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何其

考试

何其

  全县的小学期末统测定在一个月以后，对于老师和学生来说，考试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如果把考试分数跟学生名次与老师的考评联系起来，那这次期末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家长们在孩子上了一个学期的学以后，放假时拿到试卷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孩子告诉他们期末考试的分数；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孩子告诉他们他在班上的名次，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我们这个农村小学，分数就是老师和学生们辛苦劳动了一学期所得到的收成。所有家长孩子和老师都这样认为。

    每一个从学校走向工作岗位的人都经历过无数次的考试，分数伴随着他们走过了小学、中学、大学。工作了，各种量化评估依然以数据的形式体现出来，看来在我们这个社会，人这一辈子都得围绕着数字生存了。

    陈浩就是这样一路考过来的，他也记不清楚拿到教育局发给他的那张报到证时通过的这次事业单位招考是自己这一路考来的第几次考试了，不过他记得很清楚的是有很多像他这样从各所大学毕业回来的人在这次考试中没有通过，只有为数不多的包括他在内的几个幸运儿被录取并且拿到了报到证，他也因此由一名大学生变成了一名年轻的小学教师。

    到学校报到的第一天，校长召开全校区的教师大会。会上，校长把新进的教师一一向同事们作了介绍，之后就是学习县教育局文件，省教育厅文件，中央教育部文件。

    学完文件，校长又拿出前一学年县教育局统计处公布的全县统考成绩，陈浩所在的这个校区总体成绩不错，校长说，我们学校给全镇的教育增了光，所以镇长特意奖励了我们两千元钱，这两千元钱经过我们学校领导开会讨论，决定发给前学期统测成绩在全镇前十名的教师。校长宣布完这一决定，有几位老师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喜色。

    奖金领得最多的是一位名叫冯芬的女老师，他是四年级的语文老师，她的语文成绩排名全县的第三，全镇第一，领到了800元的奖金。

    发完奖，校长对发奖作了一次总结性发言：我不管大家怎么教学生怎么学，反正期末成绩得给我把名次拿上去了，如果我们校区的名次总排在其它学校的后面，千条理由万条理由都不是理由。

    总结完发奖校长就安排新学年的课，令陈浩奇怪的是冯芬老师那个考得全镇第一全县第三的四年级语文却并不受老师们欢迎，校长一安排到这个班的语文，老师们就在用各种办法来推托，原来任这班语文课的冯芬老师也提出不愿意再任这个班语文课呢？由于他为学校增了光，理所当然就有了任意挑选班级的特权。

    陈浩在自己心里想：她如果继续任这班的语文，那么下次考试她不是可以继续拿奖吗？她为什么要推辞呢？

    冯芬最后被安排去上了三年级的语文课，原来任那个班的课的王老师显得相当不情愿，但是校长说了，冯芬老师前一学期为学校增了光，这个学期她有权挑一个她喜欢的班级来上！冯芬取得好成绩的那个四年级，也就是这个学期的五年级校长想安排给王老师，一直黑着脸的王教师这时却不再沉默了，他说：我把自己的三年级语文让出去就已经是作了最大的让步了，现在却让我接五年级语文我是坚决不答应！如果校长你实在要这样安排，那么我宁愿去干后勤，给大家烧开水，扫地！

    校长知道绝对不可能让王老师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老师去干后勤，于是只好把冯芬老师去年所任的四年级语文放在一边先安排其它老师的课。

    最后差不多所有老师的课都安排好了，只有五年级语文没有人来承担。

    看到大家一直在推来推去，校长有些烦躁，最后他一捶定音说：小陈老师，你初来乍到，五年级语文就你来干吧，还是叫原来的教他们的班数学的董老师上数学，就这样定了！见陈浩没说什么话，校长和所有老师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走出会场，好几个老教师都意味深长地对陈浩笑笑，一个胖胖的中年女教师用兴灾乐祸的口吻对他说，小陈，好好干，你接的可是全镇第一名哦！今年这个五年级语文你争取再得个第一名，可就一炮打响了！

    陈浩不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校长过来了，对那个女教师说，吴老师，刚才排课的时候，你是打死都不接五年级语文，现在排给了小陈，你又说风凉话，这可不好！

