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回家了！”田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胡子拉碴，满身泥污，眼睛里布满血丝，但他还是忍不住满心喜悦地张开双臂对着天空高声喊道。 田丰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立即回到自己温暖的家中美美地睡上一觉。这一个多月来他就几乎没怎么睡过觉，每天困得睁不开眼睛迷糊过去几分钟又会惊醒过来再也睡不着觉了。严重的睡眠透支折腾得他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只想永远地长长地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等睡醒了养足了精神，再吃着妻子亲手做的香喷喷黄黄灿灿的咬一口就冒油但却怎么吃都不腻的红烧肉，那日子简直就赛过活神仙了。想想这一个多月来天天都是盒饭、方便面、生黄瓜，田丰就觉得肠胃都寡淡得快要冒酸水了。一想到妻子做的红烧肉，他就馋得忍不住直咽口水，不自觉地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接下来，得好好陪陪妻子和女儿了。”田丰想到。是呀，妻子女儿就是他的天，是他的心肝宝贝。自从接到通知去执行特殊任务后，田丰就从单位直接走了，连招呼都没和家人打一个。为了遵守纪律，这一个多月里，田丰从不和家人联系。这一次，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突然像空气一样蒸发了。从家人面前消失了一个多月，不知妻子女儿和父母又着急成什么样子了，不知他们又偷偷地掉了多少眼泪了。虽然他们对田丰的突然失踪早已习惯，但他们却还是忍不住每次都着急抹泪直到看到田丰完好地回来。一想到这里，田丰就觉得愧对父母妻子和女儿。父母都80多岁了，自己却无法天天侍侯老人，让他们安享晚年，还整天让他们为自己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自己真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想到这里，田丰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他用沾满泥土的大手抹了一把眼睛，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想到妻子，田丰的心里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娇小美丽的妻子是自己的最受，是自己心目中的公主，是自己发誓要用生命去呵护她给她幸福的女人，而自己却没有实现诺言。让公主住的是两居室的阴暗狭小的房子，自从谈恋爱到如今女儿都四岁了，自己没有为公主买过一件高档的时装，高档的化妆品。美丽的公主却还要辛劳地干着各种粗活脏活，操持着整个家，当年美丽的公主早就沦落成了家庭主妇，美丽的青春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在琐碎的家务中。然而，这些肉体上的劳累并算不了什么，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精神上的折磨，那就是时时担惊受怕地过日子，特别是田丰每次去执行特殊任务后没有一点音讯，根本无法联系上的那些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是心惊肉跳，连喘息都困难的日子。田丰不敢再往下想，他现在能做的是跑着往家赶。 跑着跑着，田丰仿佛看见了可爱的女儿乐乐正在向自己张开双臂跑着过来。想起女儿，田丰的心被愧疚塞满，妻子生女儿时自己正好在执行特殊任务，不能陪产，更没能用强大有力的父爱去呵护那个刚刚来到人世间的脆弱的小生命，让她独自挣扎在自己孤独的弱小世界里。等田丰见到女儿时女儿已经两个多月，会冲着他笑了，只是她见田丰时的那种陌生和恐惧让田丰的心痛了好几天。后来，女儿在田丰的消失和出现中慢慢长大，田丰竟然却毫没有察觉，每次离开到回来竟发觉女儿不知不觉中又长大了，然而是怎么长大的他却浑然不知，只觉得女儿就像是一棵小树，只要有阳光和风就会慢慢成长。现在，女儿都已经四岁了，已经上幼儿园中班了，但自己陪女儿的次数却好像不超过五次，记忆深刻的五次，女儿在那五次中的幸福和快乐可爱的小模样田丰永生难忘，永远定格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田丰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屏住呼吸使劲按门铃，他期待着妻女看见他后由惊喜转为娇嗔，尔后是热烈拥抱的一幕再度上演。然而，他连续按了五次门铃，家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也许是不在家吧，自己今天回家来她们也并不知道呀，田丰自嘲地笑笑，忙着去裤腰带上解钥匙。 田丰一直固执地认为丢什么都可以就是坚决不能丢了家门的钥匙，不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因而，每次去执行任务他怕弄丢了钥匙，总是把钥匙系在裤腰带上，而且系得很死，他才放心，现在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钥匙从裤腰带上解下来。 打开家门，田丰惊呆了，家里像被打劫过一样满屋狼籍。