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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吃绝户:唯有一死保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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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1 20: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费松年死后,只剩孤儿寡母,几个女儿早已嫁出去,此时不抢又更待何时?

不仅如此,跟费松年血缘较近的侄儿、侄孙,也纷纷上门讨债。说当年老太爷(费松年之父分家不均,某某店铺该归我,某某宅子该归他,还说费松年霸占了老太爷留下的名人字画。

张氏穿着一身丧服,带儿子去祖宅哭诉,族长很不巧的就生病了。

于是乎,张氏又派人回娘家求救,她的兄弟们义愤填膺,率领上百家奴前来讨还公道。

此举惹来费氏公愤:费家的族内之事,哪容得了外人插手?张家这是要抢夺费家的产业吗?

两族闹得不可开交,已经决定打官司了,把知县冯巽搞得焦头烂额。

作为一县主官,遇到家产官司,可以吃了上家再吃下家。

可那也得看苦主是谁,就费氏和张氏,冯知县哪个都不敢吃,于是冯知县也生病了。

两族上演械斗,闹出几条人命。

费氏人多,张氏打不过,直接派人去南昌,给巡按御史递状子。

巡按御史很快过来,吃拿卡要一番,转身就不见踪影,说是去微服调查案件经过。

含珠书院。

胡梦泰讥讽道:“大昭兄,费氏门风,真让愚弟大开眼界。”

费映环居然还笑得出来:“闹呗,让他们闹,反正已经烂透了,索性脱光衣服让外人看个清楚。”

胡梦泰愕然,竟无言以对。

费映环摇头叹息:“走吧,找詹老弟读书去。我算看明白了,费氏已经无可救药,只看我自己能否考中进士跳出去。闭关闭关,发奋读书,三年后赴京会试,若落榜了就捐官做知县。”

费映环和胡梦泰,便去找詹兆恒一同读书制艺。

三人志在科举,平时里互相切磋,日子倒也过得十分充实。

特别是詹兆恒,虽然年仅十五岁,甚至还没有中举,八股文章竟能碾压费映环、胡梦泰。

江西乡试属于地狱难度,对詹兆恒而言却如探囊取物。他两年后若是中举,崇祯四年就能进京会考,说不定反而更先考取进士。

三人互相勉励,不问纷繁杂事。

至于帮忙整顿书院,费映环只需以独苗举人的身份,关键时候出来表明立场便可,轻轻松松就能捡来河口镇的一家商铺。


张氏想拦都拦不住,她若敢出面阻拦,就又多了一个罪名:心肠恶毒,不令丈夫入土安息!

刚埋下去没两天,费松年的两个侄子、十一个侄孙,就集体上门跟张氏无端扯皮。

“婶婶,昨日我等整理旧宅,偶然发现一份祖父的遗嘱。此遗嘱的内容,与当年分家颇多不同之处,还请婶婶过目。”

说话之人,是费松年的四侄子,今年已经六十三岁。

至于前面三个侄子,早就死了,老病而死。

张氏勃然大怒,内容都不看,就冷笑道:“你们若要伪造遗嘱,至少得请匠人做旧吧。老太爷已过世四十三年,他的遗嘱怎还是新的?便我茅房里的厕纸,都比这更像老太爷所留!”

四侄子厚颜无耻说:“一直未见天日,遗嘱保存得极好,婶婶就不要多想了。”

“敢请婶婶(婶奶奶过目!”

一堆侄儿、侄孙齐呼,若张氏还不配合,他们就会彻底撕破脸皮。

张氏强忍着怒火,打开所谓遗嘱一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眼前这帮混账,竟只留给她母子几亩薄地,就连眼下住的宅子都想霸占。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可张氏根本没法反抗,偷奸侄孙的罪名太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闹起来永无宁日,甚至儿子都可能进不了宗祠。

历史上,柳如是怎么死的?

钱谦益都还没下葬,族人就上门“讨债”,上演了一出灵堂蹦迪。

前后闹腾两个月,不但天天都来,并且到处疯传柳如是的“通奸”旧事。

为了保住产业,柳如是立下遗嘱,随即悬梁自尽。

她想以死明志,也想吓退钱氏族人。

然而,死也没用,家产照样被瓜分。就连柳如是的坟墓,都被逐出钱家坟地,成了虞山脚下的一座孤坟。

张氏是明媒正娶的续弦又如何?

柳如是也一样!

张氏给丈夫生了个儿子又如何?

是不是亲生的都存疑!

