赶街了，有限的三五家店铺也只好时常关闭店门，时时人心慌慌。
　　有时，人们正在坝子里收打庄稼，一听说有兵，有匪，就只好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连打在掼斗里，装在麻袋里的谷子也不顾啦，赶紧蹭过藤桥，躲到西边那苍天古树遮天避日的老林子里。
　　那藤桥，兵和匪都不敢轻易地过，过也过不了多少人，过少了，怕对面林子里射来的冷箭、冷枪把他们一个一个射到滚滚的罗川江里。就是过了桥，坡坡上滚下来的大石头，也能把他们砸成肉饼，所以兵、匪都不敢过，老百姓躲到老林了里就安全。
　　躲到老林子里，倘若天黑了，那些兵或匪还滞留在村里不走，就只好呆在老林子里过夜，派几个胆大的，半夜里摸回村，弄点吃的送回老林子。就连学堂里的学生、先生都要时常躲到河西的老林子里。
　　早些时候，抓夫，抓兵都不到学堂里抓的；也不知是啥原因，就连土匪也不轻易侵扰学堂。为了躲夫躲兵，十七八二十岁的男子还到学堂里挂个名念书。这两年不同了，防个万一，只好躲开点。
　　羊街那个学堂，叫“罗川江高级小学堂”，是峡谷里羊街上、下三十里内，唯一的一所高小学堂，远远近近的，河东河西的都要来这里读高小。
　　学堂开在村子后的观音庙里，用了两方偏房和面房作教室，正殿里还有泥木塑像。
　　民国初年，东邑村的开明绅士赵光玺带头倡导新思想，反对封建宗教，筹划创办的，那赵光玺还是县参议员呢，那时乡长保长们都惧他三分，现已经故去多年，学堂还是不败不火地开着。
　　现在学堂里有六七位先生，有三四位是年轻先生，校长是个老学究，是赵光玺的堂弟赵光禄。年前，又来了一位古剑锋先生，说他是先生，一点儿也不像，也没点古气，年轻轻的，二十刚出的头的小伙子；高个子，一表人才的白面书生。
　　有书生气，却没有一点虎气，更无寒光逼人的剑锋之气；也没显啥与众不同的英雄之气。听说是几嘎盐城一家“灶主”的少爷，家里有钱，父亲送他到省城学堂念书，念完书却不回来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上半年，猛不防回来了，可回来也不着家，不回家帮父亲经营那盐灶的生意，却跑到小学堂里教书。
　　这么一个书生气十足的人，一来到羊街学堂，学堂却有点变了。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成了学堂里的中心人物。
　　王刚、赵凯、张子铭、罗启新几位年轻先生都进过城里的师范学堂，前几年陆续来的，先前可都那么温文尔雅，不问世事的，古剑锋来了，时常和他们在一起不知嘀咕些啥，没几天，他们一个个变模变样地活跃了起来，就像林子里的野山鸡，想跳就跳，想唱就唱，整天眉开眼笑。
　　先是在学堂里公开教学生唱：“自由和民主是我们的理想……”，唱《金凤子》，唱《满三娘》、《团结就是力量》……。还跑到附近各村组织那些妇女扭秧歌，开办识字班，唱《金凤子》。
　　办识字班，扭秧歌，羊街村里，也就数文慧、贤芝、阿花、囡囡她们几个姑娘最积极，她们把整个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全发动起来，办起了识字班，让女儿们学起了文化，读着“天荒荒，地黄黄，不识字，是文盲，不怨爹，不怨娘，旧社会，害人狼……”。
上识字班，扭扭秧歌还不算，还组织起啥“妇女会”、“民主青年”，还说要反封建，反压迫……。要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还嚷着要成立保境卫民的“自卫队”，要她们回家发动家里的丈夫和父兄参加“自卫队”。
　　这明明就是共产党在鼓动闹事，可他们没枪没炮。那自卫队还没影，而且成立了自卫队，敢真刀真枪地和那些保安团、共革盟、土匪对着干吗？怎么解救老百姓呀？
　　是呀，共产党没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也只古剑锋一个人来到小学堂的。
