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鸟飞啊飞

邱天

     　　　　　　　　　　
　　　　　　　　　　　　　　　　百灵鸟飞啊飞
                                     　　　　　　　　　　　　　　 文／邱　天

　　　　　　　　　　　                                   一

　　她爬上了楼的最顶层。这是不是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了？她不知道。站这里能望见家吗？她更不知道。多陌生的一座城啊！脚下，远方，更远方，成片成片的房屋，高的、矮的、新的、旧的……可是，有哪一幢房屋，不，有那一间屋子，或者哪个墙角一隅，是她的栖身地啊？哪个地方容得她立足啊？


　　哦，不！就这儿了，这个城市最高楼的屋顶，站一站吧，就站一会儿，等会儿她就要从这里跳下去，哦不，应该是从这里飞过去！对，飞回家去。


　　看，多美的城市啊！真舍不得离开。看看，看看，白云、蓝天、初升的太阳……那崛起立在城市中央的旗杆，那面飘扬的五星红旗，猎猎的，是不是应该有一首动听的歌曲伴随着飘扬？还有那条河流，滔滔地横穿城市，流淌的，是不是母亲的眼泪啊？……


　　啊！妈妈！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张开双臂，像小鸟一样展开双翅，我要飞翔，我要飞翔！


　　妈妈、爸爸，还有村里的乡亲，你们不都叫我小百灵吗？是呀，是呀，我要飞翔，我干吗不随着风儿飞回家呀！


　　啊，小姑娘，你不能这样站着，危险啊！有人在喊，是的，有人在喊。


　　她低头望去，遍地都是蚂蚁么？成群成群的，黑压压的，他们在做什么？


　　小姑娘在那干什么呀？


　　小姑娘是不是想自杀呀？


　　快报警啊！快挂110报警啊！


　　人们都在喊，人越来越多了。聚拢来，聚拢来，着急的，看热闹的，奔走相告的……


　　她张开双臂，迎风站着，灵魂在游弋，游弋，在飘移，对，飘移……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灰蒙蒙的……灵魂回去喽，回去喽……


　　　　　　　　　　                             二

　　香芹从S市旅游职业中专学校毕业后，还是回到了地处深山的家乡西岭村。她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后，就不想出来了。


　　爸爸赶着老牛从田里回来了，一进屋就喘着粗粗的气，是不是，是不是，一个丫头，到城里读什么书，学三年了，学什么？还不是卷着铺盖又回来了？


　　她爸，小声点会不？妈妈解下围裙，擦着手走过了。孩子才回来，就不能少说几句？


　　少说，少说，能少说吗？花了钱让她去读书，读完回来了？落下什么都没有！


　　她爸！求你了，当回哑巴行不？


　　香芹突然打开房门，气嘟嘟地走出来，我找工作去还不成吗？我去找啊！


　　你行，你行，你去找啊！找不着就别回来！爸爸把竹烟管儿吸得“啪啪”响。


　　去就去！香芹抓了一件外套，冲出门去。


　　冲出门后，她去村东头。


　　村东头的老邪头开了一家杂货店，经营日用百货和油盐酱醋茶。最近，村里安装了电脑宽带，老邪头的儿子栓子从城里买回一台二手电脑，搞了个独家网吧，供自己上网，也供乡亲上网。香芹从小跟栓子一块儿长大的，熟。香芹找他去。


　　栓子！香芹喊，到你这里上上网。


　　栓子从里屋走出来，说，香芹，回来了？怎么，听说学校没有包分配啊？


　　不说这事行不！香芹剜了栓子一眼，宽带能上吗？


　　能。你要做什么？


　　找工作！


　　什么？你说什么？


　　上网找工作！傻冒。香芹说着，坐到电脑前，熟练地打开机子。她在学校学会了电脑，而且计算机考试还取得了等级证书。


　　她找到人才网，搜索人才市场招聘的信息。


　　之后连续几天，她天天得空就来这里搜索人才市场招聘的信息。


　　栓子没事时，就在一旁陪着她寻找，看她一次次落空，也着急。他还建议她，找不着旅游专业的，你干吗不看看有没有剧团啊、文艺团体啊什么的招收演员的嘛！


　　这话提醒了香芹。


　　香芹的歌唱得可好呢！她天生一副好嗓门，唱民族歌曲，甜甜，美美的。村里人听过她唱歌的，都夸她唱得好，活脱一只小百灵。后来，有人干脆就叫她“小百灵”，遇见了，就说，小百灵，唱一支歌，婶婶太喜欢你的歌声了。于是，香芹常常答应了叔叔、婶婶的要求，即兴唱了一首，乐得大家直鼓掌。