“你们明天再来吧,容我再考虑考虑。”张氏已经横不起来,甚至连吵架的精神都没了。

“那婶婶就好生考虑,莫要拖延时间,晚辈明日再来。”

侄儿、侄孙们终于走了。

张氏坐在原地,久久不动,心灰意冷。

哭泣一阵,她传唤自己当年的陪嫁丫鬟,侍女去了半天却报告说找不到人。

不但找不到陪嫁丫鬟本人,其全家都消失无踪。

张氏惨然苦笑,颓丧自语:“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张氏枯坐半晌,突然起身前往一处偏院。
“咚咚咚!”叩响院门。

一个中年侍女把门打开,然后默默放张氏进去。

偏院里有间小佛堂,隐隐传来木鱼声,费松年最后一个小妾陈氏便在里头。

丈夫死后,张氏将妾室全部驱逐,只留下这个陈氏未动。

跨进佛堂,张氏关好门窗,哀求道:“妹妹,你再帮姐姐出个主意。”

陈氏依旧敲击木鱼不停:“没什么主意了。我让姐姐不要惊动娘家,姐姐偏是不听,闹出几条人命,如今局面再难挽回。”

张氏突然噗通跪地,磕头道:“妹妹,以前是姐姐做得不对,这次务必救我母子一命啊!”

陈氏终于缓缓放下小锤,横插于木鱼之中:“我没那么大本事,只能救鉴哥儿,怕救不得姐姐。”

“能救鉴哥儿便成,”张氏连忙抓住救命稻草,“妹妹快快出主意,否则那帮黑心胚子,迟早要将鉴哥儿逐出费氏家门!”

陈氏不疾不徐道:“能救鉴哥儿,唯有一个法子,姐姐去死吧。”

“什么?”

张氏突然蹦起来,终于再度发作,指着陈氏破口大骂:“好你个毒妇,寻机报复往日仇怨是不是?到了此时,你竟还要算计。我就算偷汉子,也是费家明媒正娶的续弦,你又算得了什么?一个犯官之女,一个腌臜贱妾!便是害死了我,你又讨得了什么好?迟早被人打发卖了!”

陈氏并不生气,微笑解释:“自姐姐的娘家人介入,局面便不可收拾,再无回旋之余地。姐姐何妨一死,把自己变成棋眼,便可保得儿子性命。就如姐姐所说,我如今依附于费家,与鉴哥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又怎会去害他?”

张氏瘫坐于地,恐惧颤抖道:“说!”

陈氏缓步走来,弯腰贴到张氏耳边,将自己的计策徐徐道来。

张氏听罢,面若死灰,但眼中总算生出一丝希望。她咬牙道:“好,便听妹妹的,我这就去死!”

……

二人结伴走出偏院,张氏亲笔写下一封书信,接着又开箱整理丈夫留下的遗产。

不多时,费元鉴被叫来。

短短十余日,费元鉴已经性格大变。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家奴悄悄议论,偷着跑出去,更是被族中孩童讥为野种,曾经的跟班也躲得老远不跟他玩耍。

费元鉴刚开始愤怒异常,谁说坏话他就打谁,结果反被人痛殴多次。

渐渐的,费元鉴变得沉默,不敢再踏出家门一步。

“鉴儿,过来!”张氏喊道。

费元鉴心中对母亲也充满怨恨,走过来之后不说话,甚至不肯喊一声“娘”。

张氏起身,对陈氏说:“妹妹且坐。”

陈氏没有推辞,坐在张氏刚才的座位。

“鉴儿,跪下!”张氏喝道。

费元鉴一头雾水,虽不情愿,却也跪了。

张氏又说:“磕头,叫娘,她是你亲娘!”

“啊?”费元鉴瞠目结舌。

都说我亲爹不是亲爹,咋亲娘也不是亲娘了?

张氏解释说:“你爹,确你亲爹,我不是你的亲娘。我当年确实怀上,但不足三月就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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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1 20:58 | 只看该作者
张氏拿出一把钥匙,塞到费元鉴手里:“虽不是亲生,但这些年,我还是将你视若己出。我死以后,万事要听亲娘的话。好生读书,今后为我报仇,我是被你那些族兄、族侄逼死的!”

费元鉴已经大脑宕机,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去吧。”张氏挥手。

陈氏拖着费元鉴离开,带着张氏的亲笔书信,悄悄从后门而出,一路直奔含珠书院。

张氏又叫来家里的一个管事:“费敏,这三十多年来,我待你不薄吧?”