　　不用说，这古剑锋就是地下共产党，是以教书为掩护的地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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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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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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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我这边的原故还是什么原因，这几天中财不好上，特别是连载版排版很不好排，明明已经注册了，可排完版，一上，它却认我为游客，文没发上去，只好先发，然后再编辑。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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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荣华

<br /><br />　　　　　　　　　　第二回，山神庙歃血盟誓，星星火燃起希望
　　一个白面书生，教书的先生，能成气候吗？
　　是呀，没有人民自己的武装，革命是不能成功的，这是共产党多年来用血的教训写出的真理。所以，组建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这是古剑锋来罗川江开展地下工作时，接受的一个重要的任务，也是最艰巨的任务。
　　来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前期工作也较顺利。
　　小学堂里那几个进步青年老师也是热血青年，积极性特别高，在他们的协助之下，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局面初步打开了。
　　经过几个月的锻炼和考察，赵凯、王钢已经被批准光荣地加入了共产党，虎头村的猎户陈打山，梨树村的雇农赵大叔，羊街的石文慧已经发展为正式党员。成立起了罗川江地区第一个党支部。还有张子铭、赵芝贤等七八个积极份子，现在是妇女会和民青的骨干，也准备下一步吸收他们加入党组织。各村的外围组织妇女会、民主青年的活动开展得很出色。在识字班里学文化，宣传革命道理，效果很不错，好几个村的妇女和贫苦农民发动起来了。
　　目前最紧迫的任务就是尽快建立革命武装，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发动群众，以保境卫民为名，成立一支自卫队。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听说要成立保境卫民的自卫队，乡亲们可极积啦，报名的人不少，就连时常躲藏在山里的人也回来报了名，可落到实处，组织起来还要一个过程，特别是武器问题困难最大。
　　为了抗击恶霸乡长的抓兵派款、派粮，防止小股土匪的侵扰，也能在大股土匪和保安团、共革盟到来时能相互有个照应。有几个村先组织了“互助组”、“农抗会”。
　　特别是互相组很受欢迎，田里的农活大家相互帮着做；今天帮你家，明天又帮我家；大家在一起，信心足，热情高，人多好干活嘛。
　　干活时，还把平时防身健身用的齐眉哨棒、梭标、三股叉、大刀、长矛带着，明打明地插在田头，那些平时作威作福的乡丁保丁要来抓兵、派款、征粮，一看那阵势，只好悄声哑气地就溜走了。
听到有小股的土匪袭扰，大家高举着助头棍棒、长矛大刀，奋勇向前，吼声震荡着山谷，把那些土匪帮吓得屁滚尿流。人们这才真正地相信“团结就是力量”，只要大家伙团结一条心，就不怕兵灾匪乱，不怕官家恶霸的欺压，也不怕世道黑暗。
　　乘热打铁，古剑锋作手进行自卫队的组建工作。
　　党支部成员陈打山首先发动了附近几个村的五六个打猎的猎户，他们个个枪法好，爬山越岭，身手不凡；虽然不在一个村子里，但很团结，平日里，谁要是有个大灾小难的，都能相互照应，互相帮忙，毫不见外，也不含糊，甚至可以两肋插刀。古剑锋想先把他们组织起来，作为自卫队的基础和骨干。
　　陈打山，三十多岁，长腿，瘦高个，言语不多，心中倒是个明白之人。常年都是那个黑布打的包头，身上一件长长的山羊皮褂，从稳健迅捷的步履，深沉的待人处事和那紫铜色的脸膛上，可以看出是一个山风烈日和岁月锤炼出的厚实的汉子，他在猎户和山民们当中威望较高。
　　出身在打猎世家的他，从小就跟长辈们出入山林，以猎为生，人们也不知道他叫啥名，只知道他家姓陈，也就叫他“陈打山”。发展为第一批党员时，古剑锋帮他把“打”字改为“大”字，在组织内部才知道他叫陈大山。