    -吴老师说，我就是提醒提醒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开学后正式上课了，陈浩一走进教室，学生们都用有些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这个年轻的老师，陈浩没有说什么，作完自我介绍后就进入了备课时自己事先精心设计的教学过程当中。
尽管陈浩觉得自己的教学是抓住了课文的关键和重点，讲课他也尽量用一些深入浅出的方式，想尽一切办法来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力，可是让他感到更奇怪的是这些学生听他讲课时很安静，不吵闹，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几乎所有的人瞪着一双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课讲着讲着他就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大学里学习的那些什么教育学，心理学，教学法全没了用处，他一个人在讲台上演的独角戏让他感到已经无法再演下去了，于是就叫学生们自己读书，之后他准备根据自己所讲的内容和书上的内容向学生们提问。

    一说叫学生们自己读书，就有一个叫刘东的男生站了起来，他读一句，其它学生跟着读一句。这种读书方法让陈浩又一个没有想到，这些都是五年级的学生，不是一年级的学生，完全可以自己读书了，为什么要别人领读呢？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学生中间走来走去，边走边想以后要怎么样来进行这个班的语文教学。

    他在学生中的这一巡视，发现他们的课桌上无一例外都摆着《全国小学生优秀作文选》、《获奖作文精选》什么的，还有人手一册的《小学语文详解》。

    一节课在学生们怪怪的朗读中结束了。下课以后，学习委员——一个叫张得生的男生来到陈浩跟前问：老师，第一课后面的作业要做吗？什么时候交给你？

    陈浩问，你们以前的作业是怎么完成的？

    张得生说，我们那本《小学语文详解》上面课后所有课后作业的标准答案都有。

    他对张得生说，作业的事我们等一下说，你给我说说，你们四年级是怎么上语文课的，好吗？

    张得生说，我们上语文就是先让同学读课文，然后做作业，背作文选，然后考试，就是这样上的呀！

    陈浩问，那你们冯老师不给你们讲课吗？

    张得生说，她从来不讲课，只是督促我们背书，做作业。

    陈浩还是第一次听说语文课是这样上的。但是他没有想清楚冯老师为什么能够凭这样的教学方法得了个全县第三，全镇第一的好成绩。这时候，他才慢慢有些悟到了为什么会在开学的时候有那么多的老师不敢接这个班的原因了。

    在以后的教学中，不时有学生来陈浩面前，说是要背作文选上的作文给他听。他告诉那些学生，他不想听他们背作文，他想听他们背语文课本上的文章。

    五年级的小学生毕竟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老师要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很快，学生们背作文变成了背课文。因为陈浩知道，那些能够入选小学语文课本的文章都是一些名家大家堪称经典的作品，那些文章跟作文选上的作文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抄作业也是让陈浩觉得最头疼的一件事，第一课上了以后，陈浩根据课文内容设计了跟课后作业一个类型的作业，可是他把作业抄在黑板上让学生下去做以后，交上来的作业竟然没有一个学生答到了点子上。而且在学生们做作业的时候，不时有学生站起来跟他说，老师，你布置的作业书上没有答案怎么做啊？

    其实那些作业内容陈浩在讲课的时候全部都讲过，学生们做不起作业就说明他们没有认真听课。对于这班学生不会听课的缺点，陈浩很头痛，但是他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决定要在全班进行一次大的变革，他要让他的学生们学会听课，学会学习，学会观察，学会思考。

    情况摸得差不多的时候，他针对学生的不同差异制定了教学计划，他要把学生们从背作文选和抄书的无效劳动中解放了出来，慢慢地，他发现学生听课也认真了，他的教学方法孩子们也适应了，有一些学生也在开始思考了，可是上学期结束的时候，统测成绩竟然由前一学期的全镇第一下降到了第九名。

    第九名不是倒数，但是跟第一名相比毕竟是下降了许多，学生们对全镇学校排名的情况浑然不知，只是觉得跟着陈老师读书既快乐又能够学到东西。他们慢慢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老师，他刚进教室时对他的怀疑变成了对他的崇敬和认可。

    然而，自我感觉良好和学生的认可并不能够说明陈浩就成功了，事实上，他这个第九名的成绩在校长和同事，特别是那位曾经得了全镇第一的冯老师面前就很是不堪了。

    这不，新的一年春季学期一开学，在全校大会上，校长就点了名次下降的班级和科目，从第一名掉到了第九名，这可是名符其实的下降，仅此一点，就特别值得引起重视。当然，这个第九名的成绩只是全镇统一测评，不是全县统测，但即使是全镇统测也不可掉以轻心，所以，由校长出面，给陈浩找了个师傅，校长说了，按上级的要求，要以老带新，共同进步。

