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爱情出行

一了

　　爱情出行　

  
   作者 一了


   　  ——她让我和她去见她的情人，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但男人做事又不能反悔。


　1、杨春说，你最近想我了吧？


　 我说：想。夜里把枕头都勒扁了。

　
　 杨春说：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说：怕你老公听见。


　杨春说：真想我？


　我说：一日旷三秋，泪湿衣衫袖。


　杨春在电话里面一下就笑了：好了好了，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给你一次爱我的机会，陪我去阳城看一个朋友。


　我说：你让我陪你去会情人，还不是让我受刑？



　杨春说：你是吃醋了吧？


　　我说：怎么会，为个行将就木的病人，我还不至于。


　杨春于是说：好了，明天早8点，人民会堂门前等我。

　这样我一个哎字就被咔在了喉咙里。

　放下电话我的心中怪怪地，一时也说不准是什么滋味。杨春的网友叫老成，在阳城的一所中学教书，从去年到现在查出肺癌已经近10个月了，杨春老说要去看他，这一次看来是来了真的。看网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无非是偷偷摸摸而又痛痛快快，战战兢兢地玩一回心跳。但去会有妻子的病网友就不同了，就必须有一个既堂皇又合情理的理由。说白了，我就可以为杨春提供这个理由。

　我站在人民会堂对面的马路上跩动一下臀部，杨着下巴，在考虑着刚刚初夏的天气，女孩子们是不是应该过早地将不太丰满的身体露出来。这时就听到身后一声轻盈而利索的刹车，一辆菊黄色福田轿车泊在身边，一个戴了宽边眼镜的黄色女子打开车窗向我做个鬼脸。说杨春是黄色女子，是因为她开的车是黄色的，且一直喜欢穿一身的黄色衣服，烫一头黄色的发。我敞开车门跨上车，杨春一边起步，将头拧过来，给我一个甜甜的笑，说：谢谢你。

　我说：嗯？做个临时老公也要有个临时待遇吧，一个轻飘飘的谢就把我打发了？杨春一边开着车：你说，你申请个什么待遇吧。我说起码也是个初恋情人。这样过了几个红绿灯，杨春一下就将身体向我这侧过来：好了，你的申请已被批准，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来一下吧。我看一下杨春衣服开领处的深沟，正准备在她显然施了淡妆的脸颊来一下，又马上停住了。我说：怎么让我有种敲诈勒索之嫌，这样子很像带着女司机出差的外资老板。

　过期作废呀。杨春一直开着她的车，一团笑容早已写在了脸上。十分钟后，车轮已在郊区外的田野上行驶了，车窗外桃红李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清凉的空气吹进车窗，将杨春的发吹到后面，柔软的耳廓便露了出来。我正沉醉在无边的乡野景色里，前面猛然一辆拉肥的农用三轮突突扎上公路，杨梅紧急刹车才一下绕开了，“操他的”，杨梅冲驾车的老头骂一句脏话，不由一下先自乐了。
农民够苦了，你和这么大年纪的老农民发生关系就是性虐待。我说。

　杨春一下打过一记拳头：王理，你贫。

　我与杨春同在一个小县城上班，却属于那种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为谋的一类。有一次我与一个名字叫做别爱上我的网友聊天，用的是一了的网名，别爱上我问：一了，挺失败主义的，干吗要取这样一个名字呀。我回贴说：不要这样少文化好不好，温总理一再提出要提高国民素质呢，国家也要通过扩招普及大学文化，你还这样不脱贫。辞典里就只一了百了呀，比如一目了然，一笑了之也是有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我就是一个沌情若水，玉壶冰心的清民哪。别爱上我说：你这是强词夺理。我说：你得了吧，别爱上我，说不定长得像只母系氏族时期的女猴，就这样自欺欺人外加自顾多情。她发一个掩口窃笑的QQ表情，说：小样，诱我上当，下一步该要我打开视频，证实自己是不是现代女孩儿与部落女猴了吧？我说，你真聪明，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省得到时和你好上了，别人说我坑骗无知少女。她却又一次发来一个笑死我的表情：小样，还不知谁骗谁呢。后来我们越聊越投机，觉得没有必要再这样遮遮掩掩，应该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天我刚在网上写上山东蒙北，她便也一下打上了山东蒙北，我打上了县报社，她就一下打上了电视台，后来我就一下跑到打印室的窗口向后面一座竖着铁塔的白色楼房招手了，想不到我只将手招了三下，对面四楼的一扇窗内就飘出了一条黄色的纱巾。这天响午，我在电视台旁边的一个小吃店里面坐下来，与对面一个穿了黄色毛衣的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子讲了这样一句话：我相信童话。