　　八月里，陈大山告诉古剑锋，猎户们约星期天在虎头山的山神庙旁见面，古剑锋心里高兴，早早地吃过饭，穿上草鞋，按陈打山说的路线上了虎头山。爬了一里多山路，一个小山头处现出一林高大的青冈树，树间果真卧伏着房子那么大的一块巨石，巨石后还隐约传出叮叮咚咚的水声，巨石旁的一处高阜之上立着一座小小的山神庙；庙墙是用杂石砌成，树皮盖的屋顶；庙高也不过五尺，深不到三尺，宽也只有四尺多点。庙里没有泥塑石雕的山神，只有遍地插满了香桩子。
　　山里人敬山神，贡山神；每座山都有山神，有的山神有庙，有的也只借大树或大石作个供位而已，有庙的也不大，大了不好，人神共用，对神不尊。
　　古剑锋来到庙前的大树下，不见有人，便贴在一棵大青冈树后轻轻咳了一声，陈打山立时从巨石后转了出来，接着击了三下掌，林子里便闪出三个头戴羊毛毡帽的壮实的汉子，树上又跳下两个干练的小伙子；六个人都穿着羊皮缝的褂子，腰后露出木壳的砍柴刀，树上下来的两个还带着精制小弩子，几个人自然地把古剑锋围在中间，用疑虑的目光打量着他，仿佛说：就这么个书生？
　　陈打山忙上前介绍说：“这就是我给大家说过的古先生”。
“别叫先生，叫同志吧！”古剑锋笑着说。
　　“同志？”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对，同志。同志就是志同道合的意思，就是走的一条道，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那要看真心不真心！”一个墩实黝黑的汉子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古剑锋说。
　　“别那样对古老师说话，儿狗子爹。”陈打山改了称呼说。
　　那叫狗子爹的是青山村的叫罗明里，三十多岁，中等个，墩实粗壮，力大如牛，还有一手好枪法；为人耿直，有点火爆脾气，和精明心细的陈打山恰好成了对比，也是山里人心目中一个有份量的汉子。
　　“古老师和我们是一条心的，是共产党派来的人。”陈打山接着说。
　　他们原来并不知道共产党是什么，听过陈打山的介绍，还半信半疑。听说共产党是为贫苦老百姓办事的，说是共产党已占了大半个中国了，很快就要改朝换代，穷人也要坐江山了。他们也摩拳擦掌地要干一阵子，今天来这里要古老师说出个道道。
　　“我们都是粗人，不懂文化，不知道山外面是啥子，也不知道更大的天下是啥样子，但我们知道，要一起干大事，就要有个规矩，今天请古老师来，就是大家在一起立个规矩，定个路路，也想请古老师给我们说道说道，共产党有些啥规矩，有些啥路数，看我们能不能合在一起？他们要不要我们？”
　　别看狗子爹样子有点鲁莽，可说话很有路数，平和之中有气势。
　　 “当然，没有规矩不能成事。中国共产党从成立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自然也有一整套方针政策和策略，也有比较完善的铁的纪律，就靠这些‘规矩’，它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取得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胜利；和全国人民一道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现在的解放战争，已经由战略防御转向战略反攻，也就是由原来的战略防守，变成了战略进攻；原来是老蒋打我们的解放区，现在是我们开始攻打他的大城市，向他的中心城市进攻了……。”古剑锋正好向他们讲起了革命形势。
　　“老蒋的江山是坐不稳啦！”陈打山兴奋地接过说。
　　“那老蒋要是打败了，会不会躲到我们这大山里来做山大王呀？要是那样，我们这里可就更要遭殃了。”说话的叫阿宝，二十三四岁的样，从那闪烁的眼神看，人很有主见。
　　他们边听着，边各自找了些石块或木桩围坐在古剑锋身边。
　　“是呀，都想到一块啦！要是老蒋退到我们云南来，那我们还得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你们说，我们能甘心吗？”
　　“不甘心！”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对，不甘心！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拧在一起和他们干。”古剑锋越说越觉得找到了路子了：“我们把这里的反动乡长，反动保长，反动民团，地方恶霸都有打垮，把保安团打垮了他们的老祖宗蒋介石就没退路啦，看他还怎么来压迫我们！”