地上到处是散落的书和他的各种荣誉证书，还有玻璃的碎片，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还有和妻子的结婚照的巨大镜框被摔得粉碎，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微笑以及他和妻子相吻的瞬间被玻璃碎片切割得变了形，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十倍，面庞极度扭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妻子和女儿怎么样了？田丰的脑袋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一念头，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腿在打抖。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急忙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拨打着妻子的手机，但怎么打，手机里传来的都是：“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田丰顿时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大脑里一片空白，冷汗像河水决堤一样从他的额头上奔涌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疼痛的呜咽声。 他看着和妻子的结婚照，心里涌起说不出的酸楚。记得在和妻子商定好结婚日期并约定去拍婚纱照的头一天晚上，田丰兴奋得睡不着觉，恨不得勤劳的公鸡的啼叫早些划亮夜晚的黒暗，让他好和爱人把最美和最幸福的的一瞬永远定格成为历史。然而，天刚蒙蒙亮，田丰就在刚刚迷糊之际被一个电话惊醒，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家去执行突发任务去了。拍婚纱照的计划不变，只是新郎缺席，新郎的位置上是一塑料男模特，新娘一个人在舞台上和冰冷的塑料男模特进行着机械的表演，她的笑容空洞毫无内容，她的亲吻和温柔百般的做作和僵硬。但这些都不重要，下来用电脑一合成，新郎和新娘的一套完美幸福的镜头还是如期呈现在人们面前，让人们无可挑剔，只有赞叹的份。但于田丰来说，每次看到婚纱照和听到人们的赞叹之际，他就像小偷刚作了案等着被指认一样浑身难受。 此时，田丰看着婚纱照，心里涌起更多的是愧疚。他立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找回妻子和女儿。他以自己多年丰富的刑侦工作经验开始细心地察看起现场来。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从事缉毒刑侦工作六年多了，干的都是卧底第一线刑侦工作，从入警至今已破获了大小案件上百起，缴获了毒品好几吨，不知把多少狡猾的毒犯送进了监狱，由此得罪了不少黒社会集团的人物，他们早就叫嚣着要用50万元买下他的人头或是弄得他家破人亡了。因此，田丰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特别是妻女的安全他一直当作大事来抓。但现在，自己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难道毒贩们趁机对妻女下毒手了？一想到这儿，田丰的腿就软得迈不开步。但他想他不能瘫下去，他要坚持战斗，那样妻子和女儿才会有被救的希望。很快，田丰凭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勘察完了现场，并得出结论妻子和女儿被绑架的可能性不太大，这时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丁点。 盗窃也没有可能，家里的存折和存款完好无损，除了一地狼籍外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曾有盗贼进来过。而且盗窃和妻子的手机成了空号也没有丝毫的联系。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田丰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有再次查看现场，以便能发现蛛丝马迹来证明一切。终于，田丰在床头的台灯下发现了一封妻子写给他的信，一切总算真相大白。 妻子的信上说田丰的心里只有工作，没完没了的案件，根本没有这个家，没有妻子和女儿。这么多年的清贫她不在乎，这么多年的担惊受怕她也熬过来了，所有的一切她都能忍受，但她不能忍受的是田丰对这个家，对她们母女俩的不在乎，他的心里装满的是工作，案件，抱回来的是一摞摞的各种荣誉证书，那些才是田丰的全部。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他需要的是一个疼爱自己，处处呵护自己的丈夫，女儿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予自己无微不至关爱的父亲，一个能让自己在怀抱中撒娇的宽厚肩膀。然而，这一些小小的愿望对于她们母女来说竟成了奢侈品，成了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的空中楼阁。这样的日子她们过够了，过怕了…… 厚厚的一叠血泪倾诉，田丰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字地读，比当年考大学还要认真几百倍，每读一个字就如同一根钢针扎进田丰的身体里，当读完最后两个字“珍重”时，田丰的身体里像扎满了钢针，痛得喘不过气来，痛得仿佛心脏要停止了跳动，痛得好像失去了知觉。