　　是呀，看看有没有招歌唱演员的嘛！行行出状元，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两天后，还真让香芹在一家网页上看见一条歌剧团招收女歌手的启事。她按照启事留的地址，点击进去。


　　您好！请问您的剧团是不是要招收女歌手？她留言。


　　很快，香芹收到了回复：请将您的学历、从业经历、个人特长等传上来。


　　从业经历？没有啊，没有工作经验的，您要吗？她有些担心了，毕竟，自己不是学声乐的，更没有登过舞台，没有演出经验。


　　是业余学习吗？请打开视频交流。对方回复。


　　哎呀，栓子的电脑没有安装摄相头，怎么办？她告诉了对方。


　　对方回复：先把你的资料传上来吧，我们研究研究。对了，按照招聘启事上留的银行帐号，请先行将500元报名费打进去。


　　500元报名费？香芹犯难了。哪有这笔钱？家里也没有哇！


　　坐一旁的栓子看出了香芹的心事，想了想，说，我借钱给你吧，如果你真能去这家文艺团体，当上了歌手，那可大出息了。等你红了，成了红歌星，还怕你不还钱啊！


　　香芹想想也是，就先将自己的个人资料，按照网络留的地址发了过去，然后跟栓子借了500元钱现金，去到镇上的农业银行，将钱按照对方银行帐号打了进去。


　　而此时，香芹的心情却沉甸甸的，她不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回到西岭村，直接到了老邪头杂货店，老远就看见栓子在向她招手：快来，快来！回话了，说让你去他们那个城市面试呢！香芹赶快坐到电脑前，看了那个回帖：您好！报名费收悉。由于你没有视频交流，我们不知道您的身体条件是否符合演员的条件，请您务必来我团面试。


　　还要去面试啊？香芹想，事情真的就要发生了，是好事，是坏事，成不成，全然不知道啊！让命运安排吧！


　　她回到家，跟爸妈说起了这事。爸爸的表情冷冷的，从喉咙冒出一句硬邦邦的话：


　　去，去！没有找到工作，别回来见我！


　　妈妈站在一旁，抹着眼泪，孩子，一个人去那个大城市，你，能行吗？香芹没有回答，能不能行，谁又清楚呢？但是，不去拼搏，不一样等死啊！去，真得去！


　　第二天，香芹打点了简单的行李，准备出发——就像每回上学一样，她没有太多的准备，只是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罢了。然，这一次她去的地方不是熟悉的学校，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她没有考虑太多，也无法考虑太多，仅仅是将后面的路，当作人生的一道坎，她必须去面对，必须去跨越。抹着眼泪的母亲偷偷塞给她300元钱——她知道，妈妈又背着爸爸跟人去借钱了。她不能说，不能让爸知道。看似不起眼的300元钱，又能给她多少精神上的支撑呢？但是，妈妈为了这300元，得说多少好话，得作多少次揖哇？她只感觉手中攥着的钱淌着汗水，辛酸的汗水。


　　她终于让眼泪流下来了。


　　　　　　　　　　                            三

　　城市，好大的一座城市。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人们擦肩而过，相互不认识没有招呼，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流，脚步匆匆。更何况，她是来自偏远山村的一位女孩，谁又会理睬她，谁又知道她需要帮助呢？


　　她也匆匆地走着，寻找目的地。可路在何方啊？


　　她按照网络提供给她的地址，一路打听过去，在一条偏僻小巷里，她终于看见了这个门牌号，一所破旧的民宅，门前一棵梧桐树，秋风摇曳着枯枝，将败叶清理下来，飘得满地都是。她抹了一把汗水，将遮住了眼睛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再看看手中的纸条，对了对门牌号，是这！这是一家深藏小巷里不起眼的小旅馆，门可罗雀，有人住吗？她有些茫然了，真是这儿吗？不会搞错吧？怀疑归怀疑，她还是到公共电话亭，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一个男人的声音，哦，到了？好吧，你就在那儿等我。