　　“干就干！可就我们这几个人？”狗子爹有点着急了。
　　“怎么会呢……。”陈打山接过来说。
　　“那什么时候来大队伍？”几个人边问边凑到前面，分明是又激动又担心。
　　“也不是光我们几个人，可也没大队伍来……”剑锋顿了一下，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大队伍要靠我们去组织，去发动。不要担心我们的人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们都知道，一颗小小的火星星，可以烧遍几座大山。我们就是火星星，就是火种。”
　　“我们？”
　　“是，是我们！”
　　“……”大家似乎有点茫然了。
　　“共产党成立时也只是几十个人，可现在已经是千千万万了，光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也有几十万，还有那么多和我们一条心的老百姓。
　　老百姓恨透了国民党的黑暗统治，恨透了像我们现在过的这种日子，只要我们去发动他们，组织上他们，他们就会跟着我们干。
你们都看到了羊街的和附近几个村的老百姓，积极性那么高，他们的互助组搞、农抗会搞起来，连乡丁保丁都不敢来惹他们了。”
“是啊，可我们也是像他们那样吗？”阿宝问道。
　　“其它各村还没组织起互助组、农抗会的，先把互助组、农抗会搞起来，然后重要是以农抗会骨干为主的，组织保境卫民的自卫队，拉起队伍。”
　　“对呀！今天就是为拉队伍的事来的呀，差点就把正事忘了！”狗子爹说。
　　“还有啥正事？”剑锋问。
　　“阿勇、小龙，把东西拿来出来吧！”陈打山吩咐道。
　　从树上跳下的两人，一个叫小龙，一个叫阿勇，他俩站起来转身钻进巨石后面的林子里，不大一会儿，一个提个竹筐，一个抱着只大红公鸡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大家伙都有站了起来，古剑锋有点摸不着头脑。
　　“要拉竿子，搞队伍，我们就先要定个硬规矩，今天就当着山神的面发个誓。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喝鸡血酒？敢不敢发誓？你敢喝了，我们就一心一意一起干，要不喝，和我们就不是一条心，我们就拉倒！”狗子爹边说着，边从筐子里拿出一坛子酒，几个土碗一溜地摆在地上。两眼直盯着古剑锋。
　　这可让古剑锋有点为难了，他知道这是一种具有原始色彩的起盟发誓，带有一些封建意识。一个受过教育，经过党的培养的革命干部不应该相信的，党的纪律也是不允许的。
　　“老陈，这是……？”古剑锋用严肃审视的目光看着陈大山。
　　“这不关陈大哥的事，是我们几个的意思，”狗子爹忙解释说：“陈大哥也说了，你们共产党有共产党的规矩，我们也相信，可我们山里人，我们白族打山匠也有我们的规矩。今天你要是看得起我们，就和我们一起喝鸡血酒，发个誓，我们死也跟定你，你要我们杀到哪里我们就杀到哪里。你要是不喝，就是瞧不起我们，信不过我们，我们咋个跟你干？”
　　“是呀，”其它几个也附和着。
　　“那你大哥也该早对我说明才是呀。”
　　“早说了就怕你不来。”陈大山解释说。
　　“……”古剑锋沉吟了片刻，一昴头严肃地说：“好，我喝，可先说好了，我们今天可不是拜把子，不排大小。要改一改，不跪不磕，站着喝酒发个誓，只限于我们这一次，不准外传，也不准有第二次”。
　　“行，就依你，既然古老师也爽快，我们也是爽快人。”狗子爹转身又对阿勇说：“去，按老规矩，用青蒿凉水把鸡冠子鸡脚洗洗，准备倒酒杀鸡！”
　　看来他们一切都早已经准备好了。
　　陈大山一脸的为难之色没了，高兴地在每个碗里斟满白酒。
　　阿勇到巨石后打来一碗清水，近处抓了一把青蒿放到碗里，先把鸡冠，鸡头洗净了，又洗了鸡脚，才双手将鸡送到狗子爹手中。狗子爹接过大公鸡，把鸡冠掐出鲜红的鸡血，滴入阿春手中的酒碗中。这时几个人一字儿排开，古剑锋被让到正中间，左首是陈打山，右首是狗子爹，其余阿春、阿勇、阿宝、小龙分站左右；他们一个个神情庄重，气氛肃穆，古剑锋也被弄得严肃起来。
　　阿勇接过大公鸡，狗子爹端过阿春手中的酒碗，跨步上前，用中指醮了血酒，先对天、对地弹出，然后分别面向西、东、北、南，按金、木、水、火四方弹出，再大步跨到山神庙前，将整碗酒一溜洒在庙前。回来站到阿勇前，从后腰抽出一把牛耳尖刀，阿勇刚把鸡脖子伸过去，只见寒光一闪，鸡血喷射而出，他扔下尖刀，抓过大公鸡迅速地将鸡血滴入那排酒碗中，那大公鸡也没扑腾几下，被扔在一边就一动不动了。