但他又好像感到冷，彻头彻尾的冷，冷得直刺骨髓，冷得牙齿直打哆嗦，冷得浑身鸡皮疙瘩。他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一口冰冷的枯井，自己正躺在刺骨的黒暗的井底沉沉地睡着。他觉得异常难受，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为何难受。只感觉到冷，刺骨的冷，又好像是痛，钻心的痛，那种感觉说不出口，却异常难受，那种难受正在一点点地弥漫开来，一点点咀嚼着他，直至完全吞噬他…… 不知躺了多久，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也不知脑海中交替出现的无数场景和故事是梦还是大脑的思维在活动。田丰分不清楚，可能是太累了，也许是太伤心了，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身体正在从冰窖中暖和过来，他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了。田丰起来为自己煮了一大碗挂面，狼吞虎咽地吞完，力气就上来了。他打开窗户，发现外面的天空真蓝，蓝得不带一点杂质，像孩子般的纯净；他发现天空中飘荡的云朵从来没有过的洁白，白得让人不敢去触摸，生怕玷污了那白得让人看了就宁静的云彩；他发现太阳灿烂的笑脸是多么的慈祥，就像母亲那亲切的笑容在关爱地注视着他，给他无尽的力量。田丰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对着窗外大声喊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田丰的心依旧隐隐作痛，但他还是感到很欣慰，妻子和女儿是安全的，以后再也不会有危险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也许有那位好男人的悉心照料，妻子和女儿会很幸福，那他也就会感觉到幸福了！他忍不住为妻子和女儿祈祷，希望她们能幸福快乐！ 田丰走出家门才知道自己的这一觉居然睡了三天三夜。 走在路上，盛夏的骄阳刺得田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但他却感觉到浑身轻松，他眯着的眼睛里全是一丛丛的绿在跳动。田丰努力张开眼睛，的的确确，到处是鲜艳欲滴的绿色，正充满着勃勃的生机。田丰的心情被这一片片的绿色浸润着，慢慢舒展开来。 田丰到超市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后就直奔养育了他20年的那个令他永远魂牵梦萦的最温暖的地方——老家。走在家乡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乡村小路上，田丰心潮澎湃，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起来。虽然老家离田丰所住的城市只有二三十里路，但田丰干的是特殊的缉毒工作，而自己所在的城市又是全国的毒品重灾区，因而工作非常的忙。他要经常化装成毒贩去和敌人周旋，他要去完成各种大大小小的任务，在他少得可怜的休息日他还得去陪妻女，因而田丰一年下来能去看父母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父母都是80多岁的人了，由于田丰是母亲快50岁时才喜得的贵子，独苗苗，没有兄弟姐妹的他又顾不上父母，因而他的双亲一直孤独地艰难地生活着。田丰曾多次劝说父母到城里一起住，但勤劳了一生的老人，习惯了忙碌的双手停歇一天就会不舒服，自然享不惯城里的福，执意留在乡下。对此田丰一直深感内疚。一想到高龄的父母，田丰的心就像被针扎般痛楚，脚下就如生了风。 田丰见到父母时，发现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背驼得更厉害了，有着支气管炎的她咳得更剧烈了，稍微说几句话就咳得喘不过气来。但她却说自己没事，一个劲说田丰瘦了，黒了，絮絮叨叨地嘱咐他要多休息多加强营养，并不停地打听着孙女和儿媳的情况。一向身体极棒的田丰的父亲走起路来也颤颤巍巍的了，原本红光满面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和暗淡无光，左手还一直抖个不停，连碗都端不住了。田丰深感岁月的残酷，自己的无情。田丰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在心底暗暗发誓要让父母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来弥补自己多年来的不孝。 田丰在家陪了父母整整两个星期，每天他负责煮饭、打扫卫生，陪父母散步，给父母讲妻女的点点滴滴，讲妻子如何贤惠，工作如何出色，对自己如何的好，讲到女儿时，他更是眉飞色舞，直夸女儿聪明、可爱、懂事，学习成绩还一直名列前茅。直说得两位老人巴不得马上见到贤惠的儿媳和可爱的孙女，一个劲埋怨田丰不带她们一块来。田丰只有不断地解释说妻子恰好出差，女儿要考试，下次一定带。田丰的父母天天缠着他讲他们一家三口的事，田丰就不厌其烦地滔滔不绝地一遍遍描述着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幸福生活，直到父母满意地睡去为止。 