　　不一会儿，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出现在旅馆门前，巴眨着三角眼，喂，是你吧？


　　香芹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问：您是？


　　哦，我是歌剧团艺术总监。我知道你叫香芹，是来面试的。进来吧，我先给你安排住宿的房间。


　　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是这儿了？香芹总算将一块石头从心里卸了下来。看来，这个艺术总监很热情，不像坏人。但她很快又将石头提起了：歌剧团，怎么在这么一家破旧旅馆里呢？这里并没有任何有关剧团的痕迹啊？


　　艺术总监好像看出了她的顾虑，温和地说，哦，我姓吴。团长和导演今天开会去了，他们让我先接待你，安排你休息。面试的事，安排在明天。


　　香芹点了点头，跟着吴总监走进旅馆。


　　她被安排住进一个充满香烟味儿的房间。


　　我走了。房间你自己整理一下。吴总监说，明天再来安排你跟团长见面。


　　香芹掩上房间门。就暂时住这了？一切来得挺不容易，一切又好像很顺利。香芹的心还是很不踏实。她感觉呼吸很不顺畅，是浓烈的香烟味儿直往鼻孔里钻。她将窗户推开一扇，放进一些新鲜空气。一缕阳光也挤了进来。她看了看屋内，杂乱地堆在床上的被褥，像是刚才还有人在这儿睡过。地上几颗香烟蒂儿，桌上几个空酒瓶儿，一碟酱肉上停着一只苍蝇……香芹突然感觉呼吸窒息，这儿分明住过男人！一种恐惧感涌上了她的心头。接着，她从枕头下抽出一本杂志。这是那种印着全裸女郎的杂志，不堪入目的女性羞处赫赫醒目……


　　香芹怕极了。这是什么地方？剧团演员的住所？还是像为她这样初来咋到的人的临时安排的住所？她无法得到答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今夜她必须住在这儿了，她人地生疏，别无选择。吴总监说明天他来带她去见团长，但愿吧，今夜相安无事。


　　她相信，说话和气的吴总监不是坏人——善良的她总往好处想。


　　她迅速整理了房间，就像以前回到学校整理宿舍一样。她将酱肉、空酒瓶儿、烟蒂整理了出去，然后将窗门重新关上，把房门关好。


　　太累了，更是太饿了。她从包袱中取出一只干硬了的馒头，就着从暖壶里倒出的水，啃着，嚼着，充饥。真的太累了，今天走了多少路了？不知道，反正走了很远。吃着，想着，她身子一斜，靠在床沿，睡着了。


　　她没有甜甜的梦境。


　　天黑了吧？怎么这么暗啊？她感觉一阵挤压，是被子的重量很沉啊！怎么会这样？啊？分明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啊！


　　谁！她猛地醒了过来。一个黑影，在身边晃动。谁？你是谁？她喊。


　　“啪”一声，电灯亮了。是吴总监，坐在床边，理了理凌乱的衣服，随手掏出一只烟，点燃了，很沉着，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她问。


　　怎么进来的？我有钥匙啊！这是我的房间，想进来，就进来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香芹完全惊呆了！


　　你不是来面试吗？吴总监吐了一口烟圈，说，我是来给你面试啊！


　　你？怎么是你！你不是说安排在明天吗？


　　实话告诉你吧，剧团招收的是艳歌女郎，对长相、身材、三围，乃至是否处女，都有严格要求的。我今晚就来看看，你是否符合以上条件！


　　什么？不是说歌剧团招演员吗？怎么还要这样？


　　傻了不是？现在还有正儿八经的歌剧团吗？我们这是招艳舞表演的小姐！是表演脱衣舞的小姐！


　　你们骗人，你们是欺诈！我不干了，让我回去！香芹终于明白了，自己是闯进狼圈了。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了。既然来了，就走不掉了。脱了，先看看你的三围！


　　你，你流氓！你是混蛋！你让我走！


　　老子就是流氓！老子今晚吃定你了！说着，吴总监扔掉烟蒂，迅速扒去外套，脱去裤衩，饿狼般扑了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香芹拼命喊，拼着命喊。


　　喊什么喊，喊也白喊，告诉你吧，这个旅馆是个废弃了的空房，这里根本没有人住。


　　香芹这才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一个设计周全的圈套，从一进入招聘启事开始，她就注定成了饿狼的口中食！


　　她挣扎着，反抗着，可无奈纤弱的身躯怎敌身材凶悍的狼。可怜无救的她，被扒光了所有衣裳，女孩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无情地摧残……