　我说：电视台怎么搞的，把一个漂亮女子放在屋子里，怕漏了家宝咋 的？

　女子说：我叫杨春。

　我说：我叫王理。

　你的文章是开卷见著的。女子又向我伸出玉指与我轻轻相握一下。

　到这时我才知道她是县信用社主任马林的妻子，是去年才与丈夫一起调到小城的，她从事的是电视节目的后期制作，所以就很少与外界接触。

　我说还是该庆幸老成的病，不然那有与美女同行的机会。说不定今天我还会有新的收获，比如你一下心软了，答应回到我的单身宿舍。杨春一下笑了：白日梦你就美吧。阳城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杨春说：记住了，我们是夫妻，我们有一个上小学五年级的女儿，你在文联工作，是一个作家。

　我说：杨春，你可真敢造，我们爱都没有做过一次，怎么会有女儿？

　杨春说：王理，你真不讲道理，简直流氓成性。

　2、老城所在的的学校名字叫做东方红，就坐落在一个坐北面南的山坡上，从学校高大 的几株白果树和柏树，就知道这所学校起码建于建国初期。我们步入学校时，学校正在建一座教学楼，除了满目的砖块，就是振耳欲聋的机器声。正是上课时间，如果没有施工现场，这儿一定会静谧成一个偌大的坟墓。我们在一名正在看护孩子的老人的指点下，来到了一所植有一棵阔大梧桐的小院。杨春一下变得神态不定起来，她站到长满锈迹的铁门前，示意我上前叩门，我给她一个明显揶揄的眼神，没有过渡地将门用拳头用力一擂，粗拉拉开口道：里面有人吗？快把门开开。杨春望我一眼，显然很不满意，但我并不理睬，只是喊着，这样过了有两分钟功夫，门内慢慢响起一串哧哧啦啦的声音，后来铁门忽然敞开一道只有巴掌大小的缝，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面贴着两只亮黄的眼珠出现在面前，你找谁？一段苍老绵软的声音从老人黑洞一样裸露着牙床的口腔里慢悠悠飘出来。

　是老成的家吗？杨春问。

　你是谁？干吗要找他？老人的目光一下警觉起来。

　我说：我们是他的朋友。

　老人说：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说：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前些年我和老城在省城进修认识的。老人将门一下敞开，一边将身回转着，似乎自言自语地：你们来晚了。杨春望我一眼，马上问：你说什么，难道老成他？老人说，你们晚 来了一步，成子他上市医院去了。他的话其实是朝自己说的。他身体还好吧？杨春问。但老人也不知再说了些别的什么，一步步慢慢走进院落中一个低矮的屋子里。我们环顾四周，只好将手中的水果放在院子中的石台上，满怀失意地走出门口，这时才发现正有一个女孩子在含意不明地望着我们，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两只大大的眼睛黑得像一潭水。他住在人民医院肿瘤科302病房。女孩子这样对我们说。

　走出学校，杨春一声不响打开车，只管情绪黯然地向前开去。一出城区，就将所有的不快全都放在了油门上，我劝她开慢一点，她并不理睬，当车到阳城，来到肿瘤医院门口时，她却一下将车停了下，忽然一下伏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才说：

　说，去还是不去。
　
　我问，老成不会不知道你来看他吧？

　杨春这时一下抬起眼睛：费话，当然不知道。

　你可能发烧了，我将手放在杨春的额上，却被她一下打开了：说呀！

　既然来了。我说：我不喜欢故事没有结尾。

　杨春将一双眼睛盯住我，问：说，你到底喜欢一个怎样的结尾？
我说：我不知道。同所有的医院一样，这里也是聚集了一些让你莫名其妙的人，不管什么社会职业，都会在这里折射出来。我看这里也是像外面一样，有几个女护士已经穿上了白色的裙子，有几个乡下模样的人正拥着一个妇人走出来，那个女人已经失声了，其实她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释放自己的悲痛。当一个年轻的护士向我们走近时，杨春就一下跳下车，她与护士轻轻地说了两句什么，护士显得有点为难，但后来还是答应了，后来就见她们二人匆匆向病房走去了。