而田丰听着父母均匀的鼾声，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妻子和女儿的面孔交替出现在他面前，曾经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点点滴滴如放电影般一幕幕闪现在他脑海中，让他彻夜难眠，撕心裂肺。 两个星期后田丰精神矍烁地去上班了。同事们见到他就打趣道：“田大队长，气色不错嘛！看来是嫂子精心伺侯的结果呀！”田丰带着满脸的幸福状嘿嘿一笑：“是呀！是呀！”直让同事们特别是那些光棍羡慕不已。 肖局长见到田丰吃了一惊：“我不是放你一个月的假嘛，怎么还差半个月就跑回来了？也不好好陪陪你媳妇和姑娘！”田丰笑笑说道：“我也想陪她们呀，可是媳妇出差去了，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女儿上外婆家去了不用我管。我一个光杆司令呆在家无聊呀，还不如来单位热闹点！” 肖局长倒了一杯水递给田丰，拍拍他的背感叹道：“田丰啊，你这次又立大功了。你们破获的这起跨国武装贩毒案危害太大了，审讯得知他们在好多国家都有组织呢，短短几年就把几吨毒品流入了不同的国家，不知危害了多少人。从发现这个团伙开始，我们警方就一直在跟踪打击他们，为此我们牺牲了多少好同志，但却一直消灭不掉这个势力庞大狡猾无比的团伙。现在，一颗大毒瘤终于被拔掉了。省公安厅公安部都表扬了我们局呢！” 接着，局长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但自从你打入敌人内部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从来没有平静过，我时时在担心着你的安危呀！现在看到你安全归来，我感到无比的兴慰！”说着，肖局长的眼中闪着泪花，声音有些哽咽。 田丰爽朗一笑，用调侃的口吻说道：“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是钢铁铸成的，我是上帝派来专门惩治犯罪分子的，是永远不会倒下的，放心吧，局长大人！” 肖局长用力拍拍田丰的肩膀和他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肖局长说：“田丰，说心里话，从工作性质上讲，我希望你再接再厉，为国家为人民再多做些贡献，因为你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刑侦人员，就像是上帝专门为公安部门制造的一样。但从感情上来讲，我真不愿让你去冒险了，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从你当上刑警到现在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打入敌人内部了，我也数不清你破获了多少起案件了，为我们警局争了不少光，获得了不少荣誉。但同时，经历过多少生死考验，闯过了多少鬼门关，我心里最清楚。每次看到你伤痕累累、疲惫不堪、胡子拉碴的样子，我的心真痛呀！”说着，肖局长哽咽着捶着自己的胸口。 田丰似乎被局长的话感染了，眼圈红红的，鼻子直发酸。但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刑侦工作是我的事业，打击犯罪分子是我一生的追求，不让我干我会憋死的。以后我会更加注意方式方法，保证每次都顺利完成任务又毫发不损！” 肖局长无言，只有紧紧地拥抱着田丰：“我的好同事，好儿子！” 田丰一如既往地上下班，工作努力，看不出生活中曾经有过什么大的变故。 半年后，田丰又一次被派去边境深入敌人内部去侦察工作。这是一起更复杂的贩毒案，除了是一起组织庞大有枪支弹药外，还和一些高官勾结，因而侦破起来难度更大，弄不好就会暴露自己，丢掉性命。田丰由于经验丰富，沉着冷静，还是很快取得了对方的信任，把最重要的情报弄到了手，并且和警方一块制定好了完美的里应外合的抓捕计划。 然而，就在双方交战过程中，田丰为了保护一名刚入警不久的刚刚22岁的小同事，胸腹部被敌人多处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田丰被送进医院进行全力抢救后，医生最后还是下达了病危通知，由于失血过多，另外有一枪击中了心脏，医生尽了全力依然不能挽救他的生命了。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通知家属，见最后的一面。 听说案件最后的胜利，田丰苍白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看着被救的小同事伤心欲绝的样子，田丰用虚弱的话语不断安慰鼓励着他。 当局长泪流满面地喝令同事们以最快的速度去接田丰的妻女时，田丰平静而坚决地阻止了。他用尽最后的微薄的力气请求局长帮他做一件事，就是每个月给他80多岁的父母寄生活费并写一封信，说他去国外进修去了，得去好多年，叫他们自己保重，一定要等儿子回来。最后，他用游丝般的力气说道：“半年前，妻女就已经离开我了，我没有任何牵挂了！”说完，一脸安详地走了…… 局长和同事们听完这句平静柔软的话语，仿佛闷雷陡然炸响，每一个人的心口都被炸开一道伤口，局长更是泣不成声……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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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0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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