    陈浩的师傅就是冯芬老师。冯芬是三年前结的婚，她的丈夫是个天天在外面跑运输的大客车司机，他们有个一岁的女儿，一家三口住在公路边一大栋房子里，还专门请了一个小保姆来给他们看孩子做家务。冯芬穿着很讲究，都是名牌，可是她在学校里却很少露出笑脸，凭直觉，陈浩认为他的师傅并不快乐。

    冯芬对校长给她安排的工作一般都非常抵触，不过对这次给她安排一个徒弟的事她却出乎意料地爽快接受了，这让校长和同事们都有些觉得有些意外。陈浩跟冯芬既然成了师徒，陈浩当然就要去听师傅的课，冯芬给了他一个课程表，说了哪些时间是可以去听课的，陈浩也给了她一个时间表，请师傅也来听听他的课。

    互相听课只是进行了一个星期，陈浩就觉得索然无味再也没有兴趣了，因为陈浩差不多没有认认真真听过她的一节课，她给陈浩的那些可以去听她的课时间表都是学生在做作业，陈浩坐在教室后面，冯芬坐在讲桌前面，冯老师什么也不讲，学生们都在做作业，两人就这样滑稽地进行几次“教研”，下了课以后，陈浩想跟她说的东西有很多，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相反，冯芬听陈浩的课时，陈浩却讲得很认真，他讲的都是一些非常有针对性的问题，对学生学习方法进行指导，所以冯芬觉得陈浩的课很有意思，一直坚持要听他的课，没有办法，陈浩只好随了她，谁叫她是自己的师傅呢！

    陈浩有些想不通，就是这个什么也不教给学生的冯老师，她是怎么把学生的成绩考得那么好的呢？冯芬有什么特别有效的秘密武器呢？

    眼看要到期末统测了，这天放学时，冯芬把陈浩叫住了，说，小陈，我有话跟你说，放学了你留一下好吗？

    下午，在学校的教师办公室里，只剩下冯芬和陈浩，冯芬神秘地对陈浩说：小陈，说真的，我听了你的好多课，论学识和教学方法，我跟你不是一个层次，可是要论考试，你还得听我的没错，谁叫咱俩是师徒关系呢！这试要考好，并不是说你平时一定要把课上得多么好，这小学语文的考试范围，无非是基础知识阅读理解，作文这三大块。要让学生们在这三大块上不丢分，就得让他们把那本《小学语文详解》上的答案都背熟了，还要把学生们手里的作文选也背熟了，到考试的时候遇到相似的题目就再默写出来，也许你认为这个方法太过于简单，可这却是最有效的。

    哦！对了，考试时，学生们的坐位也相当重要，学生们要按成绩好坏搭配，而且要跟他们说清楚，只有互相帮助，老师才会高兴。

    陈浩听了冯芬老师一席话，惊讶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一回事，他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考试理论，看到陈浩那惊异的样子，冯芬老师又说：小陈，你刚刚才参加工作，有些事情一时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可现在上级考评我们的标准就是分数，全县那么多的老师，教育局不可能来听每一个老师的课，他们每年发的那些什么中考状元，高考状元，小考状元，还不是就是看分数，他们根本不管你的分数是怎么来的，只要是前几名就是好老师，好学生，讲了这么多年素质教育，什么是素质教育，说到底，还不是分数，我们都是在这样的考评制度下工作，只能够适应，除此之外，你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我也知道，我从前上的那班四年级，有你这一年的努力下，真的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你如果还是像期中考那样让他们去参加考试，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成绩，小陈，我是过来人，想当年我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何尝不想好好教一下学生。可是分数，分数，分数，名次，名次，名次。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有适应。开学时校长不是说过，叫我们别去管这分数是怎么来的，名次是怎么来的，只要把分数弄到手，把名次排到前面，你才能在领导，家长面前抬得起头，我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我们相处了这将近一个学期的时间，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踏实的人，心地也好，可是你如果不在考试上动动脑筋，你就输得很惨很惨。到时候，没有人会同情你。

    你现在教的五年级，我最清楚不过了，张小花、陈付东、王春华……这些学生从一年级开始就没有让他们参加考试，这次期末统测非同小可，在考试前一个星期，你一定要做好他们的工作，让他们考试的那天就不要来了，等到其它学生们考了以后，再把试卷找来复印后给他们单独考，千万不能让他们的成绩计入你的总成绩！好了，作为你的师傅，我该说的话都跟你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浩听了冯芬的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这时，他妈妈看见回来了，就进屋给他端饭菜，一家人都在等他回来吃饭。