“夫人有什么吩咐,老奴绝无二话。”费敏跪地。

张氏笑道:“老爷过世,府上人心惶惶,便我的陪嫁丫鬟,也都全家携款逃了,我知道你肯定也自有盘算。”

费敏连忙否认:“夫人莫要乱想,老奴绝对忠心耿耿。”

张氏拍出几张纸,缓缓说道:“这是你全家的身契,拿去官府可自立门户。”

费敏惊讶抬头。

张氏又拍出几张纸:“这是一百亩地契,直接给你无用,肯定被别人抢走。”

地契确实无用,离族人的土地太近,一个家奴根本保不住。

张氏说指着一个箱子说:“把你的腹心奴仆喊来,将这里头的银钱分了。不要你们做别的,三日之内,谁来家里胡闹,全部给我打将出去。三日之后,自可带着身契和田契,去寻含珠书院的山长庇护,他会帮你恢复自由之身,也会帮你兑现那一百亩地。”

“夫人这是要?”费敏又惊又喜。

“我若不死,这件事完不了,”张氏竟笑起来,挥手道,“去吧。”

费敏立即磕头:“夫人保重。”

当日,家奴费敏召集心腹,分了银子便持棍防守家宅。

张氏孤身前往横林宗祠,一路上被人戳脊梁骨唾骂。

当她来到宗祠时,许多族人也闻讯赶至,各种脏话铺天盖地袭来。

张氏冷笑,割破手指,在宗祠大门血书——吾身清白,以死为证!

“她要作甚?”

“不会真是寻死吧?”

“这妇人跋扈惯了,在祠堂撒泼都干过,她会舍得去死?”

“倒也是。”

“今日又来宗祠,还血书清白,恐怕想做一场戏。”

“哼,费氏颜面都被她丢尽了,在宗祠唱三天大戏也没人信她!”

“……”

张氏退后几步,转身朝族人冷笑,突然加速疾奔,撞向宗祠大门旁的砖墙。

鲜血喷涌,倒地不起。

众皆大惊,纷纷上前围观,竟无人去请医生抢救,都害怕无端跟她沾染关系。

含珠书院,山长室。

陈氏拿出那封书信:“请君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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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1 20:58 | 只看该作者
信件内容大致有三:

第一,张氏是清白的,并无通奸之事。

第二,费松年留下的产业,张氏已经整理出清单。五成捐给书院做学产,三成交给费元禄处置,只剩两成留给她儿子。

第三,请费元禄主持公道,并保护她儿子长大成人。

费元禄读罢书信,惊骇道:“何至于此,婶娘糊涂啊,快快随我去宗祠!”

等费元禄赶到,张氏已失血过多而亡。

费元禄命人收敛其尸体,拿着书信去找族长,接着召开族老大会。

一连开会好几天,各宗支争吵不休。

某日,突然吹吹打打,竟是要给张氏立牌坊。

牌坊横楣,由冯知县亲书“贞节烈女”。

两侧石柱,是独苗举人费映环所作对联。

费氏的名声保住了,而且家族还多了一座烈女牌坊。

含珠书院得到好处,费松年留下的五成产业,都成了书院名下的学产。

几个主要宗支,也都得到好处,三成产业各有分配。

费元鉴不会被家族驱逐,而且还能保住两成家产,只因他的母亲以死证清白。

……

含珠山下,茅草屋内。

赵瀚的有些疑惑,问道:“先生,我们做错了吗?竟然气死一人,逼死一人。”

“你觉得呢?”庞春来反问。

赵瀚仔细思索:“错与对,并非事情关键,而是咱们只能这么做,因为咱们也是被逼的。”

庞春来惊叹道:“你这回答,大出为师意料,已经跳出了是非之念。做大事者,当如此也。”随即,庞春来又告诫,“做事不论是非,但切记要心存仁义。若无仁义道德,心中便无底线,与那逐利小人何异?”

“学生谨记。”赵瀚拱手道。

庞春来又摇头感慨:“那张氏贯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还以为她是愚昧泼妇。却没想到,她竟能以死明志,还把后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切记,切记,在这世间,不可小觑任何一人。不要总觉得自己聪明,把旁人都当成傻子,那时你就离死不远了!”