　　这个所谓的歌剧团艺术总监，这只披着漂亮外衣的豺狼，使尽全身的奸淫，蹂躏一个弱女子，践踏一个花季女孩，禽兽一般。完事后，扬长而去。


　　可怜的女孩，完全无助！


　　香芹哭啊，哭啊，哭干了眼泪。可哭有什么用呢？她穿好衣裳，朝门外跑去。


　　香芹狂奔，穿过小巷，跨过小河，楼房越来越高，道路越来越宽，她跑啊，跑啊。前面那个高楼，是这座城市的最高楼吧？她不知道，她拼着命往上走，奇怪，居然没有人拦着她。在天亮之前，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即便有三三两两的过路人，谁又在乎她呢？


　　　　　　　　　　                               四

　　天亮了。太阳爬上了楼顶。


　　人们突然发现，在一幢楼房的顶上，站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双臂张开，像是做飞翔状。110来了没有？人们喊，快报警啊！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人们喊着，小姑娘别跳啊，危险啊！此刻，一个弱小的生命，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啊！


　　一辆警车呼啸而来。跳下一些武警，武警迅速朝楼顶跑去。


　　消防队也来了，在市委领导的指挥下，很快将一张大大的救护气垫充足了气体，摆在楼的下面。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发出异口同声的“啊”声。抬着头的人群看见，小姑娘张开双臂，从楼顶上往下落，像一只飞翔的鸟儿，不，是只折翅的鸟儿，向地面飘落。


　　鸟儿飞呀飞，张着翅膀飞。快到家没？是西岭村吗？怎么这么远啊！快呀，快，我要回家，我要见妈妈，我要飞翔……香芹好坚强啊！多好的孩子，能飞翔的孩子……爸爸、妈妈，快接住我，接我回家……


　　刚刚充足气体的救护气垫，经受住一个落体从高空猛烈的冲击。人们围拢过来，大家看见气垫中一张安详的脸，泪痕未干，但双目紧闭，似睡着了一般。


　　可怜的孩子，睡梦中可有母亲温暖的怀抱？


　　快，救护车。担架，担架！医务人员，快抢救！市委领导喊着，下着指挥命令。


　　救护车呼啸着朝医院急驰。


　　这是什么地方？好白呀，是白云吗？这是天堂吗？天堂有仙女吗？妈妈，我在天堂吗？


　　醒了，醒了！是一个护士的声音。


　　芹儿，芹儿！我的孩子啊！哎呀，是妈妈的声音。是妈妈来接我吗？天堂多好啊！妈妈。天堂比西岭村好啊！妈妈。


　　香芹睁开了迷糊的眼睛，她真的看见了妈妈，哦，还有爸爸，那个影子是？哦，是栓子。


　　芹儿！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足足昏迷了三天！


　　你这是做什么嘛！怎么想到自杀呢？是爸爸的声音。


　　她爸，你能不说话吗？


　　让开，让开。医生进来了，病人体质还很虚弱，你们不能影响病人休息。


　　　　　　　　　　                             五

　　香芹出院了。出院那天，爸爸、妈妈，还有栓子都在。


　　出院后的香芹在家休息。她后来才知道，是一种幻觉致使她有飞翔的冲动，她真的在飞翔啊！好在救护气垫救了她。警察在她的口袋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才通过身份证的信息找到了她的爸爸妈妈。至于她为什么要跳楼，由于她处昏迷中，警察便没有追问。后来，警察来了一趟西岭村，找她了解情况。她将所谓的吴姓艺术总监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警察。就在昨天，警察给她来了电话，告诉她，嫌疑人吴某已经抓到，这是个利用网络启事以招工或招聘演员为幌子欺骗、奸污少女的惯犯，已经受到检察院的起诉。


　　吴某的落网，虽说给予了香芹些许安慰，但又怎能解除她的贫困呢？香芹的命运在哪儿？将来她该怎么办？


　　她终日很是不得劲，想着自己的学业，学成无就，想着自己的歌嗓，没有了甜甜的歌声。


　　有一天，栓子却来到了她家。一进门就说，香芹，起来，起来，别整天躺着。


　　香芹没有理他，嘴上说，不躺着，又能怎的？


　　香芹，你还记得咱村东边的西岭山吗？


　　西岭山怎么了？她对栓子这个问题不感兴趣。


　　西岭山有一片竹海，山腰有一片枫树林子，对吧？栓子问。


　　穷山恶水的，有什么嘛！


　　有个龙祭潭瀑布总记得吧？那瀑水直流咱村，不是经过一个峡谷吗？


　　是的，那峡谷叫“仙人解衣”，我听爸爸说过，但没有去过。


　　怎么？你学的旅游知识学哪去了？这么个旅游开发项目，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多好的一处原生态旅游环境啊！