　我走下车，不知自己是随杨春一起去，还是呆在这里。我不知杨春这是怎么了。

　杨春走回到车里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说，给人的感觉到像是去了一趟厕所，处理了一下周期性的问题。
我想问一下老成好些了吗，或诸如他妻子对她的态度之类的问题，但见她的面容阴凄而怪异，只有欲言又止。

　杨春在车上静静地伏了一会儿，后来长长出一口气，笑一下：今天你的临时丈夫还是很称职的。一下将车驱动了。

　3、你还是不要喝酒为好。看到杨春又一次将酒倒进杯子，我说。没事，我不醉。如果被路警查到，我们就要客居他乡的了。我说。她说：和你说过了，我不会碰见他们的。再说，县城的警察还会来闻你的嘴。在北京女人驾车肇事要比男人多出一倍。我说。那是因为男人随时随地可以找到地方发泄，而女人永远不能。

　情纤纤美食城内正响着萨克斯管低徊的音乐。我与李春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一瓶张裕红葡萄酒，桌上的菜并未动筷，阳城的老成和老成的一切让我一无所知，事情就是这样，准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演出，后来任何道具都没有用，演员就一个人匆匆忙忙上场了。而我并不是一个观众，所以对上演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时已是下午5点钟了，对于没有用午餐的我们来说，食物是具有诱惑力的，但我们依旧喝酒。中间，我一再提议：我们不就吃点？杨春就说：你可以吃的，我在这里花钱搞了这样满满一桌，不就是要你吃的吗？而我，杨春不吃，我却怎么也不能吃下去。你不要这样，杨春说：倒像我不让你吃式的，我不吃并不等于就反对你吃。你这样还不是成心在气我吗？杨春后来说。我说，那我们就一起吃，好不好？杨春说：你不要管我，一个人吃好不好？你这样我可真有点儿伤心了。我于是一生气大吃起来，我将面前的一盘沾酱虾没有剥皮就吃下去，然后将桌上的菜分别用筷子戳几下，打一个饱嗝喝一杯水。
这样，杨春就叹一口气：好了，你一这样，倒一下像一个真的王理了。

　杨春去结了帐，我本以为可以回去了，但她一下却领我带到了四楼的舞厅。我们便一下加入 到了一个集体中。孙悦的《[祝你平安》加上萨克斯管的吹奏让舞厅里面多了一些暧昧不清的味道。其实不吃饭这样很好，人为什么要有一日三餐？她问。我说：这都起源于人不这样就会害饿。——你大概没有饿肚子的感受。杨春说：我不是没有饿过，是饿一次似乎总要不饿好一些。多饿几顿，看一看这个想法对不对。饿一些又有什么不好？美女是饿出来的，好作家也是饿出来的，卧冰求鲤地忠全之孝也是饿出来的。饥饿似乎总与我们的美德有很大的关系。你说，对饥饿的求取和体验是人的进步还是退化？应该是变异。我说。杨春与我跳过一支曲子之后，马上有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邀她进入舞池，他们跳得很投入，后来我看到那个男人问到杨春什么，亿春马上上将脸一翻，独自退下来。她气鼓鼓地：竟这样。我们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夫妻吗？我明白了什么，对她说：可能进舞厅的夫妻还是少了一些的。

　那我们就走。杨春一下站起来。

　我们这时并没有离开阳城近域，你也会知道如果我们在家乡的小城是不会这样公然双出双入的。小城太小，男女的事情就显得很大。和杨春停下车在道边的一个草地上走着，杨春抬起头，一幅心事重重，而又轻闲无聊的样子。我现在只想知道两个谜底，一是杨春与她的网友都谈了些什么，二是她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轻松，也就是说，她的丈夫那个叫做马凌的男人真的又出差了吗？因为每回马凌出差，都是杨春心情舒畅且郁闷的时候。

　我们在竹制的阁楼里坐了好长时间，不时听到服务员经过门口给临桌上菜的轻轻的脚步声。这里的经营是有诸多规矩的，比如客人不叫，服务员决不可进入包间，你的餐费要在进入餐馆时提前支付等。