赵瀚对此也很震惊,深以为然。

一个泼妇般的女人,居然能立下那种遗嘱。

五成产业捐给书院,一下子占据道德制高点。

三成产业让费元禄分配,瞬间就把矛盾核心,转移到书院山长费元禄身上。

费元禄在成为受益者的同时,立即跟张氏母子进行绑定,还化身为她儿子的监护人,并且不敢染指剩下的两成家产。

张氏一死,便成棋眼,谁都不能在此处落子。

计谋缜密,取舍果决,手段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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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1 21:01 | 只看该作者
在烈女牌坊立起来以前,陈氏和费元鉴都暂住在书院。

至于家里,费元禄已经派人封门。

胡思乱想多日之后,费元鉴终于找到陈氏,忍不住问:“你真是我亲娘吗?”

陈氏手捧念珠,模棱两可道:“傻孩子,无论是与不是,今后都只能是了,咱们娘俩都别无选择。”

费元鉴琢磨一阵,实在想不明白,又换个角度问:“那……那我以前的亲娘,确是我亲娘吗?”

“她为你而死,无论是与不是,你心里都必须认。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可明白?”陈氏还是不愿说清楚。

费元鉴都快被逼疯了,干脆提出关键问题:“那我亲爹到底是谁?”

陈氏起身走过去,轻抚其头顶,低声说:“记住,你亲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始至终,你只能有那一个亲爹。若今后有谁找上门来,你不得认,打走便是。”

费元鉴瞬间脸色惨白,这话他总算能听懂,自己果然是一个野种!

难怪母亲留下的遗言,并不怨恨造谣者,只说是被族人逼死,确系造谣者歪打正着了。

陈氏踱步回到座位,手里拨弄着念珠,轻声细语道:“坐下说话。”

费元鉴乖乖坐好,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位小娘。

陈氏今年只有三十多岁,常年青灯古佛,皮肤有些苍白。她并不涂脂抹粉,甚至不戴任何饰品,但那瓜子脸还是显得妩媚,一对漆黑的眸子似乎能洞察人心。

陈氏的目光扫来,费元鉴连忙低头,不敢与之直视,心中生出几分敬畏。

陈氏叹息一声,说道:“我知你心有抵触,但你娘临死之前,已把你托付给我,还让你跪下认我为亲娘。我与你,是一体的,今后便是你的慈母。”

“娘。”

费元鉴喊得有些别扭。

陈氏顿感欣慰,露出慈爱笑容,告诫道:“从今往后,不可再任性妄为。”

“孩儿晓得。”费元鉴经历了许多,就算没有变得成熟,也知道自己拽不起来了。

陈氏仔细给费元鉴做分析:“你母亲留下的遗产,珍贵者不是那些家业,而是冷冰冰的烈女牌坊。牌坊不倒,你一个孤童,便无人敢动你。”

费元鉴默然,突然感动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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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1 21:02 | 只看该作者
陈氏继续说:“含珠书院的山长费元禄,此番得了偌大好处,威望甚至盖过族长,他也是必须保住你的。你要多多倚仗于他,可知?”

费元鉴听得认真,连连点头。

陈氏又说道:“不论是烈女牌坊,还是那费元禄,都只能保得你一时。你要努力出人头地,可知?”

“可孩儿真的不擅念书。”费元鉴苦恼道。

“再不济,也要考个秀才,”陈氏说道,“有了功名,才能花钱捐贡生,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捐个小官来做。你一直窝在铅山,只会在这里发霉,横竖要跳出去才行。”

费元鉴若有所思,他确实不想留在铅山,这里戳他脊梁骨的太多。

陈氏吩咐道:“被你吓坏的学童,听说近日有所好转,你且去当面赔礼道歉。”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费元鉴故态复萌,那跋扈的脾气始终还在。

陈氏教导道:“你自己念书不行,其他族人又不与你亲近,今后谁又能帮衬你呢?你以往比较顽劣,又背负着不堪谣言,必须勤修自己的德行。不管是做给旁人看,还是真的改过自新,你都要孝敬长辈、友爱族人、团结同窗、宽待乡邻。如此,你便是德孝之人,就算谁要抢夺家业,好歹也得顾忌悠悠之口。你若仍像以前那般,恐怕被夺了产业,旁人还会拍手称快。”

这话说得非常透彻,结合近段时间的遭遇,费元鉴由衷敬佩道:“娘教训的是,孩儿一定牢记。”

陈氏微笑道:“我听说,那个学童颇为聪慧,你要多与他亲近亲近。不惟是他,凡有出息的同龄人,你都要多多结交。你若与那个学童和好,便能让旁人知道,你费元鉴已经改过自新了。快去!”

“我听娘的,孩儿走了。”费元鉴快步离开。

他也确实想交朋友,毕竟只是个半大孩子。

不说以前的跟班,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都跟随其亲人逃得无影无踪,顺便还卷走家里许多浮财。

他得交朋友才行,至少要有个聊天玩耍的伙伴。

虽然只跟陈氏接触数日,费元鉴却愿意听这位小娘的话。

“咚咚咚!”