　　二话没说，每人端一碗鸡血酒，双手捧到额前敬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古剑锋没这么喝过酒，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一饮而尽，立时觉得周身热辣辣的……。
　　大家扔下酒碗，双手抱拳在胸，狗子爹领头说道：
　　“世道黑暗，虎狼横行，百姓遭殃，我们男子汉，就要为老百姓出头。今天，上有天作证，下有地作证；有山神作证，有四方神灵作证；我们几个弟兄发誓，要团结一心，共同铲除天下不平事，铲除坑害百姓的旧世道，杀富济贫。从今天起，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如有离心离德，背叛自己弟兄的人，死于乱枪之下……。”停了停，看了古剑锋一眼，又觉得有不妥之处，接着说：
　　“有古老师领路，我们要跟着干到底！”
　　陈打山见狗子爹好像没词了，对古剑锋说：“古老师你领着说几句。”
　　古剑锋想，这就是第一支人民武装的基础，得乘这机会，把纪律、约束给定出也好，于是领着说：
　　“我们保证，服从组织，遵守纪律，严守秘密；爱护人民，不坑害老百姓，不抢夺百姓财物，不调戏妇女，更不能奸淫妇女，不滥杀无辜，一切缴获归公……，跟着共产党走，把革命进行到底。”
　　盟誓结束后，古剑锋庄严地说：“今天我们是成立罗川江第一支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武装名字是‘罗川江武工队’，公开打的旗号是‘罗川江自卫队’。现任命张大山同志为队长，罗明理同志，也就是狗子爹为副队长，我是政治委员。
　　目前，我们还要发动更多的可靠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特别是那些苦大仇深的，要发动进来。我们每个人都要严守秘密，不准暴露真实身份。我们已经是革命队伍的一名战士，一切行动要听指挥，不准个人擅自行动。
　　回去以后，赶快组织好农抗会骨干为主的村自卫队。各村都要从农抗会或妇女会中挑选出一两个机智、能干的人担任情报联络员，负责情报联络，有什么情况，及时向陈大山汇报，相互联系，共同行动。
　　如果发现紧急情况，大家临时联络的方式是吹牛角号：三声长，两声短，记住！三声长两声短，还要在可以安全集中的地方燃三堆烟火。听到牛角号后，各村自卫队带上武器，马上到有烟火的地方集中，不管什么武器都行，临时的，锄头、镰刀、耙子也行。集中后统一由陈大山和张明理指挥。
　　从现在开始，每个村都要有人轮流放哨，发现情况及时报告，不要措手不及，临时被动。”
　　停了停，他接着又说：“现在我们的身份和关系还不能公开，有重要大事时，由陈大山直接和我联系，不是重要情况，由陈大山和罗明理商量处理，不必向我汇报。”
　　听了古剑锋有条不紊地布置和安排，几个人心里踏实了，也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先生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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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br /><br />小说不错！谢谢！欢迎继续！

敬一兵

<br /><br />今天才看见你的大作,不好意思~~.

邱天

<br /><br />欢迎敬老师过来指导！谢谢！

赵振王

<br /><br />请问可以转载吗?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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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可以转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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