    今天的饭菜很丰富，七碗八碟的摆了一大桌子，还有一盘棕子，看到棕子，陈浩才想起今天好像是端午节，闻着棕子的香味，又想想今天在学校里冯芬老师的那一席话，陈浩觉得这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考试前一个星期，冯芬老师又问起陈浩劝那几个学生不要来考试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陈浩说，冯老师，你说的那几个学生成绩是不太好，可是要我劝他们别来考试我真的有点张不开这个口，再怎么说他们也辛辛苦苦学了一个学期，如果不让他们参加考试，会不会给他们的心理上造成什么消极的影响？

    冯老师说，谁叫他们平时不好好学习的，现在劝他们回去也不是不要他们参加考试，只是说让他们在另外一个时间考而已，这样，你不好说我来给你，谁叫我是你的师傅呢？

    冯芬真的在一天放学的时候进教室把那几个成绩不太好的学生的名字说了，要他们在其它学生考完试后的第二天单独来学校里考。陈浩在教室外面听了冯老师的宣布，觉得自己有点无法面对那几个学生。可是那些学生也好像没有什么更多的异样表现。后来他跟其它同事一打听，才知道每一个班都有那么四五个学生是不参加考试的，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学生的坐位也是冯芬老师来安排的，好坏搭配的做法陈浩也没有更多的关注，他总有一种负罪感，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帮凶，在教唆孩子们弄虚作假，可是一想到冯芬老师说的分数，名次，他又不得不妥协了。

    期末考如期举行了，上级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性，在监考教师上作了一个大的调整，每所大学校只留下了一名老师负责接待其它学校的老师，陈浩他们学校就把冯芬老师留下了。因为冯老师家比其它老师家更殷实一些，这天，冯老师把她那跑长途客运的丈夫也叫到了学校，还用她家的大客车来接送这些远道而来的监考老师。

    每考完一科，监考老师们就被送到饭馆里吃午饭，下午考完试，老师们又被送到一处农家乐里打牌，喝酒，一直娱乐到深夜。

    冯老师夫妇的热情款待，老师们感到特别满意，考试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注意，所有的人都高高兴兴，学生们也高高兴兴交了卷，当然，陈浩对学校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只是知道他去考试的那所学校的老师对他们很不高兴，因为他把进教室就把那些学生并在一起的课桌一张张拉开了，听到学生们拉课桌的声音，留校的那位老师的脸都差不多能够拧得出水来。

    中午饭也只是一碗回锅肉，一碗青菜而已。
  
    考试的第二天就是全镇的老师集中在一起批改试卷，陈浩发现，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跟冯芬很熟悉，改完试卷登记完分数，总表上一看，冯芬所教的四年级又是全镇第一名，陈浩的五年级是第二名，这着实让陈浩在吃了一惊。他也不知道这个第二名是怎么得的。

    等到他把学生的试卷和登分册拿过来一看，试卷上是58分的，登分册上却成了86分，有一个学生的成绩是47分，登分册是却明明写着74分。

    看着自己的登分册，陈浩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新的一学年开始了，陈浩所教的五年级成了六年级，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全镇第二名是怎么得来，所以虽然在教师节的表彰大会上，镇长把一张大红奖状和一个红包发到了他手里，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然而要紧的是他过去那一年的试用期已经过去了，由于他成绩显著，转正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回到家里，他心里一直不踏实，学生们的考试在分数上是通过了，可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考试却一直没有通过，他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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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何其 于 2008-12-23 17:10 编辑 ]

苏忠伟

“学生们的考试在分数上是通过了，可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考试却一直没有通过，他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是啊：人生时刻都在面对考试！
抽空再来学习。
问好新朋友！

猪儿粑

问候楼主，学习：）

邱天

应试教育啊！

田瞳

小说提出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触击到了当今学校教育的命脉，真是触目惊心。题材很尖锐，表现也很有力度。惟感小说情节弱了一点。精华支持！

人狼格

小说对现实的切入快，节奏紧凑，不错！

曹国魂

原帖由 田瞳 于 2008-12-24 11:58 发表
小说提出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触击到了当今学校教育的命脉，真是触目惊心。题材很尖锐，表现也很有力度。惟感小说情节弱了一点。精华支持！

赞同田版主的批阅！

何其

感谢田主席的点评，小说所写都是一些有普遍意义的典型现象，由于我在教育岗位上做了十来年，深深为文中所描绘的教育弊端感到忧虑，所以成文，希望引起大家的重视。

[ 本帖最后由 何其 于 2008-12-24 17:1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