　情纤纤美食城是一个渡假村，就坐落在城边防一个山区林场的中部，说是渡假村，也只不过是一个在城里开餐馆的人，将一个中档的餐馆搬到了乡下。在这里，人们可以坐在树林里面吃饭，可以躺在树林里面睡觉，可以和无知而有趣的树们做一切。历史和经验告诉人们，树是一种好的东西，可以永久性保存人类的文明或愚昧的秘密。我们吃毕了饭，杨春一下将车开到一个寺院中，这里却藏有一座千年古刹，于幽林深处，自然耸入云霄地出现几株参天大木，有汉柏，唐槐，明银杏之说。再看一石碑，却是李白与苏轼游寺所赋，由一名叫崔鸣迪的人刊刻而上的。细看诗文，却是别处从未读到，也是不见列入二圣书卷的，其中白居易一诗云：
闲依池舟静掩扉，老身慵出客来稀。愁因暮雨当教住，春被残莺唤遣归。揭瓦始尝新熟酒，开箱试着救生衣。冬裘夏葛相催促，垂老光阴速似飞。

　苏东坡一诗云：

　风流王谢古仙真，暂去空山五百春。汉拍唐槐余汉事，桃花流水失秦人。困眠一榻春凝帐，梦回千岩冷逼身。半夜老僧呼客起，云峰缺处涌冰轮。

　与白氏相比，苏氏的诗依旧显得媚丽清新一些。

　吃完饭再去游寺便成了来客的必然活动。人总是这样，喜欢用历史宣衬时代的进步，又无时不在地用文明玷污着历史。

　我说过一句话，我说你这个业余丈夫当的很称职，真的你今天的表现是不错的。杨春抬起手腕抿一下飘落到脸上的发丝，脸上慢慢浸上一些红晕，两只眼睛望我一下。我说：你是说我可以转为全职丈夫了。你要给我提高什么样的待遇呢？

　这个你不要急。——哎，先与我把这管香点了。杨春手里拿着一管竹筷粗的香这样说。

　我说，你是不是先讲出来，我这人拜佛要有理由。

　只管点了。没完没了，佛门圣地哪能胡说八侃，这又那像一个称职的丈夫。杨春说。

　见我将香点了，杨春就一下在跪毡上跪下来，双手合十，将一双眼睛紧闭了，双唇抖动着自语着什么。我注意地盯住杨春歙动的嘴，想不到杨春却在念叨着一些我怎么也无法听清的咒语，说白了，那种语言你很难用人类的语言进行分类，像佛教中说的一种叫宇宙语的东西。 我们起身离开了，杨春问我，你许愿了吗？我被杨春的举动吓得够呛，这时故意放松地说：是的，我请求佛说，请慈悲给我一次与你相爱的机会。天哪，你没有为老成祈祷？杨春震惊地。我说我为什么要为他，他是谁与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杨春就显得非常生气。她急急地来到车边，一下将车门打开，几乎不等我坐上去，就一下起动了车。然后她就驾车在田野上飞奔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惹得一个女人的愤怒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杨春再次驱车向阳城奔去，杨春来到仁和堂药店，她一下卖了好多治疗肿瘤的药品，还到商店内卖了好多营养品，然后她还是那样乘着车，向肿瘤医院奔去，但像上次一样，她还是将车停了下来。杨春再抬起头来时，满脸是泪，后来就一下将车起动，走上了回家的路。

　杨春在路上频频看表，她来到家里，刚将门打开，电话铃便响了，但杨春一直在电话边站着，在努力屏息自己的呼吸，大约有足足两分钟的样子，她才慢慢接起来，但接起来，便是一声长长的埋怨：几点了，你才来电话？那边说着什么，她又说：是的，我想你呢，我也想要你，杨春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我走过去，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后来，她就在床上一下躺下来。墙上贴着的是杨春比真人还要大的写真照片，床上是一个白嫩的身体。

　我结束了自己的犹豫，和她躺在了一起。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洪水河畔

情节不错，里面人名时时出错，别字多，排版也不对，以后要认真啦，管见，问好朋友！

田瞳

请先排好版。看到你已发过五百多帖，应会排版的呵。

一了

最初由 田瞳 发表
请先排好版。看到你已发过五百多帖，应会排版的呵。

我忙呀．请原谅吧．我周一要处理好的．致［致辞礼．

溪边紫衣

拜读了。情节丰美！

如来

还是应整理好版面.

一了

最初由 如来 发表
还是应整理好版面.

未入佛道，安敢“如来”。指教的是。名字改一下吧。

田瞳

看得出来，一了很会写小说，欢迎你！写出了现代人的生活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