　　香芹突然来了精神，说，你是说开发“仙人解衣”峡谷漂流旅游项目？


　　是呀是呀，加上竹海、枫树林、龙祭潭瀑布，整一个旅游产业链啊！多好的旅游资源！


　　经过他们这一核计，香芹明白了，栓子这是想做大事业啊！


　　我们去立项申请吧！栓子说，咱俩一起来完成这个任务，让西岭村村民集资入股，做大乡村原生态旅游产业！


　　说干就干，香芹与栓子找到西岭村两委，商量了此事，然后，在上级旅游部门的支持帮助下，经相关部门批准，西岭山旅游景区开业了。在开业剪彩仪式上，董事长兼导游香芹姑娘唱起了甜甜的山歌，像百灵鸟一样的歌喉，让漫山遍野的枫叶次第红了，红得鲜艳，红得热烈。


　　这之后，来西岭村旅游的人们，总能看见一只骄傲的百灵鸟飞呀飞，穿竹海，过枫树林，跨龙祭潭瀑布，漂流在“仙人解衣”峡谷……百灵鸟甜甜的歌声飘扬在蓝天中。


　　香芹就像个工作狂，全身心投入旅游事业，早已忘记了曾经的创伤。


　　但是总看见爸爸、妈妈常常望着她长吁短叹，她有些不理解。


　　爸爸，女儿已经在工作了，您还发愁什么哇？她说。


　　妈妈，女儿能赚钱补贴家用了，您不要太辛劳了！歇歇吧！她说。


　　可是爸妈还是望着她长吁短叹。她又说，爸妈，山里人留在山里不好吗？非得进城工作吗？栓子高中毕业，不也放弃高考，跟女儿一起搞旅游事业吗？乡村旅游，大有作为啊！


　　爸妈仍然摇头。


　　香芹没能明白老人的心事，就干脆不再说了。她要跟栓子打电话，商量办农家饭庄的事……


　　转眼冬去春来，杜鹃花开了，有红的，有白的，真好看。姑娘爱花，姑娘的心事在花蕊中。


　　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栓子摘了一束杜鹃花，双手捧着朝香芹走来。香芹看见了，瞬间满脸通红了，一把接过花束，一溜烟跑进了竹林。栓子跟着跑了过去。


　　这时，爸爸笑了，妈妈笑了，阳光笑了……














[ 本帖最后由 邱天 于 2009-5-14 08:07 编辑 ]

杨友泉

小说关注底层，真实地再现了社会的一些现象。主人公曲折的经历让人唏嘘。
提请精华！

沃野云空

先占位置晚上来读。

天下为公

通过人物，事件慢慢道来的小说，津津有味之中，叫人感慨，人啊，特别是底层人物的生存是多么的不易啊。作者在关注，通过作品来警示，关爱底层人吧。问好邱版。值得认真学习的文章。

若谷

香芹的经历真是坎坷啊，幸亏好事多磨，总算让人也随她的父母一起可以微笑了。

皖川情

来此欣赏阅读邱班的小说。问好！

一楠

看这篇小说就像看一出青春励志的短剧，先压抑后轻松，最后大团圆。小说经营布局合理得当，语言流畅自如，内容富有时代感。好小说，支持精华！

程相崧

学习邱版的好文。问好。

邱天

原帖由 杨友泉 于 2009-5-14 10:12 发表
小说关注底层，真实地再现了社会的一些现象。主人公曲折的经历让人唏嘘。
提请精华！

谢谢杨老师的鼓励！邱天会努力的。

邱天

原帖由 一楠 于 2009-5-14 19:09 发表
看这篇小说就像看一出青春励志的短剧，先压抑后轻松，最后大团圆。小说经营布局合理得当，语言流畅自如，内容富有时代感。好小说，支持精华！

也谢谢一楠老师的鼓励！

杨友泉

问好邱版！

一了

一楠版主讲得很精确。邱天老师小说中的人物每一个都从生活中来，带着鲜灵灵的生活气息。

尤世民

读好小说了，有享受了

芳香碧丝草

学习邱班的美文！问好！

摇曳风铃

好在香芹摆脱了恶梦的困扰,好在她身边还有像栓子这样的人.
情节曲折,故事情强.支持精华!
问好邱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