费元鉴离开片刻,突然有人来敲门。

陈氏只有一个心腹侍女,如今留在家里镇场子,并没有带来含珠书院。

她亲自前去开门,看清来人之后,吓得立即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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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1 21:03 | 只看该作者
“小姐!”

魏剑雄伸手阻住,他力气很大,生生把门推开:“小姐,我又不是贼人,你这般害怕作甚?”

陈氏退后几步,再无之前的从容:“阁下请回。”

魏剑雄这个糙汉子,竟然羞涩吐露心声:“自老爷流徙边疆,我寻了小姐整整三年,从扬州一路打听到铅山。小姐不肯见我,也不愿跟我说话,我便在鹅湖做了家奴。这十多年来,只盼每年盂兰盆节,借小姐礼佛的机会,能远远看小姐几眼……”

“休要胡说,你快走吧!”陈氏心慌意乱。

魏剑雄继续说道:“我知自己卑贱,不求别的什么。老爷当年救我母子,我这条命都是陈家给的……”

“你快走!”陈氏转身低吼,呼吸变得急促。

魏剑雄咬咬牙,鼓起勇气说:“小姐,我至今也未娶妻,也从来没有近过女色。每次跟随费少爷去青楼,便是他给我叫女人,我也一直守身如玉,我连那些女人的手都不碰……”

“混账,快滚!”

陈氏终于发作,浑身颤抖着,将手中念珠砸过来。

魏剑雄伸手接住,把念珠收进怀里,小心翼翼保存好,退出房间说:“小姐,今后有甚麻烦事,就派人告我一声。就算豁出命来,我肯定也是要帮忙的。若是……若是小姐不愿留在铅山,我便带小姐逃去别处。我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可以置家立业……”

“滚!”

陈氏压抑不住,大声怒吼起来。

魏剑雄不敢再说,把门关好之后,羞红着脸跑出院子。

陈氏跪地合十,胸口起伏不定,闭眼念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显然,二人私下见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

癔症,学名“分离转换性障碍”,受剧烈精神刺激而发作,多数在一年内就能自行缓解。

《儒林外史》里范进中举,突然高兴得发疯,被人打一巴掌便好,那也属于癔症。

刚开始的半个月,徐颖完全隔绝自己。

端饭给他就吃,也不跟你说话,只一直不停的背书,而且还知道自己找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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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21 21:04 | 只看该作者
背完《论语》,就背《大学》,背完《大学》,再回头去背小四书。

小四书可不简单,虽是蒙学读物,却堪称包罗万象。一般不要求背诵,只需理解记忆,以塑造学童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这些书本内容,徐颖竟能全背下来,从头到尾记得一字不差。

一直背到《五字鉴》,这本书他没有,只旁听背下几段。

徐颖便去请教庞春来:“先生,蛇身而牛首,继世无文章,后面几句是什么?”

庞春来愣了愣,随即大喜:“你的癔症好了?”

徐颖也愣住了,瞪大眼睛,吞吞吐吐道:“我……我……”

“好了便成,好了便成,不要去多想。”庞春来连忙安抚。

这天傍晚。

庞春来正在开小灶,教导赵瀚、费如鹤、徐颖学习算术,费纯则在一边悄悄打瞌睡。

费元鉴突然进来,朝着庞春来作揖:“先生,弟子以往顽劣,扰乱课堂讲学,还请先生原谅。”

庞春来干了坏事,不免心虚多疑,只点头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费元鉴又对徐颖作揖:“徐同学,我不该欺负你,请你原谅我不懂事。”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我原谅你了。”徐颖心有余悸,一看到费元鉴就怕。

费元鉴又对赵瀚、费如鹤作揖,甚至把费纯都算上:“诸位同学,今后我要努力念书,只盼能与诸位做朋友。”

赵瀚下意识朝庞春来看去,师徒俩对视一眼,都搞不清楚啥状况。

赵瀚哈哈一笑,起身拉着费元鉴的手:“都是同学,何必说那许多,快快坐下一起学算术。”

在遭到无数人排斥嘲笑之后,赵瀚能够第一个接纳,费元鉴感到非常高兴,对赵瀚的观感直线上升。

赵瀚心里却更加警惕,气死别人爹,逼死别人妈,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然后,非常头疼,庞春来硬拉着他学算术,说是今后行军打仗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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